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Novel瘾君子】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瓶邪同人)醒来》作者:summersea21 --这是一个你忘了我,我忘了你,等待过去醒来的故事-- --這是一個越過時間,跨過生死,自過去醒來,一起活下去的故事-- (作者原话,原谅皮下写不出更贴切的简介了。) 推荐理由: 作者是个奇人,明明是虐得一逼的梗,最后甜得皮下想跪下唱征服; 对于原作梗的一点解读很独特,给人一种新奇的感觉; 这篇的人物性格实在是赞哭了, 吴邪失忆中呆萌乖,恢复记忆后狂霸酷炫拽, 兼具小老板和吴总裁的双重风味, 张起灵富有责任感,什么都藏在心里,默默地宠着, 主意正,饱受理性与感性的煎熬但就是什么都不说…… 总之非常还原; 对于瓶邪的情谊描写令人唏嘘,比爱更深,刻进了命里, 以至于一方死了也始终抱着曾经许下的约定在地底徘徊, 另一方则花了十年去想起那个最重要的人, 纠结过、痛苦过,终于走过漫漫长夜相守下去, 除此之外对除瓶邪以外的其他人对瓶邪两人的羁绊也刻画得令人动容, 尤其是胖子,皮下当初看得哭成傻逼。 PS: 研究如何治愈地使用常见虐梗 原著背景,第一人称,不崩 采用了三叔微博“剧透”的某个梗(不过用上就是很久之后了) 这东西是比上次的动物文略正经的产物,好歹大家都是人形的了… 要是上次有看过我写的东西,今次的感觉应该会不同………吧? 可以接受的话,我们来开始故事吧! 标签:同人 盗墓笔记 原著向 瓶邪 藏海花 沙海 HE 长篇 ========== 1、 我是被身边邻居起尸的动静吵醒的,当一大群粽子在你身边咯咯咯咯地起尸时,实在是很难保持有质素的睡眠。 我睁开眼睛,发现有一队人马正站在墓室的门口,站在前面大汉们已经向我们端起了枪,而我的邻居们已经陆陆续续站了起来,根据他们「热情好客」的性格,绝对会扑上去招呼久未出现的访客。 「靠!这是什麼见鬼的乱葬岗?!」 「妈的,都起尸了!」 他们也不想想自己的造型,有哪一个是不会吓哭小孩的?这样一大堆扑上去,人家不开枪打爆你们的头才有鬼! 「快找黑驴蹄子!」 「那麼多粽子,黑驴蹄子会够用吗?!」 「收声!它们要来了!」 熟悉的上膛声在墓室中响起,我一听就知坏了,果然,下一刻枪声便响起来,子弹乱飞,虽然邻居用身体挡了不少,但是有好几发还是射到我附近。 我靠!虽然打著不痛,但我一点也不想被打成筲箕,我趁邻居们热烈欢迎客人的空档,连跌带滚地扑去一角的暗门,谁知那里已经有人待著。 那是一个年轻人,正伸出手在墙上摸,明显是在找暗门的机关,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扑上去,可是到处乱飞的子弹让我不得不闪避,一下姿势不对,我完全收不住脚步就要扑到他身上,还好那小哥反应快,一下就避开了,不对!他身手好倒楣的就是我,只见他转身就抽刀向我劈下来。 「住手!我很乖的--」 那小哥的刀顿了一下,我深信他是被老子的英明神武震慑了,我乘机一滚,伸手就按到机关上,可惜我躺太久关节都硬了,完全比不上那身手牛逼的小哥,他一手按住我的后颈,要是我的心没停一定会颤一颤,我直觉他会一手扭断我的脖子,就在我担心颈伤的时候,暗门的机关被触发了,我一下就被转动的石板扫走,很不幸地没能撇下那小哥。 石板后的是另一个墓室,我们因为惯性一下就跌倒在地,我还被压在下面,都不知有没有骨折,我知道开门的机关也被转过来,我完全可以重新翻回去对面把他困在这里的,但现在对面子弹横飞,我实在没兴趣在身上加几个通风的洞,再者,只是对著个持刀的小哥,逃走机会总比对著好几个枪口高。 可是没等我大显神威,那人已经把我一按在地,他的力气很大,从背上死死地把我压在地上,我的身子被他制住,只能趴在地上,他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脑袋逼我昂头,难道他想用这高难度动作扭断我的脖子? 可是他没有再强逼我这硬骨头向后仰,只是底头看著我。 刚才的一连串动作用,他的手电筒也陪我们一起滚进来,就跌在地上,光束照射在墙上,反射的光带来了微弱的亮度,我不知他靠这丁点光亮可以看出什麼,我就什麼也看不清,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和强烈地感觉到一个新鲜的大活人骑在我身上,他轻柔的呼吸就打在我脸上,这姿势不是很舒服,要是我还能动我应该像摔角选手一样拍地求饶了。 「这位小哥?我没恶意的,你可以放手吗?」 我感觉到按著我的手一凝,力度稍为放松了一点,一掀就把我像煎鱼一样翻过来,但还是按手按脚地把我钉在地上,要是我是黄花大闺女,这姿势已经可以要他为我负责下半世,他细细地打量著我,被人审视著的感觉令我很不自在,我扭动身子,但在他的蛮力下根本没有用,他伸手摸上我的颈项,我愈来愈觉得我像被山贼凌辱的村姑。 见他看我看得高兴,我想他是能在这环境下看见的,於是我拼命挤出最狗腿的笑容希望降低他的戒心,不是我自夸,比较平日躺在我身旁缺手缺脚面容枯乾的邻居,我可算是保养得宜,只要他没发现我心口上贯通到背后的洞,我想在这乌灯瞎火的地方绝对可以冒认活人。 可是我笑啊笑,那闷油瓶似的小哥还是毫无反应地盯著我看,我心想,大侠要剐要剁你好歹表个态,这样看下去,要是老子是自恋的话都以为你是爱上我了,老子可不爱这口。 到我的眼睛差不多要适应这里的微光,把他的样子看出七八成时,那闷油瓶终於开口了。 「你到底是什麼?」 (TBC) ========================================================================== 大家认为是发生了什麼事呢?XDDD 2、 我第一反是,这丫终於出声了吗?我都要以为他是哑巴了。 第二反应时,为什麼我要开始看得清,被他那淡然的眼睛盯著压力特大,要不是我被压在地上,我搞不好会跪下来。 难道我天生有奴性,还是闷油瓶的气场太强? 但在这死和死得更透的关头,我只有拼命跟自己洗脑,我是活人,我生龙活虎我生气勃勃。 「是同行,是同行!」闷油瓶审视著我,大概是不信,其实我也他娘的不信,不过唯有先把他忽悠过去我才有活路。 「我**蛋的同伙遗在刚刚那墓室,醒来就发现身边围满了粽子,还好兄弟你们闯进来,要不我就餵粽子了。」我没完全说谎,当初我醒来就已经被粽子围著,只是我一直有好学的跟邻居们学习外语,虽然这外语的词汇太少,还未能问出他们的祖宗十八代,不过要让他们认同我是同类绝无问题。 闷油瓶退开了一点,我立即坐起来,乘机用还不是腐化得太严重的衣服遮了遮胸口的致命伤,反正染在衣服上的血都变黑成一坨,看上去根本不知是什麼污迹,在这里地方打滚谁不是满身污垢?只要不是鲜红色加上四周一片漆黑根本没人会去留意。 正兴幸自己不像邻居一样,衣服都腐烂都差不多要裸奔,可以用衣服来掩饰一下,闷油瓶却一手扯开我的衣服,我心想糟了,原来不是我好这口,而是他好这口?!只是对象是我,不就成了恋尸吗?这也太他妈的重口味吧?! 没等我腹诽完闷油瓶的喜好,放了好些日子,布料已经很脆弱的衣服被他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大幅的胸膛立即露了出来,连带那一眼就看出必死无疑的创伤。 我一惊,心想被发现了!这次绝对要死透了,正想作最后挣扎跪地求饶,却发现那闷油瓶身后冒出一双幽幽亮亮的眼睛。 在我未反应出为什麼要救大概会杀我的人,身体已经早一步作出反应。 「小哥,危险!」 我想扯开闷油瓶,但放硬了的关节曲不过来,无法做出拉扯的动作,没办法之下只好僵直著手脚抓住他,让自己背对著来袭者,跟他一起滚向旁边,险险避过了一击。 也许并没有完全避过,我还是感觉到背后被什麼擦过了,虽然只是擦过,但力度足以把我和闷油瓶扫开,还好我没有痛感,要不可能痛得会晕过去,只是没有痛感也有麻烦,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受伤程度,希望脊椎没被打断,要是之后站不起来只能爬就冤了。 我把闷油瓶压在身下,刚刚被他压住的姿态现在被反转过来,我还未来得及感到尴尬,闷油瓶已经猛然把我推开。 我一下被撞到墙上,差点被撞蒙,我心想真是狗吠吕洞宾,一抬头,就看到闷油瓶挡在我身前,对上了突然出现的长毛怪。 那东西是我在这里最不想见到的东西,它就像一个人浑身长满了头发似的长毛,只有面部是光秃秃的一片露出了大得诡异的眼睛,只有鼻孔空洞和尖牙满布大得离谱的大口。 这长毛怪偶然会荡到我睡的墓室里,拖走我一两个邻居然后嚼得咯吱咯吱,或者是抓住我一个邻居,接著身上的头发都缠到它身上,没多久它就会变成另一只长毛怪,而原本的长毛怪身上的头发会「枯萎」,整个被新的吃掉。 那种诡异的生态我每次也看得毛骨悚然,加上长毛怪力大无穷,我见过他轻松就把已经起尸了的邻居撕成两半,而且我对它身上的头发还有著无法解释的熟悉无比的恐惧,这东西每次出现我都想尽办法躲到尸堆的深处。 眼见长毛怪举手就要向闷油瓶挥过去,我一惊,大叫:「当心!」 (TBC) ========================================================================== 萌粽的脑补力比应变力更强XDDD 今天大赠送两更(你其实只是更了今天份吧!) 之后就大概无法更那麼多了... 3、 闷油瓶一个打滚就往旁边闪过,一下子长毛怪的视线就跟我对上了,而我还手脚僵硬地坐在墙边。 不是我被吓倒了,而是你可以要求一只刚起尸,没沾血的粽子有多灵活? 眼看长毛怪已经咧开了嘴吧,向我扑上来,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不过也好,看样子它是打算把我吃掉而不是同化,要我拖著那满身的恶心头发实在比被吃掉更叫我难受。 当我以为我没被闷油瓶干掉而是被长毛怪食掉的时候,那闷油瓶竟然闪进我们之间,拿著不知何时被他捡起的刀就往长毛怪身上砍下去! 那刀的攻势凌厉,我以为长毛怪一定会被劈开,谁知那些头发竟然缠到刀身上,闷油前当机立断,松手弃刀,转身就向我跑,我以为他是想抓我当挡箭牌,伸手想挡,谁知他突然一跃,一脚踩我在头顶的墙上,用力一蹬,跑酷一样一个翻身,两个膝盖就狠狠压在长毛怪的肩膀上,把长毛怪压得跪下去,但头发们迅速就往他身上缠去,我心想坏了,挣扎著想上前帮忙,但闷油瓶不慌不忙地用双膝一夹,然后腰部发力一扭,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长毛怪的脑袋被不自然地扭了一个夸张的角度,明显是脖子被绞断了。 那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可称为秒杀,虽然不用呼吸,但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单是看到我已经觉得自己的脖子移了位,我突然非常佩服自己的第六感,果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会见识颈椎创伤是没错的。 闷油瓶的脚被头发缠住,只有跟它一起倒下,他单手撑在地上,伸出另一只手想扯开缠住的头发,我一看就知道糟了,要是头发才是长毛怪本体,闷油瓶被缠上了会不会被同化?他这样牛逼的人被同化了,武力不就要逆天了?!老子还能活吗? 而且邻居们就算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变成长毛怪我实在看不过去。 我冲上前扯著他就想往外拖,本以为头发会把他缠得紧紧,谁知头发竟然疯狂由他身上退去,我一下用力过猛就把他拖到自己身上,两人又滚在一起(不要再那麼烦好不好?!)操!老子到底是要给这闷油瓶压几次才够?!早知这杀神牛逼到连那些诡异的头发也怕了他,我应该乘机逃走才对。 闷油瓶退开了一点,神色有点复杂地看著我,这大概是我在他脸上见到最丰富的表情了,我不知他在想什麼,但见识过他高强的战斗力之后,为了我的脖子著想,我已经完全放弃硬碰硬的可能性了,只希望闷油瓶有足够理性跟我沟通。 也希望我可以找到足以说服他不扭断一只粽子脖子的理由。 (TBC) ========================================================================== 萌粽你努力说服,别被扭断脖子喔~~~~ 4、 闷油瓶盯著我,除了限制著我的动作之外也没其他行动,我就知有戏了,他在思考如何处置我,只要他考虑,我就有可能说服他。 说服人首要条件不外乎威胁、利诱、说理,还有动之以情。 面对一般人,我有自信我现在这造型不把他吓倒在地,我的力量也足够把他按倒在地恐吓,但面对的是刚刚才表现了一回秒杀长毛怪的闷油瓶,还去威胁他根本是找死。 说利诱,物质上来说,我身上除了身上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已经身无长物,衬衫还要被扯出了一个大洞,难不成跟闷油瓶说∶「小哥,打个商量,我给你一块抹布,你饶我一命成吗?」 这利诱要是成功了,我倒不如被闷油瓶扭断脖子好了,我一点也希望自己的命降到比一块抹布还低。 我可以告诉他去主墓室的路作交换,但人家的气势就是一副要扫平整个斗的气势杀进来,这样的情报搞不好他们一早就已经有,这项知识的价格还是不宜高估。 还是说因为他扯破了我的衣服所以要放过我作赔偿?这根本不成理由,或是跟他申明我很乖没有害?之前说说过了,根本没用,跟他说我是还会说人话的稀有粽子要好好保育还好像比较成理? 这样的理由我在脑内闪过,瞬间就被我否决了,然后我很可悲地发现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说服一个大活人不去杀死对他来说是怪物的粽子。 唯一余下的可能性就是动之以情,我也希望我可以说我上有八十高堂下有未满月儿子还有一屋猫狗求大侠住手,可是,我根本就不记得我有没有亲人,应该说我对自己生前为什麼要下这斗,最后为什麼死在这里全无记忆,就算要编个像样谎话在这危急的关头也全无灵感。 最好的谎话就是建基於真相上的误导,可以我手上连事实也没有,根本连编大话的素材也不足,编出来的故事也只会满布漏洞,那样的话谎话说比不说更糟糕,一旦谎言被拆穿了,就会立即惹人反感,他对我的戒备已经够高了,我没蠢到要再去刺激他的神经。 而且,看著他的眼睛,我莫名地不想向他说谎。 我无比希望现在可以叹一口气来舒发我的情绪,不过粽子不用呼吸,叹气的话也太矫情了,我摆出最诚恳的态度,向随时可以杀掉我的人坦白。 「小哥,我理解你可能无法相信,但我真的对你或者你的朋友有恶意的,若果你们没吵醒我的邻居,我真的只会乖乖在隔壁躺尸,不阻你们发财,小哥你高抬贵手的话,我还可以为你们指出去主墓室的路。」 闷油瓶对我的提议完全不为所动,我知我唯一可以提出的利诱多半是无效了。 (TBC) ============================================================================ 萌粽神烦心理学XD 看来第一波劝说失败了! 5、 我扯出一抹笑容,不过因为肌肉僵硬和极为紧张的关系,大概也不会太好看,但至少可以表达我的诚意。 「其实我之前说我醒来就在尸体堆中也没骗你,我不知为什麼会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死了,逼著跟对面墓室的粽子成了室友,之前发生什麼事,我是什麼人,为什麼会在这儿也不知道…..」说到这里我都为自己的无知感到不好意思,只好自嘲地说∶「正式是怎死也不知道。」 「所以小哥你说,这样失魂的粽子可以有多大害?虽然也好像没什麼活下去的必要,但是,小哥,还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因为我隐约还记得我有一件事一定要做,大概真的十分重要,重要到令我阴魂不散,死不安宁,既然我起尸了,我希望只少可以想起是什麼一回事……」 「想起了又怎样?」 我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回答∶「想起了就尽力去完成它啊。」 我看闷油瓶还是一脸戒备地看著我,忽然领悟他大概是在想什麼∶「我可以发誓!不是什麼关於复仇或者伤天害理的事,那件事没令我有任何愤怒或者仇恨的感觉!」 然后,想起那被我忘掉的事情时会出现的情绪又涌上心头∶「大概是某个一定要遵守的约定,就算我现在应该守不了约,我也希望至少能想起来,还有,为我的失约和对方好好道歉。」 那种莫名的遗憾和不甘,令我再挂不住脸上的笑容,想举手抓抓头掩饰情绪,却发现关节硬得令动作生硬,唯有放弃,只有静静地看著闷油瓶等候发落。 他看了看我,然后松开了对我的钳制,不是我说,要不是我现在没了血液流动,刚刚被他又捏又按的地方一定瘀红一片,他这凶狠的手劲,去牵大姑娘的手搞不好连人家的手也捏碎了。 闷油瓶放开了我,走到长毛怪尸体旁边,一下就把插在它身上的刀抽了出来,刚刚的一连串混乱让我没看清,现在定下神来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把黑古金刀,是多难得的龙背脊啊?!照道理应该是供在刀架上欣赏的,闷油瓶竟然拿来砍怪,都不知是牛逼还是暴敛天物。 他捡起掉在一边的电筒照向我,久未见光的我根本适应不了光度,还好他使用的是散光,要是电筒是最大强度我一定曝盲,但我还是受不了地闭起了眼,伸手就想挡,这闷油瓶该不会想照清楚些,易找目标就劈下来吧? 就在我绷紧了神经的时候,我听到古刀入鞘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收起武器即是我没有即时危险了,我至少得到了他初步的信任,我感觉到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然后一只手就摸上我的脸来,我的触觉不敏锐,感觉不到他手的冷暖,不过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脸上来回抚摸,甚至扳著我的脸左右转动。 说实话,一个大老爷被人像调戏小姑娘一样,扳著下巴转来转去是无限的别扭,可是为了取信於他,我只好摆出一副任君鱼肉的模样让他检查个够。 闷油瓶看够我的脸后,手慢慢向下滑,探向我的颈项,我知他是想探探我那早已不存在的脉搏,但被他的手摸上脖子还是令我恐慌,大概是刚刚那大杀招的印象太令人深刻,但相比被扭断颈椎,这动作好像令我有另一种更深层的不安。 就在我搞清楚那是什麼感觉之前,我感觉到光线由我脸上移开,就在这刻我猛然睁开眼,因为闷油瓶竟然摸到我胸口去了! (TBC) ============================================================================= 人品爆发竟然可以两天都有更新_(:3」∠)_ 大家说萌粽的话是什麼触动了闷油瓶没让他下手? 三叔之前的大手卖萌官方赶绝同人梗这里用了一个,看得出来吗?XDDD 6、 我靠!就算大家是男人,也不会想被胸袭!我好歹是个死人,闷油瓶就不会有什麼忌讳吗?! 他其实是想看我胸前的伤口我是知道的,但被另一个人这样检视著胸口,即使是死人也会尴尬啊! 我不自在地缩了缩,却被他立即按住。 「别动。」 他抬头看我,借著电筒的光芒,我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他的样子。 一看我就被震住了,不是因为什麼见鬼的一见钟情,而是他的眼睛太叫人印象深刻,那是和一切都没有联系的眼神,淡然无波,我相信即使是在我生前,也没有见过多少有这样眼神的人。 被他一看,我条件反射就立即定住了,见鬼,我都不知老子原来那麼听话,不过,对著这样的一双眼睛,实在令人很难产生反抗的心,更别说这双眼的主人是可以随时秒杀我的狠角色。 闷油瓶对我的合作似乎感到很满意,又把视线调回我的胸前,他手重新抚上了我胸前的伤口,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二指奇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发丘中郎将的手指?!我首先是为了见到这传说中的手而惊讶,然后感叹自己竟然会知道这种事情,所以说我以前大概真是一个盗墓贼?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比较安分的人,不会做这样作奸犯科的事情,会知道这些事也有可能我是一个考古的,要不就是一个知识渊博小说的作家?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闷油瓶的手指微微用力地在伤口上按了按,我一惊,难不成他想在我伤口表现二指探穴的功夫,去测试我是不是已经死个透?! 我胸口的创伤其实不是特别夸张,就是大约一只手指长度的一个伤口,似是被什麼利器刺穿,放在身体其他地方大约不会太引人注目,偏偏就停在左胸上,想让人误会我没因此而死也不行。 接著,闷油瓶做了一个要是我有心跳,心跳一定会漏一拍的动作,他放开了放在我胸前的手,绕到我背后抚摸著,整个动作就似我被他拥入怀安抚一样,我脑袋嗡的一声完全空白一片,本来已经僵硬的手脚更加不知应该怎放,整个人就僵直著任他处置。 他的手在我背上上下摸索,很快就摸上了我背后伤口的位置,像对胸前的伤口一样按了按,接著就放开了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刚对我做出拥抱动作的闷油瓶却只是一脸平静的盯著我的伤口。 半晌,他慢条斯理地说∶「没有贯穿心脏,你当时并不是即时死亡。」 「什麼?」我没立即反应到他在说什麼,然后慢半拍才知道他是告诉我我死时的情况∶「你是说我……」 话没说完,墓室墙壁的另一边突然传来爆炸的巨响,连我们身在的墓室也猛烈地摇晃,我们两个都被吓了一跳,应该是我被吓倒的成份多一些,闷油瓶只是把头转过去暗门那边,脸上波澜不兴,可以淡定成这个样子的人一定是超脱到一定境界了,搞不好他披一件喇嘛的衣服就可以跑到西藏当上师。 那声爆炸之后隔壁就没了动静,不知我那一大堆室友怎麼了,不过它们那一大伙人,要全灭的话,恐怕炸药要把我们这边也炸平才有可能,但现在对面没了动静是什麼一回事?该不会是闷油瓶的同伴那麼壮烈玩自爆吧?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虎躯一震,匆匆地爬起来,走到刚刚让我们掉过来的暗门,闷油瓶没拦我,任我摸索著机关,然后我沮丧地发现暗门的机关因为爆炸被卡死了。 (TBC) ============================================================================= 老闷你人生的赢家!!!萌粽什麼也不知道就被你抱到了!!!! 你要感谢@洣溯 啊!要不是她问萌粽胸前的洞才没有这样的一场啊!!!! 阿沧!老闷的无意识猥亵已经到我控制不了的地步了怎办?!!XDDD 7、 果然,既然杀不尽室友们,最合理的做法就是炸出口封住它们,但是那夥人没发现闷油瓶不在吗?要是他没陪我一起滚到这边来,就要被人困在对面了,我那班室友的款客态度可是热情到令活人吃不消,想到这我禁感叹闷油瓶的命大。 明显闷油瓶做人很失败,人不见了,同伴没找他就炸墙封路自己逃了,九成是他太闷,平日就存在感薄弱,消失了没人发现也不能怪人,不过他命好,落单了还能遇上我这温和明理,可以为他带路的粽子,除了牛逼的人连运气也是好到逆天之外,我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了。 我不死心地再捣弄了一下机关,发现完全被卡死了,虽然明知结果,还是令我有点沮丧,由这边出去,到主墓室会快很多,而且要帮闷油瓶追上他的同伴会更快捷,不过心念一转,要是带小哥回隔壁,首先就要面对一众室友,单是要解释我怎麼带著个活人回来,就像偷偷摸摸带了小女朋友回宿舍,给室友发现要解释的大学生。 呸,把闷油瓶想像为小鸟依人女朋友的画面把我弄得一阵恶寒,我摇摇头,驱散这诡异的想像。 「看来回去的门被卡死了。」我抬头向站到我身边的闷油瓶说,然后我想起,他不知道这门本来是可以转回去的,就向他解释∶「这里本来是一个互通的机关,是用来把入侵者送离往主墓室的路,或者送过去给对面的粽子招待,现在近路被封,我们只有绕远路了。」 闷油瓶对我点点头,接著就没了动静,只是看著我。 我突然反应到他是等我带路,心里暗暗高兴这闷油瓶总算是愿意相信老子了,虽然我的血没乾都放凉了,但还是觉得胸口涌起一腔热血,有一种一定要把他带回同伴身边的使命。人嘛,还是有个照应比较好。 我撑著墙边缓慢地站起来,僵硬的关节真的非常不便,所以当初我把整个墓摸过透后,总是留在隔壁陪室友躺尸,也懒得到处走了。 因为动作缓慢,我反而留意到闷油瓶就在我眼前的小腿上,裤子被长毛怪的头发扯出了几道口子,腿上还渗著血,我一看就觉糟了,那些头发是会往活人的伤口钻,然后由体内破体而出的! 我亲眼看过几个倒楣的土夫子被那些头发入侵,眼睛都被头发顶出来的恶心场面,心想闷油瓶该不会也要在我面前来这一出吧?!难得遇上可以跟我说说话的人,就算他没什麼反应,也总比知道我是同类就不理我的室友好,现在想办法把头发清理乾净,搞不好还可以抢救一下? 我立即就向前扑,抱著一丝抢救的希望,想看清楚闷油瓶的伤。 「小哥,你脚上的伤…」 话没说完,我就被他一下捏著脖子猛力地按到墙上! 他漠然地看著我,冷冷地说∶「别碰。」 (TBC) ============================================================================ 今天出门了,竟然也可以深夜更.... 就看有多少深夜党在了.... 为什麼这几天都变日更了?!!!我从没答应过啊!!!! 8、 我茫然地看著他,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太反覆无常了?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是什麼一回事? 我回想一下我做了什麼触动到他,除了想看看他的伤口之外我什麼都没做啊?明明就是好心,他发什麼神经?! 刚刚他说了什麼来著? 「别碰」? 靠!他以为我是想沾他的血! 妈的,你以为老子稀罕你的血吗?就算我行动不便,说好了不会伤害你就不会违约!而且作为有理智有智慧的粽子,碰了你这点血我就会抓狂吗?!未免太看不起老子了! 他的手捏得很用力,我毫不怀疑他再用力一点我的颈骨就要碎掉。 「小哥……」我想扯开他的手,但我的肩膀就像得了五十肩一样根本提不高,身体也没柔软得让我可以扭动挣扎,说话的声音甚至在喉间说被捏成了不自然的咯咯声。 那咯咯的声音一出来,闷油瓶的手劲更大了,我需要呼吸的话,应该早就窒息死了,虽然没有窒息的危险,但任他这样下去我的脖子绝对断定了! 「小哥…咯…头发会…咯咯…伤口...进去…要挑出来…咯…快……」 我勉力跟闷油瓶解释,也不知他听不听得懂,还好他好像智商不低,还是能从我的话找出关键来,一下就放开了我。 失去了支撑,我立即跌坐在地,我难受地看著他,觉得十分委屈,这他娘的算是生死歧视吗?信我一下会死吗? 「小哥,你快检查一下你身上的伤口,那些头发可毒了,会追著人血钻到体内的,不处理一下不妙啊。」 「那些头发对我无效。」 「什麼?」 大概是我的样子太茫然,闷油瓶竟然很耐心地蹲下来,用电筒照著让我看了看伤口,他的脚上除了微微渗血的伤口之外,一条头发也没有。 怎麼会这样?我转头去看死在旁边的长毛怪,发现那些头发竟然变成了枯死的褐黄。 不是这样逆天吧?!除了武功高强,这闷油瓶的血还可以除草,不,脱发吗?!那麼谁被他的血沾到头上不就成了秃子?要是他自己伤到头,血沾在头发会不会有一样功效? 当我还在震惊的期间,闷油瓶已经扎好裤脚等著我,我连忙收拾好心情再一次挣扎爬起来。 但因为这次跌倒得太难看,我不容易调整姿态再站起来,闷油瓶大概是看我实在太狼狈,蹲下来看著我。 当我以为他是打算伸手把我拉起来,他却一手卷起了我残破不堪的裤管。 (TBC) ============================================================================ 脱裤子~脱裤子~脱裤子~~(超大误) 萌粽....你是粽子啊,别要求人家太信你啊,要乖一点XDD(萌粽∶我已经很乖了!!!!) 对了~好像增加了不少新面孔 自我介绍一下.... 这货被基友们称为 21,请多多指教~~ 9、 他把裤管推到我膝盖之上,单膝压在我一边的脚背上,另一只手就按著我的左膝盖。 我大惊,闷油瓶该不会真的有什麼特殊嗜好吧,别的不说,他们下地的见得死人多,搞不好连喜好也扭曲了,真的有对死人脚的恋足癖也说不定。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冒被扭断脖子的危机,蹬他一脚的时候,闷油瓶用手蹭了蹭自己脚上的血,抹在我的膝盖上。 一股温暖的感觉由他手上传来,渐渐变得灼热,我已经很久没有冷热的感觉,脑袋没立即意识到这就是温热的触感,只是讶异地看著他覆在膝盖上的手。 那份灼热由两人肌肤接触的地方慢慢渗入我的左腿,我感觉到关节松动起来,甚至有一种左脚恢复触觉的感觉。 我震惊地望向闷油瓶,他松开压著我的另一只脚,退开了一点观察著我。 我抖抖左腿的关节,发现灵活了很多,虽然只是小小的地方,但那种重生的喜悦盈满我全身,甚至令我差不多要欢呼出声,这就是沾了血之后的感觉吗?难怪室友们一旦见血就如此生猛,甚至发狂一样扑向可以提供鲜血的活人。 我发现我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忍耐,我知道闷油瓶一定察觉到,因为他又蹭了点血在我的右膝,手还按在我的右腿上,可是我就是止不住颤抖,要不是我上身没沾到血,僵硬的关节阻止了我,我搞不好会忍不住拥抱他。 我实在无法忍住我的激动,感激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小哥……谢谢你。」 我一开口,发现自己连声音也是抖的,虽然死亡时间不明,但我好歹是个成年大男人,现在竟然语带哽咽地跟一个初见的人道谢,实在是丢脸至极,我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掩饰地打哈哈∶「沾了您的光,不,沾了您的血,这多不好意思?」 闷油瓶没理我,伸手挠到我的胳肢窝,一发力就把我提起来。 (TBC) ============================================================================= 末日小礼物?XDDDD 出血(无误)双更(虽然字数比较少)福利~~ 10、 没想到他会像拔萝卜一样把我抽起来,我一时找不著平衡就挨到他身上,幸好恢复灵活的膝盖帮了大忙,我稍为摇晃就找回自己的重心。 我一站好,闷油瓶就放开了我,我踼了踢脚,闷油瓶抹在我身上的血其实只有很少,刚刚好可以让我的两个膝盖活动,不过已经比之前僵直的状态好了不少,而且人家也是拿流出来的血物尽其用,我也不好叫人放血给我来个全身护理吧? 而且照闷油瓶的血那种诡异的力量,涂得多搞不好会变成全身脱毛,老子我还是很珍惜身上没掉落的毛发,闷油瓶的血涂多了可不一定是好事。 虽说走路还是不太利索,不过活动能力已经高了不少,加上想要跑要跳的话,除了脚腕之外,髋关节不可能不抹血,这样太尴尬了,我就算再死一次也说不出口去要求! 我脚步蹒跚地走了几步,全身只有膝盖灵活的感觉十分诡异,我努力适应著,调整了好几次步姿,终於找出一个没那麼别扭的走法。 虽然姿态还是十分可笑,不过身旁只有一个面瘫似的闷油瓶,反正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就当自己依旧行路有风,堂堂正正走起来。 我僵硬地绕过地上长毛怪的尸体,那一大堆枯萎的头发我实在不想细看,别过脸就想往它跑进来的入口走,想想到被闷油瓶一手抓住,他冷冷地盯著我,手上的力度大得我以为他是要捏碎我的手骨。 这家伙抓人就只有一个力度吗?随便一出手就是捏碎人骨头的手劲,第一次见面跟他握手的话,搞不好要立即去看医生? 不过闷油瓶也不像会友善得跟人握手就是了。 我甩甩手,发现完全动不了半分,心想这闷油瓶真难服待,为他料理伤口不成,想为他带路也不是,我瞄一瞄手臂,又看看他,扯出一抹乾笑∶「小哥,这又是为了什麼?」 「别乱走。」 「但是小哥,你不打算找你的同伴汇合吗?现在这边走不回去的,要到外边绕一个大圈才能回到他们前进的地方。」 闷油瓶审视了我一会,放开了手。 我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墓室的门口,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问。 「对了,小哥,还不知应该怎称呼?」 没有反应,他只是目无表情地看著我,好像称呼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就算我只叫他小哥也没有关系似的。 说到底问人名字自己先报上名来是礼貌是吧?闷油瓶以为我无名可报所以就不理我吗?那麼他就大错特错了。 「那个,我先说吧,」我露出笑容,我想我的笑容还是蛮真诚的∶「你好,我是关根。」 (TBC) ============================================================================ 平安夜快乐~~ 这几天都没什麼时间码文,所以都没可能日更了... 不过........... 总算!!! 是在圣诞之前让萌粽自报名字了!!!!!!!!!!! 我等了多久啊?!!!(不是你码的吗?!) 11、 「你说你什麼也不记得。」 我就知道他又会怀疑了! 「因为我有证明!」 我慢吞吞地由裤袋掏出了一张残破的身份证,这个动作对我来说真的很高难度,掏裤袋的动作需要的灵活度其实很高,活著的人大概不会留意,幸好闷油瓶是一个耐性很好的人,也由著我慢慢把证件掏出来。 我把身份证递给他,他接过用电筒照了照证件又照了照我,那阵势特像香港警(咳)匪片的警(咳)察,接下来是要我举手趴在墙上再被搜身吗? 「我醒来时附近有个散落的背包,我在里面翻到这证件,看样子是我没错吧,所以我叫什麼是有证明的。」 闷油瓶翻了翻那张身份证,看了我一会,把身份证还给我∶「假证。」 我一听,对闷油瓶懂得鉴别证件真伪的惊讶,竟然比起知道我当是身份证明的证件是假的冲击,感觉来得更大。 这大概除了我是一个适应力很强的人之外,亦因为我早就觉得这个名字虽然很熟悉,但又有种不完全代表自己的感觉,偏偏这个蛋疼非常,像要守贞洁似的名字又印在有我照片的身份证上,令我一度怀疑我那不知是怎样的父亲是跟我有多大仇,要给我改一个这样绝子绝孙的名字。 若果这是张假证,那麼这就有可能不是我的真名字了,想到这我不禁舒了一口气,突然对把不知身份的老爸冤枉了那麼久感到有些抱歉,说到底每次我研究自己的名字时也暗暗对他吐嘈。 但这一来问题又出现了,我到底时是发生了什麼事要使用假证,又是抽了什麼风为自己安了这样一个名字?还是这个名字是某个不知明的人士为我起的? 而且我会使用假证多少显示了我未必是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之前对自己是考古学家或者作家的推论大概可以搁置了。 但不管如何,这个名字我应该使用了不少时间,至少那熟悉感不是骗人的,听上去虽然蛋疼,不过有名字总比没名字好,而且当想到这个名字,大概也曾被谁人记得过,多少令人感到点安慰。 「反正不论真假,好歹是个名字,小哥你就将就一下这样称呼我吧?」 说完我立即想掴自己一巴,叫人别介意自己名字的真假,那麼我又问闷油瓶的名字干吗? 「虽然不像样子,不过也算是自我介绍,还请多多关照啊,之后的事先别说,就小哥你放过了我又给我沾了点血,怎麼说也是再生大恩,虽然未必能报答什麼,不过至少告诉我该怎称呼,好让我可以将恩人你的名字铭记於心?」 我也不知怎麼会把这种文皱皱的鬼话说得那麼溜,这种恩公请留名的话随口就说出来了,这麼一想老子还蛮有急才的。 毕竟闷油瓶是我久未遇见能交流的对象,我还是很希望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对著这闷油瓶,再多的花言巧语搞不好也哄不出他说一个字。 该死,要是我能用武力逼供就好。 又不是问他户口密码,不过是个名字,有必要口风紧成这样子?反正他随便扯个张三李四的名字我还不是会信? 虽然内心不爽,但我不敢把这情绪浮於表面,只好眼巴巴地看著他。 闷油瓶只是淡然地看著我,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看样子他是打算把冰山脸摆到底了。 虽然明知要活人相信一只粽子很难,我也有心理准备,不过始终无法得到他的信任还是令我有点沮丧,我泄气地垂头,转过身决定转移话题。 「其实名字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小哥我们还是别在这麼磨蹭了,快点出发吧,要不是不好追上你的同伴。」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打著哈哈,也不敢回头看他,只好走到出口处探头左右张望。 「张起灵。」 突然,闷油瓶冷冷淡淡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惊讶地转过身,闷油瓶只是静静地看著我。 麒麟?起灵?是瑞兽麒麟,还是起灵除孝?这读音无论是哪个写法都十分奇妙,诡异得跟我「关根」这个名字有得拼了,我突然对这位有同样有蛋疼名字的同志有了亲切感。 「小哥,你的名字……也挺特别啊。」 闷油瓶面无表情地看著我,对我这有点失礼的发言没什麼反应,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被他盯得有点背脊发凉。 (TBC) =========================================================================== boxing day快乐! 今天拆礼物,所以也今天才放文(喂!) 虽然人家的习俗是一大早拆啦.... 不过现在好歹还是日间,就随便吧(喂!) 关根是什麼意思这里有提了,那可不只是萌粽的吐嘈,有部分是三叔给的解释啊~~~ 还是不知道关根这名字出处的各位,去看一看藏海花/沙海吧wwwww 12、 虽然问了他的名字,我还是觉得叫他小哥比较顺口,刚才费那麼大的劲在他口中撬出他的名字也不知是为了什麼,大概是我的好奇心作怪? 我转身装作很认真地察看墓室外的动静,但电筒在闷油瓶手上,外面黑漆漆的,我也没看到什麼。 不过刚刚长毛怪就是从这里走进来的,我不知附近还有没有,所以还是要小心地观察一下。 这个墓其实是藏在山体之中,外面就包著一个天然的大洞穴,通道纵横交错,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想当初我为了找出去的路,在里面摸索了差不多一个月也没找到出口,好不容易才避过这里生活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摸回了之前待著的墓室,发现跟室友待著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之后我也不敢乱走了。 刚刚那种长毛怪只是洞穴生活其中之一,这些奇异的生物围绕著这个墓生活,成了最好的镇墓兽,墓里在好些通道让不同的生物进入不同的房间,那被炸毁了的暗门就是让长毛怪进来的地方,作用大概是还他们清理一点积聚过多的尸体,和解决掉到那里也没死成的入侵者,不过吃了或者同化了那麼多年,室友们也没被吃完,真不知当初这里是有多人丁旺盛,虽然我想有不少的室友是中途像我一样倒楣地加入了这大家庭的。 我凝神细听,外面除了密封空间带来的细细耳呜,就只有终年不息的水滴声和不知在何处的地下水流传来的流水声。 看来外面暂时没有任何危险,我转身向闷油瓶示意没问题可以出发,他一声不响就跟上来了。 一走出墓室,脚下的地面就由人工铺设的砖板,变成了天然的岩石,闷油瓶在我身后用电筒照射著,这是我第一次看清这山洞是什麼模样的,虽然之前凭触摸和不知为何在我脑中的知识告诉我,这是一个钟乳石洞,不过看到眼前一支支的石笋、石柱还是令人赞叹大自然的神奇。 我看多了两眼,还是对闷油瓶说∶「这里有很多奇怪的生物住著,如果有光不知道会不会成为目标,还是把电筒关起来比较安全,你放心,没有光我也可以为你带路。」 这回他很合作地立即关起了照明,我心里不禁有些小得意,这闷油瓶总算是向组织合作了,果然互通姓名是有助增加好感啊。 不是我吹,我的空间感和方向感是不错的,当初我靠摸索也大约记清了该在哪地方拐弯转向,围绕在墓附近的洞穴通道在我脑中大致上已经形成了地图,要是有光搞不好还会令我分心找不到路,到时我不要紧,要是迷路了又要摸上一两个月才找到路,闷油瓶不被饿死才怪。 「小哥,你看不到可以拉著我……」我向他伸手,话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捏在肩上推了推。 「走。」 你大爷,我给你带路还给你弄得像被押犯似的! (TBC) ============================================================================ 勇者终於步出新手村,踏上寻找同伴之旅了!!!!!(无误?) 这里感谢一下山茶和其他推了这文的各位,最近多了很多新面孔wwwww 再自我介绍一下,这里是21 萌粽和我也请大家多多指教了>W< 13、小福利 明天也应该更不了....就上一个小福利吧..... 信息量超~~~~~~~~~~大喔~~ 同床 --萌粽视角-- 因为我睡不惯客房软绵绵的床铺,所以老是躺到地板上睡,没想到闷油瓶竟然会看不过我睡地板的习惯。 在他几次差点踩到在地上躺尸的我之后,他赶我到他那张床褥比较硬的双人床睡,由於最近我开始会感觉到冷暖,睡地板也变得不舒服起来,而且他的床大,我也没跟他客气,晚上没事做去打发时间的话,我都会爬到他床上睡,不过他太警觉,我只敢缩在床边免得吵到他。 --老张视角-- 他一靠过来,我就醒了,我转身看著他了无生息的脸,之前只要他一睡著,就会失去所有动静气息,变回普通的尸体一样,这情况最近却出了变化,他睡著了就总会往我身边靠,身体虽冰冷,却没有令我想起斗下的怪物,摁一会还会慢慢沾上体温,我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抱著他重新闭上眼。 --上帝视角-- 他醒来时,另一个人已经起床,想爬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到床中央,既然没被摔下床,应该是对方醒了才移位的,他抓抓头,爬下床。 对方刚刚洗完澡回来找衣服,他露出一抹愉快的微笑,向他道了声早安。 ============================================================================= 好久之后才会发生的小日常.... 就看大家看出什麼了XDD 下一更,我们还是要回到黑漆漆的山洞中XDDD 14、 碍於闷油瓶武力的淫威,我也不敢多加投诉,老老实实的带路,只是我走得很慢,这真不是我故意,而是我只能这样缓慢地前进,谁叫我全身只有一双灵活的膝盖。 虽然闷油瓶没催我,但我都要为他心急,他不知道我们要绕多大的圈子才能摸到另一个入口回到墓中,要是摸回墓中他的同伴都走了我看他怎办,我完全不知道怎回到地面,若是这样他也只有留下来陪我了。 要是他不介意吃虫的话,这里应该可以养活他,虽然有人陪我很不错,不过要活人这样留下来太不人道了,搞得就像是厉鬼抓替身一样,我不忍心,唯有尽快赶路。 其实要走回墓中可能还有更近的路,在某处亦一定有通往外面的路,要不这群人,甚至我生前也不可能闯进来,不过那不是我现在的灵活度可以找到的,那时我跑出来摸路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把自己跌散。 我无法往上或往下爬,选的路全是不难走的平路,不过既然连我是粽子也感觉到我们正在缓步向上,我身后的大活人没可能感觉不到,我担心他又怀疑我不安好心要把他带到不知哪里去,我非常亲切地向他解释∶「这里可以往那斗的上层,顺便可以避开不少斗中的机关,再进去的入口就在主墓室的附近,我想你的同伴也应该会向那里走,到了你就可以跟他们汇合了。」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我,要不是还能感觉到活人的气息,我以为他是跟不上迷路了。 哪有这样闷声不响的人?别人跟他说话好歹吱一声,这样的习性,要是不见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人发现。 之后我又跟他搭话了几次他都没回应,於是我也乾脆不理他,闷著头赶路,不知道是因为勉强转动,令关节顺畅了的关系,还是我习惯了只有膝盖灵活的诡异走法,脚步没有了开始的难以行动的僵硬,步速稍为加快了一点。 一路无话,我心想这真可惜,难得有人可以交流一下,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闷油瓶,希望他的同伴会活泼一点,至少会回应一下我的说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过,以我现在的情况,两三下就会被人发现我的不对劲,到时被人一只黑驴蹄子掷过来可不是闹著玩的,我还是把闷油瓶带到同伴附近后,就自己回去跟室友挤一挤吧,不过暗门和通道也被他的同伴弄坏了,我要回去搞不好还是要摸回主墓室,用那机关打开暗道跳下去。 就我的推测,那门离我之前躺的地方不过两层楼的距离,而且下面还有室友在,跳下去应该不会断手断脚,用这方法回去相当可行。 不过这样做的话就等於困死了自己,实在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选择。 正当我在为之后的人粽接触纠结的时候,不远处竟然传来枪声! (TBC) ============================================================================ 遇敌!准备打怪! 15、 我吃了一惊,那枪声应该说在我们五十米外的地方,可是闷油瓶的同伴应该还在斗中啊?难不成有人触发了机关被扫了出来?若果只是这样又为什麼要开枪?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麼。 这洞穴里危险的可不止长毛怪,不知道对方是遇到了什麼,理智上知道过去未必能帮上什麼忙,反而有可能被连累,但内心又觉得不能不管,我正想问闷油瓶打算怎办,没想到他已经一手就抓住我的肩膀住那方向扯,我瞬间明白他是想往枪声的方向去,连忙给他指路。 我不知道他在全黑的环境是怎样快速前进而没撞到任何石荀石柱的,怪不得他之前完全不用拉著我就能跟上。 两三个拐弯我们就看见电筒晃动的光柱,闷油瓶走得更快了,他近乎是把我提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跑,虽然我有多少脱水了,但好歹也是个牛高马大的男性,那体重也是实实在在有一定份量的,他却像只是身后拖了一个塑胶袋一样,毫无负担似的跑著,好几次还差点把我扯得撞到石壁上。 突然他一下把我按倒在地,我没反应过来被他撞个眼冒金星,想抗议才发现有一个肌肉男正被一大群前臂长的虫追著。 那些虫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爬上了岸的虾,不过原本虾生在身下的腿现在生到身侧,快速地向肌肉男逼近。 肌肉男用步枪往地面扫射,但那些虾虫的数类太多,他刚打飞一只,另外几只就从后涌至,他只有不断后退,完全没发现后面就是一个裂缝。 「停下!别再后退了!」只见肌肉男差不多要踏到裂缝去,我忍不住就站起来大叫出声。 我这样一喊,那肌肉男竟然被我吓了一跳,端著还在发射中的步枪就转向我们这边。 要不是闷油瓶一手把我扯下,按到一条石柱后,我身上可能就要多添几个通风口了,闷油瓶一把将我塞在石柱后,立即抽刀就往外冲,我大惊,心想他是要拿刀去把那些虾虫当高尔夫球打吗?!外面的虾虫可不是用刀可以对付的数量! 我探身出去想叫他别乱来,只见他挥刀就住自己手背一割,鲜血立即涌出来,他把手一挥,血立甩到地上,原本不断向前涌的虾虫们竟然如潮水般「沙」的一声全部退开。 我靠!闷油瓶的血不但能脱发,还能驱虫吗?!难道他就是传说中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的某种良药?! 虾虫散开,危机亦解除了,那肌肉男看见救兵至,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原来你没事啊,刚才谢谢啦。」 肌肉男由裂缝的边缘走回来,一脸佩服地对闷油瓶说∶「小哥,你那血好厉害啊,一洒血那些臭虫就立刻退开了,是有什麼原理吗?」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那答案,不过闷油瓶完全没理由他,只是从腰间的装备中抽出绷带,在手上缠了几圈。 肌肉男见小哥没理他,没趣地抓了抓鼻子,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对了,刚才大叫的不是你吧?是谁啊?」 我一听就觉得不妙,刚才太紧张,完全没考虑被其他人发现了之后要怎应对,我的衣服已经被闷油瓶扯得遮不住胸前碍眼的伤口,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我不可能是活人,我不认为刚刚差点向我扫射的肌肉男会冷静得接受一只粽子成为用伴,我担心我一出去就会被他餵黑驴蹄子。 我探了半个头出去张望,发现闷油瓶正望著我,看样子也是考虑怎样解释我的存在。 「小哥你在看什麼?」肌肉男察觉了他的视线,把电筒向我的方向照。 就在我慌忙想缩回石后的时候,我竟然听到闷油瓶大叫。 「小心后面!」 我立即转身往后看,一只巨大的虾虫竟然就在我身后,若果刚刚的虾虫是水晶虾,现在在我身后的就是龙虾!那只虾虫竟然比我还高,在我转身的一刻,刀片状的虾螯像弹簧一样由口下的位置挥出,向我直取过来。 一瞬间我脑内一片空白,在远处我好像听到有人隔著玻璃似的大叫「老板!」,我还有余力去想快逃啊,笨蛋,然后,我感到一下失重,整个人就掉到深渊之中。 (TBC) ============================================================================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第一更,份量应该算不错啦~ 不过...萌粽和老张就已经完全脱离我控制,接下来的剧情还好嘛?!!!! 你两个真的够了!!!>口< 16、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掉落。 我只是被闷油瓶扯得跌坐在地,他一刀替我挡掉了攻击,顺手一掀,就把我摔到肌肉男的跟前,吓得他退了一步。 「靠!小哥你扔一条乾尸出来干吗?!」 肌肉男的大嗓门把我刚刚残存的一点错觉都震得乾乾净净,他用手上的电筒照在我身上,还用脚踢了我一想把我翻过来看清楚,我一时没防备被他翻了过来,我惦记著胸前的伤口不能被看到,就费力伸手去挡,一边向后缩。 「这他娘的还是只粽子?!」 我一听肌肉男的大叫就知道糟糕,忍著刺眼的光线抬头看过去,见他举枪已经指著我,我慌忙举手大叫∶「等等!是自己人!」 话没说完,我就看到一只大虾虫不知何时由肌肉男身后的裂缝中爬上来,我示警的声音还卡在喉咙,那锋利如刀片的虾螯已捅穿了肌肉男的肚子,然后把他向裂缝拖。 我下意识的反应就一手把他拉住,虾虫大概未把他抓隐,我一用力就把肌肉男扯回来,一声惨叫,虾螯就由他的肚子抽了出来,鲜血立即喷了我一身。 大量的鲜血淋了我一头一脸,一种灼热焦躁的感觉瞬间在我体内爆开,控制不住的狂暴冲动盈满全身,跟刚刚被小哥涂血时产生重生感觉的喜悦不同,我现在全身上下叫嚣著急於发泄的骚动,喉间发出了无意识的咯咯声。 我死命地维持一丝理智提醒自己还抱著一个伤者,我尽力克制地把肌肉男放在地上,他的血差不多蹭了我一身,我发现我的动作变得顺畅无比,所有的关节都被血润滑了,但这样我就更难控制自己,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眼眶发烫,死死地瞪著前方再度逼近的虾虫,还有在那裂缝中陆续爬上来的其他虾虫。 我听到闷油瓶好像在身后叫我,可是我不敢回头,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扭曲得可怕,我跨过了躺在地上的肌肉男,挡在虾虫的面前。 那东西的一对虾螯在我面前晃动,似乎是要再作出攻击,我心想这样就对了,我微微转身,向正赶过来的闷油瓶喊了一声,叫他去帮帮肌肉男。 然后,我就放任一直在我体内鼓噪的狂暴支配我的行动。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差不多是完全失控,我冲上前,一手插进虾虫头和身体连接的脆弱位置,像平时剥虾壳一样把头扯开,怪物的体液喷了我一身,但我完全没有理会,我一手就把头扔了出去,然后转身去解决另一只怪物。 我只记得我用手撕了很多只涌上来的怪物,我应该有用手插入它们的腹部扯开,或者扯掉虾螯插到另一只的头上,小一点的用脚踢开的或者一脚踩死,我好像被很多黏稠的液体溅在身上,但我还是没停下来,只是把一只只走近的怪物宰掉。 终於,再没有虾虫爬上来了,我就像狠狠发泄过脾气之后一样慢慢冷静下来,一回神我发现自己差不多是站在尸堆之中,残缺不存的虫尸散落四周,喷出来的体液流满了一地,而我全身黏满了虾虫流出来的体液,还有细碎的肉块。 我有些无法相信这惨状是我制造出来的,突然想起刚刚被我放在地上的肌肉男和跑来帮忙的闷油瓶,心里一惊,他们到哪了?该不会被我失控波及了吧?! 我茫然地在尸堆里走了一圈,没见到他们,要是他们逃走了还好,若是被我伤了我真的不知应该怎办。 这时,我瞄到一根石柱后有一丝光芒,我看过去,发现闷油瓶站在那里,肌肉男就靠著石柱坐在他身边,不知生死。 我愣愣地看著闷油瓶,一片混乱的心里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地出现。 还好我没有害死他。 我向前踏了一步,哑声地开口:「小哥……」 (TBC) ============================================================================ 己方奶妈错误使用治愈术! 己方不死生物陷入狂暴状态! 什麼乱七八糟的东西啦?!!! 还以为终於把这两位拨回原先的剧本,但萌粽最后还是出乎意料地说了那一句啊(远目) 17、 闷油瓶没应我,只是看著我,一动也不动,我心想不求你痛哭流涕有如红军胜利会师,好歹也给点反应吧? 我抬手,想向他招呼,一块黏在我手上的肉块这时候「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把我吓了一跳。 看著掉到地上的肉块,还有溅在我身上的液体,我突然惊觉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我徒劳无功地抬手抹了抹脸,发现那些黏稠的污迹根本不可能抹乾净。 我望向闷油瓶,我们站的位置分开得有点远,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明显是握著黑金古刀看著我,之前我还移动缓慢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令他防我防得要死,现在我能灵活地活动,还大显神威在他面前表演徒手掰大虾,弄得一地狼藉,想人家不认为我是巨大威胁也不成。 我举起双手,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小心翼翼向他们慢慢走过去。 「小哥,你们没事吧?」 闷油瓶还是没回答我,我只差一步就会走到他的攻击范围,他面无表情,眼睛掩藏在阴影之中,我看不透他是什麼反应,不过还是决定别再走近。 我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肌肉男,他低垂脑袋坐在地上,腰间的伤口用衣服缠著,看来是紧急处理过,就希望他皮粗肉厚撑得过,我抬头,轻声问∶「他还好吧?」 闷油瓶还是看著我,不过这次他开口回答了∶「没伤及内脏,已经止血了。」 我松了一口气,要是他给我补血之后自己失血死了,总会有一种害死人的感觉,我向闷油瓶笑了笑∶「还好你们都没事,也不枉我弄得这一身脏了。」 我甩一甩手,打著哈哈地沿著闷油瓶一击秒杀的攻击范围外慢慢移动。 「他可以移动吗?」我有点心虚地瞄了瞄身后的一堆虫尸∶「可能有东西会被这些…吸引过来,我们还是先离开比较安全。」 闷油瓶点点头,一声不响地背起了不知重他多少的肌肉男,我留意到他一直没让黑金古刀离开自己可以一手抓起的距离。 我提出了让我去背肌肉男的提议,闷油瓶只是回了我两个字。 「带路。」 我想一想自己现在满身虫液的情况,蹭到肌肉男身上也不知会不会害他伤口感染,於是也不坚持,乖乖就走在前面带路。 闷油瓶背著一个人,跟在我身后却完全没有落后,我瞄到他手里一直握著刀,突然想到,他不让我背肌肉男,大概是怕我再沾血失控。 我苦笑了一下,刚刚那表现果然把人吓倒了,闷油瓶给我抹血时的一点点信任大概已经消失得一点不余吧? 这就跟开店做生意的初期一样,你不能急,只能一点点地累积商誉,不过一旦被人发现货不对办,卖假货,要重建声誉就比从零开始更困难。 我现在的情况,大概是比卖假货更糟,根本是被人发现我的货会害死人了,连我也觉得闷油瓶还肯跟著我走真是妈蛋的宽容,还是该说艺高胆大? 一路无话,直到我听到附近细细的流水声,我知道前面有一条细细的水流流过,既不会水深到担心有肉食蝾螈扑上来,亦少有生物来此喝水,相对是一个应安全休整的地方,我转身跟闷油瓶说:「小哥,前面有水源,我们休息一下?」 闷油瓶点头,我们就在水边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停下来,闷油瓶点起了肌肉男的无烟炉,盛了点水给恢复了一点意识的肌肉男喝,我就走到下方一点的地方试著清洗身上的污秽。 我跪在水边,发现身上的虫液都有点乾了,我嗅不到,希望没什麼怪味儿,衣服已经又脏又破,不能再穿了,我把它扯了下来,沾了水,当成抹布去擦身上的污迹。 反正就算穿著也遮不了什麼,索性就不要了,而且接下来大概再没有什麼需要去把自己装得像活人的机会,刚才一出之后,我已经对闷油瓶还把我视为可理**流对象一事已经不抱期望,这种人类装扮已经无意义,我就准备洗洗回去睡吧。 很难说明我现在是什麼情绪,我无法否应在遇上闷油瓶,还能好好沟通的情况下(虽然可能是我单方面认为),我有偷偷希望过可以说服他我对人无害,让他带我出去,在附近找个什麼地方乖乖躲著,至少可以脱离这片黑暗,见见太阳。 但刚刚只是被血泼一下,我就像那些***怪物一样失了控,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那些我平日躲都来不及的怪物竟然被我撕成一片片,还好没有伤到自己人,我他娘的还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有人性,没事还会自嘲吐吐嘈,分析一下自己的身世,我还有理智,没有变成跟室友一样只会杀戮的怪物。 直到被这样一试才知自己其实也是怪物,我之前只是没遇上发狂的机会,才以为自己虽然死了但还算是人,还妄想著有一丝丝的希望,或许可以去弥补自己没理行的约定。 现在把自己弄成这恐怖的样子,没被闷油瓶一刀砍了是大命,我还怎敢求他带我出去? 我自己也他娘的不好意思出去为祸人间! 那一种以为找到一点点希望,现实却一巴掌打过来,告诉你,连之前以为是希望的事情也是错觉的打击,真是该死的狠。 我大力地把水泼到自己身上,用手上的破布狠狠地搓乾净身上的污秽,心想搞不好这是最后一次碰水就索性洗乾净一点,把周围的地方弄湿了一大片也没在意,直到闷油瓶叫了我一声,我才停下手来。 我感觉到闷油瓶走到我身后,我不敢转头,只是垂头地跪著,尝试笑著说∶「小哥,刚才吓到你的话非常抱歉,由这里再往左拐就可以看到进墓室的门了,以小哥你的能力,找到机关应该不难,进去就离主墓室不远,你的同伴应该也在附近,其实…已经不用我带路了,本来还想认识一下你的同伴,不过我这样子还是别去吓人了……」 话说出了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嘴在抖。 (TBC) ============================================================================= 我思故我在,不吐嘈会疯 萌粽可是用自己的人性在吐嘈! ..............请相信我是亲妈! 18、 发现自己情绪太激动,我闭上嘴不说话,一时之间岩洞中就只余下细细的流水声。 竟然说出这样自取灭亡的话我一定是抽了,可能是刚刚淋了一身鲜血,狠狠地掰了一轮虾虫,那狂暴情绪的震撼还未平息,我才会一时冲动说出这样不加思索的话来。 我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大概是闷油瓶拿起了刀,果然是要拿刀来砍了我以绝后患吗? 虽然有这项认知,但我完全提不起劲去反抗,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由内心深处涌出来,可能是因为刚刚一连串事情,引爆了我一直不愿正视的绝望,在斗底下这些日子,我都尽力保持求生第一守则,心存希望耐心忍耐,但大概是我逃避痛苦的能力太高端,久而久之我把最基本的事,就是自己是个死人的事情无视了。 其实我根本没必要求生,因为我已经死了,无论我怎麼求,人死已不能复生,这不是我自我安慰说我有人性,我就真的是一个人。 被泼了血后发生的事就像把现实甩到我面上一样,让我想起了自己不过是行尸走肉,之前费尽心思求闷油瓶放过自己,还妄想可以出去的希望根本毫无意义。 我当然不想这个还能思考的自己消失,我心里,还是渴望著可以想起那个即使不清楚内容,仍支持了我不知多久的约定,但我已经不是人,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实现那约定,也不知要在这永无天日的地方再待多久才能解脱,若果是这样无望地「活」下去,倒不如被这样的龙背脊砍了也算面上有光,这次可要好好记住自己怎死,别再要被濒死的震撼中才想起来。 不过闷油瓶做事看起来很乾净俐落,要是他砍下来,我应该会死透透,最多是下了地府,可以跟牛头马面吹嘘一下自己是死在怎样珍贵的龙背脊之下。 我还是跪在地上,低垂著头,这个姿势应该很好砍,但闷油瓶迟迟没有动静。 早由一开始说要为他带路时,已经有随时被他杀掉的心理准备,甚至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被砍了也没什麼不好,但现在这种他随时会斩下来,等待行刑一样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在我忐忑不安之中,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肩上。 意想不到的动静吓了我一跳,差点把神经已经绷得极紧的我吓得跳起来,肩上的手把我按住了,轻轻地捏了捏。 这个动作令我莫名地放松下来,很奇怪,这个搞不好会杀了我的人,总是意外地令我心安。 我慢慢地转身,闷油瓶半跪在我身边,他打量了我一下,把刀放到地上,然后一掀就脱下了自己的帽衫。 我心想,兄弟你把我砍成一块块也不会喷血,弄不脏你的衣服不用脱啊,还是他老兄有秀身材的自恋嗜好?! 闷油瓶只穿著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把帽衫递给我。 「穿上。」 我一下慒住了,心说我不会冷啊?一下子没弄懂闷油瓶的用意,手里还拿著自己的旧衣服,不知到底要不要伸手去接∶「啊,那多不好意思?」 (TBC) ============================================================================= 萌粽为你呈献~~ 前三百字伤春悲秋,后三百字天真犯二! 气氛之什麼?就是用来毁啊~~~ 19、 此话一出,我看到闷油瓶的表情好像变得有点微妙,我心里叫糟,难不成我这样的客气话听起来太不知好歹?不过细心一想,也可能是无烟炉发出的光影形成的错觉,我不确定自己有这能力令这冰山脸改变脸色。 闷油瓶的反应令我一时之间有些迟疑,原本还不觉得不好意思,他这样反而令我不自在起来,一下子不知应该怎做。 见我没反应,闷油瓶一手拿走了我手上的破布扔开,把衣服塞过来,一副我不穿就他自己帮我动手的架势。 我手里拿著闷油瓶的衣服,不知为何总是有一种不自然的别扭,大概是因为看惯了的关系,总觉这身衣服要放在他身上才适合。 我还是有点犹豫,但一直被他那馊眼盯著,实在是不敢反抗,慑服於他的淫威,我乖乖地套上了帽衫,伤口被重新遮蔽起来的一刹,那由心底涌出的心安感,令我由别扭变成了感激,把之前被迫暴露出来的伤口收藏起来,令我有一种从新戴起了「人」面具的自在感,闷油瓶会把衣服借给我穿,应该是默许我继续装成人跟他去找同伴,为此我实在无法抑止心里冒出的一丝丝窃喜。 说到同伴,我想起了还躺在一旁的肌肉男,穿好了衣服,我就指指他问闷油瓶∶「那位兄弟还好吧?」 「没伤及内脏,只是失血多,等会会醒。」 「这样就好,」听到情况不致命,我松了一口气,不自觉露出微笑∶「要是像我一样被捅了,还掉到尸堆中,没人救就流血流到死了,就实在太惨了。」 「你说你忘了。」闷油瓶捡起了放在地上的刀。 我苦笑了一下∶「刚刚差点被虫子捅时,脑里面突然闪过了画面,看样子是所谓的刺激疗法?」 我闭上眼睛,刚刚的一团乱令我没有时间细想,现在平静下来细细回想,脑内好像有更多画面被唤醒了。 「我当时在主墓室,不知是谁触及了陷阱把那些虫子都放进来了,当时全部人也慌起来,我记我还能保持镇定,因为眼见的都是比较小的那种,虽然不记得原因,但我知道自己有能力驱走他们,只是我未来得及执行,我就被一只大的捅个透了。」 回忆起死前画面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我有一种感觉,若果不把它说出来,很多细节就无法被唤醒,於是我忍著不快把在我脑内浮现的画面说出来。 「我可能是领头的,其他人看到我出事就慌了手脚,死命往那虫开枪,结果逼得那家伙拖著我掉到下层的尸堆里,但不知因为什麼原因,他们都没起尸……只是我也没等到同伴来救我,血流著流著,就死了……」 我张开刚回复灵活的手掌,想起自己曾怎伸出布满鲜血的手,希望抓住什麼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的感觉,也想起在逐渐陷入寒冷和黑暗之前,我是抱著怎样的深深不甘直到失去意识的。 那绝对不是什麼美好回忆,但我却很高兴可以捡回这一块记忆的碎片,从这样的片段我可以推测出很多事情,首先,我可以肯定自己一直执念的约定是存在的,直到我死的一刻,我还为不能守约而不甘。 一不小心我完全陷进自己的思绪中,直到闷油瓶拍了我一下,我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闷油瓶看著我,手还搭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捏了捏,半晌松了手,自顾自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著我,我愣了愣才明白他是要我跟上,连忙起身站好。 (TBC) ============================================================================ 继续心情过山车~ 正式回忆杀!!!! 20、 我们走回肌肉男的身边,他好像恢复了些意识,我们走近的时候,他嗯嗯哼哼地闷哼著,我试探地拍了拍他,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有了无烟炉的照明,我总算是看清楚肌肉男的样子,他眼睛大大,配上他那扁平的脸,看上去就像一只西施犬。 肌肉西施一看见我就大叫一声∶「哇!粽子!」 要不是闷油瓶按著他,他一扎搞不好伤口又要喷血。 「兄弟你冷静一点!没事的。」我瞄了瞄闷油瓶,发现他完全不打算帮我掩饰,我就决定自由发挥了:「我不是粽子,只是被困在这里好一会才搞成这鬼样子,可能是看上去糟糕一点,但你哪见过粽子会说话,对吧?」 我又瞄了瞄闷油瓶,见他没反对的意思,我就继续扯下去。 「还好刚刚遇上了小哥,被他救了,要不我也餵虫子了。」 肌肉西施看来还是晕呼呼的样子,也没多怀疑,我再交待几句就把刚刚那段掰虾子事件带过了。 我们再休息了一会,让他吃了点压缩饼乾,闷油瓶用衣服和绷带紧紧扎好肌肉西施的伤口,刺穿性伤口不易止血,不过看来西施的情况不太坏,覆在最表面的布料并没有浮现血迹,我想伤口应该是止血了。 休整过后,闷油瓶把西施交给我扶著,重新扭开了电筒,依照著我的指示前进。 虽然西施的伤口已被好好包扎,但我还是担心沾到他的血,於是就在他没受伤的一边扶著他,慢慢地移动。 其实以我的力量完全是可以扛著他跑的,但我现在一副乾乾瘦瘦的样子,若果扛起一个肌肉男健步如飞太不合理,唯有乖乖地撑著他一步一步走。 西施醒了我才发现他是个话捞,才短短几分钟已经让我知道他其实叫阿昌,来自北京,之后他就开始问起我是哪里人。 天知道我来自哪里,我也想知自己是哪里人,是不是有家人,有没有谁曾等著我回家。 要随便唬弄过去非常容易,但这个问题就是把我窒住了,我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这时,在前方的闷油瓶说了一声「到了」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和西施抬起头,人工建筑重新出现在我们眼前。 那是跟我和闷油瓶最初跌进那房间差不多的地方,一样有著一个人高的出入口,但这个通道比我们之前进出的更宽,我们三个很轻易就可以一起进去。 当我们重新踏上人工铺设的地面时,我竟然有些安心,这是种很纠结的感觉,我知道洞穴的危险性更高,回到墓室范围感到放心是合理的,但若果是正常人,是不会像我一样有一点点回到家的感觉。 不过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注意,我决定不再分析自己的精神状态,当我打算把西施放下再去帮闷油瓶,但他已经用他的黄金二指在墙上摸著,我还未找到个好地方放下西施,他已经摸到那开门的机关所在了。 他示意我们过去,我从善如流地就扶著西施走过去,他一按机关,我们就重新被翻到墓中。 一回到墓中,一直不绝耳的细碎水声就消失了,虽然感觉不到,但我相信墓内一定比外面乾爽,因为地上不再像外面一样带积水,我一直认为墓内一定有特殊通风保持乾燥,因为这墓充满了各种通道吸引洞内生物进出作为守墓兽,这设计一定会带来水气,但我在下面躺了那麼久,非但没有腐烂,反而逐渐枯乾,可见墓中一定非常乾燥,我有推测过墓中有往外的通风口,只是我一直无法找出来,找到的话也不知能不能作为逃出外面的出口。 在密封的环境中,细微的声音能传得很远,我们站在暗门口,当机关停止,墓室回复寂静,我们就听到不远处有声音向我们步步靠近。 (TBC) ============================================================================= 过渡段~~~ 欢迎再光临墓中XD 21、 我们立即提高了警戒,我感觉到我扶著的西施整个人都绷紧了,闷油瓶的手搭到刀柄上,但当我们听清楚靠近的声音和看到照射的光线时,他们明显放松下来。 明显是人的脚步声,还有夹杂脏话的对话,再加上电筒的光芒,至少我没见过这里有会发光的生物,来者肯定是活人,看到闷油瓶他们没那麼警戒,我想正要过来的应该就是他们的同伴。 我们留在原地没动,以免迎上去会吓到对方,经历过西施那被吓到的乱枪扫射,我想谁也没兴趣去撞枪口,刺激大约也是在紧张情绪中的来者。 没多久,我们就听见了对方惊讶的抽气声。 「阿昌?!小哥?!原来你们没事?!你们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三名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都灰头土脸,满身挂彩,相比之下,我们除了闷油瓶贡献了他的帽衫给我,西施腰上有伤,我们这班到外面拐了一圈的还比他们整齐,看来我的室友还有墓道内的机关没让他们好过。 面对与同伴的相遇,闷油瓶还是一脸淡然,虽然我对此已经不感意外,但不禁想他真让人有挫败感,看看西施的反应就不同了,他那副重遇战友的激动模样才令人有成功感啊。 西施满脸激动地想靠近自己的同伴,我唯有架著他向前,因为有吓倒西施的前科,我试著低头尽量不露出自己的样子,不过我的头发本来就不太长,想像小哥一样刘海掩面自带阴影有一定困难。 应该是领头的中年男子踏前了一步,先是向闷油瓶点头致意,我心想难道闷油瓶的地位连领头的也要让他三分?他这年轻的小模样也不像那麼有地位的人,会受尊敬大概是因为他的身手吧。 当我还在揣摩闷油瓶在这团队中是什麼地位时,中年男人已经转过来就给了西施一记爆栗,动作快得我来不及阻止。 「叫你多手!叫你乱摸!我看九成是小哥把你捡回来,要不我看你就等著留在这里当粽子吧!你丢不丢脸啊!」 「全叔!轻点轻点,我重伤啊!」 「还能说话就不是重伤,少给我装可怜!」 对此西施摆出了泪眼汪汪的可怜相,他的大眼配上扁脸还挤出一脸委屈真的有无限喜感,大概是他的样子太逗,被叫全叔的中年男人也没好气,挥手示意身后一个卷毛过来扶西施。 卷毛扶西施的动作不及我温柔,西施给他弄得哗哗叫,结果又被揍了。 把西施交回同伴手上后,我不著痕迹地缩到闷油瓶身后,说到底我死了之后就没照过镜子,虽然我摸上自己的脸应该没乾枯到皱巴巴,不过有鉴於西施被我吓倒,我还是不要对自己的样子太有自信,加上这里有好几支电筒,光源充足,我还是回避一下好,最好是找个暗一点的情况才自我介绍,於是就尽量往闷油瓶身后缩。 我不知道闷油瓶是觉得我迟一点才被注意比较好,还是根本不在意,他就这样让我躲著。 全叔检查了西施一遍,发现他死不了,就转过来研究我。 「小哥,这位人兄是谁?」 我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坦荡荡的态度比闪闪缩缩更不惹怀疑,有了之前闷油瓶和西施的经验,我已经对装成人有一定心得,加上现在我已经可以自由活动,虽然样子可能还是有点糟糕,但西施被我忽悠过去,闷油瓶看来也默许我掩饰身份,我对隐瞒我是粽子一事还是有一定信心,最大的问题,反而是怎解释我一个「活人」为什麼会在这里出现。 全叔一看上去就是一个老江湖,一定没有晕乎乎又没什麼心眼的西施好骗,要是骗不过,立即装死扮暴毙不知行不行得通。 我由闷油瓶身后走出来,脸上堆著笑容。 「你好,全叔对吧?」我点致意,全叔不罝可否地回礼。「我是之前下来的同行……」 「靠!这斗已经被人倒过吗?」 「闭嘴,毛躁什麼!」 背著很多装备的酒糟鼻男不爽地呱呱叫,被全叔骂回去了,全叔瞪了他一眼,转回来对我说∶「你说你是同行,那麼你是来自哪盘口的?」 妈的,虽然一路以来我不知为何有能听得懂他们的行话,但不代表我知道什麼盘口,随便扯一个更容易被拆穿,我一下子哑口无言,竟然有一种要冒冷汗的感觉。 「他是杭州王家的伙计。」 这时候,一直一声不响的闷油瓶突然出声帮我解围了。 全叔出奇地望著闷油瓶,应该是没想到闷油瓶会插嘴,其实我也非常惊讶,没想到闷油瓶会为我解释,只是脸上只能摆出一副认同的样子。 「我没听解当家提过王家有动静。」全叔不相信地提出疑问∶「王家照理也不会抢我们解家看上的斗。」 「私倒。」 「这可是犯了行规!」全叔看著我的神情立即变得严厉∶「照行规直接打死也怨不得人!」 狗(咳)日(咳)的!这闷油瓶原来不是帮我,而是想借刀杀人吗?! (TBC) ============================================================================ 说好十时左右更,但还是拖到现在orz 今回信息量稍大,大家自己找重点吧XD 22、 我第一反应就想逃,被闷油瓶一手按住。 「别动。」 开玩笑,这情况下谁会乖乖听话?但前面有脸色不善的全叔,他身后就站著想伸手端枪的酒糟鼻,更大问题是身旁就站著可以随时把我秒杀的闷油瓶。 在这样压倒势的情况下,反抗太不智了,闷油瓶叫我别动反而是最正确的决定。 反正只要闷油瓶不拆穿我是粽子,他们不拿黑驴蹄子对付我,就算被射几枪也没什麼问题,我倒地装死就好,接著等他们"弃尸",我就可以大大方方滚回去躺尸了。 这样想来,搞不好闷油瓶是想这样撇下我?但这样的话,刚刚在水边留下我就好,为什麼要把衣服借给我? 我不解地望向闷油瓶,他还是那一面淡定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全叔你别这样嘛,小关他救了我啊。」没想到西施见情况不对,会开口为我求情,令我对他增加了不少好感。 「别吵,这是行规。」 西施或许还想说什麼,被全叔瞪了一眼就不敢再出声了,反而闷油瓶这时不紧不慢地抛出一句:「他会进主墓室的路。」 这话一出,全叔他们脸色都变了,果然,土夫子下地,为的就是摸明器,看来现在告诉他们眼前有一个人肉GPS,什麼道上行规都可以先放一边。 这闷油瓶到底是想怎样?一下子陷我於不义,一下子又为我说好说话,难道他想暗示我他是个女的,才在我面前表演他的心是海底针?我看他的样子还可以,但配上这身高是女人也太可悲了吧?! 知道我懂怎走,全叔的态度立即松动了点,但还是带著浓浓的审视。 「这小子说他会路,有什麼证明?」 「刚刚是我把他们带回来的。」我发现做人一定要主动,要是再让闷油瓶开口不知形势会变成怎样∶「我被困之后差不多把这里摸熟了,主墓室我知道怎去!」 「摸熟了?怎麼你不离开?」 全叔这样一反问,我就被哽住了,我不知实际时间,但我已经找了很久,一直在找,甚至把墓室和外面的洞穴也摸清了,却没有找到出口,明明就是有其他土夫子摸过进来,但我只是见到他们惨死,从没有见过有人能闯出去,所以我也无法跟著别人出去。 这个斗就仿佛会食人一样,包括死人,都是有进无出的。 「对,我就是找不到出口,但我的确知道主墓室的位置,」我望了闷油瓶一眼,不知他听到接下来的条件会不会直接扭断我的颈来为民除害:「所以,我带你们到主墓室,你们带我出去。」 全叔冷笑一声:「我们凭什麼相信你?你是一个瞒著自己东家私倒的家伙,谁知你会不会随时反咬我们一口?你找不到出路?那麼你又怎进来的?你只是没有装备出去吧?」 我忘了自己是怎进来的,就自然找不到原路出去的方法,加上之前手脚僵硬,有很多地方我也是无法探索的,但全叔这话中,我却可以抓到一丝信息,入口很可能略复杂,要用某些装备才能进来的,即是说若我不跟著他们,没有装备的我很可能不能出去。 他们可能是我唯一能出去的机会。 「你说你知道这里的路就更危险,谁知你会不会故意陷害我们,夺走装备?」 老江湖多疑是正常的,其实我不太怕他会坚持「处决」我,但这样我又会失去出去的机会。 若果是之前我或许会就此放弃,但现在我能自由行走,加上又有闷油瓶给我的衣服作掩饰,还有没死,很有可能会出去方法的活人在,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一点也不想放过,人一旦有了一丝希望,就会努力去把它抓紧,就算那人已经死了也一样。 「你们可以让我趟雷,也可以找人看管著我。」 「谁有这个空?」 全叔仰一仰头示意身后一个伤员,一个扶著伤员,一个明显是被当成苦力,自己摆出一副我不打算看你的姿态,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们没这个人手看著我。 我咬住嘴唇,这种情况最麻烦,谈判的时候只有单一条件,而其他方面的消息不足,若编谎的话,更容易露出破绽,即使把姿势放到最低,对方不接受之后就陷入了死局。 「我来。」 这个时候闷油瓶又开口,大家都转去看他,全叔的表情有点微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闷油瓶拆他台的关系。 「小哥,我们真的需要这小子的帮忙吗?依我看我们已经很接近主墓室了。」 「没有时间了。」 此话一出,全叔他们一愕,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全叔看了看闷油瓶,最后点点头∶「既然小哥你这样说,我也不多事,他就由你看管了。」 他转头看我,语带警告地对我说∶「你自己看著办,要知道现在看著你的是哑巴张,要是你敢搞什麼小动作,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我连忙点头,心想这闷油瓶道上原来是叫哑巴张吗?真是贴切的名号。依全叔的言行来看来闷油瓶的地位不低,有他看著全叔他们就不会那麼留意我,加上他知道我的身份,虽然他有随时扭断我颈的能力,但要是我乖乖听话,被他看管著其实更安全。 我安下了心,看向他,闷油瓶侧过身让我先行,我松松肩膀,踏向我熟悉不已的墓道中。 之后的行程没什麼特别,可以用流水帐交待,走的都是我摸过好几次的路,之前就算有什麼机关都被前人触发了,当中或许有我的功劳,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我真正做到的就是带他们不绕路不触发往外的暗门。 很快,地上出现了不少碎石,石块随著我们前进的方向愈来愈大,抬头一看,我们眼前出现了一道不规则的裂缝,我摆出个停止的手势,大家就停了下来。 我转身向他们点点头,对他们说∶「这里就是主墓室。」 「操!这是被人炸开的吗?!」酒糟鼻大叫。 「小子,这是你的人炸开吗?」全叔向我问,我第一反应是想告诉他我不知道,定神一想又想起他是问我的是那些我编出来的同伴。 「不,不是我们,我摸到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炸开了。」虽然是我生前炸的也说不定。 「啧,这下要走空了吗。」酒糟鼻不爽的瞪著我:「小子,你早知道吧?!明明知道有人进过主墓室,还说什麼带我们进主墓室,根本就他_娘_的什麼都没有吧?!」 我连忙摆手:「你们进去就知道了,虽然入口是被炸了,但里面的东西还在!」 (TBC) ============================================================================ 各位喜闻乐见的...萌粽归老张管了wwwww 接下来就是主墓室了(终於) 大家猜有什麼?XDDDDD 三次元繁忙....这几星期可能要好几天才更得了一次啦... 23、 早有心理准备要趟雷,加上前面的主墓室不是没进过,我顺从地踩上碎石堆往裂缝里爬,过程很顺利,就是不小心踩空滑了一下时被跟在身后的闷油瓶扶了一把。 我回头向他感激地点点头,他目无表情地轻轻地推了推我,我已经非常习惯他的冷淡,也不在意,侧身就走进裂缝,闪进裂缝后的走廓,四周张望一下就向他们示意附近安全,招手让他们进来。 闷油瓶很敏捷地窜进来,全叔就跟在他身后,西施比较麻烦,裂缝不够宽,不能两个人并行,於是我上前搭把手,帮卷毛半推半扶地把他扯了过来,最后是酒糟鼻拖著装备进来。 走廊并不长,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几步就到底了。 当他们都走出了走廊,我就看到他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样的反应我很能理解,想当初我摸进来的时候曾以为这里已经脱离了这斗的范围。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在人造的墓室入面竟然还包著一个天然的洞穴。 脚下还是人工铺设的地面,我们站的地方是一个小平台,但几步之外就是黑漆漆的一个圆形巨大深坑,坑的中间屹立著一块跟我们所在平台成水平的石柱,虽说是石柱,但也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平面,在中圈的地方孤零零地放著一副巨大棺椁。 石柱离我们差不多有十五六米,没有工具绝对过不到对面,所以我也只是摸过进来而没到过石柱上去。 刚刚跟他们说入面的东西还在其实我也没底,因为我根本没到过对面,不过我曾在上一批壮烈牺牲的土夫子身上扒过几个电筒,用来照射过对面,看到那里除了棺椁和地上好像刻著某些花纹以外就什麼也没有了,棺椁没打开,我推测里的东西应该没被动过。 反正都到这里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们摸到明器我就有理由要他们带我出去,摸不得要处理我,我就由这里跳下去,刚好就能回去找室友们,就我之前的推测,加上刚才记起的死前回忆,坑下面就正正是我躺了很久的积尸地,这样一想真是一条超方便的回家路。 全叔他们终於看到棺椁,眼都要放光了,只有闷油瓶一个像是对此不太感兴趣地到处张望,我早就摸过来看过几次,要是没找到方法到对面,这里已经没什麼值得我好奇了,终是我就让开了让全叔他们去折腾,我退到一旁陪闷油瓶站著。 我看闷油前四周看了一圈,又回复到他的标准动作,四十五度角望向上看一遍漆黑的上空,我也跟他一起往上看,只看到黑鸦鸦的一片,完全不知道有什麼好看。 「小哥,上面有什麼吗?」其实我非常怀疑他只是喜欢这姿势发呆。 闷油瓶看了看我,很难得地提出了一个疑问∶「你不知道?」 我苦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跟他说∶「我一个被留在下面,什麼照明也没有,摸到这里没踏空掉下去已经很幸运,哪里留意到上面有什麼?之后是有些倒斗的死在下面,装备有电筒,我有捡来用,不过亮度不足,我只是勉强看到对面的棺椁,根本没想到头顶上会有什麼。」 「你不知道对面实际的情况。」闷油瓶一句就拆穿了我的隐瞒,但不知为何,我觉得他不会拆穿我,我也不打算对他说谎,只有不好意思地笑笑默认了。 他又看看我,然后又回复他仰望天空的姿态,看来他的确不打算拆穿我,我松了一口气,好奇心又起。 「小哥,你是看到上面有什麼吗?」 「感觉到。」 我心说高人你也他妈的牛叉了吧?还能靠感觉就知附近有什麼? 「那上面的是?」 「上面还有通道。」 (TBC) ============================================================================ 别怀疑,老张有探知+1 (MH梗死开!) 三次元调整期...还是很忙 文也卡图也卡是想怎样orz 24、 我听到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是蝙蝠吗?靠超声波定位?!怪不得刚刚在山洞救西施的时候,没我带也能跑得那麼快。 随即,电筒散发的光线让我留意到他的发丝在微微晃动,我才知道他是靠空气的流动感觉到的,那动静非常轻微,就算我不是死了感知迟钝也不一定感觉到,特别是他竟然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棺椁吸引过去时察觉到,真的不能不佩服他的敏锐。 说起来闷油瓶真是个值得研究的对象,他明明是跟全叔一起倒斗,但对墓中是否有明器并不在意,就其他人的表现来看,他在这群体的地位不低,甚至连应该是领头的全叔也对他敬重有加,但他却是游离在团队之外,单看他的年纪,实在难以置信他会有这样的江湖地位,只是他的身手气度,又的确超乎他的年纪,他可以迅速接受我的存在,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接受力和应变能力,加上那超强的武力还有他的黄金二指,他背后一定大有故事。 这样的人应该是相当危险,不应靠近的,但除了他那强大武力带来的保护之外,他身上还有一种特质,即使是明知他可以随时扭断我脖子,但有他在还是会令我感到安心。 最好别告诉我这是什麼雏鸟情意结,老子起尸之后又不是没见过其他人,就算他是第一个跟我交流的人,也不至於会产生那蛋疼的情意结,对此我只能归咎闷油瓶的气场问题了。 「小子!」这个时候全叔叫了我一声,我只有乖乖地走过去。 「你说你来过,你们是怎过对面的?」 「我们没到过对面,」我摇摇头,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解释∶「我是跟同伴失散之后才摸进这里,我手上什麼装备也没有,光想逃出去也来不及,怎会有余力想办法过对面。」 「门都被人炸开了,你没过去看过,又怎知道对面还有东西?」全叔眯起了眼。 「因为附近都没有人到过对面的痕迹,要过对面怎样说也要用固定装备或者绳索之类,但这附近都没这些痕迹,炸门那批人很可能没到过对面就因故撤离了。」其实也有不需固定装备就能过对面的方法,不过可行性比较低,说出来也是找死,我就隐去不说了:「最有可能的是他们一炸开门就遇到不得不退的突发情况,令他们连到对面的动作也没有。」 「喔?小子很有推理头脑啊?」全叔挑挑眉∶「那麼你来说说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会令有能力炸开大门的团队没过对面,不摸明器就撤走了?」 我心想,这里你看到要逃的东西多著了,由室友们到虾虫,还有藏在洞内深处的不知名生物,全是看到就要逃的主儿,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是遇上哪一种,要我说的话我更倾向是虾虫,因为刚刚回忆起的死前画面,就好像是发生在这里,可见至少我生前的队伍是有在这里遇险,不过说得太清楚反而更可疑。 「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是看到目的在望,不需合作就内讧也说不定。」 「既是说你跟我们一样对对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吧?」 我一听,心里警铃大响,这样的话那含意也太明显了,我暗叫不妙,他不是现在就内讧给我看吧?!不过仔细一想,我本来就没融入过这队伍,比起内讧,现在他应该说是想清除外人? 果然,全叔掏出了枪对著我:「即是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话未落,他就对著我扣下了枪扳! (TBC) ============================================================================ 溜上来放一个... 25、 「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令我撞到什麼东西上。 ***效率不要那麼高,说开枪就开枪,连给我一个陈情的机会也没有。 被击中的一刻,我有想过不如不再装人,来个鱼死网破把他们都撕了,管他会不会吃黑驴蹄子,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不想杀人,更不想违反了闷油瓶对我的信任去杀人。 电光火石之间,我也不知道为什麼可以想到这一大堆东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迅速的反应力,瞬间就放软了手脚装死,以免他们看出我我中枪了也没反应,至於身体受损的情况,大可等他们离开之后我慢慢检视,接下来要是我不躺人家的主墓室,我就可以直接跳下去找室友们。 拐了一个大圈,结果我还是要用最直接的通道回去躺尸。 其实只要他们别拿黑驴蹄子对付我,对於他们攻击,我都是遗憾多於恐惧的,人死了,怕的事情就会改变,比如不再害怕身上添伤,因为根本不会痛,只要不是断手断脚的级别,多一两个伤口根本没什麼大不了,相比起身上再开一个破洞,我更在意又错失一次出去的机会。 我闭上眼向后倒,没想到一倒下去就被人托著胳肢窝拔起来,我这才发现我撞上的不是石壁,而是结实的人体。 我迟疑了一下,被人摇了摇才睁开眼,发现闷油瓶的手穿过我腋下,手环在我胸前,把我勒在怀里,刚才我滑下去,就是他用手撑住我,我看著他环在我胸前的手臂,心想刚才撞在我身上的原来是他?我没被打中?那是要多大的力度才会让我以为是被子弹打中?要是我还有痛觉,我搞不好会感到跟被人打了一棍一样,闷油瓶出手果然狠,不过也多得他,我身上才没有再多出一个窟窿。 我整个人斜挨在他身上,刚好比他矮了一个头,我一抬头就看他冷著一张脸看著前方,然后他低头瞄了我一眼,我才惊觉我们整个姿势暧昧到不得了。 他的手用力再托了托我,我立刻手忙脚乱地自己站好,我一站隐,他把我塞到身后,冷冷地看著全叔。 我看著他护在我前面的身影,有一下的彷佛,这样的场面好像不是第一次出现,有几个画面在眼前闪过,却没能上次一样抓住。 「我说,张小哥你何必出手?」全叔见闷油瓶挡住了我,就垂下了持枪的手:「这小子即使出去了,他自己也知道不会有什麼好下场,难保他之后为了自保会对我们不利,既然他都没了价值,你又何必再护著这个隐忧?」 闷油瓶没回应,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全叔看他一步不让,唉了口气∶「我都下了杀手,你却不让他死,这不是为我招怨吗?」 他妈的,我死了就不怨吗?这些人果然都是亡命之徒,在斗下这样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宰了连弃尸的麻烦都可以省掉,他们真的可以亳不考虑就出手,其实全叔的决定也不是不能理解,我的出现实在是太可疑了,反过来是我的话,也有未必会让这样的人加入自己的团队,只是说开枪就开枪真是太不留情面了。 闷油瓶会出手帮我,才是真正的出人意表,他这样救了我,根本是落了全叔的面子,全叔好歹是这团队的领袖,他也不留情面,真不知道他是身手太硬,地位太硬,还是后台太硬了。 全叔见闷油瓶没有改变决定的意思,倒是没有多加争论,只是摇摇头对闷油瓶说:「既然小哥你坚持把这家伙放在身边,之后他的一切问题就由你负责好了。」 说完扭头就向西施他们喝道∶「还在看什麼?!没你们的事,快给我打起精神想办法过去!」 原本还看著这边的西施他们立即回过头去捣弄手上的装备,全叔点起根烟猛抽一口就走回去,还在跟他说了什麼的西施头上揍了一拳。 我神色复杂的看著站在我身前的闷油瓶,不能想像单是在认识了的短短几小时我被他帮了多少次,我碰了碰他的手,轻声地说:「小哥,谢谢你。」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把我留在原地,自己走过去看全叔他们在搞什麼。 (TBC) ============================================================================ 这可以说给了点福利吗?XDDD 全叔正式宣布萌粽成为老张的责任,从今天开始,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生前或死后,老张将永远....(你等等!) 26、 我看著闷油瓶的背影,不知要不要跟上去,一方面是他们在研究怎样到对面,如何操作都是属於专业范畴,我完全帮不上忙,另一方面,刚刚经历了被谋杀不遂的事情,要面对他们实在是尴尬到不得了。 我只好站在原地,在稍远的距离看著他们,闷油瓶走了过去,全叔他们看了看他,又瞄了我一眼,然后又自故自地讨论起来,闷油瓶没搭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偶然全叔他们会问他一些什麼事情,他会回答一两句,整个感觉就像大学的教授看著学生讨论作业一样。 闷油瓶在这团体的地位很奇怪我不是第一次发现,但现在再站远一点旁观就更明显了,真不知他哪里来这种老成淡定的气度,明明团体中谁都看上去都比他大,就是他给人最安心,难度这就叫压台感?不过表演的舞台竟然在斗下,也实在太诡异了。 没一会,他们好像商讨出结果,闷油瓶退开了一步,卷毛在装备中掏弄著什麼,闷油瓶扫了我一眼,我被他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一看,神经就不自在地绷紧起来,立即摆出一副我很乖很听话,你走哪里我到那里绝不乱来的模样,屁颠屁颠地走到他身旁。 当走近了我看到卷毛掏出了一个飞虎爪,酒糟鼻拿出一大卷绳索,给他缠到飞虎爪上,接著他们走到了平台的边缘,卷手摆了摆飞虎爪的绳索,调了一个适当的长度就像牛仔抛绳圈一样转著,甩了好几圈就猛力一抛,就把飞虎爪掷到对面的地面上,石柱的表面凹凹凸凸,卷毛为调整一下角度,就把飞虎爪卡在地面。 他把绳索抛给酒糟鼻,酒糟鼻扯了扯绳索,确认飞虎爪已经固定好,他们就把这一头塞进一个固定在地上,类似搞盘的装备里,然后转了好几圈把绳索紧,绷紧成一直线。 当绳被拉紧,卷毛抬脚在上面踩了踩,虽然绳钉好在大坑的两边,但在这个长度下,绳索在中间位置还是因重力而微微下垂。 我正疑惑他们是打算怎用这根绳到对面,卷毛抽出另一条绳缠在腰上,酒糟鼻抽出了几根铁棒把它们拼在一起,然后抛给卷毛,他接过挥了挥,然后就把棒横持胸前惦了惦重量,一跃就跳到绳索上,他摇晃了几下,就找到平衡,接著就像表演走钢线一样,一步踏出了平台。 我忍不住低呼一声,惹来全叔他们嘲笑的一眼,完全是一副「你这没用的菜鸟快来看看专业的是怎倒斗」的样子,我心想,原来你们根本是杂技团来倒斗,这样的事正常人做得出来才有鬼!所以我也不气,只是像看杂技表演一样,很紧张地看著卷毛的一举一动。 就算是不熟悉的人,看到一个人只是靠一条绳索就走在深坑之上,感到紧张和担心是正常反应,特别是当他走到绳索中央时,绳索因为他的重量而下坠,也摆动更剧烈,更别提对面的固定点只是一只不知会不会随时松脱的飞虎爪。 不过卷毛对此全无压力,如履平地就走了过去,很快就走了一大半,到差不多要到石柱的时候才慢了下来,只差一步说安全踏回地面时他甚至停下察看著什麼,虽然我不是走钢索的一个,但明明差不多要到埗,现在却卡在这里把我看得整个提心吊胆,不知道卷毛是不是发现了对面有什麼不对劲才迟迟没「著陆」。 就在我差不多忍不住想催他快动的时候,他终於有所行动,他扬起了手上的长棒,有点像撑杆跳的准备动作一样,往前一插,空旷的空间里传来金属的碰撞声,他把长棒卡到飞虎爪的位置上,一个发力,借势就跳到石柱上去。 站好之后他用棒小心在附近的地面上敲了敲,确认没问题就向我们挥挥手,酒糟鼻也挥挥手,我这时才想到,该不会这帮人全都是马戏团的?!人人不是会走钢线就是空中飞人?要是他们全都是耍杂技一样的过去,我要怎办?!当炮弹飞人扔过去吗?哪里来大炮?! 卷毛接著用他缠在他腰上的绳索把更多的绳索拭过去,而且我发现那上打了个结成了一个圆,很方便把东西拉过对面,来回了几次,又把固定绳索的装备送了过去,很快他们就在两边之间筑起了绳道,确定绳索的稳固之后,酒糟鼻掏出了攀山用具,开始准备游绳过去。 看到过去的方法如此普通我松了一口气,不是我自夸,我的力气不小,用这种正常的方便爬过去绝不成问题。 我站在一旁,等著他们的安排,西施明显是想过去,但被全叔的一记爆栗阻止了,只有乖乖留下看守剩余的装备,全叔就转个头叫闷油瓶把我也带上,自己套好了装备就往对面爬。 闷油瓶摊开了攀山用的腰带和固定的锁扣就示意我过去,那应该是西施用不上的那份装备,我乖乖地走到他身前,他扬了扬腰带就帮我穿上,动作不可避免地像极了一个拥抱,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这样亲近的动作我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到不自在,我还未压下那份尴尬,闷油瓶已经把腰部的扣扣好,然后就伸手往我两腿之间一探! 我脑袋一炸,整个人僵住了,慢半拍才发现他是抽起垂在我腰后,承托臀部用的带子扣到大腿的锁扣上,这个动作虽然他做得很快速,但连续两次分别扣上左右锁扣的动作还是令我非常不自在,因为那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尿裤子的小孩由大人帮著换裤子一样。 闷油瓶一帮我著好装备,我立即就退开一步,他看了我一眼,递过勾住绳索攀爬的把手给我,问∶「会用吗?」 我看了看,发现眼前的东西很熟悉,而且回想一下,发现自己知道如何使用就点点头。 闷油瓶退开让我自己准备,我将把手穿在绳索上,腰间的扣也扣到绳上,一个反身就把自己挂到绳索上,脚勾在绳上,背后就是躺著室友们的深坑。 闷油瓶站在平台边俯视著我,我向他点点头表示我已经准备好,他蹲下来低头看我,淡淡地说∶「我就跟在后面。」 (TBC) ============================================================================ 老张的无意识猥亵又来了!!!(大误) 上次说完@ 的问题之后,大家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 其实我是希望大家用收藏不用我@ ?(我懒....) 而且要我@ 的话也请偶然出现一下.......QWQ 另外...要求@ 的请先给点意见? 毕竟整理@ 的名字有点烦...需要动力嘛orz 只是留"LZ求@"我真的很想傲嬌地不理會............(遠目) 或者我轉成更幾次再@ 一次? 27、新年小福利 为了证明我新年没完全躲懒,来放一个小贺文 跟萌粽完全无关的年兽小故事,分开来看就好 无负责欢乐贺文,可能微妙OOC?妖魔鬼怪山神土地出现注意 ? 以下放文 福受年年 -- 守岁篇 所谓神话故事,总要由很久很久以前说起,还要发生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於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大山,山下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森林,里面,困住了一只妖兽。 因为那只带金光的白色妖兽总是在新年来临的时候跑出来伤害禽畜,吞噬人类,於是那些少数住在森林之中的人都叫它「年」,当然,它到底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人类根本不会知道。 那只被人称作「年」的妖兽,其实有一个谁都不记得的名字叫「吴邪」,现在正有气无力地趴在山坡的一块大石上,默默地注视著山下村寨的人们。 它已经因为那该死的封印忍了一年没进食,差不多要饿得保持不了人形,虽然还是顶著一副年轻男性的身形和样貌,但属於妖兽的大尾巴已经垂在身后收不起来,更别说额前那支它从来不擅长收好的独角,反正四处没有大惊小怪的人类看到,它就一副半人半兽的样子趴著。 吴邪扯扯锁在它颈上的青铜铃叹了口气,这东西是那些在他小时候说要教化它的仙人们锁上的,说要改正他以血肉为食的天性,一旦这铃铛沾上了血,阴兵就会出现把它抓到大山中的青铜门后面壁思过,困一整年才可以放出来,可是一出来它就饿到不成,忍不住又去咬死什麼来填肚子,结果恶性循环之下,好几百年它也是维持著困一年,放出来几天,又因为沾上血腥而被抓回去的循环,仙人们都说它恶性难驯,要它潜心修行,修到可吸风饮露为生就可不再添杀孽,但又不想想根本没人教它修练的方法,也不想想它老是被困在青铜门后,哪里来吸收月日精华去修行? 在这情况下,它能够修出个人形已然很厉害了好不好?! 只是仙人们没看到它的努力,最后把它放弃在这深山老林中,叫他多跟这里的土地学学,自己好自为之,就挥一挥衣袖就走了,偏偏就是没把它颈上的铃铛除下来。 於是它就被留下来,继续不饿肚子就是被抓到青铜门后的悲惨生活,至於那个被推介为学习对象的土地它一次也没见过,不过好几百年下来,他也学会了更好地忍肚子饿,总算是可以放出来好几个月才被抓回去了。 而那个青铜铃不只害它会被阴兵抓回去,上面更加不知是不是有驱除走兽的功效,害他都抓不到动物,只能向迟钝的人类或被他们饲养的牲畜下手,其实他也很不喜欢吃能跟它交流偶然还对人形的它不错的人们,但不吃又实在忍不住,所以它很喜欢山贼,因为他们都是坏人,会害那些对它好的人,吃了的罪疚感没那麼大,但附近最后一个山贼窝已经被它吃光光,现在它又饿了,正内心挣扎要不要去眼前的山寨找吃的。 山寨的人好像在准备新年,吴邪心想村里应该有猪羊被圈养起来,拖一两只来吃应该没关系? 吴邪深呼吸一口气,像闭气一样把非人的独角和尾巴收起来,附近的水洼都起霜了,照不了自己的样子,唯有转个转,摸摸头确认角和尾巴有收好,就偷偷摸摸地往山寨走。 山民都在准备过年,男人们正把今年最后一次进山打到的猎物拖到广场去,家家户户都拿著火把跑到广场到了, 今年他们好像大丰收,猎到好几只大鹿,空气中蔓延的淡淡血腥味让它忍不住咽口水,它望向广场的方向,山寨不大,人口不多,就那几户口,广场上的人它都可谓"认识",看著他们开心的笑脸,大过年跑去把他们吃掉,它实在是做不出,既然他们都打到一大堆猎物,去吃掉他们一两只牛羊影响应该不大? 见山民都聚在广场,吴邪就小心翼翼地乘著夜色溜到饲养牲畜的木栏去,看到那一只只被养得肥肥白白的牲口们,吴邪的口水差不多要流下来。 这边吴邪馋得流口水,那边被锁著的动物察觉到靠近的妖兽立即骚动起来,就在它打算速战速决的时候,一声娇喝在身后向起。 「喂!你想做什麼?!」 一名少女叉著腰在它身后瞪著它,身旁站著一个年轻人,冷冷的看著他。 少女像得很娇俏,但这不是吴邪所关注的,它只是死死地盯著她身旁的年轻人。 那是一个它从没在山寨见过的男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上散发著跟仙人一样的气息。 吴邪混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身上有那种气息的人,见到它没一个会有好面色,个个也是恨不得它早早消失世上的反应,只是他们要贯彻上天有好生之德才没有灭了他一样。 吴邪整只都陷入警戒状态,却因此忘了继续把角和尾巴收起来,当少女看到它带金的尾巴和独角时,立即尖叫起来:「是年!!!年来了!!!!」 山民的声音很响亮,少女的尖叫立即引起广场那边的注意,喧闹的人声正向这边靠近,吴邪紧盯著他们,这下食物是不用想了,更不知那有著仙气的家伙会怎对付自己。 突然,不知何处有人把竹子抛到火里烧,发出了霹雳啪啪的声音,吴邪一惊,以为那年轻人想使出什麼法术对付它,夹著尾巴转身就跑。 「云彩!年在哪?」 「它往林子那边跑了!」 「年竟然会逃?!你们做了什麼?」 「不知道,刚刚竹子一爆它就跑了!」 「小哥!你要往哪?别追啊!年很危险的!」 吴邪头也不回地冲进森林中,身后隐约还传来村民的声音,它怕的不是村民,而是那个带仙气的家伙,它怕被他抓住,不知要怎样对付它,要是把它扔到青铜门后,这次它什麼也没吃,绝对会饥死在门后! 一跑进森林,一方面是比较方便,一方面它实在是饿到保持不了人形,索性就变回原形--一定水牛大小,通体奶白,只有尾巴和额上的角带著金光,像是狮子一样的动物,四脚著地就在林间乱窜。 吴邪只想到这样逃得比较快,一点也没想到自己一身白色,在漆黑的森林中简直是不能更明显的目标。 它跑啊跑,忘了世上有一件事叫饿到四蹄发软,脚一滑竟然扑通一声掉到冰冷的河里去。 它力把头伸出水面,手忙脚乱地划了几下,却发现身下一空,就这样往下坠落! 原来他刚刚已经跑到一个悬崖边,掉到水里也不知是福是祸,一下就被水冲下了瀑布。 它来不及调整姿势,「澎」的一声摔倒水中,没有足够的法力护体,掉落的冲击力把它撞得内脏也移了位一样,还好妖兽的身体禁摔耐打,它的可预期死因才没由最可能的饿死变成摔死。 瀑布的水流把吴邪压到潭底,它好不容易才挣脱水流浮回水面,拖著一身湿淋淋的毛皮,像狗一样又划又游地爬回岸边。 当它终於爬回乾燥的地面,它已经连把身上的水甩掉的气力也没有了,索性就湿漉漉一只趴在岸边的石滩上喘气。 除了因为原本蓬松的毛发被水沾湿,吴邪出水之后整只明显小了一大半,已经变得跟一只黄狗差不多大,吴邪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妙,不单变回原形,连体形也缩小了,再不进食休养,它真的要非常没出色地饿死了。 张起灵追到河边,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那只被爆竹声吓得转身就逃,还自己掉到瀑布里的妖兽正奄奄一息地伏在河边,最初还以为它是想乘机逃走,现在看来它真是失足落河。 张起灵差不多走到要踢到它,它才发现自己,它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缩后了几步,咧嘴露牙地发出威吓的??声,只是一只落水狗似的小小妖兽,对他这个法力高强得不应只当个土地的麒麟来就,实在是可爱多於威胁。 他看到那被人叫作年的妖兽脚都在抖,实在不觉得它能构成什麼危险。 就再他们对峙期间,突然,就响起了大大的一声"咕~~"。 他们两个都愣住了,然后刚才还在炸毛的年兽立即萎了,连耳朵也垂下来的趴在地下,露出一副随你处理的沮丧样子。 张起灵伸手摸了摸它后颈,湿淋淋的皮毛下透著温热和颤抖,奇长的二指发出了灵气,毫无阻碍就探到了年兽的内丹,这样很不寻常,若不是极度虚弱,妖兽也好灵兽也好,等同性命的内丹都有法力保护,不会如此容易被人探到。 他的手按在年兽的后颈陷入了沉思,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地抚著它湿润的毛皮,即使是浸透了水,手下的触感还是顺滑柔软,手感好得很。 吴邪惊讶地看著摸著摸著它,就自行陷入不知是发呆还是沉思状态的仙人,心想这家到底想在干什麼,虽然被这样摸感觉很舒服,但他是仙人,天知道接下来会对它做什麼,他这样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才叫它更为不安。 吴邪心想,它该不会是遇到一个喜欢深思怎样惩罚妖兽的变态仙人吧?一边摸它一边想方法折磨它,摸得愈久方法愈残酷? 它愈想愈恐怖,最后忍不住抬头∶「小哥,你这是……!」 它一抬头才发现,原本抬头发呆状的张起灵已经低头注意著它,被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一看,吴邪立即忘记了它原本想说的说话。 吴邪抬头,张起灵才发现它颈下挂了一个很眼熟的六角铜铃,他想了想,才记起好久之前好有个仙人说扔了一只戴著铜铃的妖兽在他的领域,要是不麻烦可以稍为渡化一下,不过之后好几个月他也没见过什麼妖兽,於是就没再放在心上,没想到多年之后突然会遇到这只狼狈得可怜的家伙。 年兽看著他茫然的样子实在呆得可以,相比他之前在山寨听到关於年的凶残传闻,眼前的妖兽纯良得像只小狗,就在他想搞清楚是什麼一回事的时候,年兽的肚子又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咕」。 这下子,他实在是不能再肯定这家伙是有多饿,他想了想,凭空就摸出一把黑金古刀。 吴邪一见对方拿出了兵器,立即就想往后退,但它身后就是幽深的水潭,它再掉下去就不保证有力气爬上来。 就在它混身的绷紧起来的时候,张起正挥刀一割,就在自己的手上割出一道口子,属於麒麟的甘甜血香立即溢出,吴邪无可避免地被那香味深深吸引,它完全思考不了张起灵打算做什麼,只是定定地看著,眼前完全只有美味无比的血液。 「喝吧。」 对方这样一说,饿了很久又疲惫非常的吴邪已经完全想不到其他事情,就算之后这人要把他切片也没关系,凑近就舔上张起灵递到它跟前的手。 张起灵是麒麟,亦是此地的土地,本身的法力加上此地山林提供的灵气,血液内含有的力量不是山贼或禽畜的血肉可比,小小的一口已经可以为吴邪带来很大的力量,没舔了几口,吴邪已经可以恢复露出角和尾巴的人形了,只是它饿了太久,除了饥饿感之外,还有口腹之欲没被满足,它虽然还保持了点理性没啃了人家的手,但就是忍不任要把对方手上的血完全舔个乾净。 麒麟的自愈能力惊人,没一会就止了血,可是没喝够的吴邪还是跪在地上,捧著他的手舔著,把流淌到指尖的血液都细细地舐舔乾净,直到张起灵的手上再无半滴鲜血,它才发现自己捧著人家的手做出了多暧昧的行为。 吴邪立即放开了他的手,有些慌乱地摆摆手:「对不起,小哥,我实在是太失礼了,我……」 话没说完,就被张起灵手指抚到它嘴角为它抹血的动作止住了。 「吃够了?」 吴邪慌忙地点头,生怕他又割一次手∶「够了够了,我都没吃得那麼饱足过。」 它还想说什麼,却被某处突然响起的号角声吓得煞白了脸,它急急地站起来,发现身边已经蔓延著蓝色的烟雾,属於阴兵的长脸鬼影正在蓝雾中浮现。 吴邪暗骂了一句,没想到它只是舔了血,青铜铃也会把阴兵叫出来抓它,虽然它这次比任何一次都吃得饱,但却比任何一次被抓更不甘心,明明它就杀害任何生灵,还是要被抓去面壁叫它如何甘心? 但就算再不甘,将要被封青铜门后还是不可抗的事实,它满面遗憾地看著张起灵笑了笑∶「小哥,谢谢你餵了我,但看来我还是犯规了要版人抓回去呢。」 说完就想往前踏让阴兵收去,没想到张起灵挡在它身前,拿出一个鬼玺,对阴兵们说:「退下吧,他由我来负责。」 他一祭出了鬼玺,带来阴兵的蓝雾立即开始消散,连阴兵也慢慢退去。 吴邪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自己竟然没被抓走。 「小哥,你到底是什麼人?!」 张起灵看看它,平静地说:「张起灵,此地土地。」 「什麼?!你就是这里的土地?!」它那坑爹地不见踪影的学习对象?! 土地大人点点头,说∶「要跟我修行吗?」 然后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包伙食。」 (END) ======================================================================== 之后年兽就跟著土地大人展开了包伙食的啪啪啪(双)修行日子了~~~ 可喜可贺,新年快乐 虽然迟了一点?XDDD 28、 我心想,这是另一种叫我放心的鼓励方法吗?语焉不详的一句,没一点悟性还以为你是叫我当心点别乱来,我在盯著你,偏偏老子就是在他的话中悟出个安慰的意味来,还要出奇地受用,那份心领神会令我不禁怀疑,我生前是不是也有被这样的人克得死死过。 倒吊自己向前攀爬需要的力量不少,但对一身怪力的我来说,用手支撑自己前进的难度不大,反而爬到一半,挂在坑顶上时,总觉得坑底下的室友正在盯著我的感觉总觉得有点微妙,也不知它们看著的时候会不会坏心眼想我掉下去,除此之外,攀爬的过程没什麼特别,我一下子说爬过去了,闷油瓶紧跟在我后面也到了。 至於全叔,他们已经开始研究孤零零放在石柱中央的棺椁。 虽然我也很好奇,不过我更加被地上的凹凸吸引去注意。 刚才在对面对隐约看到这边的地面并不平均,现在近看才发现,地上的都是繁复的雕刻,但整体是什麼,靠得这麼近又不好说,我只好转著位置看,试著凭雕刻的走向分辨地上到底是刻著什麼,脚下的石雕似是抽象的图纹,但又隐隐有著流向,由石柱边缘为起点,发现石雕的波纹都是指向中央的石棺,看来这石棺的确是正主儿。 但是,这个斗又是机关又是守墓兽,这样大费周章主角竟然就只有这一个石棺实在是寒酸了一点,连陪葬品也没有见到一件,莫非墓主生前是什麼两袖清风的人?不过建得起这样机关重重又面积甚广的墓,鬼才信是一贫如洗,只剩一副棺椁的穷光蛋,搞不好那副棺入面就塞满了金银珠宝。 要不就是棺里的人本来就牛逼,要建这麼一座墓来供著,不过到底要厉害到什麼程度才能令人如此大费周章?我瞄一瞄也在研究雕刻的闷油瓶,心想只是要有他这样的水平吧,搞不好这墓主人就是闷油瓶的亲戚?不过想想就知没可能,哪有人会带别人倒自己的祖坟?你说他引人来当供品我还比较相信。 看他也是对这里所知还不及我多,就知他是第一次来,完全比不上我这地头蛇,应该不是墓主的第n代后人,要不是要我带路才会抄近路过来也太没用,想到这我不禁有点得意,不管闷油瓶怎牛逼,我的帮助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方面,不过得意没两下,仔细想想这心情也操蛋的可悲,当条斗下的地头蛇有什麼好得意?本墓第一GPS吗?根本连一个可见人的身份也算不上。 不过我在这斗底下学会了一件事件,就是千万别让自己沮丧太久,这里没什麼能鼓舞你的心情,愈灰心要恢复心就愈难,我摇摇头不再想,跟上闷油前就想看看他对地上的石雕有没有研究出个什麼所以然来,虽然我对棺内有什麼也很好奇,不过开棺了东西也不会归我,而且看了看全叔他们还未准备好开棺,於是我就注心一意跟著闷油瓶研究了。 闷油瓶见我跟著他,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再没理我,我当是他没反对就跟著,走在闷油瓶后面我也不怕中机关,就放心跟在他身后沿著石柱的边缘走了一圈,发现脚下的石雕是其实九组重覆的花纹,以石棺为中央,像花瓣一样展开到石柱的边缘,我心想这样的构图就是雅致,难道墓主是个女人? 闷油瓶逛了一圈之后,沿著花纹走到石棺旁,全叔他们以为他是来帮忙开棺的,都退开了让他走近,但是闷油瓶站到石棺前却没有动手,只是像刚刚绕著石柱走一样走了一圈,连他那金手指也没有出动就说:「这棺有机关。」 我心想,闷油瓶的机关探测功力原来已经到达金晴火眼的地步?连摸也不用摸了?我不信邪地跟著看了看,竟然也给我看出个门路来。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全叔他们的视线立即就由闷油瓶身上转投过来了。 「小子,你啊什麼?」 (TBC) ============================================================================ 新年过后,状态还在调整中.... 29、 然我是看出个门路,但我不肯定正不正确,转头就望向闷油瓶,但他已经专心伸手摸向石棺的底座,完全没打算理会。 我看著全叔他们的眼神,只好硬著头皮地说:「你们没发现石棺底座的花纹跟地面没对上吗?」 全叔他们一听也聚上来看,我发现闷油瓶瞄了我一眼没哼声,我想我是说中了,至少是跟闷油瓶想到一块去,於是我大胆说出我的推测。 「这里整个地面上都有雕花,直到这底座的边缘,而石棺的顶部亦有同系列的雕花,我们应该可把这些花纹视为整体,若是如此,底座边缘的花纹跟地面的对不上就很不自然了。」 「你是说这底座的位置不对?」 我点点头,指向石棺:「很可能这个底座可被转动,只要花纹对准,就可以触动机关。」 这样一说,我甚至怀疑地上的花纹是有什麼含意,要知道古人的装饰都多有喻意,只是我们踩在上面,不容易看清全貌,要是能明确辨认的话,可能是更好的线索。 「你说要转动,怎转?」 酒槽鼻这样一问,我就被窒住了,虽然我看出这石棺应该要转动,但具体上到底要怎转,转到什麼位置,我还没想到,唯有再仔细观察一下希望找出个什麼线索来。 长方型的石棺下有一个三寸高左右的圆形底座,令石棺略高於地面,套入它是启动关机的推测,就活像一个煮食炉的打火开关似的,要推动它,就一定不能站到底座上发力,那麼可以受力的地方,就只要石棺的两个斜对角,各自跟对角的人发方向发力,要是底座的设计是可以转动的话,应该就能开启机关,问题是,应该向哪个方向转和转到什麼程度。 我把这个推测跟他们说了,全叔不置可否,转头问闷油瓶:「小哥,你怎麼看?」 闷油瓶站在底座上,正看著棺顶的雕花,听到全叔的问题点了点头。 「向逆时针推。」 我完全搞不懂闷油瓶是怎得出这样的判断,不过看来全叔他们简直是无条件信任闷油瓶的决定,迅速就分配起工作来。 「小子你去张小哥那边。」 大概是对我的气力不抱期望,他们把我编到跟闷油瓶一组,我乐於从命,乖乖走过去。 「小哥,我力气大,我来当拉的那个吧?」我悄悄地跟闷油瓶说。 为了要不踩在底座而能推动石棺,我们可采用的方法就是一个在石棺的边角推,另一个反手拉,拉的人因为不好用力,所以要用上更多力气,我不会少看闷油瓶的力量,不过论蛮力,非人的我绝对不容小觑,这个位置由我来应该更适合。 闷油瓶对此没意见,我们准备好就向全叔他们示意。 「一二三,推!」全叔一声令下,我们同时发力,不知是我们太力大无穷还是本来底座就设计得很容易推动,近乎是一推就动,而且像扭紧瓶盖一样,底座沉下去了。 当底座被推到跟地面成水平,发出沉沉的"隆"一声,之后就再推不动了。 我们都停了下来,等待有什麼发生,就在酒槽鼻开始脸露不悦的时候,脚下的地面突然一震,差点令我站不稳,只好伸手扶住石棺,我抬头一看,闷油瓶像是钉死在地上,动也不动地站著,一面淡定地看著四周。 我站好一看,才发现围著我们升出了九个同样的石棺。 (TBC) ============================================================================ 最近真的很忙orz 更新大概不会定时了,望大家见谅(跪) 好!转个话题! 我来推本的~连接即是@十翼 将要出短篇集本子,非常好的一个写手,人物性格都抓得很好,风格很乾净俐落,大推《运动会》和《CODE》! 放一个天窗的连接XD ht(去)tp://doujin.bgm.tv/subject/13533 有试阅可以去看看喔~~她写得比我好很多,而且绝不坑也不拖!(重点) 贴吧也有她的文,找找她ID就找到了>w< 特别是大家催我更之前可以先去看看止文荒(?)再来催我(喂!!!) 非常希望大家支持好啊>_< 30、 也不知哪里来的念头,在我脑内第一反应是七星悬棺,然后当我看清石棺的数目之后,又浮起九龙抬尸棺的名称,这些名称就像本身已经在我脑内的知识一样,当我看到可引起联想的事物时就自然浮现,真不知我以前到底是干什麼的才会充满这些关於死人的知识。 一时之间出了多了九个石棺,大家都有些被迷惑,本来以为中央那石棺是正主儿,但现在一推,才发现它竟然是拿来藏起其余九个棺的机关,一下子它就由大BOSS变成了门童,反而令人拿不定主义到底要开哪一个棺才对。 不过决定到底是要开哪棺怎轮到我决定,就算我生前极有可能是专业人士,但目前还是失忆状态,这种事还是留给现役人员来决定好了。 就这空档,我借机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 全叔他们大概还是随时会想办法解决我,就算不是杀了我也会想办法撇下我,毕竟,对於他们的团体来说我是一个太不隐定的因素,下斗一定深思熟虑,前走三后走四是基本考虑,把一个不知由何处冒出来的人放身边的人太危险了,我还被容忍留在这里是因为闷油瓶给我作的保证,虽然完全看不出他是什麼想法,但就他护了我这麼多次,我感情上已经完全把他当朋友了,就算被他坑了也怨不了人,而且,他是我可以走出这斗的最大机会,就算明知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跳下去。 说也奇怪,本来我一直觉得留在这里,我要等的人就会来找我,所以我才一直在这里等,但当见到他,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应再留在这里等,毕竟我再不搞清自己到底是死了多久,无了期地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机会应该趁早出去找人,万一时间已经过了十年百载,约定的人也成白骨了,我起尸不就是瞎折腾吗? 出去之后到底应该怎找人我还没想到,说实在我这种怪物出去被太阳晒一晒也不知会不会死,或许等会可以问问闷油瓶,他一幅精通地下事务的样子搞不好会知道,要是不能晒太阳,找到出口之后我躲一躲,学学吸血鬼只在晚上活动应该也是可行的,实际操作我应该先确保自己能出去之后再想。 就在我还在考虑之后的事情时,全叔叫我∶「喂!你还在发什麼呆?还不过来帮手?!」 我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围在一副棺之前准备开棺,我连忙过去表示合作,被他们白了一眼之后,乖乖照指示帮忙。 凭我的一身神力,推开棺盖并不困难,打开之后,没有什麼机关毒气冒出来,只是静静躺著跟室友们同一德性的乾尸,而且竟然没有起尸,我心想,这位人兄真没魄力啊,室友们都是因为他们才会聚在坑下,室友们还精神得能在下面开派对,这些在特等座的人兄竟然就这样躺平了。 因为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全叔他们乐於专心搜刮明器,最初我也好奇地凑过去看看,不过想到要是他们觉得我贪财,会谋财害命就糟了,於是也不围过去,反而后来他们还把明器塞过来要我帮忙捆好,用绳索运回对面,没几下他们搜刮完一个又要我帮忙开另一个,我只好跟著他们一个一个棺开下去。 我发现闷油瓶根本对明器完全没兴趣,他没有帮忙开棺,也没有去摸明器,反而在研究石棺上的花纹,我心想,难不成这闷油瓶其实不是倒斗而是当学术研究的? 「小哥,你不去拿明器?」我趁著把明器运去对面的时候,走过去问他。 闷油瓶摇摇头,看著我问∶「你说你是在这里被虫攻击?」 我一愣,心想闷油瓶怎麼突然想起这个,不过还是对他点点头。 「记不记得它们是从哪里来?」 (TBC) ============================================================================ 今次没拖一星期了(躺) 31、 刚刚闷油瓶就说了上面还有通道,它们最有可能是从上面来的,不过我们在这里折腾这麼久,它们也没出现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到底是什麼? 我努力回想著,当时我眼前除了那几个不知身份的人和中央的石棺就什麼也没有了,到底当时是哪环节出错引来了虾虫,当时我们到底做了什麼? 「操?!这石棺原来只推一边就会开了?!」 这个时候酒糟鼻大叫了一声,我两个立即转头去看,发现他一手撑在中央石棺的一角,棺盖竟然竟这样滑开,像是旋转一样向我们刚刚推的反方向扭开了一角。 对了!当时那棺盖的确没盖好的,难道这就是原因?!我不禁心里一凛,该不会我天生犯邪,这样倒楣的事又被我遇上了吧?! 一下子没人敢说话,大家都仔细在听四周有没有什麼动静,突然在头顶上的某处突然传来轻轻「咔」的一声,卷毛大叫∶「这是什麼味道?!」 我没了嗅觉,不知他们是嗅到了什麼,只见他们很紧张地散开了,然后我们听到头顶传来很轻「咔」的声音,接著有某种「悉悉索索」由远方靠近。 我一听就猜到是什麼,立即大叫∶「那是吃人的虫子!快撤!」 卷毛立即往我这边跑,一手抢过我手上本来要运到对面的明器就往肩上背,一拉好绳索,全叔已经扣好安全扣准备往对面爬。 昆虫移动的声音愈来愈近,全叔和卷毛爬到对面的时候,声音已经在我们正上方,酒糟鼻完全没有礼让之意,抢在我们前面就爬回去,我本来就无意跟他抢,就由他去,反而是闷油瓶完全不为所动,我看到也要为他著急了。 这时,对面打来了一道强光,看来是他们回到对面拿到照明工具了,经他们一照,我们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头顶上的洞壁已经趴满了巨大的虾虫,被这样一照,它们竟然直接由上面飞扑下来! 「小哥,你快走!」 (TBC) ============================================================================ 喜闻乐见的虾子登场了wwww 32、小福利 今天是吴邪大大的生日,所以来一个小贺文 设定接上次的年受故事XD 年年-人日篇(吴邪生日贺) 吴邪随著张起灵修行,除了演变成双修之后老是被缠著在山洞内修行之外,张起灵经常会带它到山寨走动。 最初吴邪不敢跟去,它还没被土地大人收留之前没少在山寨中偷鸡摸狗过,而且为了隐藏行踪,他都是用人形潜入的,也不是没被看到过,不知会不会被认出,加上它总是收不好角和尾巴,一听土地大人要它跟去山寨留几天,立即就不乐意了。 当然,严谨的张土地不会让年兽用这样的理由退缩,立即对年兽加强锻鍊,直到它不论什麼情况之下也可以把非人的特徵收好,就高高兴兴把它带到山寨去。 跟张起灵到山寨后,它才知道为什麼当时会在山寨中遇到他。 原来他一直以采药人和大夫的身份跟村民来往,顺手也会帮村民治病,村民只知道张家小哥医术了得,非常欢迎它的到来,完全不知道为他们治病的就是仁兽麒麟。 吴邪很自然就以张大夫新收的学徒身份被山民接纳了,没了饥饿的困扰,也确定自己已经修到不会露出马脚,吴邪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到山寨的时间。 山民纯朴而热情,对於长相可亲又好说话的吴邪更是欢迎得不得了,山民的好意害吴邪老是心有愧疚,自己十几年前偷过这大妈的羊,三十年前抢过那大叔的猎物,只有堆著笑脸满心歉意地帮他们忙出忙入。 在寨子中,也不知张起灵是哪里来的信心,完全不担心年兽会在山寨中狂性大发,任他在寨中被家家户户抓去作客或帮忙,自己就气定神闲地为山民看病和指导他们制药,吴邪都不禁腹诽 土地大人是带它来当苦力的。 又一年春节,因为长年都是在这日子被抓进青铜门后,冬至之后它都不太愿意出门,张起灵也纵著它,反正在洞内也可以修行,直到正月初七,土地大人终於把它扯出门。 山洞外铺著厚厚的积雪,四处白茫茫一片,已经修行了一年,又被土地大人好好的餵养了一年,吴邪已经强壮了很多,寒冷的气温已经影响不了它,它呼著白气跟在土地大人身后,没多久就来到山寨的入口。 寨内的人看到大过年竟然有人会到这偏远的地方来,立即热情地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言地欢迎他们,簇拥著他们到寨中心的广场。 寨子里其余的人已经聚在那里,大家都端出了酒菜准备庆祝什麼的样子,看到他们就一副愉快的样子招手叫他们入席。 吴邪茫然地跟在张起灵身边被推到席上,坐在旁边的人立即就给他们倒酒,不远处还有人开始唱歌跳舞起来。 新年不是过了吗?大家到底是在庆祝什麼?吴邪疑惑地望向在旁边一脸淡定的张起灵,土地大人却没有什麼表示,疑问还没问出口,它已经被平日关系不错的村民拉出去跳舞了。 虽然还是一脑子疑惑,但身边村民的欢乐很快就感染了吴邪,它望向张起灵,见他点点头,就自动解读成他是带它来玩,高高兴兴地加入到村民之中。 不知原由的庆典维持到日落,寨子的妇女捧出了香喷喷的食物,男人燃起了沟火,晚上的宴会就开始了,吴邪带著素食回到张起灵身边的时候,脸上已经因运动和兴奋而泛红,高高兴兴捧著很少吃到的蜂蜜来跟他献宝。 张土地很捧场地就著木勺吃了一口,之后就摇摇头留给吴邪吃,年兽喜滋滋地享受著少有吃到的甜食。 张起灵看著吴邪开心的笑脸,脸上也带了点笑意,问:「今天高兴吗?」 年兽眼睛发亮地点头,然后想起了没解答的疑虑。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大家在庆祝什麼?」 土地大人没立即回答,慢条斯理地剥起了鸡蛋:「今天是人日,他们在庆祝所有人的生辰。」 「如来这就是庆生吗?我都不知...」没说完就被土地大人塞了一口鸡蛋。 作为因吃而被囚的凶兽,一只鸡蛋一吞就没了,它只是疑惑对方的举动。 「小哥,这是干吗?」 「生辰要吃蛋。」 吴邪正想说它不是人,今天不是它生日,而它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时诞生的,今天有什麼值得庆祝?突然,它想起一年前的今天正是他颈上的铜铃被张起灵除下来,重新重过新生的日子。 若果这算是重生,那麼今天的确是它的生辰。 张起灵看著它摸在颈上的动作,知道它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伸手拉过它,温柔地吻了吻它收起角的额头。 「吴邪,生辰快乐。」 (END) ================================================================== 吴邪大大本命年生日快乐!!! 因为好像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日的习俗所以我来解释一下 正月的每一天都是一种物种的生日,初七就是人的生日,所以当天会庆生,不过好像没有特别共通的庆祝法,各地都是用本身庆生的方法来庆祝 生日吃鸡蛋是取其生生不息之意,我们家是这习俗啦,而且老张剥的是没受精的蛋,於是不伤生灵的麒麟大人也可以吃(蜂蜜也是XD),所以我就拿来套用了wwww *老张吻小吴的时候大家都没留意啦~~就算看著那方向土地大人也施了掩眼法大家看不到,所以可以光明正大亲亲啦XDD 33、 这种时候不是我有什麼牺牲精神,而且情况再恶劣点我可以跳下去,但闷油瓶再牛逼也是个活人,不安安份份爬过去就真的要留下来跟我作伴了,作为新好青年,这时候当然是先让有需要人士先走。 扑了下来的虾虫都围著中间的石棺在摸索,一定是卷毛他们嗅到的味道把它们引过来的,不知它们是不是触发了什麼机关,刚刚升起来的九个石棺竟然还会降下去,中央石棺的棺盖也盖上了,棺盖一盖上可能就隔绝了味道,它们立即把注意力移到我们身上。 虾虫们的速度很快,加上这里只有篮球场的大小,基本上一扑就到了,我看到闷油瓶已经扣好了绳扣但还是没离开,我一看就急了,闷油瓶不是以为我可以再一次横扫千军,把这些虾虫都解决吧?!之前是打了鸡血,抓狂了才可以大杀四方,现在我最多只能帮他挡一挡拖延时间。 「过来。」 闷油瓶已经半个身荡出了崖边,他竟然没立即走,反而向我伸手。 我心想这家伙一定是疯了,虽然爬山绳支撑得起两人的体重,但这样的距离两个人一起爬一点也不简单,可是虾虫已来到我身后,再不走就要被多捅一次,我啧了一声,心想活人也在玩命,我这个死了的怕什麼? 我咬紧牙关就冲过去,仗著自己的臂力,绳扣也不扣就抓住绳索,双臂吊著就催促闷油瓶快走。 闷油瓶也不唠叨,迅速就向前爬,只是绳上有两个人,绳索晃动的节奏变得很难掌握,特别是我单靠双手吊著跟在闷油瓶身后,要配合他的动作才能抓住绳索,好几次手滑要掉下去。 好不容易爬到一半,我突然感到绳索的晃动变得更奇怪,本来以为是因为来到绳索的中间自然增大的晃动,谁知我一回头,看到的竟然是虾虫们正试著抓著绳索爬过来! 昆虫的足细,走在绳索上也像平地一般,眼看就要爬近,闷油瓶也发现了,松开了附助地勾在绳索上的腿,跟我一样只用双手吊在绳上。 这家伙是疯了吗?!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麼要这样做,这时候对面响起了枪声,原来是闷油瓶一避开弹道,全叔他们就立即为我们开火掩护。 「你们快点!」他们在对面向我们大叫。 虽然子弹射杀了前排的虾虫,但后面的就像被同类伤口的气味刺激了一样,前进得更快了,它们前仆后继地涌过来,在他们抓到我们之前,我都要担心绳子受不了那重量。 我又爬近了闷油瓶,已经跟他贴在一起了,他不知为什麼不再前进,他看著我,一手扯开我抓住绳索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 「抱紧。」 要不是我力气够,单手也可以抓住绳索,被他这样一扯我搞不好会掉下去。 「小哥你是干吗?!」 我没问完,闷油瓶已经放开我的手,摸向腰间的刀了,我瞬间就明白他想干什麼,暗骂这个人真是一个疯子,连忙转身面对面地抱住,另一只手还是死死地抓住绳索。 我一抱好,闷油瓶就挥刀把绳索切断! 持刀的手顺势就夹住我的腰,紧紧地勒住,我们就因惯性而向全叔他们的方向荡,眼看就要撞向嶙峋的崖壁,闷油瓶抱著我调整了姿态,换成脚向崖壁,撞上的一刻用力一蹬,硬是缓冲了撞击! 就在我正想舒一口气的时候,崖壁竟然也安了陷阱,好几枝矛就在石缝间猛然伸出来,令人完全防备不及,闷油瓶持绳的手被狠狠地划了一大道口子,他吃痛,滑下了点,我连忙把他托住。 但绳索摆动的惯性还在,把我们荡来荡去,我们却不敢挨近崖壁了,还好插出来的矛没有立即收回去,我们反而能借力稍稍稳住自己不再撞到崖壁上,加上绳索固定的石台比较特出,除了第一下因为止不住冲力撞上去,接下来只要我们小心就不会再撞上去崖壁,这下我明白为什麼没虾虫爬下去也没有室友爬上来了,因为这里竟然连崖壁也加了陷阱,一个不小心就被捅成串烧了。 闷油瓶很快就重新抓紧了攀山绳,却没有放开我,我正想要他先顾好自己,突然就感到脸上一热,一抬头,就发现他手臂那伤口的鲜血正滴到我身上来! 因为刚刚换了姿势,闷油瓶胸受伤的手臂就在我脸旁,涌出的鲜血正不停地流到我身上。 有了刚刚染血而发狂的前科,我一下就慌了,要是我现在发疯,闷油瓶一定会被我撕碎的! (TBC) ======================================================================== 惊蛰所以要醒来一下XDDD 狗血淋头的一回 有鉴於很多人说我更太少,但我真的很忙没什麼时间码字orz 所以现在有以下方案: 1.保持原状,写出来就更 2.储够份量,半个月更一次 就看大家想要那个? 回应说我更太少的自动归入2.的选项 34、 闷油瓶的血不停流到我身上,感觉就像是开水一样灼热,比刚刚西施的血更快地渗入我的体内,我浑身都颤抖起来,我还抱著闷油瓶,要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一用力就可以拦腰把他勤断。 闷油瓶发现我的不对劲,低头看到我已经蹭了一睑他的血,我艰难地对他挤出一个笑容,闷油瓶看到我的情况微微皱眉,我想他也想到我沾血了会怎样,要是他这时放手我绝不怪他。 我全身躁动起来,我想他的血已经渗透我全身,虽然可能因为血量没西施那次多,血淋之后的反应没上次那麼不受控,我还保持著意识和理智,只是身体的反应不由我控制,我怕我随时会弄忍不住抓伤他,於是略为松开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搂紧了圈在我腰上的手。 「小哥,我沾了血,我......」 「没事。」 闷油瓶非常淡定看著我,完全不担心我会抓狂把他撕了,然后我心念一转,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这家伙的血是可以脱毛又除虫,根本就是怪物终结者!搞不好被血染了一身的我更有危险?! 这样一想反而冷静下来,然后发现除了沾血的地方还是觉得有点烫烫的之外,我没有出现上次想毁掉什麼的冲动,还觉得好像精神了不少,闷油瓶的血可能真的跟别人不同,不会令我失控? 这时我们攀著的绳动了一下,我抬头一看,全叔他们正想办法把我们拉上去,虽然我脱水了点,但好歹是一八一的一个汉子,单是骨头也是实实在在有一定份量的,为了不再给闷油瓶受伤的手臂添负担,我转了个姿势,主动抱紧了闷油瓶,让他靠到我身上,由我来支撑大部分的重量。 闷油瓶也没跟我客气,借势还把刀收了,换成没受伤的手扯著绳索,换著流满血的手搭在我身上,还好我已经适应了沾到他鲜血的感觉,除了他环住我的手存在感十足之外,我还有余暇感觉到闷油瓶的身体软得像个女人一样,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用这样的身体产生那麼大的杀伤力。 其他人很快就把我们拉了上去,卷毛看到闷油瓶的手受伤了就抛了一卷绷带给他,我心想他的手都伤了,你叫他怎包扎?於是就接过绷带帮他处理伤口。 平台跟对面的石柱是分开的,他们照了照洞顶发现没再出现更多的虾虫,於是决定稍稍休整一下就再出发。 闷油瓶的伤口不大,不过割得稍深,加上刚刚被拉扯过,所以出血得有点厉害,我把绷带缠紧了一点,希望可以快一点止血。 酒糟鼻回来的时候把一盏灯留在对面,於是我一边帮闷油瓶处理伤口,一边还能瞄到虾虫在石柱上动来动去,心想这堆家伙就要留在上面困死吧?但又觉得好像有什麼东西被我忽略了。 闷油瓶身上还有不少伤口,我顺手就帮他清理一下,一边在想我觉得违和的地方是什麼。 「妈的,从没倒过这样诡异的斗。」 「你才下过地几年?有什麼可比性,你是……二二年才跟全叔吧?才三年经验,你还嫩著。」 卷毛跟酒糟鼻在旁边收拾,谈话的内容就这样飘到我耳中,当中的信息打断了我的思路。 二二年,三年经验,即是今年是二五年?到底是哪个世纪的二五年?我手上的身份证写著我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要是现在才二十一世纪的二五年,那麼我就不算是死上百年的老粽子,跟我约定的人还有很大机会活著,这样的话,说什麼我也一定要想方法出去!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确认一下时间比较好,免得被自己的推测弄得空欢喜一场。 我凑近闷油瓶,很轻地问∶「其实现在是什麼年份?」 闷油瓶看看我,很爽快地回答了∶「二零二五年。」 听到这年份,简直是比中奖更高兴,我手上的身份证即使是假的,出生年份也应该不会太离谱,我自我认知自己是三十多岁的人,那麼我至少应该有活到二十一世纪。 「即是说,我也没死太久?」 闷油瓶想了想,向我点了点头,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比起室友们,我真的没有死太久,要是出去了,我很大机会可以找回自己的身分和约定的人。 但与此同时,听到这年份,我心里又有一种深深的不安和遗憾在叫嚣,在这个年份之前,我好像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时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并没有完成。 但现在,我没时间再去研究我到底错过了什麼,想要找出答案的话,当务之急就是让闷油瓶答应把我带出去,其余的事情可以出去之后再寻找。 由一开始,闷油瓶对我都很不错,但这都是建立在我能在这环境中对他有帮助,要是我要求他带我出墓,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正常人也不会答应一只怪物般的尸体,带它返回人世的要求,不过对方闷油瓶,他那种强得不像人的实力和心理质素,或许我还能赌一赌? 「小哥,打个商量可以吗?」我不等闷油瓶的反应就说下去:「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我答应我会乖的!要是我不听话你可以随时扭了我的脖子!」 闷油瓶看我的表情,稍为露出了一点讶异的神色,不过这时候我已经没多余的心思去对他的反应感到惊讶,只是想著怎样可以让他答应我,可悲的是,除了乖乖听话之外,我根本没有任何条件让他答应。 「我只是想去找到跟我约好的人,趁我没有死太久,或许还能找到他,你看,我不过是因为这念头死不瞑目,我找到那人就应该可以安息了,到时我会找个没人发现的地方死,不会麻烦你要弃尸的, 要是你还嫌太麻烦,一年…不,就三个月,若果没找到我也会回来这里,你可以带我出去找找吗?」 一切又好像回到刚刚我求他放过自己的情况,但这次的要求更过份,而我没有任何条件可跟闷油瓶交换,我惴惴不安地看著没表情的闷油瓶。 「求求你。」 闷油瓶正想对我说什麼,对面的石柱突然响起很大的「啪」的一声,听上去就像是什麼很重的东西跌到上面了。 我们立即转头去看,高效的照明打过对面,只见满目的银白的鳞片正盘据在石柱之上。 我定晴一看,一条无比巨大的白蛇掉到石柱之上,盘住了整个石柱的顶端,张口就追著上面的虾虫,一口吞一只地吃著。 操?!这是演白蛇传吗?!到底是哪里来的一位白娘娘?!难道这里其实是杭州,我一直住在雷峰塔下吗?! (TBC) ============================================================================ 量有增加也信息量高的一回XDD 上次1和2也不少人选,就拿个中间点周更吧? 那麼~下星期再见w 35、 我在这里住了那麼久也未见过这位白娘娘,我都看呆了,更别说全叔他们,光线照到它赤红的眼睛,不过它对此没有特别的反应,可能是跟一般洞穴动物一样视觉都退化了,不过即使是普通的蛇,嗅觉和触感比视觉更重要,它的行动绝对不会受到此缺憾的影响。 白娘娘无视虾虫的抵抗,把它们一只接一只地吃掉,我终於想到我之前的违和感是哪里来,要是虾虫真的会困死在石柱上,那麼我们刚刚在上面为什麼会没看到任何残骸?当年要是我也触法过机关,一样也天降虾虫而它们被困死上面,我们刚才没看到残骸,一定是它们有方法离开,或者就是有什麼清理了它们,看来眼前的白娘娘就是最好的答案。 接下来的问题是,这位白娘娘要怎离开? 我拉一拉闷油瓶的手,示意我们应该尽快溜走,因为不管它会怎样离开,对我们都不太安全。 其实不用我提醒,在场的人都已经准备逃走,全叔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慢慢往出口移过去,闷油瓶起身把我往走廊推,大家都放轻了动作,生怕白娘娘会留意到这边。 白娘娘没几下就把虾虫吃过乾净,似乎还意犹未尽,不停吐舌,感应著周围的气息,不过跟我们还隔著十几米的距离,照道理不会那麼快发现我们。 但我的运气就是够邪门,白娘娘扬头晃了晃,就像找到目标般转过来,定定地对著我们。 一下子,全部人也不敢动,摒息静气地盯著它,最初以为只是凑巧,但白娘娘竟然压低了脑袋,做出一个蛇的攻击姿势。 这样一来,虽然我们之间还有一定距离,但面对巨大敌人的天然逃生本能令谁也不敢心存侥幸,索性转身就跑,全部人都冲到小走廊里。 闷油瓶走最后的一个,他一脚踏到走廊中,我们身后就向起了「轰」的一声巨响,连我们脚下都震了一震。 我们回头,发现白娘娘竟然飞跃到几分钟前我们还在上面休整的平台上,我知道有一种蛇可以由树上跃下,靠摆动身躯,「飞翔」到更远的地方去,很明显白娘娘的法力更高,不知用什麼方法就跃过了那十几米的距离,直接撞到我们身后来,还好它的位置没对好,没有直接「飞」进走廊,要不我和闷油瓶刚才就交待在这里。 苍白的鳞片在走廊的入口盘动,一双灯笼大的血红色眼睛露了出来,瞳孔却是白的,对我们照射的光线毫无反应,但看它的摆动就知它正寻找可追上我们的入口。 就在我们迟疑的瞬间,白娘娘已经找到了缺口,身一扭就往走廓里钻,我们没命地逃,连滚带爬地就冲出了走廊满怖碎石的出口,酒糟鼻还想推几块大石封往缺口,被全叔骂著赶走了,我也觉得这样做是徒然的,依白娘娘的体型,几块碎石根本挡不了它,倒不如省点时间早点逃。 果然,我们没跑几步,白娘娘就一记头鎚把缺口扩大了,像是要跟法海讨老公般气势滔滔冲进来。 还好墓道的宽度限制了它的扭动幅度,它的前进速度相对慢了下来,但还是非常要命,我们只有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但没跑了前米问题就来了。 「我们要逃到那里去?!」酒糟鼻在前面大叫,他背著西施跑得不快,我差不多追上他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逃不掉。 前面就是我们由外面翻门进来的机关,我当机立断地大叫:「前面有机关可以出去!我们先甩开这条蛇再说!」 我把酒糟鼻和西施推到暗门的位置,也不管会不会用力过猛就扯住在前面的全叔和卷毛,一手甩到西施那边,闷油瓶一跑过来我就触动了机关。 门的位置不大,我只有用背把其他几个人压在墙上,闷油瓶一冲过来我就死命把他搂住按到我身上,想尽办法将我们所占的面积压到最少,被翻动的暗门打到可不是开玩笑的,随时会夹成肉酱。 闷油瓶也知道这危险性,一过来环住我,让我可以把他拉得更近,好不容易门转到墓道外,我们贴著的墙壁就被猛力撞击,看到我们只是险险避过了白娘娘的追杀,因为冲力,全叔他们完都往前倒,要不是还搂著我的闷油瓶反应快,抱著我就往后退了一步,我就要被他们倒地上。 闷油瓶拖著我往后退了几步才放手,全叔他们陆续站好,我们看向还不停傅来撞击声的墙壁,白娘娘似乎还没放弃在我们这里找相公。 「我们该怎做?等那大蛇走了再摸回去吗?」 「不成,刚刚你也看到它怎撞开墓壁的,天知道这里能撑多久?我们还是快离开。」 「走?到哪里?!这种山洞鬼才知路要怎走?」 听著他们在吵,我紧盯著已经开始掉下石灰的墙壁,我对这障碍可以阻止白娘娘多久不感乐观,只好转头问闷油瓶:「小哥,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遇到你那附近的地下河。」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那地方我知道,根本不用走回墓道就能从山洞走到,就在我住的地方门口,我连忙跟闷油瓶说我会路,他点头就叫我带路,就在这时,我们一直盯著的墙壁真的被撞出了裂缝,石块开始掉落,墙壁已经在摇动,再没几下就要被撞开了,这下我们再没有时间迟疑,连忙招呼过全叔他们就跑,一定要抢在白娘娘冒出头来之前逃离它的感知范围。 我接过卷毛抛过来的电筒,转身就领头跑,我们刚跑到是闷油瓶把帽衫给我的水边,我们就听到墙壁碎裂倒塌的声音,白娘娘看来已经破墙而出。 其实逃到山洞内有好处也有坏处,洞里可以选择的道路太多了,被追著可选甩掉追兵的机会多很多,问题是空间扩大了,白娘娘的活动能力就更强了。 我们知道白娘娘冲了出来,但我们所在的位置看不到它,但看不到不代表危险过去了,视觉本来对洞穴动物的作用不大,反而是声音气味还有体温更容易让它发现。 看来闷油瓶也想到同一点上,虽然没逃得太远,但要避过危险并不是只会跑就可以,知道何时应该躲起来也是很重要的,他示意要我们停下来,於是我们全部低伏在石旬之间,试著躲开白娘娘。 我们全都屏息静气地祈求白娘娘会就此退下,但鳞片磨擦地面的声音却愈来愈近,白娘娘睁著血红色眼睛的大头很快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在这个范围根本就不能保证它不会发现我们,於是我拉拉旁边的闷油瓶示意他我们不能再躲下去,他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走。 我们放轻了手脚,蹑手蹑脚地慢慢移动著,恨不得自己轻得像羽毛一样,好不容易白娘娘再次脱离了我们的视线,这次我们不敢再停留,马不停蹄就往地下河的方向跑去。 我怕西施受袭的地方留下的虾虫尸体会引来其他生物,跟闷油瓶提了一下就带他们稍为绕远了一点,但至少这条路相对安全,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上其他危险,很快我们就来到最初闷油瓶秒杀长毛怪的地方,一墙之隔就是室友们躺著的地方。 这段路以来,我无数次以为我最终归宿还是回到这里,但现在我看看闷油瓶,我觉得他真的会把我带离这里。 (TBC) ============================================================================== 这星期要了结另一篇文所以更晚了一点 差不多可以出去了wwww 不过~白娘娘没找到相公真的会就这样退场吗?XDD 且看下星期分解XD 36、 闷油瓶察觉了我的视线看过来,我对他笑了笑,指著之前我们没有走的通道∶「这里走下去就是地下河,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那个位置?」 全叔侧耳倾听,听出了流水声,他对我点点头,这动作明明是表示认可的动作,但有了之前到了主墓就想做掉我的前科,这次我不敢松懈,整个人也在戒备状态,要是有什麼风吹草动就立即反应。 不过今次全叔没多余的动作,只是看著我,其他几个人也是眼巴巴地看著我,我心想这次是打算用视线杀死我吗?盯著我干嘛?还不是想我带路吗?直说就是。 我耸耸肩,就往那通道走去,老实说,我很少走近地下河,不单有水源就有生物出现,更重要的是地下河的水位不定,经常突然上涨或是退去,令水边非常危险。 难道就是因为我甚少去河边,所以错过了出口吗?但地下水道的复杂,跟山洞是一样的,而且更加危险,即使出口是在水道中,我也不一定能出去。 不过我再猜也没用,等会就知道他们是打算怎出去了。 我们走了不久,水声更大了,我拿著电筒向前照,可以看到反射在洞顶的水光,目的地就在眼前,卷毛突然越过我走上前,被我一手拉住。 「别急,河边可能会有什麼奇怪的东西在。」 卷毛看了看我,大概是想到白娘娘,於是端起了枪,拍拍我就退下去。 拉住了他就知道会换成我去趟雷,不过看样子他好歹是打算掩护我,我握稳了电筒就准备慢慢向河边摸去。 突然我感到身边好像有人,一看才发现是闷油瓶,有他伴著立即安心了不少,我对他点点头,就一步一步向河边挪过去。 我小心翼翼靠在石柱后看,水边并没有任何动静,我仔细地照了一圈,陆上没有任何问题,就不知水下会不会藏了什麼,不过应该可以再靠近一点,我跟身边的闷油瓶说了,却换来他一个摇头。 「我们要找的不这里。」 我望著他心想大爷你是玩我吗?要我带你们到地下河,还让我心惊胆跳地摸到河边,又跟我说不是这里?可以以我所知,最大的地下河就是这条,还是他们要找的是更小的水道?要是这样的小河这里不知有多少,要知道他们说的是哪条太难了。 还好闷油瓶补了一句:「应该是上游一点的地方。」 我舒了一口气,说:「那麼我们就沿著河边走吧?」 我们将河流一直保持在左边视线能看到的地方,沿河逆流而上,很快我就知道闷油瓶为什麼会发现刚才的地方不对。 因为眼前出现了一条充气的橡皮艇。 原来进来的方法是水路吗?!怪不得一直有人进来,但我却从没有找到出去的路,要是出口是在水路的话,我自己一个根本没可能出去。 卷毛他们看到出去的工具都非常高兴,正想走过去就被闷油瓶叫住了。 「艇上面的是什麼?」 我原以为那艘船是红色的,细看之下才发现橡皮艇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生物,看得我觉得自己头皮发麻,那是我刚刚想避开的肉食蝾螈,没想到刚刚没遇到,现在就出现一大堆。 这种东西小归小,咬合力却不小,被咬住了挥掉也会掉一层皮,我脚腕上就被咬了一道,现在有一大群,都不知会不会被它们整个咬掉。 全叔看了就大叫那是什麼鬼东西,大家看到它们小小的都不以为然地想上前赶走它们,我只好又一次挡在他们面前。 「那些蝾螈是食肉的,会把人咬伤,这样一大群可能会搞出人命!」 「那怎办?由它们把我们的船当床睡吗?」 其实还有一点我很担心,颜色鲜艳的蝾螈身上有很大机会有毒,虽然对我无效,但对这一群活人可是另一回事。 我不敢冒险让他们去赶那群蝾螈,又不能自己上去抓,就只能看那群两栖类乾著急。 全叔有些焦躁地看了看手表,烦躁地说了句:「没有时间了。」 又是这一句,每次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我都会心头一震,这句话一说出来,连我也被影响得有点焦躁,搞尽脑汁去想解决方法。 我突然灵机一闪,扭头就问他们:「你们谁有火?!」 他们看著我,酒槽鼻问;「你不是打算放火烧船吧?!」 「当然不是!」我怎看也不像是笨蛋吧?「总之我有办法,到底谁有火?最好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而又不太大的火种。」 闷油瓶掏出了三支火摺子递给我,我接住就想走过去,闷油瓶却没放手,我疑惑地看向他,知道他是不放心,於是对他笑笑,很轻声地在他耳边说:「我担心那堆蝾螈有毒,我不怕毒,这个方法只能由我来实行,你带他们离开一点。」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才放手,我感激地点点头,拿著火摺子就慢慢走过去,走得近到有几只蝾螈都抬头看我了,我立即点起火摺子就让它滚过去。 火摺子撞到橡皮艇上,习惯湿冷的蝾螈立即散开了一圈,我趁机一手抓住那位置,一手就就把船翻过去,按到水上,身后传来其人的大呼小叫,我却没理会他们,抓住橡皮艇像抖被单地甩了甩,船上的蝾螈被我抖下来,入水受惊四散游走了,有几只顽强的,就被的抓起来扔走,还好我身手,没被咬断手指。 我把橡胶艇翻回来,按了按,发现橡皮艇摸上去软软的,很可能是漏气了,回头就跟他们说,才发现他们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我手还抓著漏气的橡皮艇,为难地看著他们,问:「这橡皮艇怎充气?」 他们好像突然如梦初醒似的,卷毛走上前开始检查橡皮艇,全叔走过来瞄了我一眼,笑了笑,抛下了一句不知是不是赞赏的话。 「不赖嘛,小子。」 说完就走过去察看橡皮艇,西施被酒槽鼻扶著经过我身边时,很赞叹地说了句:「小关,想不到你瘦瘦削削的力气那麼大。」 他说完我才发现我可能暴露了粽子的怪力,正惴惴不安的时候,闷油瓶突然要我们安静。 「你们听到什麼吗?」 我们立即噤声,然后我们听到不远处正有什麼沉重的东西正靠近的声音。 明显,大家都想到那会是什麼弄出来的声音,脸色「涮」一下都变白了。 该死!白娘娘还没放弃找老公吗?! 用来出去的橡皮艇漏了气,没修好之前根本不能离开,现在到底要怎办?! 「橡皮艇要多久才充好气?!」 「不知道,要先找出哪里漏气。」 「不管了,边充边找吧!」 「那畜生到底是怎找过来的?!刚刚不是把它撇掉了吗?!」 大家都慌了手脚,明明就是出口在望,为什麼白娘娘又要找上来? 相比全叔他们的慌乱,闷油瓶淡定多了,还是该说他由此至终也是那副表情?闷油瓶冷静地对全叔他们说:「我去引开它,你们要多少时间?」 卷毛估计了一下,说:「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闷油瓶点点头转身就走,我心里暗骂这家伙是急著去当许仙吗?他这样一个人去,不被白娘娘吞了才怪,没了他我怎离开?而且帮了我好几次,我不能看他去送死,我只好追上去当法海。 「小哥,我来帮你!」 (TBC) =========================================================================== 法海到底懂不懂爱呢?白娘娘到底会不会把许仙抓回去当老公? 请等下星期分晓XDDD 由於是周更,下次我就不@ 了,大家差不多时间就来看吧? 下星期见wwww 37、 我跟著他向声音的方向跑过去,我觉得这行为真是他娘的英勇,也他娘的找死,我实在是搞不懂闷油瓶,这样找死的行为,连我这个死人也不太想干,他这个大活人怎麼就老是在前面冲呢? 不知白娘娘的听觉有多厉害,我不敢大声只点闷油瓶方向,只好追到他身边,当要拐弯的时候撞一撞他或是扯他的手来示意,但这种做法很容易失平衡,令我们走得跌跌撞撞,最后闷油瓶索性牵著我的手,免得我老是突然撞上去提醒他。 一个大男人,也许正确来说是男尸,总之性别好歹是男性的人型存在,被另一个男人手牵手拖著跑,那画面看上去实在是诡异得要命,但情况所需也顾忌不了太多,而且刚才搂搂抱抱也不是没有试过,我就不别扭,爽爽快快地牵著闷油瓶往白娘娘的方向跑过去。 因为对方也向著我们移动,我们很快就看到到白娘娘白惨惨的身躯出现在我们眼前。 山洞纵横交错,而白娘娘长得又大又长,盘在石柱之间,我们一时之间也判断不了哪边是头哪边是尾。 我们松开了手,打算分头寻找白娘娘的脑袋在哪,至少要让它发现我们才可以想办法引开它,但没等我们决定好方向,白娘娘的红色眼睛突然就在我们面前冒出来。 我被那双赤红的眼睛吓了一跳,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它没有视力,但正常的生物本能在猎食者的眼睛一瞪之下,还是令我愣了一下。 不过我很快就回神,看到白娘娘已经弓起身成U字,明显就是蛇类的攻击姿势,虽然身为粽子的我力量已经是超乎常人,但我从没实质验证过自己的能力,我可以大杀虾虫但不代表我真是法海可以独斗白娘娘,而且我们的目标只是逃出去而不是降魔伏妖,只需把它引开就好,无需硬碰。 我和闷油瓶立即开分,白娘娘要是追上我们任何一个的话,另一个可以从旁掩护。 我原以为依照蛇的天性,白娘娘会选择去追有体温的闷油瓶,让他过过当许仙的瘾,谁知白娘娘在我们分开之后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猛然向我扑过来! 我骂了声娘,心想我怎麼不知道白娘娘原来是爱好法海这口味,还是说我才是许仙?! 不等闷油瓶法海救我,我已经自发地往山洞深处逃,其实白娘娘追我也没有什麼不好,我不会累,说不定追著追著就能把白娘娘累死了。 我不停地跑,又怕白娘娘发现不了我转而去追闷油瓶,我只好一边跑一边发出声音,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大吵大闹,虽然表现得很蠢,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白娘娘一直一往情深地追著我不放,看来真是把我当许仙了。 我不怕累,但闷油瓶是人,虽然我还能看到他一直跟在附近,时不时拿石头砸白娘娘引开它的注意,免得它咬到我,只是我不知他的体力可以维持多久,死了太久,活人的体能水平我不是太肯定,而且要是跑太远,全叔不等我们就糟了,总不能害了闷油瓶。 「小哥,我们跑够远了,我们把蛇甩掉就回去!」 闷油瓶看来亦有此意,再次赶到了白娘娘的侧面,举起一块大石就往白娘娘的鼻子砸过去。 白娘娘吃痛,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我立即闪身到一条石柱后,闷油瓶一脚踩住白娘娘的身躯就翻了过来,躲在我的不远处。 白娘娘失去了我的踪迹,一下子有点迷惘,好像在疑惑刚才还在它眼前的许仙到底去了哪,我想闷油瓶这法海当得真好,一块石头就打断了这份你追我逐的孽缘,当然这个许仙一点也没喜欢过白娘娘就是。 我心里正高兴,心想白娘娘你快走吧,你一离开我们就可以冲回去小艇那里,我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我们趁机从它身边溜走,闷油瓶走在我前面,他方向感好得很,我想他已经记住了来的路,我不担心他会迷路,我更担心白娘娘会察觉我们在它身边溜走。 在一条大得足以一口可以把你吞掉的蛇旁边走过,不管你的心脏是不是已经停了,只要有感觉,那绝对是一件胆战心惊的事情。 白娘娘伸出信子,探测著周围的气味,我不是动物学家,我不知道蛇的探测范围有多大,只希望它在刚才的追逐已经昏了头,别那麼敏锐发现我们没走多远。 闷油瓶已经差不多要跑到蛇尾,他手持的灯光让我很容易就看到他,他招手催促我快点跟上,我想起他们一直在说没有时间,大概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深知在河边的全叔不会等我们太久,连忙蹑手蹑脚地跟上去。 虽然我一直向闷油瓶的身边前进,但眼角一直瞄著白娘子的身影,那白色的躯干向我的反方向离开,消失在我视线里,我正要松一口气,闷油瓶突然向我喊了一声。 「小心背面!」 一阵劲风从后而来,我来不及回身看,即时反应就是向旁边一滚! 白娘娘不知何时已拐到我身后,要不是闷油瓶刚才的提醒,我可能就被它一口咬下。 我避开了第一击,但白娘娘已经盘身而至,白色的蛇身窜到我面前,快速地缠起来,我知道那是蛇缠绕猎物的动作,以白娘娘的庞大的身型,肌肉力量一定很惊人,要是我不及避开它的绞缠,就算我有超人的力量,也不保证不会被绞碎骨头。 我撑著蛇身,在它把我缠紧之前赶紧翻身出去。 但这时白娘娘好像突然恢复视力一样,完全跟上了我的动作,没有了刚刚的不肯定,次次进攻都对准我又咬又缠,闷油瓶赶回来,但这次砸石头也没法转移白娘娘的注意力。 这不科学!我没体温,蛇不应该只追我而不追闷油瓶,难道我真是许仙,对白娘娘有特别的吸引力?!我身上有什麼比体温更吸引白娘娘吗?天知道蛇到底喜欢什麼?不就是吃虾虫吗? 想到虾虫我突然想到是什麼原因了,该死,是因为我大杀虾虫时被它们的体液喷了一身,就算简单清理了,身上一定还带著很浓的味儿,对嗅觉比视觉重要百倍的蛇来说,我身上的气味跟我们在黑暗中拿著狼眼电筒挥舞没分别,显眼得要命,而且我身上的还是白娘娘最喜欢的气味! 白娘娘才不会放过已近在嘴边的美食,它不会放过我,我一边艰辛地闪避著,一边瞄向已经冲到它身边的闷油瓶。 我心想他真的够义气,要是普通人,见白娘娘不追著自己已经先逃了,他竟然还跑回来,虽然我一直不知道全叔他们为什麼那麼紧张时间,但我真的没想到有活人会在没有时间的情况下,跑回来救一个死人。 说不想出去是假的,说不怕被蛇吞掉是假的,但说不为闷油瓶跑回来的行为感到感动更是假的,若果会害到这个人,就算给我起死回生我也不会安宁。 对於遵守约定,逃出这里,我有努力过,但若最终结局是要葬身蛇腹让闷油瓶出去,我竟然他娘的不觉得后悔。 闷油瓶挥刀往白娘娘身上砍下去,那龙背脊劈出了一大口子,蛇血溅出,却没能砍深,可能是鳞片卸去了力度。 白娘娘吃痛,转头就想找出凶手,我连忙大叫。 「小哥!我身上有虫子的味道,它只追我,你快走!」 (TBC) ============================================================================ 今天出门了,到现在才写完orz 大家是不是搞混了许仙和法海的角色啦? 萌粽的吐嘈别急著相信啊WWWWW 38、小福利 我来请罪告假的,因为这星期的更新暂时撸不出orz 所以可能要过两天才能更 为赔罪,把一个之前写的小短篇放出来当补偿 至於跟萌粽有没有关系........可以由大家决定?XDDDDD 思绪交错 有些思念会超越时光,有些意志会被保留下来。 在雪山的深处,所有的声音都被厚厚的积雪吸收,在脱离尘世的寺庙中,一间小小的斗室里点起了藏香,一个穿著喇嘛服的年轻人正在闭目瞑想。 他是这座喇嘛庙的贵客,身怀由雪山深处带出来有关终极的秘密,在大喇嘛的建议之下,他已经在这房间内进行了好几天的瞑想,以便清空思绪,让最纯粹的信息由内心浮现。 在无声的环境之中,他彷佛完全陷入虚无之中,连自身的存在也要融入这一片混沌之中,突然,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微弱的呼声。 「......小...哥...小哥?」 那是泛指年轻男子的称呼,但他却确切知道对方正呼唤著他。 「......小哥,你到底在哪?」 对方的声音靠近了,当中的语气更明显,那是一把温润的男声,当中却流露著浓浓的茫然。 「小哥...」 他感到有人靠在他肩上,温暖的体温和身体的重量无比确切地出现在他身边,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在他身边,他紧闭双眼,脸上满是倦意,像是找寻最后的支撑一样靠在他的身上。 仔细一看,那人的眼角凝著泪,这点不知为何令他觉得非常碍眼,会令他有这样感觉的事物非常少,他忍不住想伸手想为他拭去泪水。 为此,他睁开了双眼,发现他身边根本空无一人。 他向大喇嘛请教了这件事,对方表示他感觉到的,可能是最牵挂他的人所抱持的思念,因为太强烈,所以超越了时空被他所感。 可是他对这个人完全没有丝毫的印象。 大喇嘛只是沉静地微笑,告诉他可能只是还未遇到那人。 那个人,还在时间长河中的某一处等著他。 ***** 吴邪睁开眼睛,看到眼角好像出现了一角红色的喇嘛袍,他贬贬眼,那影像就消失了,他疲倦地按按太阳穴,发现自己刚刚竟然睡了过去。 大概是埋首闷油瓶留下的纪录太久,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刚刚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闷油瓶,不是在梦中,而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甚至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边的安心感。 吴邪苦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是脑筋用太多抽风了吗?就算闷油瓶在这里出现,也已经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他又怎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流泪了,不禁自嘲自己到底是有多想念那闷油瓶,心想无论如何他也要在挖出线索把他找回来! 大喇嘛说过闷油瓶当年曾经在这房间静修,刚刚的感觉搞不好就是传说中的残留影像,据说有些地方的建筑物会储存影像或声音,於多年之后重演,在墨脱这样安静的地方,影像就不定真的可以清晰地保存下来。 若果是这样,他也可算是隔著时光追上了闷油瓶的脚步,或许再过不久,他就可以确确切切地把那人找回来。 他拍拍脸,要自己提起精神,他拉开了门,一步踏出了斗室。 闷油瓶你以为给我看到你的残像就够了吗?你等著瞧,就算你躲到雪山深处,老子也一定会把你挖出来! (END) ===================================================================== 过两天我一定会回来的!(逃) 39、 我大叫,白娘娘的注意又回到我身上,看来我的确是比较明确的目标。 闷油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头走了。 没想到他会走得那麼乾脆,我愣了一下,随即被白娘娘的攻击唤回了神。 白娘娘张大嘴巴向我扑过来,我侧身避过,却撞到它的身上,我感觉到鳞片下肌肉的收紧,它打算再一次把我缠起来,我翻身跳到蛇脊上,抬头一看,发现连闷油瓶手上电筒的光芒也看不见了,那家伙跑得真快。 是我叫他逃的,但当他真的离我而去,我的内心却狠狠一痛,我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人之常情,但心底又忍不住燃起一种愤怒。 不是针对闷油瓶的愤怒,而且不满於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为什麼要一次一次给予我逃出去的希望,又一次一次粉碎它? 我以为我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出这个不知囚禁了我多久的墓,但现实却又一次将这份希望之火扑灭。 我不由得对白娘娘起了恨意,为什麼到了这一步还要阻我?我已经没了对它的恐惧之心,我只是想发狠把它搞死。 没了闷油瓶的掩护,白娘娘简直像金鱼屎一样追著我屁股不放,全叔他们一定很快就会离开,我不会有时间陪它耗体力撇开它,若果我还想争一丝赶上的希望,我必须尽快整死它。 白娘娘被坚硬的鳞片保护,我相信闷油瓶的手劲,他用龙背脊也没能在它身上砍深,就算有云打蛇七寸,但手上没任何利器的我不可能由它身躯入手,唯一一个办法就是兵行险著,攻击它没被鳞片保护的地方。 我不再躲避白娘娘,转身就冲向它。 白娘娘大概没想到刚才一直在逃的猎物会突然冲向它,立即向后缩,重新检视情况一样摇摆著脑袋看我,无声无息就用身躯围住了我。 我就是等这一刻,我跳上了蛇背,虽然脚下不停蠕动的肌肉令我很难站稳,但就可以避免蛇身的缠绕。 白娘娘发现我站到它身上,扭动著想把我摔下去,我才不给它这个机会,又跑又跳地留在蛇身上。 我在它身上跑有一个坏处,就像有小虫子爬在你身上一样,你不可能不知道它在哪里,白娘娘大概被我惹怒了,张嘴就咬过来。 蛇的攻击速度是非常快的,要在蛇身上保持平衡的我不可能避得过,不过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 由於我在它身上,白娘娘为了不咬到自己,攻击的角度偏侧,斜切地由我左肩咬下来,头部没被咬住,也令她不能第一下就把我吞了。 我幸运地避开了尖锐的蛇牙,还有余力用膝头顶住白娘娘的上颚,手揪住了它滑溜溜的舌头,我对自己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感到深深的恶心,但为了博取最后一丝出去的希望,更恶心的事我也要做。 正当我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早就掉到地上的电筒映出有一抹身影突然跳到白娘娘身上,以极快的速度窜到它的头上,一抹反光在我眼前闪过。 我定神,才发现白娘娘血红的眼睛上已经插了一柄乌黑的刀刃。 闷油瓶犹如天神降临般踩在白娘娘的头上看著我。 我们对视了一眼,白娘娘吃痛猛摔脑袋想把他甩掉,他立即跃下了蛇头,即使没有视力,眼睛仍是一个很大的弱点,没有鳞片的保护,闷油瓶那一刀插得又深又狠,白娘娘痛得近乎疯狂地扭动起来,也顾不得咬紧我,为了再给它一击,我一手就抓住它的舌头。 白娘娘还在摔动脑袋,我死命地抓住它的舌头,乘著它的摆动,用了全身的气力把它的舌头扯下来! 一股蛇血迎面就喷在我身上,大概是冷血动物的关系,蛇血就像冰水一般的冰冷,但我没时间为此感叹,断舌的痛楚令白娘娘更加疯狂, 我要把握机会由蛇口脱身。 我一脚踹开蛇口,挣开钳制,一滑就掉到地上,痛楚难耐的白娘娘当然没为意,只是疯狂的扭动著,庞大的蛇身不停地翻动,身处在盘蛇之中的我只能狼狈地避开免得被它打倒。 冰冷的蛇血不停渗入身体,冷得我打哆嗦,手脚有些不听使,眼前也有点幪,就似在白茫茫的雪山中前进般,还要保持警觉避开像暴风雪一样无情袭来的蛇身。 原来冷血动物的血真是冷的?我被冷得有些精神恍惚,就好像被埋在深深的雪中,快要被严寒吞噬殆尽。 远远地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没反应到他在叫谁,是我吗?那名字是叫我吗?好像是,但我总觉得是这声音不是这样呼唤我的。 我还在迟疑,背后却被蛇身狠狠地撞了一记,我不受控地往前一跌,趴在地上,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脚已经僵硬得不能动,那不像没沾血时的硬直,而是因为冰冷而冻得动弹不得。 呼叫的声音更近了,我却回应不了,直到一只手拉住我,一手把我扯起来。 对方拖著我前进,突然会将我按住,又会把我拖到一边,我知道他在带我避开疯狂扭动的蛇身,我僵著身体努力跟著走。 突然我被按到地上,一具身躯覆住我身,我撞到一条石笋,然后我感觉到石上一震,碎石砸到我们身上,我努力对准视线,想籍微弱的光线看清环境。 只见一只踏火焚风的麒麟跃入眼前。 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我曾经看过同样画面。 但我还未想清楚,就被人往上一提,眼前的光景由上古的祥兽变成墨黑沉静的眼睛。 「关根。」 闷油瓶唤了我一声,我才知道刚才一直在叫我的是闷油瓶。 「小哥…?」 闷油瓶点点头,推了推我。 「快走。」 我想点头,才发现自己冷僵了,手脚差不多都动不了。 我运劲想抓住闷油瓶借力站起来,却发现手早已冷得抓不住他。 这时巨大的蛇尾挥在我们头上,又敲掉了不少碎石,满布鲜血的蛇脑袋扭向我们的方向。 就算失去舌头这感观器官,它的鼻子还没有废,难保它不会忍著痛找我们寻仇。 我推推闷油瓶,非常无奈地告诉他:「你走吧,我大概动不了。」 闷油瓶沉下了脸,我想他大概很不爽,大发善心冒著危险回头寻人,找到了对方却说自己走不了。 我躺在地上,对他苦笑,我发现我已经不想再挣扎了,刚才那一腔愤怒已经被蛇血扑熄,上天大概是决心玩我,又或者根本不打算让任何一只怪物逃出山洞,每次我以为有机会逃出去的时候总是会出状况,搞不好我跟法海出去了还会害他们被水漫金山橡皮艇。 「对不起,小哥,谢谢你回头找我。」 闷油瓶没说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发狂的蛇,似乎是评估形势,我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自己再一次被抛下的场面。 突然身下一空,我赫然睁开眼,发现闷油瓶竟然像扛米袋一样把我扛到肩膀上! 我慌了手脚,却因浑身僵硬阻止不了他,他把我U型的扛在肩膀上,这样我可以看到前方,他一手扶著我脚,一手拿著电筒就跑起来,我不知闷油瓶到底有多牛逼,但扛著一个大米袋一定会阻碍他前往。 「小哥?!放下我!我......」 「带路。」 我知道闷油瓶根本不用我带路,我发现他走过的路就不会忘,方向感好得要命,他会叫我带路大概只是想我闭嘴,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无声地离开了仍然疯狂的巨蛇。 闷油瓶用行动告诉我他是执意带我走,要是我再反抗就实在是不知好歹了,於是我乖乖被他扛著,只在适当的时候开口提醒。 很快,我们就再听不到蛇的动静,大概今次真的把它甩掉了。 闷油瓶基本上不用我的指引,我渐渐不再作声专心抵抗蛇血带来的冰冷,那种冷由沾到蛇血的地方开始,逐渐渗入,现在已经寒入骨髓,快要把我的神智也冻掉。 我已经好久没感觉到冷,我甚至怀疑我生前有没有这样冷过,我死死地咬住牙关,免得忍不住牙齿打震,发出血尸标志性的咯咯声。 我迷糊地想,要是闷油瓶把我背出去,但我已经冻成真死尸,闷油瓶应该会觉得自己白费气力吧?不过看样子由这里出去也是个荒山野岭,要他们这种专业人士弃尸也应该不是个问题。 就在我脑海一片混乱之际,隐隐约约又听见了水声,也听到了有人在催促著我们。 闷油瓶已经跑回河边,全叔他们正固定橡皮艇,大声呼唤我们。 "小哥,快点,没有时间了。" 不知是不是由於我正陷於神智不清的情况之中,我总觉得水流的方向好像相反了,水量也比之前大得多,该不会因为我抛弃了白娘娘,真的出现水漫金山了? 我还没搞懂是什麼一回事,就被闷油瓶扔到船的一角,他也一跃跳上了船,然后把我挡住,看我们上船,酒糟鼻立即松开了一直卡在石壁上的桨,船就随水流漂开了。 他们好像在捣弄什麼装备,但我已经无法分神去管了。 因伤被放在一旁看管明器的西施因为没事干就来关心我的情况。 「小关他怎了?」 「别碰,他中毒了。」 一听权威人士闷油瓶这样说,西施立即退开了,因为空间不足,闷油瓶只有把我抱住,将我挡在全叔他们的视线外。 这时我已经止不住全身发抖,牙关打震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我努力睁大眼睛看著闷油瓶,想让他知道我还拥有理智,我只是冷,并不是要变成血尸。 「……好冷…..咯咯,蛇……血……」 我咬字不清的努力吐出几个字,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闷油瓶大概是察觉了我的意思,脱下了我身上沾满蛇血的衣服,胸前的破洞又曝露出来,我僵著关节想去挡,闷油瓶快了我一步,手捂到那破口上,另一只手拉来了一个防水袋,打开后全是后备的物资,他抽出一条毛巾随手在河中沾湿了就往我身上抹,寒冷来源的蛇血被抹走了我立刻感觉好多了,只是身上的僵硬感还没有消除。 闷油瓶扯掉手上的绷带,手背上的伤口一按又涌出了鲜血,他把血全抹在我胸口上,跟蛇血完全不同的温暖血液渗入体内,缓和了体内刺骨的寒意,手脚终於能动了。 我拉拉闷油瓶还在流血的手,跟他说我没事了,他将手放到我唇边,很轻地在我耳边说一声:「喝一点。」 我非常的不好意思,那动作是要有多暧昧?闷油瓶也不怕我是尸体会有什麼细菌感染吗?而且我从没试过把血喝下去,根本不知会有什麼反应,这样的处理真的好吗? 只是他任自己的血在我面前不停地流,还拒绝他的好意实在不太好,我只好捧著他的手就把上面的血舔乾净,喝下去的感觉比涂上身上的感觉更强烈,近乎是滚烫的热度由喉间滑下,但神奇地没感到不适,反而将蛇血的冰冷完全扫清,我甚至感觉到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在体内漫开,有一瞬间我要以为自己有体温了。 不过因为不知功效,而且那还是闷油瓶的伤口,就算喝下去舒服多了我也不敢多喝,舔乾净他手上的血我就想找绷带来给他包扎,闷油瓶已经手拿著绷带,在手上擦了擦,就著有血迹的绷带就往我身上缠,没一会他就把我胸前的洞包好了。 这样就不怕其他人看到我身上的旧伤,弄好之后闷油瓶退开了,我看著他,自己又一次被他救了,我却除了谢谢之外再没有什麼可以感谢他,令我不禁有点惭愧,但道谢的话还是要说的,我正想开口,就被酒糟鼻的大叫打断了。 「靠!这些东西咬人!」 我们立即看过去,才发现正在船尾和卷毛正在驱赶趴在马达上不肯走的蝾螈,那些红色的家伙咬伤了酒糟鼻,血腥的味道令它们更兴奋,更多的蝾螈追上来,伏在马达上不敢走,卷毛想伸手去发动马达也差点被咬,没有动力之下橡皮艇只能随水漂流,也不知方向是不是正确,而且在这样窄小的环境里,被蝾螈爬上来的话我们都会有危险。 正当大家正在拿什麼扫走爬上来的蝾螈时,闷油瓶拿过我刚脱下,泡满了蛇血的衣服,在船尾的蝾螈前晃了晃,嗅到血腥味的蝾螈立即像找到蜜的蚂蚁一样跟著,当大部份蝾螈都被衣服吸引了注意,闷油瓶将衣服一扔,蝾螈们都跳回水里追著衣服,卷毛乘机发动了马达,船立即就加速驶离了蝾螈群,余下几只还在船上的也被我们扔出去了,一个小危机就这样被解决了。 闷油瓶坐回我身边,两人挤在一起坐著,西施见我可以自己坐起来,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礼貌地回答了自己已无大碍,正当他一脸高兴想跟我说什麼时,就被全叔用什麼扔中了头。 他把头上的东西扯下来,才发现那是一套衣服,全叔不知何时已经点起了烟,似笑非笑地吸了一口,才跟我们说:「小子,把你身上的破布换了,要不是你那鬼样子,出去之后直接被人当成深山野人抓去了。」 西施把手上的衣服给了我,我感激地接过,向全叔道谢,他点点头就自顾自地抽烟了。 西施被卷毛唤去检查伤口,我正想换衣服,闷油瓶就拿了一件帽衫塞给我。 「交换。」 我一脸疑惑地照做了,心想难道闷油瓶穿帽衫穿闷了,所以要跟我交换吗?闷油瓶套上了原本是给我穿的暖色系T-恤,要不是脸上身上有些脏,手上还缠著绷带,看上去就像刚踏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我乖乖地换过了衣服,看看船上的其他人也在打理自己,风格都像是装成登山人士的样子,看来他们就是以此为掩护。 这时我才想起一个问题,转头就问开始进入发呆状态的闷油瓶。 「你们说没有时间,是指水流吗?」 闷油瓶看看我,很平静地点点头,我这下就明白了,这地下河大概会在特定的时间改变流向,可能是受潮汐或者虹吸作用之类原因影响,他们是趁著这时机离开的,以前我不知还有这样的时机,加上我根本没有工具,所以一直没找到方法离开。 后来闷油瓶告诉我还有天文大潮和之前雨量的影响,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时我只对自己能走运跟著他们出去感到兴幸。 过了一会,水流的速度和马达的回音也减弱了,我们四周愈来愈开扬,我看著船头的方向,不远处有一点比其他地方都浅色一点。 第一时间我没有反应那是什麼,随著那点愈来愈大,我才意识到那不是浅色,而是淡淡的光芒,那是一个出口。 我忍不住向前倾想把出口看得更清楚一点,却被闷油瓶按住了,我发现自己的失态,只好坐好却忍不住紧盯著出口,闷油瓶索性把兜帽盖到我眼前挡住我的视线。 我不高兴了,我终於看到了出口为什麼不让我看?!我伸手想把兜帽抓下来,闷油瓶却按住我的手。 「眼睛会受伤。」 他一说我才想起自己不知在无光的环境待了多久,要是突然接收太多光线的确会引致暴盲,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体结构还会不会受到伤害,但我还是乖乖听话,低头不再看,可是内心还是雀跃又紧张得要命,我不知怎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期待已久的美梦将要成真,又怕像之前一样突然出现问题,结果只是从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中醒来。 我暗暗握紧了拳头,跟自己说不用再等多久,很快我就能出去了,另一方面又担心身为斗下怪物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走在阳光下,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会在阳光下灰飞烟灭也要闯一闯,最可怕的反而是现在将要得到结果的等待。 突然,船身一阵摇晃,撞到什麼东西上,我抬头,才发现船已靠岸。 当大家都上了岸,收好东西,他们塞了一部份装备给我背著,之后徒步向光线透来的方向走,我跟在闷油瓶身后,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好像我不止一次这样跟在他身后默默的前进。 周围的光线愈来愈明亮,所有人都关掉了照明,靠著天然光前进,我内心更为不安,要是我有心跳,心脏可能要跳到喉咙了。 很快我们已经来到出口下,因为面前还有一道要手脚并用的斜坡才到出口,但全叔他们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酒糟鼻扶著西施欢快地带头爬上去,全叔和卷毛跟在后面,闷油瓶看了看我也开始爬上去,我只好连忙跟上。 爬到坡顶,我已经听到酒糟鼻和西施的欢呼,还有全叔明显心情很好的骂声,闷油瓶已经站在山洞出口的位置等著我。 内心的不安到这一刻来到顶点,这一步踏出去,我就终於可以逃离囚禁了我不知多久的黑暗坟墓,但同时我也踏进一个不再属於我的世界,一个我不知能不能存在的世界,而我甚至还想在这个世界寻找跟我有约的那个人,这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吗? 我站在洞穴的阴影处不动,闷油瓶背光地站在出口,在外面的全叔正催促著我们。 我看著闷油瓶,我很想跟他走,但那种由心底升起的恐惧在最后一刻拖住了我的脚步。 我动也不动,闷油瓶只是平淡地看著我,我发现我很怕他在这刻就背过身撇下我离去,但我就是走不出那一步。 他踏前了一步,向我伸出手。 「回去了。」 这一句话击退了恐惧,我忍不住伸出手,被他一手握住,把我牵回他的世界里。 (TBC) ============================================================================= 上星期伪更实在非常抱歉,而且也没有依约两天还回来,因为之前太赶忙导致剧情失去节奏也被发现了,所以索性好好慢慢写一次更个痛快,一口气把萌粽送出斗了www 希望大家欢喜这一更,下星期见w 40、 阳光照在身上时我忍不住浑身一抖,牵著住闷油瓶的手紧了紧,就算全身都包在衣服之下,我还是恐惧於自己下一刻就会在日光之中灰飞烟灭的可能。 闷油瓶握一握我的手,将我的兜帽再拉低一点。 「低头,别向光看。」 虽然对四周的情况好奇得要命,但我对外面的世界完全无知,听从闷油瓶的指令明显是更明智的选择。 我乖乖低头被他牵著,大半张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虽然遮蔽了不少光线,但我还是觉得眼前泛白,所有东西都好像过度曝光一样。 因为不会痛,所以我不会即时察觉出身体上的伤害,我慢半拍才想起这情况叫刺眼。 「怎麼了?小子你是大姑娘嫁人吗?慢吞吞的盖著脸还要人牵著?」 大家看到我被闷油瓶牵著,都不客气地笑了。 被他们这麼一说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想开松手,闷油瓶就握回来。 「他眼睛不能看光。」 闷油瓶这样一说,大家说只是再乾笑几声就没再笑话我,虽然已经出了斗,但大家都不打算背后顶著个不知会不会爬出奇怪生物的山洞来休息,匆匆就准备下山了。 「小子,把你救了出来就别再烦著小哥,来帮忙扶著阿昌,他来帮你指路就好。」 说完我就感觉肩膀一沉,西施的手臂就搭了上来,很热情地对我说∶「小关,麻烦你了,你放心走,我会帮你指路的。」 「小哥,可以过来一下吗?」这时候全叔在前面把闷油瓶叫走了,大概是要谈我这种外人不适合听到的事情。 闷油瓶松开了我的手,我有一种伸手抓著他的冲动,但忍住了,转为扶住西施,听著他们的指示和脚步声,一步步地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不会比山洞内难走,不过西施那肌肉手臂压著,在视力未复原的时候偶然会被害得失了平衡,还好过了不久我就慢慢适应了光度,总算没被西施拖得老是踩在地上的坑洞上。 西施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一点也不像是个肚上被刺了一个洞的人,他东拉西扯的不停问,差不多要把我的身家底细摸清了,最大问题是这种东西我根本不知道,只好不停虚应著,希望没露出太多马脚。 一直想办法应付西施,我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走了多远走了多少路,只是想著何时可以停止这些对话,就在我差点要把我是粽子的底细供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汽车驾过的声音。 眼前出现了一条破烂的马路,没什麼车辆经过,刚刚听到那车声已经是我走到他们把车子藏好的地方期间唯一驶过的唯一的一辆。 重见现代文明我感觉有点不真实,当他们把我推到面包车上,陪行李一起挤著时我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就这样随著他们开过弯弯曲曲的的山道,直往他们之前落脚的小镇驾去。 来到小镇上,他们把车子驶到一家残旧的招待所,老板娘没办什麼手续就已经开了三间房间给我们,我正担心他们会不会要跟多话的西施一间房间,闷油瓶已经过来把我身上的装备还给全叔,示意我跟他回房。 我如获大释地放下了西施,屁颠屁颠地跟在闷油瓶身后进了房间,那是非常小的房间,只是刚好放了两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个令人觉得会藏著怪东西的衣柜,家俱十分残旧,不过还好尚算整洁,而且还有独立卫生间,其实相比我之前待的山洞,这里已经是十分舒适的居所。 闷油瓶似乎打算整理行李,把我推进了卫生间,我看看自己身上不知多久没清洗的污垢,感到非常难为情,闷油瓶该不会忍了我这一身脏很久? 因为没感觉也不用调水温,我直接扭开冷水就往身上冲洗,流下来的水都是黑的,还混著不知名的块状污垢,不知是虾虫的尸骸还是白娘娘的血块,抑或是其他更奇怪的东西,我也不管,先是把成固体的污垢洗掉,再拿起招待所提供的肥皂死命地刷遍全身,足足洗了三次搓出来的泡沫才不是灰色的。 当我上上下下洗过透,拿毛巾包好自己时,看著那脏得不能穿的衣服苦恼起来,要是把衣服穿回去,其实跟没洗的分别不大,还是我们就两个大男人别讲究,用毛巾包一下就出去?反正闷油瓶不是不知我的身份,身上的伤被看到也没关系。 这时浴室的门被敲了几下,我应了一声,门外却没了动静,我疑惑地拉开了一线门缝,发现门柄上挂著一套衣服。 这大概是闷油瓶帮我准备的,我把衣服拿进来套到身上,直到感觉自己打扮得比较像人,才鼓起勇气看去洗手盆上那面小小的镜子。 那是一块A4大小的残旧镜子,边缘满是水痕,但还是真真切切地把我的样子反映出来。 那是一张枯乾得病态的脸,简直瘦得像一个骷髅一样,不知是因为我生前的皮肤已经很黑,还是 因为缺水而颜色变深,看上去真是一副鬼样,要不是因为还有完整的眼耳口鼻,看上去真是十足一只粽子。 难怪西施会被我吓倒。 我抹了把脸,虽然有想过自己的情况可能不怎样,但久违地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模样还是吓了一跳,还好刚才我一直低头带著兜帽,要不是刚才老板娘就把我这痨病鬼似的"人" 扫出去了。 之前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我还可以本著无知的无畏厚著面皮来到斗外的世界,但得知道自己的模样是有多丑的时候,我突然有些不敢出去面对世界,可是我已经占据了浴室很久,闷油瓶应该也累了会想洗净休息,我只好一咬牙关打开了浴室的门。 开门就看到闷油瓶靠在桌子上,抬头看著天花板,我心想他是担心房间太旧会塌下来吗?然后,当他的视线调向我,我的神经立即绷紧了。 之前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糟糕,我还还可以直视闷油瓶,现在就没了底气,有些闪缩地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还好他只是瞄了我一眼,就转身进卫生间了。 不久卫生间传来水声,我悄悄地松了口气,坐到其中一张单人床上。 我终於由那一团乱之中平静下来。 我发现,由我遇上闷油瓶到现在时间还不到一天,我的处境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我逃离了困住我不知多久的斗,回到了我不敢奢望能再踏上的地上,甚至还照到了阳光。 想到日光,我想起自己的情况,之前一头热地跟著闷油瓶他们出来,但我的身体状况真的可以重新在人间行走吗?被日光照到一刻我没倒下的原因先不深究,但我是靠著人血起尸的,虽然被淋了好几次血,甚至被闷油瓶用血餵过,但这可以让我支持多久?何时又会再倒下? 倒下之前我来不来得及找到那人? 说到要找人,天下之大我应该从何入手? 闷油瓶说我的身份证是假的,那麼连我「关根」这个名字也很可能是假的,加上我会死在没发掘古墓之内,可见我一定不会是什麼守法的老百姓,身份可能会刻意隐藏,而且不法分子死了也不是什麼奇事,更别提我连自己死了多久也没弄清,连时间上可查的线索也不确定了,唯一可查的就只有斗的地点,但古墓的地点是重要资本,绝对不易查到,甚至有哪家去过也是未知之数。 就这个群体的表现来说,闷油瓶看上去身份地位不低的样子,加上他的身手,搞不好真的是道上有名的家伙,找他去帮我探消息会不会更容易?但人家是在道上混的,带我出来大概只是因为我帮忙指路的交换,有谁会有这样的善心帮一只怪物找过去? 但是没了他的掩护,我这个样子可以在地上活动多久? 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但我已离开了山洞,我就只能向前走下去,但我下一步的目标应该先向哪个方向呢? 我之前就像困在一面环形的城墙之内,无望的敲击著城墙的内壁,觉得这一切不过如此,我要看到城墙之外的一切,觉得自己被这道石墙拦在了过去与真相之外。城墙之外,就是清晰的事实真相。 於是我努力的爬了出去,当我厚著面皮,扯著别人的后腿爬上城墙,探出头的那一刹那,我终於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最可怕的不是自己看到的任何东西,不是外沿一道又一道的城墙,继续的封闭,或者是地狱一样的熔炉。 而是什麼都没有,不存在我一探页就能看到的真相,甚至连我可以沿著走的小径也没有,围墙之外我一无所有。 来到地面,我反而像最初在漆黑的斗中醒来一样,只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一点点摸索,但那时我近乎有无限的时间逐渐探索,现在的我又有多少时间? 我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发现自己的情况根本没有改善,可能更糟了。 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一惊,立即抬头。 已经洗换乾净,但头发还是湿得能滴水的闷油瓶正默默低头看我。 「小哥?」 他有点探究意味地看著我,手没有缩开,不轻不重的重量存在感十足,打断了我的思绪,却没有让我忘记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我别过脸,忍不住用手掩面。 就算他早已看过我的脸,但现在我脸上已没污迹可掩饰,而光线充足得我无法隐藏,我实在有些抗拒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虽然矫情,但就是忍不住这样的反应。 闷油瓶捏捏我的肩膀,我放下了手,但还是不愿意抬头看他。 「小哥,怎麼了?」我试著让语气轻松一点,但似乎不太成功。 闷油瓶没作声,我只有抬头看他是什麼回事。 他静静地看著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那淡然的眼神中有某一种莫名的力量安慰了我。 「没事的。」 闷油瓶平静地说了一句。 我呆住了,瞪大眼晴看著他,然后终於忍不住闭起双眼,靠住闷油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我知道,要是我有眼泪,这一刻我定必经已泪流满面。 我搂著闷油瓶的手,没有泪地哭了出来。 我以为闷油瓶会推开我,但他没有,反而踏前了一步,另一只手也搭到我肩膀上,那一刻我不知为何会有那胆子,放开了他的手,额头靠到他腹部,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一种深深的痛苦与无以名状的悲伤掩没了我,有别於单纯对前路的不安与一直以来的艰苦,那是一种更久远之前就刻在灵魂上的痛苦与委屈,我甚至不知道这些感情是不是属於我的,只是知道若果不在此刻发泄出来,我大概就要被逼疯。 面对我的纠缠,闷油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甚至在我哭得不能自己的时间伸手环住了我,一下一下地轻轻抚著我的头发。 「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听到他淡淡地说了这话,我再忍不住,只能像搂著浮木一样抱著他,崩溃地哭了起来。 或许,情况没我想像中那麼坏。 至少在眼前前路的一团迷雾里,我抓住了与世界唯一的联系。 (上部完) ===========================TBC=================================== 终於把上半部写完了!!!!! 我一整个兴奋啊!!!!QWQ 正正式式把萌粽接出来了!!!!! 既然上半陪完了,可以无耻一点求个略长的评论或者意见吗?动力的来源啊QWQ 因为近日真的好忙,而且被最近沙海的更新炸过体无完肤,我已经不敢保证下次的更新时间了 加上下半部的剧情还要梳理一下,所以大家请让我缓缓orz 我会尽量抽时间写的orz 41、小福利 下半部应该六月中左右才能放出来了… 又忙又卡文orz 先来放个番外暖暖场? 睁眼闭眼 他睁开眼睛。 身体还是僵硬得要命,刚刚掉下来那家伙的血溅到他的身上,软化了一点已经硬化的关节。 他缓慢地撑起身子,爬向最新加入它们的新室友。 只是沾了一点血的身体,除了增添了令人烦躁的热度外,并没有增加他太多的灵活度,他试著在新室友的血流乾和在其他室友骚动起来抢光它的血之前再沾多一点,就算在这样的环境中能活动一下总是好的。 新来的室友有点倒楣,倒下来的时候撞到了洞壁,割了一大个口子,掉下来没有掉到室友上,直接就摔到地上,血洒了一地,有些室友已经因为新血而骚动。 他沾了一些,刚好够他可以站起来活动,接著他转而去寻找其他室友不会有兴趣的东西----新人的装备。 鲜血使他烦躁,他不耐烦地推开涌过来的室友,在地上摸索著与室友肢体不同触感的东西。 终於,他摸到了一件金属的圆柱体,他连忙抓在手里,找到开关一按下去,眼前立即重现了久违的光线。 他止不住内心的激动,有了光明,他就可以走更远,或许可以比上次探索得更远,就有可能找到出口了。 抓住光明的手有点抖,他双手握著就连滚带爬地摸到之前费了很大气力才找到的暗门,打开机关就转出去。 暗门把他送离了正欢快地起尸的室友,一瞬间世界就安静了,他兴冲冲地跑了几步,想起附近已经被他摸熟了,为了节省电力就把电筒关了。 无比熟悉的黑暗重新笼罩著他。 即使是由自己控制,失去光明的不安还是在一瞬之间勾起他的恐惧,之前好几次探索的记忆立即涌上心头。 伸手摸索完全未知的前路,迷失方向困在黑暗之中不知去路的恐怖,遭遇凶猛不善的生物,九死一生的逃命,误坠深坑河道,差点再死一次的危机,身体再一次僵化,躺在不知名地方,只能一点一点爬回去的痛苦,这一刻随著黑暗一起袭向他。 他问自己,真的要再试一次吗? 已经试了很多次,或许出口根本不存在,这是一个吃人的斗,只要进来就没可能出去,他注定只能长困於此。 可是不再试一次吗? 他跟人约好了,虽然内容已经不记得,但那是一个无比重要的约定,不能不遵守,要不然对方就......对方就会...... 他已经想不起那人是谁,也不记得他们约定了什麼,但他打从心底坚信一定有谁在等他,所以他要出去。 他又踏出了一步,跟四处黑暗一样深重的不安与绝望袭向了他,瞬间令他失去了再尝试的勇气。 过去的约定太遥远,面前的恐惧太贴身,内心那点小小的希望不足以推动他前行。 他已经无法再对抗流离黑暗的恐惧,再试一次而失败的话,他就会失去最后一点希望疯掉吧? 他已经失去了与困境对抗的勇气。 乾瘦的双脚一步一步地退后,背撞上了暗门,颤抖著的手触碰了机关,任由暗门把他送回斗中。 他避开了还在亢奋的室友,缩到惯常窝著的角落。 由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磨损得模模糊糊的证件,他亮起了电筒,照在那可算是他存在证明的文字和图片上,一次又一次跟自己推测自己的身份。 他一直看著那张证件,直到电筒的光芒变弱熄灭,室友们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下来,斗室中又回复死寂。 你到底在哪里?要是知道我在这里,会不会来找我? ……还记得我吗? 怀著这样的疑问,他小心地收好证件,放下了已经失去了光芒的电筒。 静静地闭上眼睛。 (END) =================================================================== 六一儿童节快乐? 上次的确好像是五一更文的...... 42、 我坐在大巴上,看著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闷油瓶正我在身边小睡。 我还未知道他要带我到哪里。 原本我以为我们会跟全叔他们一起回去,但闷油瓶一早就把我带走了。 天未亮我们就搭上了前往某个不知名小镇的大巴,由於我身无长物,连证件也是假的,为免麻烦只能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闷油瓶把我塞到靠窗的位置,没交代一下行程,低头就睡,我不敢打扰他,只有把视线投向窗外的风景。 乡郊的风景不停在我眼前掠过,与我印象中的景色分别不大,可能在很久以前,这种旅程所见的风景,对我来说只是稀疏平常的日常景色。 不过现在对我来说,那是久违的人间风景,再普通我也能看出点味道来,既然闷油瓶不打算管我,我也乐於慢慢欣赏窗外的风光。 就在这时我瞄到车窗和前面座位之间的空隙有一对眼睛看著我。 细看之下,是前座的小鬼正趴在那条小小的空隙上看我。 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我的怪模样,还是单纯小鬼头的好奇心,那小鬼正目不转睛地看著我。 我看向他笑了笑,小鬼立即转身躲回座位背后。 我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一副快病死的憔悴模样,大概是把小孩吓到了,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去就变成了苦笑。 我靠回座椅上,重新看著窗外的风景。 没一会,我又看到那双眼睛在座位的空隙间出现,发现我一看过去又躲开了。 没一会那个小小的脑袋又冒出来,看了我一眼又躲回去。 我一直在看他,也不知他这样要看不看是为了什麼。 好久没有跟普通人互动,特别是那麼小的孩子,来回好几次之后我才想起这小鬼大概是在跟我玩躲猫猫。 发现这小鬼没怕我,还想跟我玩,我心情忍不住小小的雀跃起来。 虽然可能只是因为初生之犊不畏虎,不觉得这一脸枯槁的哥哥有多可怕,但这样已经给了我在人间行走的更大信心。 我忍不住露出笑容,起了小小的玩心,故意别过头不理他,又突然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小鬼发现我打算跟他玩了,更加高兴地不停又躲又笑,后来索性伏在椅背上看我。 小孩心性就是有一样奇怪,只要一件事物引起他们的兴趣,他们可以定定地看著好久。 只是大巴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前进,小孩不乖乖坐好容易有危险,不知他家的大人是不是睡了还是不管,我正想叫小孩坐好,大巴就突然拐了个急弯。 眼看小鬼的脑袋就要撞上车窗,我连忙伸手挡在中间,手被小鬼撞到玻璃上,发出"嘭"的一声。 我那像树枝一样的手撞上去应该也不太舒服,不过至少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小鬼因反作用力倒回座位上,我捞也捞不住。 小鬼的母亲也被这动静吵到了,发现儿子差点头上敲出个包,连忙把小鬼按回座位坐好,透过座位之间的空隙说了几句带歉意的抱歉和道谢,之后转回去教训儿子了。 我道了句「不用客气」一回头就看见闷油瓶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正在看我。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介不介意我跟常人接触,我有些手足无措地看著他,但他只是瞄了我一眼就倒回去睡了,搞不好他只是醒了一下,发现并无大事就不管了。 我见他没反应也就松了口气,缩会去看我的风景,前座的小鬼又看了我几次,不过没多大概就玩累了,趴到妈妈身上睡著了,到他们到站,被抱下车也没醒来。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之后,就是漫长的车程,闷油瓶一直在睡,这给了我窗外风景以外的研究目标。 虽然这样想会不识好歹,但我不知闷油瓶是基於什麼想法才把我带离古墓,当时我太想离开斗里,没考虑太多就要求闷油瓶带我离开,但正常来说这样的行为根本不合理。 在斗下,因为我的利用价值而放我一马,甚至跟我合作是合理的,但出斗之后拖著一只明显是麻烦,而且要多加兼顾的粽子完全是一个不合理的决定,作为土夫子由全叔的行为可见,都是功利主义的,带我出来既没利益甚至是麻烦闷油瓶为什麼要这样做? 若果是说出於道义,那麼他把我带出洞就已经仁至义尽,根本没必要把我带在身边,甚至在昨晚无声地包容我的失控。 一想到昨晚的场面我就尴尬起来,我很肯定自己不是那麼情绪化的人,而且擅长忍耐,要不是我在斗下的一片漆黑之中早就疯了。 但昨晚,为什麼当闷油瓶一靠近,我就忍不住地失控了? 虽然没有眼泪,不会糊人一身眼泪鼻涕,那这样对人家又抓又抱,至少在我脑里还记的礼节来说真的太失礼了,没想到闷油瓶会这样容忍我,大概因为他能给予我这样的安心感觉,所以我才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失控。 我多此一举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一直不知道他打算把我带去哪,但单是冲他救了自己,又把我揪出斗外,甚至还包容我发泄,想到他昨晚对我的安抚,即使是被他卖了我也认了。 大巴一直往前驶,正如我下一步该怎样走一样,我对前进的方向一无所知,只能被动的被推著走,有丝久违的烦躁感冒起,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在斗下,黑暗已经把我的剧烈情绪磨走了不少,因为在那片漆黑之中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选择,绝对的封锁把我一切的出路都截断了,我作出什麼行动最后得出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但现在不同,回到地面上,我所有的行动会导致的可能结果多了很多,由被卖掉至找回约定的人到被闷油瓶弃尸的机会都有,不知是不适应前景这样多变,还是我本身就是一个事事策划完备的人,无法对将发生的事情作出推测和控制,令我产生了无法解释的焦虑和恐惧。 我看向目前对我未来影响最大的闷油瓶,他还是保持著睡觉的状态,但我知道他并不是睡死了,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定会立即醒来,那种敏锐得吓人的警觉性我在斗下时已经见识过。 对於他,我还是下意识地依赖和信任,虽然有所觉悟,但我不清楚这种信任是对是错,对於他我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到底最后他会把我带到哪里? 就在我强忍著摇醒他把一切问明白的冲动时,他突然睁开眼睛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们眼神交汇,我却没有在他眼里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转开看了看四周,接著抽起脚边的行李,向司机示意了一下,然后跟我说∶「下车。」 大巴停在一个只有一条大街的小镇,我跟著闷油瓶下了车,来到一块没铺好的烂地上,那里也停著几辆大巴,他看了一眼就把我塞上了其中一辆,坐到我身旁后又打算睡了。 这次我再忍不住,在他闭上眼之前扯住了他。 「小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向车顶,然后大发慈悲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杭州。」 (TBC) ========================================================================== 现在回来更下半部了,更新时间仍不稳定,尽量不过保持至少周更 也不每更艾特大家了,大概是五天左右才艾特一次吧 那麼下更再见w 43、 听到这地名我心一抖,怎麼这样耳熟? 然后我想起了,闷油瓶之前不是跟全叔说过我是杭州王家的伙计?他该不会打算把我带回盘口吧?我又不是真是那边的伙计! 「小哥,我们为什麼要去杭州?」 「那里有地方。」 有地方?全中国也有地方!你要地方来干吗才是重点! 我正想追问,闷油瓶已经闭上眼睛,我不敢再作声,虽然我觉得闷油瓶的脾气不至太差,但现在 我事事都要依靠他,一点小事也不敢得罪他,只好乖乖闭嘴,自己推敲他是想干什麼去。 这次前面没有小鬼转过来玩,我唯有全心全意独自琢磨。 其实闷油瓶就算把我带回王家盘口也是好事,要是我真的是他们的夥计,这样一来就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要是不是,也是一个开始,在目前没有任何线索的现在,即使是排除了一个可能性,也是一个好开始。 我这样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决定先不去想到达杭州之后会有什麼等著我,趁著现在这一刻的机会,好好整理我在墓中想起的片段。 我其实没想起太多,不过我肯定我当时不是一个下斗的,而且我中招的时候有人叫"老板"?,虽然不能排除日因为我中招,其他人提醒主事者的呼叫,但加上当时我那种带点命令他们离开的心情,最大可能那声老板是在叫我,由此推论我生前未必是道上无名的小卒? 要是这样就好办多了,要是我生前有点身份,在道上消失一定会有消息留下,只要我能推测出我大约的死亡时间,就可以向闷油瓶打探道上有没有相关消息,从而找回自己身份。 当然这是最乐观的开始,但我到底应该从何入手找寻我的死亡时间呢? 在山洞内我不知自己待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之后才起尸,在那完全无光,昼夜不分的地方,时间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 我现在的外貌也让我猜不到自己死的时候是什麼年纪,感到上我觉得自己是三十岁左右,那麼要是我那张假身份证上的资料靠谱,我应该是十年之前左右死去? 我看向自己在车窗上反映的样貌,要是这张脸的水份可以再多一点,可能就能推测出我的大约年纪了。 不知道洗澡时泡久一点会不会把水份泡回来。 我揉一揉自己的脸,这张脸怎看也会吓人,要怎样才能把老子的俊脸还回来? 漫长的车程就在我的思考中渡过,闷油瓶则是一路睡到杭州。 到达杭州是黄昏时间,街上的很很多,还好大家都赶著回家,没太多人留意我们,我背著他分给 我的行李跟在他身后,经过了杭州的大街小巷,他走得很快,我只有快步地跟在他身后,连身边的景色也来不及细看。 很快他带我转入了一个安静的小区,然后走进一栋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公寓。 当他打开了一个单位的大门,当我以为会是什麼龙潭虎穴,但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所普通不过的家居。 闷油瓶很随意地把行装放在玄关,示意我跟从,我放下了行李,跟著他走到客厅。 他完全不打算招呼我的样子,害我无所适从地站在客厅,他自己就钻到厨房里,半晌他拿著一杯水从厨房出来,看到我还站在客厅中心,直接把我拉到沙发,按著我坐下来,在茶几上放下水杯,叫我待在这里等一会。 然后他又走回玄关,接著我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一下子整间房间又静下来。 我呆住了,他这样把我放在这里是什麼意思?他出外又是干吗?他把我留在这里不怕我把所以东西搬空吗? 接著我又想到,要是我是一个活人,或许还会把这里洗劫一空再逃走,但我现在是粽子,偷了东西还不及得到闷油瓶的协助重要,他也很清楚这件事,所以才放心把我留在这里吧?看来他已经完全看透了我的情况,将我吃得死死了。 闷油瓶不在,我放胆地探索这所房子,这是很普通平凡的两房一厅单位,基於礼貌我没去打开那两道关起了的房门,不同於我对土夫子都文化不高的印象,这房子充满著书卷气,到处堆放了各种书籍文件,由历史、建筑,到医学生物都有。 我在这些书籍上找到了一丝熟悉感,我想我以前大概也是爱阅读的人,看到这些不同种类的书,为我带来了不少的亲切感。 没想到闷油瓶那麼好学,我好奇的察看四周的书籍,然后我发现了违和的地方。 先别说闷油瓶给我的感觉让我觉得他家中应该是简洁俐落,没有多余的东西,而是要是他那麼好学,藏书丰富,书籍应该不同年份都有,但就我所见,客厅放的书籍虽然没有积尘,但也看得出放了一段日子,书页都泛黄了,当中却没有任何一本新书,要是我再仔细看看,搞不好会发现所有书籍都是某个年份之前出版的,要不是闷油瓶的藏书偏好有怪癖,这些书很可能是其他人留下来的。 这样就难道还有人住在这里?我看向关起了的两道房门,心想这会不会就是答案,然后我又发现这个推论一样有问题,并不能解释这些书本为什麼都是旧书。 或许这是别人很久没回的家,闷油瓶是来借用的,所以不好动别人的东西,书籍都保持著完貌?那麼说他现在出去是要跟房东说多住一个人吗? 还是闷油瓶只是知道这里好久没人,擅闯民宅了?这样才是最直接的猜测? 就在我满心不自在的时候,闷油瓶手上拿著塑料袋回来,不发一语地把袋子放到餐桌上,拉开椅子就坐下来。 他看看我,用眼神示意我坐下来,於是我捧著一口未沾的水杯坐到他对面。 闷油瓶打开了塑料袋,我才发现他是去买晚餐。 果然人死了连食欲也没有了,我完全没留意发现已经是该吃饭的时间。 (TBC) ============================================================================ 偷空来更一下XD 44、 闷油瓶把其中一袋推给了我,看样子都是些家常的饭菜,我还看到其中一份是炒猪肝,没想到他也会注重补身?的确,他在斗下流了那麼多血是应该补一补的。 不过枱面上的食物以一人份来说也略多了,看他的身型实在看不出他有这样的食量,大概是运动量大的人胃口也大,然后我发现他多拿了一对便筷。 他把筷子推给我之后,就开始吃起上来,他的动作很轻,似乎是轻得不需要使用任何力气,看得出这是他对自己极大的力量控制得极度精准的动力。 或许我应该向他学习,作为粽子的我要是不留神,形成的破坏力也是非常可怕的。 他碰也没碰推给我的那袋食物,要是这时我也没察觉他故意多买了一份给我就是太笨了,没想到他会想到一个不能说是人的人准备食物,内心不能说没有感动。 很可惜我无法接受他的好意。 我把饭餸推给他,感激地对他笑∶「小哥你吃吧,我吃不来。」 闷油瓶看看我,点点头继续吃他的东西,当他把食物咽下之后,淡淡地问我:"你需要吃什麼?" 我想他大概是以防万一我饿昏了头脑会抓狂才有此一问,不过老实说我完全没有相关的感觉,连一点食欲也没有,於是我摇摇头。 闷油瓶得到了他要的答案又继续他的晚餐,我一直看著他,不停考虑应该怎样开口请求他的帮助,闷油瓶的进食很有效率,很快除了推在我面对的一袋,其他的都已经被他一扫而空,这一份食物看来真是为我而买的,虽然我不能食,放在我面前更像供奉的祭品,但的确跟祭品一份,这份心意我确切地收到了。 吃完之后,闷油瓶收拾了一下,将余下的食物打包放入了雪柜,抹了一下桌子,这样居家的举动,由一个在斗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人来做感觉十分奇妙。 我一直看著他,直到他倒了一杯水,坐到我对面。 我不知他是坐在这里等消化,还是打算等我跟他说话。 虽然我很想向他求助,但我连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就像你上一门完全一个字也听不懂的课,下课了要做作业,但是你一题也不懂,去请教老师,老师问你哪里不懂,你他妈的完全答不出来,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不懂什麼,於是连提出疑问的切入点也没有。 这样的情况令我很焦虑,我本来要求的时间就不多,我应该主动采取行动,但目前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我有一种无处著力的无力感。 我们静静坐了很久,闷油瓶已经转头跟天花板培养感情,我还时没组织出求助的字句。 最后,我可以说出来的句子竟然是「小哥,我今晚睡哪里?」 既然无法往前踏一步,我只好先确保目前的立足地,虽然拖延是我非常厌恶的对策,但我可以争取多一点时间来找寻线索。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大概又一次被我二到,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踱到其中一间房间,一会捧出了一套被褥,放到沙发上拍了拍,示意这就是我今晚的留宿地。 我连忙道谢,他点点头就到玄关去收拾装备,我又一次被遗留在客厅,我跟过去,在闷油瓶推却了我帮忙的提议之后,我提出了一个请求。 「小哥,那些书本我可以看吗?」 闷油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考虑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书不是我的。」 这一句的潜台词是"书本不是我的,能不能让你看不是我可以决定",实际上拒绝了我的要求,我有点失望,原以为这堆藏书是闷油瓶的,要是可以翻一翻搞不好会找到什麼灵感或者线索,但现在闷油瓶说书不是他的,而且语气上像是不让我去看,我也不好再要求。 就当我打算缩回沙发再自己琢磨的时候,闷油瓶补上了一句。 「看完放回原位。」 这样的说法即是容许我去看书,不过意味著我要小心一点,我道谢过后就开始去翻书。 屋内的书本很多,还有很多明显是古籍的文献,触目所见的书籍又多又杂,一时之间我不知由哪本开始看,我坐到闷油瓶划给我的地盘,决定取手拿一本顺手的书来开始。 拿到手上的是一本建筑相关的书籍,不过不是一般建筑设计的书,而是有关力学承重之类相对比较学术的书籍,上面还被记下了不少笔记,字体瘦劲潇洒十分好看,接著我又翻了好几本书,发现上面都有字迹一样的笔记,看来这些书都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这个时候闷油瓶捧著他的黑金古刀回到客庞,把它放到餐桌上开始保养,先不说那刀是少有的龙背脊,单是那是一柄保命的武器,在经历了这样一场惊险的历险,为保它的性能是要从头到尾仔细地清理及保养一次。 闷油瓶安安静静地整理黑金古刀,我坐在沙发上看书,这样的感觉和谐得像我们是同居已久的室友。 说起室友,既然书本都不是闷油瓶的,是不是意味著极有可能有一个经常出现,甚至住在这里的人把书籍留下?若是这样的话,闷油瓶收留我书本的主人会介意吗? 「小哥,你那位留下书本的朋友是你同行吗?这里书籍很多都可以说跟古董陵墓之类有关。」 「应该是。」 听到这不肯定的答案,我惊讶地看著他,我看闷油瓶在这里那麼自在,我以为这就是他家,可以在别人家留下那麼大量的物品的,一定是关系很好的人,但闷油瓶对於这个人只是用「应该」这样不肯定的词语来形容? 察觉了我的疑惑,闷油瓶微微皱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据说是我一个朋友将这房子留给我。」 我瞪大了双眼,就算是死了很久,我印象中杭州的楼价这得可怕,要是我离开人世的期间没发生什麼大事,楼价只会升得更可怕,闷油瓶的朋友竟然出手阔绰得把一间房子留给他,果然牛叉的人连朋友也牛叉吗? 可是人家连房子也送给你了,你连人家是不是你朋友都不肯定是什麼一回事?难道对方只是自称你朋友的脑残粉吗?送了房子也只换来你不肯定的「据说」,那位人兄也太冤了吧? 我非常婉转地表达了我相关的疑虑,换来了他长时间的沉默,我以为自己触怒了他,正想道歉时竟然看到他露出了一丝茫然。 「我忘记了。」 (TBC) ============================================================================== 我也忘了要说什麼 45、 我愕然地看著他,我以为只有我苦逼地忘了过去,搞了半天原来闷油瓶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被他这样一说,我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 竟然连可以把房子送给自己的朋友也忘了,他的忘性是有多大?我好歹是死过一次,受过冲击,失忆了情有可原,难道闷油瓶在斗下被粽子敲过头所以失忆了? 可是若果闷油瓶把那位朋友忘了,他又是怎样收到这房子的?难道真的像电影剧演的一样,突然天降律师,告诉你继承了一大笔遗产? 虽然我好奇得要命,但我的立场实在不好追问下去,只好「啊」了一声,自己转首回书本上。 闷油瓶坐在那边顿了一会,才继续整理他手上的整备,弄好之后他就去洗澡。 我一本又一本的翻阅著客厅的书籍,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找的是什麼,只是想试试大量地阅读资料,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自己熟悉的事物,在阅读的过程之中,我发现了这些书本中,特别是历史传说类的书一项特别奇妙的倾向。 我正想沿著这方向看下去,闷油瓶洗好出来了,还顺带放了一套衣服在我旁边。 我抬头看他,他像上次一样湿著头发站在我身旁,只是今次他连上衣也没有穿,赤裸著上身看著我,肩膀胸前大面积地纹著一只踏火焚风的麒麟。 这只麒麟是哪里冒出来的?!之前不是没有看到他露出肩膀,可是也没看到这样的纹身,它是怎样跑出来的? 我猛瞪著那神秘出现的麒麟,又看著它慢慢在我眼前退去,这似乎是某种神奇的纹身,是因为体温改变才出现吗?我努力回想在刚出来的晚上,我在旅馆看到刚出浴完毕的闷油瓶时到底有没有看到过,不过回想起来都觉面红,那时我情绪太激动根本什麼也没留意。 闷油瓶似乎没有在意我的视线,或者应该说他很可能习惯了别人瞪著他的纹身? 他淡定地指指浴室,要我去洗澡,正好给我机会试试能不能把自己泡软一点,於是我听话地接过衣服去洗漱。 闷油瓶为我准备多了一套毛巾牙刷放在浴室,用后我不知该把它们放哪里,只好跟闷油瓶的放在一起。 由於在别人家不能太浪费,我没有动那个看起来泡澡会很舒服的浴缸,只是匆匆 用花洒好好洗净之后就换上闷油瓶给我的衣服,还好我俩的身高相近,他的衣服我都合身。 洗脸之后我再看看自己的样子,不出所料没有什麼改变,我苦笑了一下,将脏衣服塞进洗衣篮就出去了。 出去之后我看到闷油瓶正坐在沙发上看天花板,也有可能是他睡著了,他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我看不清楚。 当我走到他身旁,他缓缓地转头看著我,那双沉静漆黑的眼睛好像要把人吸进去,害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冒起的冲动,到底是想掩住他的眼睛,还是拨开他的头发看仔细一点。 我们只是对望了一下,闷油瓶就站起来把沙发让给我,我连忙头道谢他只是向我点点头就返回房,在他关上房门前一刻,我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记得要把头发抹乾。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才把房门关上了。 厅中只余下我一人,我缩到沙发上继续看书,刚刚被闷油瓶打断了思路,我现在重新把书本整理一下,就依著刚才我发现的奇怪同通点找下去。 我发现,这些书籍很多都是有关长生的。 我不知闷油瓶那个被遗忘之友是基於什麼什麼原因才会研究这些长生的传说与历史,但长生这个状态却让我想起了我和室友的情况,我们的状态其实也不失为一种长生,室友们很不乏不是近代的成员,它们能活动到现在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长生。 或许翻阅下去,搞不好会找到改善我现在状况的方法,於是我特别用心地看下去。 不得不说遗忘之友放东西的方便深得我心,基本上我坐在沙发上不用移动太多就能拿到下一本书接著看,加上有不少书籍艰深难解,虽然会夹有那人的笔记,但要完全看完一本也花了不少时间。 我著迷地一本本接著看,甚至忘记了时间,因为没有睡意,我到外面天微微泛白才发现自己已经看了一夜,正想起来整理一下看过的书本,才发现痛觉神经的重要性。 因为没有感觉,我完全不会有全久了麻痹的感觉,久坐不动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虽然我很希望这只是传说中的鬼压床,但我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麼回事,这种感觉其实我很熟悉,就是每次鲜血的功效在身上脱去时的感觉,关节逐渐僵硬,到最后又变会只能迟钝得差不多不能动的状态,虽然接触到活物的气息可以反应,但就像生锈的机械一样迟缓。 我坐在沙发上内心百般滋味,因为在斗下不停地沾上了各式的血液,更别提我还喝了闷油瓶的血,这几天我都能像常人般活动,但可能是我洗过澡,把血液洗掉了,所以才那麼快回复原状的。 血液的功效退去之后,我的身体活动能力会比一个百岁老人更不如,现在我这个状态,比一脸枯槁更难以在人世行动,我不知闷油瓶还愿不愿意分一些血给我,但他已经带了我出来,又收留了我,现在还要他献血来给我当机油,我因他的好心而得救,后续却会为他带来这样的麻烦,我实在不知该怎麼办。 就在我惶惶不安的时候,我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闷油瓶走出来,看到我仍然是坐在书堆中就走过来看看我。 我勉强牵动脸上的肌肉对他扯出了一个笑容,但我连喉咙都硬得不能好好发声了。 「咯…对不起……咯咯,小哥……我好像又……动不了。」 (TBC) ===================================================================== 又动不了.... 46、 因为我还保持著双手持书的动作,闷油瓶很容易就把我的上衣脱了,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连我的裤子也脱下来! 虽然还有一条内裤,但我整个不好了,难道闷油瓶见我动弹不得,终於止不住兽性要扑上来?! 果然有胆把粽子捡回家的都不太正常,他现在这表现,是表示他其实有奸尸的嗜好吗?!我感激他救了我,但不代表我想以身相许啊!就算死了,老子的贞操也是很重要的好不好? 闷油瓶完全不理会我的慌乱,脱完我的衣服就一手把我抱起来。 因为我坐在沙发上,闷油瓶抱起我就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姑勿论他接下来打算干什麼,这一刻我的老脸已经挂不住。 「小哥!你……你到底,咯…干什麼?!」 闷油瓶保持著他一贯"我会无视所有意见"的态度,抱著我就往浴室走。 我完全搞不清楚他是想干什麼,该不会是想玩浴室play吧? 谁知一进浴室,他就把我抛到浴缸,然后堵上去水,打开水龙头,转身就出去了。 我呆呆的坐在浴缸之中,心想闷油瓶不会是以为可以像泡乾冬菇一样把我泡软吧?要是这样可行,我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把自己泡软了。 过了好一会,水位升刚好淹住了内裤的裤头,他才慢条斯理地回来,手上不知为何拿著一个急救箱,他把急救箱放下,伸手就来推推我的腿,我惊讶地发现,虽然我自己还不能动,但泡在水中的关节在闷油瓶的动作下,竟然能稍为屈曲。 闷油瓶好像对此很满意,他坐到马桶上,翻出了消毒火酒,为自己的手消毒,然后他拿出一支天知道为什麼会收在家庭急救箱中的针筒,气定神闲地一针扎到手上。 我茫无头绪地看著他,他动作熟练地抽出一针管的血,然后非常少量地滴在我的膝盖,手肘上,熟悉的热度由那些地方开始广散,因为量少,我不至太激动,反而是整个人暖洋洋的,竟然有点困的感觉,闷油瓶把一支针筒的血抹完,又拆出另一支大一点的就住自己手上扎。 我还来不及阻止,他又抽出了一针管的血,他顺手关了水龙头,然后把针管的血全都挤到水里。 血在水里化开,对我来感觉很奇妙,没有温度的水突然变暖了,要是我不是看著血化开,我会形容为游泳的时候旁边有人泡了泡尿。 当然这样说闷油瓶的宝血就太失礼了,尿才不会像他的宝血一样可以把一整个浴缸的池水变暖。 闷油瓶之后又抽了两次血注进池水中,还好他家的浴缸不算大,要不我担心池水的血浓度到达他满意之前,他已经失血过多。 每次他加入血液就觉得水热了一点,我见他还打算再抽一针,连忙就出声阻止。 「别再加了!水会热!」 闷油瓶看看我,我不知道他懂不懂我说热的意思,不过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再抽血,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虽然我很感激也很需要他的献血,也不是伟大得可以为了不伤他,放弃继续活动的机会,但我只要刚好能活动的能力就够了,不需要为闷油瓶带来再多的伤害,他抽出来的血还没到捐血的份量,但不久之前他才在斗下落了一身伤,再少的份量我也担心会为他的身体带来负担。 闷油瓶的手指在冒著血珠的针孔抹了一下,然后把血抹到我的脸上。 「泡一会。」 留下了一个像是煮食指引的指示之后,他收好了急救箱,转身就拿起牙刷开始洗漱,我抬手摸上了刚才他血抹到我脸上的地方,血在脸上隐隐发热,要不是我知道自己没有血液循环这回事,我会以为自己脸红了。 我看向闷油瓶背对著我的身影,透过镜子看到他刷牙一口白泡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一种窥探到一个人私密生活的感觉,虽然早上刷牙洗脸很正常,但能看到别人在自家的浴室洗漱,一定是跟那个人有一定的交情甚至信任,才会看到对方这样放松和不拘小节的举动。 这突如其来的私密感令我有点尴尬,但一个大老爷这个时候表现得扭扭捏捏实在是太矫情了,於是我只好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泡血水。 我拨动一下池水,又瞄向闷油瓶,看到他面前的镜子泛起了水蒸汽,才发现我泡著的水在他添血之前已经是热的,或许这就是我虽然不能自己动,但闷油瓶可以屈曲我的关节的原因? 关节被热水泡软了,虽然无力,但可以动,这样一想真的是十足泡冬菇一样啊,先泡软,之后再加调味,只是闷油瓶用的是血,这样做搞不好可以省了不少等血浸透关节的时间和用量,效果也更温和受控,令我不致於碰血太大量而抓狂,能想出这样的方法,闷油瓶一定对如何炮制乾菌非常有心得。 闷油瓶自然不知我在推测他的厨艺,洗过脸就出去了,留我一个在浴缸中浸泡。 说实话这其实是非常难得的享受,我有多久没感到这样的暖意?这比鲜血浇头的灼热感舒服多了,有一种被拥抱似的安心,我恨不得整个人都泡在水里。 不过大概一开始考虑到水量大会把血液稀释得太淡,水只是刚好泡到我的腰间,我用手掬起了一掌的血水泼到身上,然后整个人慢慢滑到水中,尽量让整个人都泡到闷油瓶提供的珍贵血水,最后,我索性把脸也泡进去,整个人蜷曲在浴缸之中。 那种感觉太舒服,我有一种"可以就这样睡一觉就好"的感觉。 反正我不用呼吸,就这样躺在水底下也不会出现什麼问题,於是就放心的躺著,享受著被温暖包围的感觉,我想无论我生前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一定没有泡过这样令人舒服又感到力量,简直是洗涤身心的池水,渐渐我闭上眼用心去感受这份舒适。 不知泡了多久,突然有一股力量把我扯离水中。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睡著了,我睁开眼,看到闷油瓶正定定地看著我。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睡过去,虽然不知闷油瓶是怎样发现,不过想到他发现我的时间既没呼吸也没心跳,还整个人泡到水里去,骤眼一看大概会以为我是沉尸缸中。 在闷油瓶的表情上我没看出他有没有被吓到,还是他对这种事情也很淡定,他放开了抓住我的手,放掉浴缸中的水。 这时候我才察觉,我泡著的水已经没了之前的温暖感,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水好像比之前清澈了些。 闷油瓶把花洒递给我,示意我清洗一下。 我乖乖地把身上残余的血水洗掉,抹乾净换上闷油瓶拿来的衣服。 闷油瓶坐在餐桌前,上面放著早餐,看来刚才他是买早餐回来,看到我还未出浴室才来把我揪出来。 我像昨晚一样坐在他对面,这次闷油瓶没再准备多一份食物,但这样陪著他吃早饭,令我觉得自己好像也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之中。 但今早一大早发生的事情令我还是抱著深深的歉意。 「小哥,刚才实在是很抱歉,我没考虑到自己身体状况就跟你出斗,若果你觉得……」 「没事。」闷油瓶打断了我的话。 既然被麻烦的一个也说没事,我再说下去说太不领情,只好低头向他说了一声谢谢。 「你是何时发现自己不能动?」 闷油瓶接著问起我变得僵硬的时间,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昨晚半夜的时候好像已经有点僵化的迹象,但是我没痛觉,也不过感到发麻,所以只是更用力去完成 动作而没有考虑是不是要僵硬的问题。 我简略地跟他说了一下情况,最后补上一句。 「我反应过来大约是你出来之前。」 「你昨晚没睡?」 我摇摇头,自我以粽子的身份醒来,就只有躺尸和起尸的两个状态,从没有出现过睡意的感觉和需要,基本上只要我在起尸状态,我就会活动到不能动为止而不会睡著。 「我不会困,也不需要睡,只会直接僵掉。」 「刚刚你在浴缸是什麼情况。」 其实我也很想知刚刚是什麼回事,我从没试过这样的情况,竟然会感到昏昏欲睡甚至最后睡过去,我肯定我是睡了而不是重新僵化,作为一只粽子根本没可能在泡著血的情况之下停止活动,加上即使是死了好久,但我还能分辨得出那是睡眠的感觉。 我向闷油瓶表示我也不知道,他好像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他叫我把手伸出来。 我听话的伸出了右手,他抓过去摸了一下,然后发出了"嗯?"的一声。 (TBC) ============================================================================ 恭喜你,这是喜脉(有什麼不对?) 47、 我不知我那只乾瘦得树枝的手有什麼特别,他抓过去摸又是发现了什麼,难不成他能在我手上摸出喜脉吗? 「怎麼了?」 他没回答我,只是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被他俯视著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小,我想站起来跟他平视却又被他逼得没有位置用力。 闷油瓶一手搭到我的手臂上捏了捏,又摸上我的颈项,摸到某个地方顿了一下,即使不是随时可以把我脖子拧断的闷油瓶摸上来,我的颈项还是十分敏感,不是指怕痒,我根本没有这样纤细的感觉,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害怕,就像是害怕有人把我捏死或是割喉的恐慌。 我不自觉地缩一下脖子,换来闷油瓶一手捏住我的下巴,虽然相信他不会在救我之后又把我宰掉,但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麼还是令我有点不安。 还好闷油前只是扳著我的脸转了一下,左右察看我的脸。 他凑得很近,害我的视线不知往哪放,看著他的压迫感太大,不看他眼睛又不知该看向哪,只好不停四处张望。 当我把整间房子再看了一遍,闷油瓶还没放开我,我只好把视线调回来,看看他到底是想要看出什麼来,不看还好,一看我就头皮发麻,他的眼神一直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不是凌厉逼人,而是一种出世的淡然所带来的慑人魅力,被他这样看著我快觉得自己要被钦点成仙了,一想到刚才被他用这样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就浑身不自在,我再一次怀疑他是不是对尸体有什麼特殊癖好。 闷油瓶注视了我好一会才放开手,然后淡淡地对我说∶「下次洗澡之前告诉我。」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娘的,闷油瓶原来真是有这种癖好? 天知道我是多想像黄花闺女一样双手护胸大叫「淫贼别过来」,但是考虑到闷油瓶的武艺,我大概在大叫之前的吸气时已经被他放倒了。 妈的,虽然不知道我生前还有没有贞操,但我死后一定有,我一点也不想奉献出来,我逃出了一个深坑不是为了跳入另一个火坑啊! 大概是我的表情实在是出卖我太多想法,闷油瓶很好心地补上一句∶「我抽血给你。」 听到这一句时我呆了一下,然后慌忙反对。 「这样不成,你刚刚才抽了血,太不好意思了。」 「不泡血你可以活动多久?」 我被他这句话堵得死死,依照我在斗下被淋了几次血又喝过闷油瓶的血,最后只是活动了三天的情况,我刚刚泡的只是稀释过的血水,即使感觉比淋血舒服,但可供的活动的时间还是未知之数,适时补充血液免得动不了才是正确选择,闷油瓶这样的对策是正确的。 但是这样为了自身利益去伤害他人还是令我难受,即使这提意是对方提出来的。 我再一次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到难受,起尸是逆天之举,我虽然有被弃尸的觉悟,但没考虑到要是有人愿意帮我,我会为那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但我的确需要闷油瓶的帮助,最后我只有低头向他说了一声谢谢。 闷油瓶似乎是奉行大恩不言谢的做法,没作任何表示就转头看天花板发呆。 我再一次跟他相对无言,他似乎对我打算怎去找寻过去亳不在意,也好像不介意我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留在他家,但我却很焦虑,不单是因为急於找寻过去,也是因为我深切领悟到我会为闷油瓶带来多大的麻烦和伤害,虽然他似乎并不在意,而我也不讨厌留在他身边,但我留在他身边单是要保持活动能力就会伤到他,那麼对彼此都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尽快找到我要追寻的事情然后离开。 於是我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请问有电脑吗?」 虽然闷油瓶给我的感觉很老派,但在这个年代应该人人手上也有一部电脑吧? 闷油瓶点点头,打开了昨天没有打开的另一道房门,我跟过去一看,才发现那是一间书房,房间本来的面积可能不小,但里面堆著比客厅更多的书,令空间看上去显得有点挤迫,只有书桌位置比较宽敞。 桌上放著一台连我也觉得有点眼熟电脑,我心想这台电脑是要放了多久没人用? 正当我担心这台电脑还能不能用的时候,闷油瓶在桌上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递给我。 我把电脑接过来问:「能上网不?」 闷油瓶点点头,我道谢之后就捧著电脑回到闷油瓶划给我的沙发上。 昨晚虽然我乱投医般想在书海中找到一些头绪,但最直接的方法还是把我所知的东西扔到网上找。 我摸索了一下怎关机,闷油瓶走过来坐下来,我连忙把堆在沙发上的被单枕头推到一边空出一个位置给闷油瓶,一张不大的沙发堆著枕头还坐著两个大男人,即使其中一个脱水乾枯,坐在一起也有点挤,不过闷油瓶似乎不在意,我也不好起来走开,於是只好跟他一起挤在沙发上。 闷油瓶伸手帮我打开了网络,又重新他的看天花大业。 这两天下来我已经适应了斗下神勇的他在地面上老是一副放空的状态,於是就自顾自的搜寻起线索。 最直接就是搜「关根」这个名字,关根这个名字很普通,关不是什麼冷僻的姓,根也有很多人拿来当名字,我随便搜一搜已经有好几个关根,不过我的目标是找寻有哪个关根是十年前左右失踪的。 先调查失踪的而不选死亡的,是因为我这条尸还在外面趴趴走,亲友一定无法知道我生死,理所当然会留下失踪的判断,而且失踪比死亡少见,应该更快能收窄范围。 我筛选那大量关於关根的资料,近五年的都跳过,主力寻求十年前左右的纪录,最后被我找出了几个符合条件的关根。 我没想到世上叫这名字的失踪人口竟然还有几个,这名字是笔划不好吗? 有一个是到外地读大学的学生,有一天就跟家里失了联络,接著就彻底人间蒸发了。 我想我死的时候应该已脱离学生时代很久了,我的确是不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但对自己的人生经历还是有一定印象的,至少我记得自己脱离了学生生活之后还有一段时间的生存时间。 另一个是一个驴友,他的失踪是最正常的,独自上山,接著就没再出现过,他的年龄也与我推测自己的年纪接近,但是我肯定自己死的时候不止一个人,而这位关根是独自旅行的,要是我是他,会这样死在斗下的可能性虽低不是没有,一是我在半路中途才与同伙接头,一是我只是一个倒楣鬼,爬山途中遇上了别人倒斗,被抓去开路了。 不知为何我对自己一定是个倒楣的人非常有感触,大概是我以前真的经历过什麼坑爹的事情。 然后我找到一个叫关根的作家兼摄影师。 他并没有留下什麼著名的作品,在网上找到的就是一系列的风景照还有一套长篇小说,网上甚至没有关於他的个人介绍,只有作品的署名才让我发现了这个人。 作为一个创作人,这大概是笔名,不过我现在的名字也可能是假名,而且网络世界的ID根本就是随时可以改变的,而且没人会蛋疼得做出拿自己笔名来当假证的,我会对他产生兴趣是因为他的记录到十年前左右就没有了,当然这可能是因为逃避追稿而玩失踪。 不过这种消失很难界定为失踪,所以我只是把这名字记下来作为其中一个可能性。 这些资料我查了一天,这不单是因为十年前的资料不是特别好找,还有一点是我跟平板电脑的不对盘。 这台鬼电脑老是感应不了我的触碰,要不是我记得这台电脑时闷油瓶的,我搞不好就把它戳烂了。 有好几次我动静大了点,骚扰到闷油瓶,最后他索性把电脑接过来帮我用。 我见闷油瓶有空,虽然我不知道他除了看天花之外平日有没有事忙,但有人肉的热感笔提供,我就老实不客气请他帮忙了,同时希望一直活在人世的他会不会发现到我不知道的线索。 午饭闷油瓶加热了昨天我没吃的那份,但到晚饭时家中又弹尽粮绝了,於是闷油瓶出外买饭,留我自己跟电脑搏斗。 搜了一天的资料,我的脑袋有点昏,索性打开当摄影师那关根的相集来看一下。 微细的控制还是不成,不过只是扫上扫下看照片的操作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打开他放相片的网站,他的作品都是风景照比较多,偶然会有一两张人物的照片,都是一种由远处旁观的感觉。 我看一看他的拍照地点,发现他差不多是走遍大江南北,看来他不单是一个摄影作家,还是一个旅行家,我随便点开一个相簿来看,发现应该是尼泊尔的照片。 我一张张地看著那些富有异国风情的照片,渐渐我看到景气和人物都开始改变,应该是由尼泊尔进入西藏所带来的不同风景。 我发现这位关根拍雪山特别有一手,他照片中的雪山特有一种出世的孤立淡然,高不可攀,即使是透过图片也能令人感觉到雪山那种冷意,但若以一整个系列来看,又会有一两张显出了雪山的温柔可亲一面。 不知为何他相机下的雪山令我想起了闷油瓶,不过老实说他本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冰山,可能谁拍的雪山也会令我联想到他。 我继续看下去,下一幅图是一座喇嘛庙。 看到这幅图的时候我浑身一震,一种颤栗由尾椎直冲脑门。 (TBC) ======================================================================== 发现了关根大大的相册XD 好久之前我有写过一个两人住在一起的小番外 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故事发展又不同了,所以会有BUG,那个"同床"的小番外大家就当是某种概念段子看看吧,别带入正文了 48、 那是依山而建的一座喇嘛庙,藏式鲜明的风格让我一眼就认出。 照片由庙门的位置拍摄,前景是一个小小的庭园,雪被扫过了,露出很多石磨和石桌石椅,在庭院尽头,就是依山而建,没有尽头连绵不断的壮观建筑群,在光影和镜头的魔法之下,显出了非比寻常的神秘。 我只是看著这张照片,脑内却闪出更多的片段。 往山上走的阶梯,光线昏暗的禅房,凝绕不散的藏香,还有天井透下来的光。 我放任自己脑内的片段浮现,我在昏暗的寺庙内行走,漫无目标地游荡,四处都安静无声,像是一个人也没有,四处陈旧的建筑显示出这个区域甚少有人使用,我走过一个个天井,走著走著就来到一个特别的天井,我走过去,光线洒下来,映亮了墙上斑驳的壁画。 然后我看到一个人。 那个人静静地坐在天井中,身上积了雪,他却好像一点也不冷的静静待著。 而我只能站在他身后看著,被强烈的熟悉感震撼得动弹不得。 虽然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但那背影透著的熟悉感太强烈,我一定知道他是谁,因为我一直都在注意著他的背影,即使是只看著他的背景我也一定能认出他! 但是他的样子在我脑海中模糊不清,我知道那就是我所追寻的记忆核心,可是所以东西都隔了一层厚厚的雾,我完全看不见。 他的样子是怎样的?不是熟识到在人海中也一定能认出?为什麼我会想不起?! 我努力挪动身体,逼自己跑过去,只为看清楚他的样子,却发现那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石像,甚至是一个连样子也没有的石像,我的心情立即沉了下来,一种沮丧又愤怒的的情绪在胸口鼓动著。 为什麼不让我看到样子?明明是最重要的信息为什麼我看不到? 我努力想看清楚愈来愈模糊的画面,我张开口,我知道我就要把他的名字叫出来,但脑袋一阵刺痛,将我的思绪打断了。 自从我死了之后,痛楚这感觉已经远离我很久,照道理我的肉体是不会感到痛楚的,所以这只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甚至只是错觉,於是我无视那份痛楚,继续在我脑海里挖出有用的信息,可是像最初看到石像时那种连贯又清晰的画面已经看不见了,接下来我抓到的只有零碎又不清的几个画面,有一个看不清样子的藏袍男子在跟我说话,有谁拿著弹弓对准我,还有谁拍著我肩膀笑话我。 这些画面都是一闪而过,伴随而来是更强烈的剧痛,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我已经不能再找下去,即使知道应该是错觉,但那感觉太真实,我不能支持下去。 不知何时我松开了手上的电脑,整个人抱头在沙发上蜷起来,痛得哼哼唧唧的闷哼。 要不是那种痛太难忍受,我还会为久违的痛觉感到暗爽,可是那种头快要裂的痛楚不是那麼容易忍过去。 不过要是痛一下可以找回更多记忆,我不介意多痛几次。 突然,我被推得靠坐在沙发上,脖子被人用两手按住,姆指顶在下巴迫我抬头。 痛楚退去了一点,我睁开眼,看到闷油瓶伏在我身上,神色阴沈地看著我。 「小哥?」 「你怎麼了?」 我眨眨眼,头部的痛楚开始退去,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笑了起来。 「我刚刚记起一些事情了!」 我们又坐回餐桌旁,闷油瓶在吃他的晚餐,我告诉他我想起了什麼。 我先让他看看那张喇嘛庙的照片。 他看了一眼,然后告诉我那地方叫墨脱。 「你到过?」 要不是曾经到过的地方,这种冷僻地方的建筑不是人人也可以一眼认出。 闷油瓶点点头。 「那麼,庙内是不是有一个天井放著一个石雕?」 闷油瓶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我没印象。」 我不禁有点泄气,连到过当地的闷油瓶也没有见过,我看到的场面就很可能不是在那里发生,只是在类似的地方出现。 可是我还是把刚才想起的片段告诉他,然后很高兴地宣布我想起的最重要的情报。 「我记起了,跟我约定的人是个男的。」 这听上去很像一句废话,不过在想起刚刚的片段之前我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也不肯定。 我一直以为让我许下这样重要得生死不负的约定会是恋人之类,谁知竟然是个男的,我想我生前跟他一定是很好的兄弟。 这些画面不单让我知道了对方的性别,还能收窄对约定内容的猜测,至少我想不会是什麼山盟海誓,我无法遵守只少也不会会误人一生幸福那麼缺德,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松了一口气,要是对方是我生前的恋人,那麼我是不是要挣扎是否去搞人粽恋?抑或是看她嫁作别人妇而暗自神伤? 还好对方只是男的,就算是生死之交,我人已经死了那麼久,想必他也消化了这个事实,只要好好道歉对方应该可以接受。 但我对兄弟到底有什麼约定重要得令我死不安宁呢?目前我还是无法想到。 想到我"看到"他的地方是一间喇嘛庙,搞不好那人就是等我去帮他剃度为僧?不知为何想到可以把对方剃光头我有些雀跃,虽然这麼多年过去,要是对方还在等,头发大概都长到过膝盖了。 我在发散思维,闷油瓶则是看著那照片陷入深思,然后说会帮我问一下关於天井中雕像的事。 「谢谢你,」我向他道谢,然后有点遗憾地说∶「其实我差一点就想起他的样子了。」 闷油瓶看著我,我苦笑地说下去∶「就是不知为何一努力想想下去,头就痛起来,结果没看清,明明我就不应该会痛。」 「刚才你在头痛?」 我点点头,指著太阳穴的位置∶「只要我集中精神去想这里就痛得像被大钉打进去一样。」 关於这一点我真的很不明白,就算是真的有钉钉进这个地方,只要位置不对,我还是可以生蹦活跳,至少我看过有一个室友头上卡了一枝箭也是照样起尸蹦蹦跳,而且重点不是这个,粽子「受了伤」亦不会有什麼不适,应该说根本没有感觉,所以那份痛觉我归咎於生前的记忆。 有一种病症叫「幻肢痛」,简单来说是患者某部份肢体被切除之后,仍然感到来自那部份肢体的痛楚或感觉,我可能也是类似的情况,当然不是指脑袋被切除了,而是失去痛觉之后,记忆还留有痛楚的印象,被刚刚想起的片段触发了,所以我才会感到痛。 这样一想,那个石像,还有闪过画面中的那几个人到底是给了我什麼惨痛回忆?害我一想起来就痛了? 石像雕的不是我重要的人吗?为什麼一想起就痛? 闷油瓶似乎对我会有头痛的情况感到奇怪,他走过来,手放到我头上,用他那两只奇长的手指按住我的刚刚头痛的位置。 有了昨天的经验,我知道他大概又是想检查什麼,就乖乖地让他摸头,但他只是把手放在我头上,没像昨天一样东摸西摸,被他按住脑袋一会之后,我有点疑惑地抬头唤了他一声。 「小哥?」 闷油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揉揉我的头就放手了。 我摸摸被他按了一会的脑袋,不明所以地看著已经回到自己座位上的闷油瓶。 「刚才是怎麼了?」 「你的头痛不是真的。」 我听到闷油瓶的话,内心沉了一下,闷油瓶这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刚想开口,闷油瓶就摇摇头示意我不必多说。 接著他跟我解释,刚刚他按住的是我的头维穴,头维穴剧痛是神经衰弱和大脑极度疲劳的症状,此处被挤压可造成大脑的短暂思维困难和疲劳的假象,刚才我是因为回想记忆而头痛,所以他就用按穴的方法试图测试模拟我刚才头痛的情况,不过我根本亳无反应,可见根本不是实际的痛楚。 他还表示,要是我真的有痛觉,刚才他按我的头的力度已经足够我痛得满地打滚,把知道的所有东西说出来,然后痛得晕过去。 我听了心里暗骂,这不是狗日的拷问手段吗?没想到闷油瓶的手那麼黑,一出手就是严刑逼供的手段,要是老子还有痛觉,刚才不是要受罪一回吗?看样子刚刚闷油瓶刚才是下了手劲,他那力度我不是不清楚,我连忙伸手摸摸被他按过的地方,检查有没有被他按得陷了下去。 大概是我的不满表现得太明显,闷油瓶补了一句。 「骨头没裂。」 我为之气结,不过我的确感觉不到痛楚也没有立场去怨,不禁感到有点委屈。 「小哥,下次试之前可以先说一声吗?」 闷油瓶没特别表示,只是收好了碗筷拿回厨房。 我看著他的背影,自个儿坐了一会,最后双肘撑在桌面上,把脸埋到手里。 我回想著那头像的背影,这次我不再头痛,但也无法再走近一点看清楚。 其实我宁愿头痛到裂开,也希望可以再找多一点的片段,我手上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我听到闷油瓶关上水龙头的声,不过他的动作太轻,我不确定他走到哪,大约猜测他走出厨房的时间,闷声地问了他一句。 「小哥,你就住在朋友留给你的屋子里,明明有那麼多线索,你就没想过去找他吗?」 (TBC) ================================================================= 萌粽真是好欺负=W=" 49、 同是失去了有关朋友的记忆,闷油瓶手上的线索多得令我羡慕。 我感觉到闷油瓶拉开了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之后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削苹果皮的声音。 「我知道他是谁,但我想不起。」 我拿开了手,挺起身看著他。 闷油瓶继续手上的动作,苹果皮一圈圈地被削走,期间完全没有断掉,整齐又快速。 我有些不能理解地看著他,他削好了苹果,顿了顿开始把它切成件。 「我想不起我们有什麼交情。」 这样的话听上去矛盾,我细想一下就理解了。 要是现在告诉我闷油瓶就是我等的人,我也不会感觉到我生前是对他抱著什麼感情而立下约定,这种没有感情的认知,只能说是「情报」而不是「记忆」。 明明是知道关於对方的事情,却感觉不到当日的交情,在接受对方的好意时,那种歉意和遗憾所带来的纠结可能比什麼也不知道更痛苦。 「我很抱歉。」 闷油瓶摇摇头,把切得整整齐齐的苹果放在桌上,却没有拿来吃。 虽然明白了闷油瓶的情况,可是我更不解了。 「但小哥你为什麼不去找他呢?可能你们见面了就会想起来?我看,我只是看到相片就已经想起了一些片段,如果你们能见面,可能就会想起来。」 「他失踪了。」 失踪了?现在流行这个吗?怎麼周围都有人失踪? 「那不是跟我的情况一样吗?」 闷油瓶注视了我一会,然后点点头。 「你......怎麼不去找他?」 我不是想指责闷油瓶,只是想到他那位朋友要是像我一样,可能一直在等有人把他找回家,闷油瓶明明是知道他的资料,为什麼不去找?即使忘了有什麼感情,但人家连房子也留给你,怎麼就 不去找找,看看他是什麼人? 闷油瓶把视线调回苹果上,就是不见他吃。 「找不到。」 「找不到也可以继续找下去啊,可能他就在某处等你呢?」 「没有时间了。」 我瞪著他,又是这句话,每次他说这句话我都会内心一沉,但这次不是要把握时间出斗,到底是没有什麼时间? 我见他这几天都只是在看天花啊?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战战兢兢地问他∶「帮我会不会阻碍你的时间?」 闷油瓶似乎是有些惊讶地看向我,然后摇摇头。 我松了一口气,但实在不明白为什麼闷油瓶会说他没有时间了。 我们就这样坐著,我发现我们之间经常出现这种相对无言的情况,虽然我不讨厌,但会觉得要是有个人来炒热气氛就好了。 当闷油瓶把桌上发黄的苹果吃完之后,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要是我把事情办妥之后能回来,我会再去找他。」 当晚洗澡的时候,我泡在闷油瓶给我放的血水中,默默地想著他的话。 我发现我很羡慕闷油瓶那个朋友,我不清楚闷油瓶要做的事是什麼,也不知道是有多凶险,会令闷油瓶会说如此不肯定的话,但至少我知道闷油瓶是真的想把他的朋友找回来。 跟我约定了的人会不会也在找我? 我有点害怕,要是对方不像闷油瓶一样挂心,那麼我死命回人间找他会不会反而是一种麻烦? 要是对方完全不想我,约定只是我在黑暗里产生妄想,我应该何去何从? 我紧抱著双膝缩在水中,闷油瓶的血把我泡得暖暖的,那是一种令人忍不住沉溺的温暖,要是没有内心提醒我终有一天必须离开的小小声音,我可能会更加享受。 我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被血水扭曲,添上了一层血纱,血水完全没有刺激到我的眼睛,只是令眼腔热热的。 我发现只是短短几天,我对闷油瓶的信任和依赖已经是超乎我想象,其实抚心自问,刚刚闷油瓶说他的朋友失踪了,我有一下希望那个朋友是我就好。 这样想好像有一种在情感上背叛了我那个约定对象,但我无法不去想世界上要是有人,像闷油瓶想找回他的朋友一样想著我是有多好。 这样的纠结一直困扰著我,令我没像早上一样在血水中睡过去,不过我还是在闷油瓶敲门看看我是不是又沉到缸底去的时候,才想起要爬起来。 洗澡之后我窝回沙发上,时间不早我也不好再抓闷油瓶来当热感笔,於是自己拿起了之前看到一半的书本继续看。 不知闷油瓶的血是不是除了驱虫脱毛之外,对粽子还有催眠的作用,刚才我在浴缸没有睡,但现在开始有点昏昏沉沉,书本上的内容根本看不进去。 因为好久没有过睡意,加上脑袋已经有点不清醒,我搞不清理不了自己是想提起精神看书,还是躺下去睡,半睡半醒间好像感觉到有谁靠过来把我手上的书抽走,扶著我的肩让我躺倒在沙发上,我最后意识,是绵被轻轻盖到身上的感觉。 当天晚上,我不知道我是作了个梦还是记起了某个回忆,我在一家有些年头的房子里,手上拿著书本挨在窗旁,阳光透过窗棂晒下来,虽然有点刺眼,但同时也带著暖意,有人走到我身旁,除下我的眼镜,为我披上一件衣服,然后他坐到我身边挡住了阳光,因为他靠得很近,即使没了阳光我也因为他的体温不致太冷。 我睁开眼,眼前没有古旧的窗棂也没有为我挡著阳光的人,只有地板还有堆起来的书。 我爬起来,才发现我不知何时卷著被子睡到地上了,不知道我昨晚是睡得滚下沙发,还是因为睡不惯软绵绵的沙发半夜爬到地上去。 我还缠在被单之中,就时候闷油瓶的房门打开了,他站在门口默默地看著我。 我突然发现我现在的状态是有多蠢,闷油瓶一定是觉得我睡得滚到地上了,虽然我自己完全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但我一点也不想被人认为我这麼二。 我手忙脚乱想站起来,手脚却被被子缠住了,动作反而更迟钝了,闷油瓶目无表情的走过来,揪著我就把我拉上沙发,接著就转身走入浴室,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全无停顿,浴室的门就关上了。 还好他没有任何表情,要是他脸上有一丝笑意的话,我大概会羞得宁愿自己爬回去跟室友睡。 可是很不幸地,接下来的几天都让他抓到我睡到地上去,有时是我刚想收好被单时被他看到,有时是他来摇醒我的时候我还睡在地上。 几天下来我都麻木了,索性一开始就睡在地上打地铺,这反而轮到闷油瓶有意见。 他问我怎麼到地上睡,这个问题我连我自己也搞不懂,我会睡觉已经很离寄,照道理我「睡著」是不会动的,多年躺尸经验告诉我,我倒下之后再起尸姿势也不会转一个,现在因为泡了闷油瓶宝血出现的异变情况我也不清楚,最后勉强得出的答案是大概我躺在斗下睡了太久,睡不惯软绵绵的沙发,所以自然地滚到硬地板上睡。 这已经是我能得出最靠谱的理由,闷油瓶想了一下,就把沙发上的被单全都抱回他的房间去,我以为他是嫌我天天在地上滚床单,把被单弄脏了要收回去,谁知他是叫我去睡他的床。 闷油瓶的床铺的确比较硬,但我好歹不是人,这样请我上床没问题吗?还是换另一个角度我乖乖爬上他的床没问题吗? 我再一次怀疑他真的有恋尸的倾向,正想推辞,闷油瓶却说他要离开几天,床可以由我睡。 我听到他要离开,第一个反应是心慌,我总一种感觉,闷油瓶告诉我他要离开,就真的是离开之后不回来,我完全不想他离开,但毕竟我完全没有立场去阻止他的行动。 於是我想问他要去哪里,可是我同时发现我也没权利去过问他的去向。 最后我只能挤出一句你要去多久,闷油瓶很大方地告诉我三天左右会各回来,最多不超过五天。 我笑笑地对他承诺我会乖乖的,但我内心知道就算他抛下我不再回来,我也是毫无办法的。 闷油瓶出门之前想要抽血存著还我可以泡,但我不知道他是要去倒斗还是要做什麼其他危险的事情,坚决地拒绝了,因为我发现被他泡了好几天血水之后,我的情况好了很多,要不是他天天坚持,我甚至觉得根本不用每天都泡。 於是我跟他说这情况最好让我们测试一下我不泡血可以活动多少天,更是严词拒绝了他存血的行为。 最后闷油瓶让步了,但是抽了比平日更多的血让我泡,在我泡完昏昏欲睡的情况之下,把我按到他的床上,像是不让我说再见就要走了。 我被他的血泡得晕乎乎,但是还是抓著他,提醒他要在我不能动之前回来。 (TBC) ======================================================================= 资料和记忆和感情还是有分别的 50、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摸索著爬起来,环顾著周围不熟悉的房间摆设,我才想起昨天晚上被闷油瓶塞到他床上去睡。 大概他的床很适合我,我真的乖乖地留在床上醒来,没有半夜滚到地上。 我想起还是我第一次进闷油瓶的房间,虽然不是什麼青春期少年进自己心仪女生房间会忐忑雀跃,但我对闷油瓶的房间还是有很大兴趣,只是昨晚被拉进来时已经被血泡得昏昏沉沉,完全没有分神去留意。 我对这房间的第一印象,是即使是卧室也堆满了书。 我知道屋内的书本都是闷油瓶的朋友的,我也知道他是故意保留下来的,甚至连位置都没改变过。 闷油瓶或许没有找到他朋友,但看他对那个朋友的存在有多重视我完全看在眼内。 书堆满了一房,但留了一面墙挂了一张很大的风景照。 那是一座雄伟的雪山,连绵不断大雪茫芒,照片内的雪彷佛要飘出来,挂在房间内,连温度也好像被降了几度。 这样的效果,夏天放在房间的降温效果应该一流,特别是杭州这种一到夏天会热死人的地方。 但实际的气温对我早已没了意义,可是这张照片,看到的时候只感觉到我的心凉了半截。 出於某种连我也说不清的感知,那张图片拍的地方我第一眼就认出是长白山,简直是即时的条件反射我就是知道这是哪里,甚至连怎走到这个角度去拍照的路线,也瞬间在我脑内浮现。 为什麼我会那麼清楚?就像是深深地刻在心底的记忆,一提起我就能清楚回想起来。 那条上山的路线,我一闭上眼就能看见,对了,我怕我会忘记,所以我走了一遍又一遍,也一次又一次在内心复习节,即使是GPS失灵,我也可以单凭记忆找回目的地。 这条路给我的感觉,我完全记起了,踩在雪上的触感,吸入气管的冷空气,可供休息的狭缝传来的硫磺味,还有发现路的尽头被堵死的绝望。 我为什麼要到那里,为什麼看到前无去路内心绝望得快要裂开?我伸手,想在被堵死的狭缝中摸出打开前路的方法,但我不是闷油瓶,我没有他那神奇的二指,摸在一模一样的岩石上我完全找不出任何分别。 但是我不死心,我知道我一定要过去,有人就在对面等我,等了好久好久,我不能不出现,否则他就会以为世上没有人守约。 我想再向前,突然我身下一空,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掉到床下去。 爬回床上之后,我又看向那张照片,发现除了那种无法前进的慌乱之外,细细看著这风景,我还感到一种与重要的人分别,再无法相见的痛苦,提示有谁在这里跟我告别过之后就再没见过。 这令我想起昨天不让我好好道别的闷油瓶,再看著这张图,那种由相片内风景引发的绝望,就要让我觉得连闷油瓶也要一去不返。 为了阻止住这份不安,我无法再在这房间待下去。 我踢开被子就往外面走,窝在直到昨晚之前还是我睡床的沙发上,等待著那份惶恐不安退去。 我独自一人坐著,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虽然平日闷油瓶的动作很轻,但我总能感觉到屋内的活人的气息,即使是我们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我也知道他在房子里某一处陪著我,现在他出门了,屋子里就真的没有任何活人了。 虽然我由斗中醒来之后时间不长,不过他一直在身边,现在他不在,我竟然有些不适应,明明我自己一个人的时间比我们相识的时间长多了。 我突然发现这样空无一人的房子是有多清冷,即使这里堆满了书本,留著一个人的生活痕迹,但我发现这间屋子还是亳无生活感。 虽然闷油瓶住在这里,但我发现基本上属於他的东西就只有他放在房间的大包,除此之外的东西全都是前屋主所留下的,现在他不在家,这样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我不是留在屋主昨天才离开的家,而且身处一间屋主很久之前出门,然后再没回来,时间被静止了的房子中。 这些日子里,闷油瓶都只是像一抹幽灵般飘浮在这房子内,完全没有碰过这房子的东西,那些打开的笔记,夹著铅笔信封的书籍,开封走味,不属於他的香烟,都放在屋的四处,虽然有被打扫,但都被放在原地,彷佛等著它们的原主人回来继续使用。 我不知道闷油瓶的朋友是抱著什麼考虑把这房子留给他,但既然是连带一切都给了他,相比房子本身的价值,我想更直接的想法是希望给他留一个场归处,要是我是他那个朋友,应该会希望他能好好住下来,把他用不到的东西清走也好,重新装修也罢,至少是把这里当成会久居的家,而不是单单当成一个落脚点。 不过说到底我不是闷油瓶的那个朋友,这些只是个人观点,他真正的想法恐怕连闷油瓶也不会知,谁叫那个人跟我一样,都把自己搞掉了。 老实说,我很希望闷油瓶能找回他那个朋友,毕竟能有这样为自己著想的人,可以一直在身边就好了。 不过另一方面,要是那一位找不回来,我又不厚道地觉得,或许闷油瓶一直想不起他是一件好事,若果那个人已经像我一样死了,或许闷油瓶没把他找到,能在心里留个想念他是活著也是好的。 我那样胡思乱想了一会,终於从被房间的照片影响到的心情中走出来,我找过电脑和闷油瓶后来给我搞来的电容笔,再度开始上网找寻新的资料,这一次我把目标转向寻找长白山的资料。 这个地方会给我留下那麼深刻的记忆,一定是跟我有很大关系的地方,甚至很可以直接关系到我那个遗忘了的约定。 在搜寻器打上长白山三个字,出来的好几页都是有关旅游的资料,由於我不知道实际要找的是什麼,即使是深知没太大作用的旅游介绍也一条条看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出有印象的资料或者地名。 我看到有关长白山的其中一个介绍是说长白山的意思是「长相守,到白头」,对情侣是一个很适合甜蜜度假,立下誓言的旅游胜地。 看到这里我不禁笑了,听上去就像是旅游当局为吸引情侣游客改的名字,这样浪漫过头的名字解释之下,我许下的是一个已经实现不了的约定,看来这名字的加持之下也没什麼效果啊。 看著旅游指南没找到太大的线索,我只是感觉二道白河的名字有点熟悉,不过那已经是上长白山的必经之路,要是我有上山,之前在那里留宿过也不是什麼出人意表的事。 不过看著那名字,我隐隐觉得在这里我曾经经历过什麼重大的事情,只是跟看到墨脱那相片时一样,突发的头痛打断了我的所有回想。 我等头痛消退一点之后,又再继续刷资料,这次是看登山路线,不过怎找也找不到有介绍我记忆中的那条路,我不死心地找了半天,发现我印象中的路并不在旅游区,而且看所有照片介绍,也没有拍到类似闷油瓶房间那张相片的角度,令我更肯定自己当时一定不是在渡假旅游,而且在进行其他活动。 想起我大概是土夫子的生前身份,搞不好我是去倒斗?不过长白山有什麼斗可以倒呢,难不成是去挖冰葬?但中原地区有那麼多平易近人的斗我不去倒,真是跑上长白山挖冰葬,我都要怀疑自己生前的智商了,上长白山,与其倒斗,我倒不如去挖人参。 那麼我上长白到底是为了什麼,难道是约好了挖千年参王回去救朋友一命? 我完全搞不懂我上长白是为了什麼,而为什麼提起长白山我会有一种永远失去什麼的空虚感?难道是我约定的人死在长白之上? 我瞬间否决了这个想方,要是对方在我上长白时已经死了,我就不用心念念地爬回人间履行约定,直接到阴曹地府找他就好。 搞了大半天,虽然我更肯定我有上过长白,我跟别人的约定很大程度上跟长白有关,但实际的内容我却是没有找到半分,甚至还增加了我在二道白河是不是也经历过什麼特别事情的迷思。 最后我想起驴友和摄影那两个关根,他们都好像有上过长白,於是我就抱著最后一试的心态去看一看,驴友的博客中,详细罗列了他的上山路线,还有沿路风光,但他走的都是旅客会采用的路线,明显就不是我要找的资料。 接著我又去看看摄影师的相册,他到过长白好多次,关於长白的相册有好几个,我随著最新的开始看,发现他拍照的地点好像跟其他人都有点不同,不过他没有列明地点,我不清楚他是走了哪条路线,不过感觉他拍的地方都有点眼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已经看了太多相关照片所产生的错觉,不过好歹是职业的,拍的又是他最擅长的雪山,拍出来的照片总算赏心悦目。 我一路看下去,直到我翻到一张照片,我整个人愣住了。 我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抱著电脑就冲回闷油瓶的房间,我捧著电脑,瞪著墙上的照片,发现它们竟然一模一样。 (TBC) ========================================================================== 悄悄的两天连日更XD 51、 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为什麼关根拍的照片会出现在闷油瓶朋友的房间? 我看著这两张相片,内心一片凌乱,为什麼两个同样失去消息的人,会共同拥有同一张照片? 要是这是什麼商业海报,我或许不会那麼惊讶,但这张风景照并不是商业的照片,只是关根这个摄影师一系列相片的其中一张,而且性质更像是记录旅程随手拍下的一张,而且我看照片那解像度,并不是可以冲晒成挂墙画尺寸的大小。 我调查过这位关根,他虽然是摄影师,但并不是那种会搞相展出相集的类型,而是旅游的同时投稿给杂志社的自由业者,我看过几篇他留在网上的杂志文章,看上去他还是另有工作的,摄影只是他其中一个嗜好和不太重要的收入来源,搞不好是一个有家业的富二代,要不是哪里来这种余闲? 所以闷油瓶的朋友有这幅照片,或者说关根拍的照片会挂在闷油瓶朋友的房间,我特别惊讶,搞不好这两人本来就有关系。 甚至有可能他们是同一人。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就骇住了,这样的推测太大胆了,若果是这样,我就是无意之间找到了闷油瓶那朋友的线索。 若果事情真是这样,我就突然明白了为什麼闷油瓶会把我带出来,闷油瓶说他知道朋友的资料,就是忘了之间的交情和相处记忆,那麼他也知道朋友有投稿的化名吗? 要是他知道,那麼他救我就是因为我跟他朋友的化名一样吗? 我突然发现我可能是承了闷油瓶那朋友的情才被带出来的。 我有些后悔没有问过闷油瓶他朋友的名字,要是闷油瓶在,我就可以立即问他有关的问题,为什麼早两天他陪著我的时候没发现这个问题呢? 这样一想,我又发现这个推测太勉强,之前闷油瓶帮我用电脑的时候,明明有和我一起看过关根的相册,要是这是他朋友拍的,他应该会知道,他既然在帮我,就没可能见到我找错了方向也不作声。 会不会是我想得太复杂了,只是抓到疑似相关的线索就把它们拼在一起。 房间的相片,我可以归咎这只是巧合,关根是一个摄影师,或许他还是有卖自己的相片,闷油瓶的朋友可能只是刚好买了他的作品挂在房间,或者闷油瓶的朋友的确是认识他,所以得他赠图之类。 可是这位关根拍的照片是什麼一回事,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他的作品而想起零碎的片段,他拍摄的地方我都好像去过,至少画面跟我的记忆有很大关系,到底是巧合,还是这个关根就真的是我? 我不能否认,我在心底有希望过闷油瓶不见了的朋友是我,那样个两个等待和找寻的故事就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但是这样我就不禁质疑自己的推测了,我先是猜测闷油瓶的朋友就是关根,之后又推测那个关根会不会就是我,两个推论给合起来,就是我是闷油瓶失踪了的朋友。 这样的推论根本是沿著我的希望走,但我就是觉得老天不会对我那麼好。 我努力保持镇定,我知道是还是有这个可能性存在,但要避免先入为主的观念和个人希望影响我太深,确认身份这一点不容一点错失,要不是我当错了身份就再也找不回要找的人。 我再一次翻阅关根的相册,发现他去的地方天南地北,但绝大部分都是在中国,其中长白山最多,后期的照片西藏和沙漠比较多。 我再一次仔细的查看他的照片,一幅一幅慢慢的看,可是即使我把整个相册看了三遍,我也再没有感觉到什麼异样。 难道这真是巧合? 我抓抓头,然后想起自己的头发抓著就不会再长连忙停手。 要是闷油瓶在这里就好,他可以立即告诉我他朋友的名字或者有没有化名,那麼我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有没有可能有一点靠谱。 虽然闷油瓶站我面前,我未必有那样的勇气去问他自己有没有可能就是他那位朋友。 我又看了挂在墙上的相片一眼,比电脑萤幕放大好几倍的画面看来额外震撼,带给我的感觉也特别强烈。 明明没了感觉,我只是凝神去看那就会感到指尖发凉的寒意,而且那种被遗下的绝望和孤单又涌上心头。 我在斗下已经受够了这种感觉,被闷油瓶救了之后好不容易才甩走这种感觉,就算我知道我终会归去那个斗下,我也不希望太早重温这种感觉。 我受不了的回到客厅,感觉再也不要进那个房间了,就算闷油瓶好意把床让给我,我也无福消受,我不喜欢这样的情况,因为我自己的问题而糟蹋了别人的一番心意。 不知闷油瓶是不是土夫子的关系,我想关系不大,没什麼人能忍受一具死亡已久的尸体睡自己的床吧?但闷油瓶偏偏就是能包容我,但他这份心意我偏偏就是因为墙上的一张相片已不能接受,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闷油瓶。 为了令自己心理好过一点,我索性就不睡了,反正没泡血,我发现自己也没什麼睡意,可能睡意真是闷油瓶的血泡出来的,不泡就不会有,而且我这样一闹,天已经开始亮,原来我这样已经折腾了一天,索性不考虑睡的问题,一方面要是我不睡就不需要去睡床,另一方面,我想找点事做来冲淡又在心头浮起的绝望感。 那种情绪在出斗之后被这几天平淡得出奇的日常生活抹去了,要不是因为看到那张相片,唤起了那一无所有,被遗下的绝望,我几乎觉得自己可以这样一路生活下去。 在我心底里似乎是有一种下意识地逃避痛苦的倾向,令我一方面希望追寻记忆,一方面想留在这里得过且过。 但那张照片提醒了我,我是来自斗下的粽子,闷油瓶有一事比找回朋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前路注定不会让我可以逃避现实地在他身边过下去。 更别提我只向闷油瓶求了三个月的时间,但我目前除了想起跟我约定的人是男的,可能跟长白山有关之外,得到的就只有不合理的头痛,离我想记起约定,找到那人的目标还有很远的路,而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趁著没有睡意,我决定整理一下我最近散乱地找到的一大堆资料,看看能不能整理出个头绪来。 而且我觉得我可以试试顺便帮闷油瓶找找他朋友的线索,因为我一直在看他朋友留下的书,不少夹了笔记,我觉得他朋友似乎是在调查什麼,要是能找出来,搞不好就可以帮闷油瓶找回他的朋友,虽然我不知是不是好事,但我觉得要是找到线索闷油瓶应该会高兴。 这就当是我唯一可以给的回报了。 当然我也不会忘了找自己的回忆,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多留一个心眼,反正我发现自己很擅长同时整理几方面的资讯,我想这是我的优势。 还好我人死了但智慧似乎没死尽。 而且我现在对如何找自己的记忆还没有一个很明确的方向,可以边看他的藏书,边试试能不能像看关根的照片一样,因为接触到熟悉的事物而灵光一闪。 於是我整个人扎进书海里。 我不否认躲进书海里令我有一种遗忘现实中的痛苦的感觉,而且我目前的记忆还是空空的,我不介意用大量资讯填满它,而且闷油瓶他朋友的藏书实在让我觉得太有亲切感,搞不好我们的阅读品味还是很类似的,他有好几本有关长白山地理和历史的书,被我亳不犹豫就拿来当开场。 接下来的一天,我完全在书中渡过,不是像之前是乱投医的随便乱看,而是慢慢细看,要是近乎要把书吞下去一样,把所有资料复习下来,然后在脑内慢慢消化,直到找出线索来。 一天下来我有了回想法,我打算用最简单的枚举法把可能性先列出来,再逐条研究。 而且闷油瓶最快应该明天就回来了,我得出的结论正好可以给他看看。 四处其实有很多纸笔,不过我看闷油瓶对他朋友物品的保留程度,我决定不去碰,反正我手上有电脑,虽然比较喜欢用纸笔,不过我也不介意把一切数据化,就在我打算把想到的东西输入电脑时,才发现闷油瓶给我的电容笔留在房间里。 我站起来,发现自己坐了一天感觉有点僵硬,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踏出了一步才发现自己脚步不隐,一不小心后脚踢到前脚就跌倒在地。 我想爬起来,发现下身已经不能动,心里暗叫糟糕,我不该又是要僵硬起来吧?为什麼这次毫无预兆?还是我又大意没留意到? 虽然下身不能动,但我也不能这样躺在客厅中心,要不然闷油瓶回来就要踢到我,我想爬会沙发,没想到一动就眼前一黑,来不及反应我就失去了意识。 到我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被泡在浴缸中,一池血水淹到我胸前。 抬眼一看,是闷油瓶带著担忧的表情。 (TBC) ================================================================== 每天回家也看到老婆在装死 52、 我第一个反应是原来闷油瓶也有这个表情。 闷油瓶目不转睛地看著我,那双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的黑色眼睛,因为担忧而比惯常的淡然流露多了一份人气,对比起平日近乎是可亲了。 我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著魔,忍不住伸手想去摸。 沾满血水的手碰到他的脸,我还没察觉眼前的不是梦,直到他的手覆上来时第二个念头才冒出来。 操!闷油瓶是何时回来的? 「小......小哥?!你回来了?」 我连忙把手缩回来,那动作快得我肯定自己的关节一定好好泡开了。 「嗯。」 他淡淡地回答我,没介意我沾了他一脸湿淋淋,只是任由血水由脸上滑下,红色的血水就这样滑下,在领口晕开。 我这时才发现我身上还穿著衣服,看来闷油瓶是把我连人带衣直接扔到浴缸,我努力回想一下我倒下的姿势,希望倒地姿势没有太过奇妙吓到闷油瓶,虽然我不知这个看上去快成仙的家伙会不会被吓到。 「抱歉,我又僵掉了。」 「我留了血在冰箱,为什麼不用?」 我瞪大眼,我不是拒绝了他这提议吗?结果他还是抽血了再出门? 「我顾著找资料没留意到,可是我不是说了不用麻烦吗?」 闷油瓶盯著我现在的模样,一个眼神就把我堵回去了。 我有些委屈,我也不想变成这样,而且还不是担心会误你办正事才不要你抽血吗?虽然事实证明了闷油瓶的顾虑是正确的。 我滑下了一点想避过他责难的眼神,另一方面又为给他带来麻烦感到难堪,好像他把我捡回来之后,三天五日我就出状况一次。 闷油瓶半蹲在旁边看著我,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真的没事了,他一只搭在缸边,一手放在水里,我心想他是在试水温吗?可是就算用沸水来泡我大概也不会有什麼大问题,然后我发现了不对劲。 怎麼我会觉得愈来愈热?!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提起一看,发现他手背上割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已经有点发白,血还是 不停的往外冒。 「小哥你疯了吗?!」 我连忙把他的手抬离水,手忙脚乱按住他的伤口,匆匆想起来抓条毛巾什麼的帮他止血 他却把我按回水里,淡淡地说了声「没事」。 他娘的没事个鬼!没事把伤口泡进水里,闷油瓶是出门之后脑袋进水了吗?! 「没事才怪!小哥你把手放到水里是干什麼?!」 「你一直没醒。」 听到他的话时我完全不懂反应,那一刻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心里炸开的是什麼感情,要是我还会呼吸,那一刻我一定喘不过气来。 我低头默默按住他的手,心里爆发的感情可能比我手上沾到的鲜血更灼热,我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这样在乎一只早已死去了的粽子。 我好不容易确定自己能挤出一个笑容,才慢慢抬头看他。 「小哥,谢谢你,但我是粽子,而你还活著,别再为我这样伤了自己。」我把他的手抬高点,希望可以让他止血:「你快点去包扎。」 闷油瓶定定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不领情,但他的脸上没泄露一点想法,他把手背的血擦在我的两颊上,然后用姆指把血揉开。 「好好泡一会。」 说完他就走出浴室了。 我忍不住向外大声提醒他要小心包扎。 说完,我用还沾著他鲜血的手掩住了脸。 他对我这样好,我到底可以怎回报他? 无以为报好像最适合我这种情况,我为自己厚颜地不停接受他的帮助而内疚,但又只能无力地单方面接受他的好意。 要是我想起自己有什麼遗产就好,至少可以把他们全部送给闷油瓶作回报。 浓度比平日高的血水把我整个人泡得热起来,有一种温泉泡久了开始晕眩的感觉,我一方面怕自己又沉尸浴缸要劳烦闷油瓶打捞,一方面又担心闷油瓶手上的伤不好包扎,於是只是把自己整个泡在血水里一会就爬起来。 我身上还穿著衣服,可是已经被血水染得大概不能穿了,但我决定先不去管这问题,随便把一堆血衣扔到洗手盆泡著,打理一下自己,才发现没有衣服可以替换。 虽然闷油瓶试过很贴心地帮我准备过衣服,但今次他大概一回来就被我吓到,立即把我扛到浴室「急救」,而且他现在手上还有伤,肯定顾不了这样的小事,人家已经救了我,我也不好要他帮我拿衣服,於是我权衡一下,扯了浴巾围著下身就走出去。 走出浴室,我立即知道闷油瓶回来看到我倒在地上大约是什麼心情。 我看到闷油瓶靠著餐桌坐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一看就知道不对动,我什麼也管不上就冲上前,他手上的伤还在渗著血,我连忙提起他的手减缓血液渗出的速度。 我轻轻地拍拍他,唤了他一声,他整个人倒到我身上。 闷油瓶全身无力地挨在我身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 我很难描述我当时是什麼心情,整个人就找不著方向一样,我感觉到刚刚还觉得热的身体像突然泡进冰水一样,完全不知道应该作出什麼反应。 开什麼玩笑,闷油瓶刚刚还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倒下来?! 「醒醒,小哥你醒醒!」 我拍了拍他的脸,他毫无反应到伏在我身上,我抖著手,摸索他颈间的脉搏,发现手下还传来生命的脉动,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抱著他坐在地上,内心还是一片凌乱,但我的身体已经先我的理智早一步行动。 我礼尚往来地把他抱回房间,将他安置在床上,转身立即去把药箱翻出来,手忙脚乱地帮他包扎好伤口。 由於他刚刚才出门归来,我不知道除了放血之外,还有没有什麼其他原因令他晕倒,我顾不得尴尬就把他的外衣裤脱了检查一圈,发现他没有其他外伤,我还是不敢放松,不知道他刚刚到底是放了多少血才让体格强健的他这样倒下,他体内的血液流失一定十分严重,我跑到厨房不抱太大期望地拉开了冰箱的门,果然里面没有任何饮品,反而现在才让我看到闷油瓶留给我的血包。 那是一种愧疚和感动的心情,令我盯著那包血好一会才把冰箱门关上。 要是我早点留意到就好,虽然我可能又会因不满他自作主张抽了血而不肯用,但至少我倒下的时候我还知道自己有方法解困,拚死也爬去充血,那麼就不会倒在地上把闷油瓶吓到了,那麼也不会害他放了太多血。 我在厨柜翻出了几个糖包,克难地开成了糖水,还好我弄完糖水回到房间时,他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我撑起他半身,他微微皱了眉,我哄著他把水喝下,幸好他可以自行咽下,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办,难道真是学武侠片嘴对嘴餵药吗?灌得下才有鬼! 我灌闷油瓶喝了一杯糖水,帮他擦乾净,小心地把他放回床上,接下来就是看他的复原力,要是他失血不是非常严重,休息一会应该能恢复。 其实以他失血晕倒的情况,我应该送他到医院,可是我们两人的身份似乎都不是可以随便去医院的,我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当他是捐血过后一样补充糖份和水份,希望他可以早点恢复。 我守在床边,看著他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不禁后怕,要是我醒来再慢一点,他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血放乾才收手?他不是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吗?怎麼这样不把自己当是一回事?这样下去他未把事情办妥,就已经把自己搞死了。 我不放心他,也不顾墙上那张长白山的图是给我多大的压迫感,索性一咬牙,坐在床头守住他,免得他又出什麼意外,我忍不住再伸手去摸摸他的脉搏,当感觉到闷油瓶的脉搏在我手下稳定而有力的跳动著时,我绷紧的神经才真正放松下来。 失血会使人体温下降,但我摸不出来,我徒劳无功地握著他的手,可惜完全感觉不到闷油瓶的体温是怎样,而我没有体温,捂多久也捂不暖他的手。 我唯有帮他盖好被子,希望他够暖和,我知道接下来就只能看闷油瓶的复元能力。 现在已经没我的事了,但我就是不想离开,那种会失去依靠的不安让我迈不出离开的脚步。 我缩在床边,现在才能消化看到闷油瓶倒在地上时的心情,我想当时我内心一定有一角崩溃了,只是当时我强行把那种感觉压下去,强迫自己去理智地把闷油瓶安置好,我碰了碰他包著绷带的手,心想他要是出事我应该怎麼办。 不知何时我躺下来,反正闷油瓶把床让过给我,他应该不介意我躺一躺,我就缩在他身边看著他,眼角瞄到了墙上的照片,我有一种我们都在长白山的漫天风雪之中躺著。 可能那时我在长白山上也曾这样静静看著我那朋友,直到我们不得不分离。 还好闷油瓶没事,所以这次我要面对的不是分离,而且想想在他醒来之后怎样劝他好好补一补。 刚才我一直绷紧著神经所以没有感觉,现在看到闷油瓶的情况隐定下来,我终於放下了心头大石,而且闷油瓶本来对我就有弓种莫名的安心感,现在他平安无事地躺在我身边,那安心感更是令我松懈下来,一放松睡意就涌上来,泡了比平日浓度高的血水,睡意也不是一般小的,我理智只是挣扎了一下要回沙发睡,下一刻我就在闷油瓶的旁边睡著了。 (TBC) =========================================================== 不安之后的小小安宁W 53、 然后,我大概是做了一个梦。 外面好像刮起了风,但我不应该听得见,因为我们身在的温泉离外面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隔了 厚雪也隔了岩壁,应该会把一切声音隔绝在外,世界只有我和他,应该是安稳得像在摇篮之中一样,我往他身边缩了缩,心底知道这次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呆在他身边,我恨不得世界一切都静止,让我好好记住这一刻,所以风声能不能别那麼大,让我听清楚他的心跳? 对方好像察觉了我的希冀,转身伸手搂住我,把我的脑袋按在怀中,外面的风声静了下来,我只听到他的心跳,只感觉到他的气息,我被绝对的安心感包围,即使暗暗知道之后是绝望的别离,我还是被诱惑得抱著他沉入更深的睡眠之中。 第二天我醒来,我发现我不知何时滚到床中间,闷油瓶已经不在床上,在梦中失去了谁的心慌被带到现实,我猛然坐起,掀起被子就想去找闷油瓶,被子掀开我才想起我昨天只围了一条浴巾, 经过一晚已经不知甩到哪里去,我根本是全裸地睡在闷油瓶的床上。 房门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看过去,发现洗完澡正擦著头发的闷油瓶就站在门口。 我连忙抓过被子把自己整个包住,手足无措地看著闷油瓶。 「小……小哥,你没事啦?」 闷油瓶点点头,神色自若地走进来,打开衣柜,拿出乾净的衣服套到身上,又抽了一套内外衣裤抛给我,我手忙脚乱地接过,可是就是有种别扭让我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穿衣,妈的,这种不自在害我觉得自己像个被人睡了的黄花闺女,一觉醒来就看到经手人在自己眼前赤裸上身走来走去,羞愤欲死得只会用被子包住自己。 要是我跪在地上哭著要闷油瓶为我负责,他到底会抵死不认帐,还是捏著我的脖子一手扭断? 大概是因为我一直没反应,闷油瓶以为我又僵掉了,他穿好衣服之后攀上了床,跪在我身边毫不客气就一手把我身上的被子剥开。 这下我真的想学黄花闺女尖叫了,怎麼又被他剥了?!他绝对是对尸体有某种兴趣! 闷油瓶抓著我的手举高,又按著我的肩膀把我上身转了转,接著他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 我心想我没有真的要他负责啊,他不是要扭我脖子吧?! 闷油瓶只是把手搭在我颈上,姆指在我喉间轻轻摩擦,我其实不是真的担心他要扭我脖子,但他 这个动作真的很触动我的神经。 「又动不了?」 闷油瓶淡淡地开口,我才发现他是在担心我是不是又不能动了。 我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我已经完全没事了,你别再乱来。」 闷油瓶退开了一点,仔仔细细地看了我一圈,我知道他不放心,举起手挥了挥证明我没事,他才点点头,回到地上,捡起了刚才放在一旁的毛巾,慢条斯理地走出了睡房。 没了闷油瓶的压迫感,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没了他带来的安心,墙上的照片又让我紧张起来,我不想在房间久留,连忙穿好衣服,收拾一下床铺,就跑出去找闷油瓶。 闷油瓶坐在他平日的位置,面前放著早餐,我瞄一瞄时间,或者应该说是早午餐? 我照平日的习惯坐到他对面,他看了我一眼才开始吃他的东西。 平日我会捧著电脑或者书本坐在他对面陪他吃饭,但今天我一醒来就跑过来坐下来,根本没有时间去拿些什麼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 我只好正襟危坐地坐在他对面看他吃饭,没一会我就忍不住了,我先是再向他道谢了一次,然后我才解释起我到底是发现了什麼,才会忘形得没留意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没有留意到闷油瓶留给我的应急物资。 闷油瓶听完之后没有任何表示,我不知道他对关根和他朋友挂在墙上的照片的关系能不能令他关心,只好继续说下去。 「虽然这两者或许只是凑巧,但我们不能排除你朋友跟那个关根可能有些关系,我再查下去搞不好有机会找到你朋友的线索呢,要是这样我至少可以偿还一点你帮我忙的大恩大德。」我看著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你可以告诉我一点关於他的事情吗?可能我在找过去的同时也会找到一些关於你朋友的线索?」 我不能否认除了想帮助闷油瓶的心之外,我还有很大程度上的好奇心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会令闷油瓶这样念念不忘,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的一种交情,会把一切留给一位朋友。 他们的关系跟我的情况如此的像,要是知道多一点,可能是对我的一种启发,让我知道我应该继续向那个方向走。 我满心期待地望著闷油瓶,他垂睑下了眼帘,像是细细地回忆著,我不敢哼声,只好一直看著他。 「吴邪。」 他突然说出了一个名字,那两个简单的音节在他口中说出来就是令我心里一抖,可能是他的声音,更可能是他声音里的感情,这两个字莫名触动了我。 我不知道是这个名字谐音的意思,还是闷油瓶的语气,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一种温暖又令人留恋的感觉。 我有些迷惘地看著闷油瓶,他只是定定地回望我,无比郑重地告诉我,他朋友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吴邪。」 (TBC) ============================================================================= 终於把这个名字说出来了 54、 闷油瓶说这名字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珍而重之的感觉。 这也难怪,要是我知道跟我约定那人的名字,我说出来的时候也一定会抱著这样的感情。 闷油瓶说完这个名字,静默了一下,像是思考怎形容那位没有印象的朋友也像是回味著这个名字。 然后他跟我说了一个他都不肯定的故事。 简单点来说,就是有一个傻逼青年,因为家族的关系接触了倒斗的一行,认识了闷油瓶,还有这行业的一班人,他们牵涉入一个大阴谋,经历九死一生之后,闷油瓶被困在某一处,那傻逼青年就疯了一样,用尽了方法想把闷油瓶找回来,最后就把自己搞丢了。 他失踪之后,闷油瓶失忆却成功由那个地方回来,他们的共同朋友就按照他的安排把这房子和黑金古刀交给闷油瓶。 「你那柄龙背脊也是那位吴邪给你的?」 闷油瓶点头,告诉我那把刀曾经丢失在一个很凶险的地方,连闷油瓶也没想到可以再见这把刀,没想到吴邪在他不在期间硬是把这把刀捞回来了。 听了闷油瓶的描述,难怪闷油瓶会那麼把吴邪放在心上,要是有人这样为我上山下海,到我回来的时候他虽然不见了,但仍然为了我留下了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一定会对他感激及愧疚一生。 「听起来,吴邪真的很重视你。」 闷油瓶看著我,很慢地点了头,然后我第一次如此明显地听到闷油瓶语气中的遗憾。 「但是我记不起。」 我闭上嘴,虽然我很想安慰或者鼓励闷油瓶,但我觉得说下去对闷油瓶可能是一种冒犯,忘记朋友的痛苦,即使我有相类似的情况,也不能说我明白他的心情,而且我跟他的情况也不尽相同,我要是再说下去就是多事。 我不知怎样化解在我们之间的沉默,只有坐在对面看著陷入沉思的闷油瓶。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闷油瓶想不起吴邪,又怎麼会这样清楚他的事情?是他们的共同朋友告诉他吗?就算是我多疑,他既然不记得,又凭什麼相信别的朋友告诉他的事情?但若果闷油瓶是这样相信著这些故事,我这个外人又凭什麼提出质疑?疑心一旦出现就会毁掉所以信任,再回不到最初,相比起怀疑什麼是真的,也许相信著一个虚假的真相会更幸福。 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吴邪的事闷油瓶是怎样知道的,要是是他自己查出来,我可能可以跟他学学。 「小哥,你记不起吴邪,又是怎样知道他的事情?」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离座站起来,我以为他是不满想打断这话题,立即就噤声了,谁知他只是走到书房前,向我招招手,我立即屁癫屁癫地跟过去。 他打开书房的门,让出一步让我先进,我走进去被群书环绕的书房,我四处张望吴邪的藏书,闷油瓶走到书桌前,我乖乖地跟过去,他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我坐下之后,他在旁边拿出了一本笔记。 「我们的朋友,跟我提过我们的事,详细的是在他的笔记中看到。」 我看著他手上的笔记,破旧的笔记页边已经发黄皱起,看得出被人频繁使用又经历了一定年头。 闷油瓶把笔记递给我,我迟疑的接过,已经有点脆弱的纸质本子让我不知翻不翻阅才对。 「你可以看。」 得到闷油瓶的准许,我小心翼翼地翻开了吴邪留下来的笔记。 翻开书页,映入眼内的就是在这房子其他地方也看到的清俊瘦金体。 那是本很厚的笔记本,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笔记的最初就是吴邪初次下斗的经历,能看出来他的心态还是很轻松,他还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倒斗这回事,都是图文并茂地记录他的所见所闻,即使是队中有人身亡,但由於不是非 常亲近的人,所以他还是能调整回来。 他的第一次下斗的经历我很快就看完,之后还有一大堆的吐嘈,看起来也很有趣的,能看出他是个脑洞特大的人,总体来说他还是把这当成是一个个别的冒险来看,我完全看不出他日后为什麼会跟闷油瓶牵扯这麼深。 说到闷油瓶,我没想到吴邪会跟我一样给闷油瓶起了同一个外号,这让我对他起了一点亲近的感觉。 我抬头,闷油瓶一直站在我身边待著,他靠在旁边的书柜上,少有地不是看著天花而是看著我。 他好像是等我发现什麼的样子,可是这本笔记很厚,我要看完还要一定时间,被他这样看著我压力特大,即使我对笔记再好奇也要看不下去了。 我对他乾笑了一下,为点为难地对他说∶「我还要一点时间才能看完,可能还要你等一等,你不用在这里陪著我。」 闷油瓶还是看著我没动,我突然想到他是在担心什麼。 「我会乖乖只看笔记,不会乱动这里的东西的,所以小哥你不用担心我会乱碰,要不我就到客厅看?」 闷油瓶摇摇头,我以为他还是不放心,但他只是拍拍我的肩。 「没关系,书房的书你都可以看。」 说完就把我留在书房,自己走出去了。 没了他在身边等我的压力,我可以放松一点慢慢看,而且也可以看得更仔细,其实我刚刚对吴邪怎样吐嘈闷油瓶很感兴趣,但是刚才他在旁边我不好细看,另外他们那位胖子朋友的出场实在太搞笑,刚才我想笑但又得忍住憋得快要内伤了。 我又把开头的部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慢慢地看下去。 吴邪的文字很生动,我毫不费劲就能把他描述的画面在脑内浮现,就像我套入了他的视角,陪他们一起经历了生与死的历险。 我看得很慢,不单是不希望错过任何一个情节,也是因为愈后的纪录变得愈散杂,我一直看著他们怎样陷入愈来愈深的旋涡,怎样受伤,怎样面对一次比一次危险的险境,吴邪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闲暇去把事情记录下来,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愿回想。 我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失去身边的人,从三叔的伙计,到不熟悉的长辈,有点意思的美女,好像由他开始接触这一切开始,他就是不停的失去。 还好他身边还有闷油瓶(虽然我发现他有失踪的习惯)和王胖子的支持,要不依他这个菜鸟的水平,放在那个残酷的世界搞不好一早就折了。 看著吴邪的描述,我开始明白为什麼他会那麼在意闷油瓶。 这大概跟我的情况差不多,对於吴邪来说,闷油瓶代表绝对的安全感,而且一次又一次被他所救,有了这样的生死情义,早就把对方当成生死之交,要是他出了什麼事,不可能不拼尽全力找把他找回来。 当我看到吴邪记录他和张起灵在沙漠上的对话时,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我一直知道闷油瓶很在意忘了吴邪,我最初以为只是愧疚,但看到他们的对话,我才明白闷油瓶伴随遗忘了的感情与记忆失去了什麼。 一个答应会发现他消失的人。 (TBC) =================================================================== 获得了书房的锁匙 盗墓笔记入手 55、 我瞪著那段对话良久,心里堵得死死的。 我不知为何闷油瓶会觉得自己消失了也没有人发现,我隐约知道他的背景不简单,可能就是造成他有这种想法的原因,但不管怎样,吴邪向这样想的他伸出了手,我想即使是现在忘了他的闷油瓶看到也深受感动。 我推想闷油瓶当时到底是什麼感觉,我想就像是一无所有的我,受闷油瓶帮助,说他是站在我这边时的感觉一样,觉得自己终於和这世界找到了联系。 我不敢想像要是我失去了相关的记忆,但被告之自己拥有过这样的幸福是有多难受。 那比什麼也不知道更煎熬,这使我更坚定了要帮闷油瓶找出吴邪的决心,他帮了我,现在我有了一线回报他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但是我担心找到了线索也不是这麼简单,吴邪曾经收过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在地上爬的录影带,或许围绕在吴邪身边的谜团没那麼简单,即使是十几年过去,我还是有可能找到错误而别有隐情的线索,这些线索我就算找到也不能给闷油瓶。 就在我打算把笔记看下去的时候,闷油瓶敲了敲房门进来,的抬头看看他是什麼回事,他却只是看著我动也不动。 他一直就是这麼看著,我以为是不是我出了什麼问题,但他看著我又好像不是看著我,他就这样看了我好一会,我都要以为我身后是不是出现了一只怪物,不过我本身就是怪物,闷油瓶应该都看惯了,他到底是在看什麼? 「小哥?怎麼了?」 闷油瓶收回了视线,问我何时去洗澡。 他这样一问,我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平日这个时候我们早就歇下,今天我只顾著看笔记,完全忘了时间,闷油瓶该不会是等著给我抽血,一直不去睡吧? 「抱歉,我忘了时间,昨天你才放了那麼多血,今天我不用泡了,小哥你先睡吧。」 闷油瓶盯著我,一句话也不说,我最怕就是他这种默默的注视,只要他这样一看,我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我放下了笔记,走到他身边,这次我一个理由坚持。 「你昨天才失血太多,今天真的不能再抽血了,我能坚持两天的,你别担心。」 闷油瓶似乎是松动了些,想了一想淡淡地抛下一句。 「睡觉。」 我刚想张口说自己不用睡,接著就想起自己已经拒绝了去泡血,总不能再不听话,赶紧就闭嘴点点头表示服从。 虽然我很想继续看下去,看看他们发现殒玉之后发生了什麼事,不过电费是闷油瓶付的,既然都被赶去睡,我也不好坚持挑灯夜战。 我正要回到沙发睡,闷油瓶拦住了我。 「到床上去睡。」 我瞪大了眼,他是什麼回事?出门的时候把床让给我还合理,他都回来了我还好意思到他床上睡? 「小哥,那多不好意思。」 「你会把书弄皱。」 我非常尴尬地想起我的确每晚都会滚到地上,有几次的确是把闷油瓶的宝贝书堆撞倒。 「那也不用去睡小哥你的床,我到餐桌那边睡地上就好。」 「没关系,床大。」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就算床大你也不用如此热情地请我上床啊!而且我怎告诉你我怕死了你房间的照片? 但闷油瓶神色自然地走回房间,随便一躺就睡在床的一边,留下了大量空间给我。 其实他不介意有只粽子睡在他旁边,我也不太介意,可是我可以选不靠近照片的那一边睡吗?! 我硬著头皮爬上床,背对著照片就要面对著闷油瓶,而且我没有泡血水,其实没什麼睡意,我完全是一个绷紧的状态瞪著闷油瓶,根本不知道怎睡去。 好一会已经闭眼的闷油瓶「啧」了一声,伸手掩著我的眼。 「睡觉。」 我得令,连忙闭上眼睛,心想在这样压逼感要把人压死的情况下睡得著才怪,但没想到我其实没支持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又发现自己滚到床的中央,真的不知道昨晚有没有挤到闷油瓶,不过他似乎毫不在意,接下来我就直接改到闷油瓶房间睡了。 而墙上的照片,大概是看麻木了,一个星期之后虽然我还是不太欢喜,但已经可以在它之下安然睡著了。 接著的日子,我都是在看吴邪的笔记,我才知道闷油瓶原来曾经失忆过一次,而且这还是他的家 族遗传病,知道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搞不好吴邪一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闷油瓶会再失忆把他忘了,才会把一切都交代好要如何留给他。 而且我也知道了闷油瓶那牛逼的身世和触碰到吴邪面对的谜团和阴谋。 不知为何我对知道这些有点恐惧,即使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也不会被扯进去,就算扯进去其实我也没有什麼可以失去,但我就是一直感到不安。 明明是我首先好奇想去接触和帮忙,但是我就是潜意识抗拒接近这些谜团。 我甚至有一次问闷油瓶关於这些似乎不应被流传的资料的保密问题。 「你让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没关系吗?」 「你不要紧。」 「哈哈,也对,死人不会泄密嘛。」 我说完这句,就看到闷油瓶轻轻地皱眉,我立即就知道我大概是说错了话,只好乾笑著把话题转移。 虽然我还是对接触这些秘密抱著不安,但是为了闷油瓶我还是继续看下去。 可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太投入去研究吴邪的笔记本,我脑内经常浮现一些画面,我本来以为那些 是我的记忆,可是仔细一想才发现那是在吴邪的纪录上看过的场面。 我有一种感觉我继续下去,我的记忆就会被吴邪的搞混了。 (TBC) ============================================================================== 真亦假时假亦真www 56、 那样的情况不太妙,我看吴邪的记录看得太投入,老是把自己代入到他身上去,甚至渐渐觉得那就是我本身的记忆。 这害我老是觉得闷油瓶是我出生入死交情甚好的好兄弟,有时跟闷油瓶相处的时候甚至不自觉流露出不应属於我的稔熟。 为免闷油瓶以为我装熟,或者是看资料看疯了,我开始对他特别礼貌免得搞混了身份,闷油瓶对此好像有些不解,但是礼多人不怪,而且他是不多话的人,就算他感到奇怪也不会说出来,於是我的态度改变原因就这样蒙混过去了。 日子就在研究吴邪的笔记和留下的资料中渡过,笔记我早就看完,但还有不少地方要反覆推敲。 我知道闷油瓶是要守什麼见鬼的青铜门而上长白山,我想这就是吴邪把长白山的风景挂在房间的原因。 但是笔记只记到他们分别,吴邪决意走下去的决心,之后的事都没有提及,但是从吴邪房间的藏书可知,他在此之后仍然有继续追查下去,但是为什麼之后会没了纪录? 由他那笔记可看出记录事情近乎是他的习惯,特别是他觉得有研究价值的东西都会记下来慢慢整理,那麼为什麼当他要研究如此大量的资料去追寻闷油瓶和破解昔日团的时候,反而没有笔记留下来? 为此我问过闷油瓶,他说吴邪留下的笔记只有这些,那些他离开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纪录,吴邪后来做了些什麼,他都是由他人之口所得知,可信性连他也不肯定。 於是不论是帮闷油瓶找吴邪的线索,还是我自己要想起回忆都陷入了僵局。 我们不知道吴邪跟闷油瓶分别之后的十年左右空窗期真正发生了什麼事,但从他留下的大量资料来看,他还是至少活跃了差不多十年,那麼这段时间他的笔记到底是到哪里了? 而且闷油瓶跟他约定了十年,为什麼他会在临近再见的时候失踪了? 虽然我想闷油瓶跟我一样,多少都想到他已经遭遇不测,但鉴於他牵涉入一个如此大的谜团,因为某些原因要隐性埋名也不是不可能。 我努力翻查他的资料,研究他这个人,我渐渐能摸出他大概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愈来愈清楚他的想法,但与此同时我不停被吴邪的记忆扰乱的问题愈来愈严重,经常分不清是我自己的记忆还是只是在笔记上看来的片段。 有时我甚至觉得其实我就是吴邪,闷油瓶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不是没有可能性,吴邪跟我可对上的地方太多,长白山上的约定,绝对放不下的人,通跟我的情况太像,但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会提醒自己必须认清事实,我没有实质的证据可以证明我就是吴邪,我可能只是把主观的希望投射到吴邪身上。 我就是吴邪这个想法太吸引,我要小心不把自己的渴望硬套下去。 对於我陷入的僵局,闷油瓶似乎不介意,好像我继续在他家待下去也没关系,虽然我很好养,不用餵也不用操心我会捣乱,但要每天抽血给我泡真的没关系吗? 偏偏闷油瓶好像把我养成像栽花的嗜好一般,天天准点就把我揪去泡血,之后赶我到床上睡,比为阳台的花草浇水还勤。 不知是因为他的宝血太神奇,还是我真的能吸收水份,一个月下来,我硬是被他由乾冬菇泡成了鲜冬菇。 当然不是说我被他的血泡得起死回生,但至少是由乾尸变了湿尸,样子也由最初像会行走的骷髅,变成了略显瘦弱的病容,连身上的肉乾也变软了,除了还是没有心跳呼吸,看上去总算是有了个人模狗样。 看著镜子里消瘦的年轻人,我心里陷入另一个深深的不安。 我发现,我跟笔记夹著的照片中的吴邪长得非常相似。 乍听之下,我跟吴邪像绝对是好事,那麼我就是吴邪的机会竟大大增加了,要是我跟闷油瓶相认,简直就是皆大欢喜,但是却比还不知道自己本来的样子时更不安。 因为我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可能。 吴邪有提及过世上有假的他,跟他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要是我就是假的他那怎麼办? (TBC) =========================================================================== 萌粽外貌的解释出来了wwww 其实萌粽是假吴邪,这个故事就可瞬间BE了(喂!) 57、 来补充一下吧... 老张平日只是抽血,不是放血,最多也是20ml左右,不是天天也像唤醒萌粽那次一样大放血啦 而且不用下斗,天天在家,饮食定时+张家人的变态体质,不会有太大问题 而且不对劲萌粽也会阻止嘛 若果说我是吴邪是我最大的渴望,那麼我是假吴邪的可能性就是我最深的恐惧。 我是吴邪的可能性紧伴随我可能是假的危机,我之前有意无意回避了自己是吴邪的念想大概也源於此。 我瞪著镜中人,镜中人也回瞪著我,我想这样的场面在我生前一定出现过,就是不知道我瞪著的是假吴邪,还是真吴邪瞪著我。 在我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没有实质的证据,我还可以把这些想法当是自己的妄想,但当我的样子愈来愈像个人,单是我的长相已经把我的身份指向这两个可能。 要是这个时候还不正视这个可能性就是太逃避现实,虽然我实在不想面对,而且要是我不作声,闷油瓶也有可能就这样默许我这样生活下去。 可是他不可能不察觉我跟吴邪的相似之处,搞不好他早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不点破,但他为何一直默不作声?难道看著我陷入苦恼很有趣?难怕他跟我有一样的忧虑,即使怀疑我就是吴邪,他同样担心我是假吴邪。 我们都在等戳破这事情的机会。 我不能等闷油瓶提出的时候才坦白,要是我采取主动,即使我是假吴邪,大概也可以落个自首的从轻发落,无论如何,在找出答案之前,我希望能留在这里。 抚心自问,即使我是假吴邪,我也没有一丝想伤害闷油瓶的心,不论生前是我有什麼原因或者利益,死后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单是闷油瓶对我的恩情,我觉得死后的我死多一次也回报不了。 要是我是真吴邪......我对著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苦笑,至少我让闷油瓶知道他前屋主发生了什麼事。 我用水洗了个脸,刚刚被闷油瓶的血泡暖的感觉已经退去,我有点享受这种失去温度的感觉,这提醒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活人的事实,免得我沉醉在不设实际的期望之中,让我集中精神思考待会 应该怎跟闷油瓶摊牌。 我回到已经进驻一个月的房间,闷油瓶坐在床上看著天花,我进去的时候转过来看著我。 这样的举动就跟平日一样,但在已经下定决心的我看来,却是令我心头酸酸的,闷油瓶恐怕不止是察觉了我是吴邪的可能性,甚至是希望我的确就是他,可惜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应他的期望。 我坐到床上,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关掉床头灯然后躺下睡,我只是跟闷油前并肩地坐在床上。 闷油瓶感觉到我的异常,定定地看著我,我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盯著被他的血养得不再枯乾的手。 「小哥,你还记得吴邪的样子吗?」 身旁的闷油瓶没作声,但我知道他应该对我突然有此一问感到惊讶,不过我不认为他不知道我想说的是什麼。 好一会之后,他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 我苦笑了一下望向他。 「恐怕你不会没发现我跟他有多像吧?」 我感觉到闷油瓶在我身旁坐直了身,我压下了内心的躁动,扯出一抹笑容。 「你觉得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自己觉得?」 混蛋,我问你,你竟问回来。 我举手,掩住了面,自嘲地说:「我已经不知哪些记忆是我的了。」 在完全投入地研究吴邪留下的纪录后,我已经完全搞混了自己的记忆,有时被资料触动了记忆,但脑内出现的画面根本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还是早就在笔记上看过,亦没有任何决定性的画面可以告诉自己身份的真假。 「小哥,要是我是假的,你其实可以…」 「吴邪。」 我以为他是要告诉我关於吴邪的事情,直到他摸上了我的脸,再轻轻地唤了一次,我才知道他是在叫我。 我看向他,他的手滑到我的颈项,算得上温柔地抚摸著。 「你是吴邪。」 我瞪大眼看著他,完全搞不清楚他是哪里来的笃定。 「可是我想起不起跟你跟其他人的记忆,我只是看著笔记搞混了记忆,我只是以为那是我的,要是我是吴邪怎会想不起我对你是抱有什麼感情?」 闷油瓶另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整个人抱住了。 「没关系,最初我也是。」 我茫然地被他抱住,我心里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说服自己我就是闷油瓶我过命好友,但是既然闷油瓶这样认定了,我想我可以试著相信一下。 再者,这是我近乎想得心痛的渴望,得到了他的认可,已经足够我不顾一切去放手一搏。 我迟疑地伸出手回抱著闷油瓶,换来他更用力的拥抱,於是我放胆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闷油瓶的脑袋靠过来在我的头发上蹭了蹭,我不自觉也凑过去,直到被他用手安抚地轻扫著背部,我才发现我在发抖。 我一直以来都不知自己的身份,我的过去随著我的死亡而七零八落,我能抓住的,就是不知原因的执念,我想知道让我至死惦念的人是谁,我想知道我跟他作出了什麼约定,所以我才在斗下硬是撑著没疯,就是希望能找出执念的源头,向自己证明我曾经存在过。 现在,闷油瓶把这些东西都给了我,我捧了满手却认不出来,那麼我之前的追求又是为了什麼? 而且我什麼都想不起真的可能挺直身板,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吴邪吗? 闷油瓶抱著我,不知何时我们两个已经滑下成了躺卧的状态,闷油瓶还是一下一下地拍著我的背脊,就像是哄孩子去睡一样。 堂堂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抱住,还像娃儿一样被哄著令我有点丢脸,我想挣开,闷油瓶却把我抱紧了。 虽然我还在纠结,但想到要是我真的是吴邪,那麼现在除了我找回身份,也是闷油瓶跟他好友的重逢,作为好兄弟,就算让他搂搂也无妨,就算我不是,现在我装装给他一个安慰我还是做得来的。 於是我放松了自己让他抱著,这样一来先前还不察觉的睡意就涌上来,我稍稍调整一下姿势,索性就当只泰迪熊让闷油瓶抱著睡了。 睡著之前的一刻,我突然想起之前用第三者角度去看笔记时的推想—吴邪和张起灵这两人是单纯的好兄弟才有鬼! 这样不对劲的念头冒出来的同时,我被更深的睡意打败了,来不及整理这到底有什麼问题,我就沉沉的睡著了。 (TBC) ======================================================================== 大家最期待(?)的剧情来了XDDD 心急的老张...连作者也阻止不了(作者你振作点!) 58、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就发现有什麼问题了。 刚睡醒时我还是有点迷糊,只觉得整个人被什麼缠住,我最初以为是被子又把我缠著了,下意识就想挣开,但那被子竟然会自动缠上来。 我挣开眼,发现闷油瓶的脸就近在眼近,我想信没几个男人一觉醒来被另一个男人搂著可以淡定得下来,我手忙脚乱想拉开两人的距离,闷油瓶只是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我,淡定非常地把我搂回来,额抵额地蹭了蹭。 「没事,睡多会。」 闷油瓶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声线带著慵懒的沙哑,虽然不想这样形容,可是实在是性感得要命,那声音听得我心头一抖,但是没事才有鬼!一醒来被一个男人搂著可以没事吗? 我瞪大眼睛看他,但他又闭上了眼睛根本看不到,以我的力量的确可以把他推开,但是不知我用的力度会不会伤了他,而且他的身体软得要命,被他抱著可算得上是舒服,最大问题只是令我很 别扭。 虽然昨天闷油瓶说了我是吴邪,但是我的记忆和感情还没对上,实在是不能接受我们之间的感情竟然在一晚之间突飞猛进。 而且,就我在第三者角度来看,闷油瓶对吴邪的感情一定不止是普通好兄弟,而很可能是我生前身份的吴邪,更是对闷油瓶执著得超越了好兄弟的范畴。 读了那些笔记,看过闷油瓶的表现,这两人的感情根本就深厚得不寻常,我不是对同性之间超越友谊的感情有什麼歧视,而是这些感情要是突然投放在我身上,而我没有任何认知和心理准备,实在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消化的。 闷油瓶挑明我身份之后展露出来的亲昵,要不是他趁机占便宜,就是他们的关系早在闷油瓶守门之前已经确立了。 我认命地被闷油瓶缠在床上,内心却一片凌乱,我的确是希望我就是吴邪,但我是希望能被人惦记,消失了也有人记在心上,我没想到他们之间有一种更缠绵的感情,应该说我察觉了笔记中察觉了吴邪的心意,也由闷油瓶看出了他的在乎,但是我没想到闷油瓶会这麼直接地表露出。 我很难说我现在是什麼感觉,我很希望我的确是吴邪,也不是非常抗拒与闷油瓶之间有什麼超友谊的感情,但我就是很纠结,因为我没想起我的记忆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所有事情的感觉都好像隔了一重纱,我是否应该在如此不确定的情况下回应闷油瓶? 相信闷油瓶也很清楚知道的情报和记忆对不上的纠结,要是我跟他说一下,他应该会理解,希望他能给我多一点时间。 我侧头看著闷油瓶的睡颜,不知他打算睡到何时,反正今次抱也被抱了,现在挣扎好像已经没什麼意义,索性调整一下姿态,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睡回笼觉。 再次睡醒的时候闷油瓶已经不在身旁,只余下我一个躺在睡中间,我坐起来,对醒来的情况终於回到平日的状态而松了一口气。 然后我想起了一个我一直没有考虑过,但其实存在已久的问题。 为什麼我每天都会在床中间醒来?我明明每晚都差不多缩在床边睡,要是我睡著会滚来滚去,我应该睡一会就滚到地上去,而不是一直像今天一样正正中中躺在床中央,今天我会躺在床中央,是因为被闷油瓶抱住,那麼之前呢? 该不会闷油瓶一直也把我搂著睡,所以我才总是在床中央醒来吧?每天他都比我早起,我从没有比他早起来,即使是他在我睡时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回想一下闷油瓶昨天的话,他其实早就想起了我是谁,搞不好他真的无声无息就已经吃了我很多豆腐?!怪不得他一直坚持要我睡到床上,那时我的样子还没现在恢复得好,他竟然那样也可以抱著我,他是有多重口味?! 但想到这一点,刚才那麼一点点尴尬掀起的难为情瞬间就冷却了,闷油瓶认定了我是吴邪,但无论我是或者不是,我已经死了,这样的我要怎样回应? 我抱膝埋首在双臂之间,苦笑起来。 出斗之前我答应了闷油瓶只要找到约定的人我就乖乖离去,现在闷油瓶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只待我找到证据,我要求的事情已经达到,那麼我是否应该履行承诺?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回去,不论我有没有记忆,是不是吴邪,我也想留下来,留在这里,我想闷油瓶不会把我赶出去,因为换转了身份吴邪也不会放弃张起灵,我信任他对吴邪的情义,但是毕竟生死有别,我总不能无止尽地靠著闷油瓶的血过下去。 虽然我本身就是一个很不科学的存在,但在看过留下来的笔记和资料,我不太相信世上有跟长生一样神奇的起死回生方法,但是搞不好会有令粽子不用依赖鲜血活动下去的方法,至少不用闷油瓶继续放血养尸下去,要是有这样的方法,我搞不好可以留在闷油瓶身旁见证张家人的长生。 就在我还在纠结自己的身份和思考留下来的方法时,闷油瓶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拍了我一下。 「吴邪?」 我抬头,闷油瓶已经穿戴整齐,看样子早已起床打点好一切,我有点被抓到睡懒觉被抓的感觉,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想起来,闷油瓶却一屁股坐到我身旁,好像是有些什麼打算要跟我说,於是我乖乖地坐好,听侯差遣,闷油瓶看看我,好像考虑了一下,然后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想见其他人吗?」 其他人?我第一个反应是除了他之外世上我还认识谁,难道是指全叔他们吗?我怎麼不觉得他们的交情有那麼好? 然后我想到他说的是指吴邪的朋友。 「你是指见胖子他们吗?」 闷油瓶点点头,眼神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对於这个问题,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照我现在的情况,还是妾身未明的状态,去见吴邪的老朋友真是一件好事吗?虽然就笔记中所写,他们都是见惯世面,再奇怪的事情应该也应接受的人,但在情感上我应不应该见他们? 单是闷油瓶,我已经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他在我身上投放,对於「吴邪」的感情,要是惊动更多人,我实在过意不去。 但是,若果我可以见见其他人,可能会触动更多记忆,那麼我就可能可以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吴邪,与其再这样因迟疑而不安,倒不如狠一点来过痛快吧。 闷油瓶看我似乎还在考虑,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 「不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我想见,」我抬头看著闷油瓶:「我想见他们。」 (TBC) ========================================================================== 准备要跟亲友们见面了,猜猜谁会先出现?wwww 59、 在翻阅笔记的时候,我认识了吴邪的朋友。 那些历险之中,除了闷油瓶之外,吴邪能在一次又一次凶险的历险之中活下来,他身边的一群朋友居功至伟。 我当然知道当中有些人已经在那些历险中过身了,剩下的人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不知会变成怎样,在这空白的二十年中,吴邪有没有再失去一个朋友我真不知道。 我有些恐惧知道他们的现况,可是又无比渴望遇知道吴邪过去的人会面。 虽然我表明想见他们,但我对他们是怎样真的没个底,我"认识"的是笔记本上记录的人,事隔二十年,我不知他们会变成怎样的人。 闷油瓶能提出让我跟他们见面,想必是跟他们还有联络,於是我向他打探他们的消息,闷油瓶想了一想,之后回答我他们还活著。 对於这个答案,我真的不知好笑还是对闷油瓶的说话技巧绝望,他的确是很精准地告诉我他们的情况,不过完全对不上重点,我想知道的是胖子是不是还留在巴乃,有没有走出失去云彩的痛,找个老婆生个小胖子,他是不是还是像笔记上那麼不靠谱又满嘴跑火车,但又非常重义气? 小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全好了,没留下后遗症,解家还有没有麻烦?他还会有时间就上戏台唱一曲吗? 秀秀最后有没有原谅我?霍家的亲戚有没有给她添麻烦?她有没有跟小花在一起? 还有那老伙计王盟,虽然有了长进,但老板不在他之后又怎了? 我对他们的问题有一堆,不过闷油前明显不是一个好的询问对象,他对他们的描述都是简单得令人没有问下去的切入点,一来一往我也放弃了,只好乖乖等跟他们见面。 其实与其说闷油瓶不会回答我的问题,倒不如说我们的关注点根本不同,我问的都是他们的生活好不好,有没有成家,个性还是跟以前一样吗的近乎是八卦问题,闷油瓶留意是他们的目的是什麼,可不可信,会不会隐藏信息的问题,所以我的问题闷油瓶都不是太能答到点上。 这个发现让我有点心酸,明明连朋友都留了给他,为什麼他身边就是不会有人停留呢?发现了这点之后我就不再询问其他人的问题,安慰自己他们变得怎样见了面就自然会知道。 我决定先把关注点放在闷油瓶这十年来到底是怎麼过。 他好像一直是在等我想起来一样,所以才什麼也忍著没说,那天我们摊牌他表明认为我是吴邪之后,只要我问他的事,他能答的都会告诉我,当然依然是闷式风格,即是很多时候我听了也觉得好像没得到解释一样,不过至少我能从他口中知道更多事情了。 他是由胖子小花接出青铜门的,好像是我把这房子交付给小花,要是我于能去接闷油瓶就把它给了他,不过这两人的根据地都不是杭州,很多事都是王盟代劳的。 这些据说都是吴邪一早安排的计划,以免在等待的十年中中途出事,没人去接应闷油瓶。 我看看闷油瓶现在的状态,心想就算再完备的计划,他都好像不会照顾自己一样,明明已经安排 安稳无忧的生活给他,他还是会自己跑去乱来,下斗不要命,地上生活没亲人没朋友没嗜好的样子,要是我真的是吴邪,他简直是令人死了也不省心的对象。 我问他这十年做了些什麼,他看了我一眼,之后答了我一句。 「渡假。」语气中好像还有些不满。 我看著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麼,正疑惑闷氏哑谜的难度是不是再升级了的时候,他补了一句。 「有人说我可以休息了。」 我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看笔记就知道他独自斗争了多久,要是可以好好休息也是一件好事,不过人家都叫他休息了,他还上山下海地跑去下斗,显然是不太听人家的话。 被他当认定是吴邪已经几天,我已经被他的纵容练大了胆子,反正不论真假,他把我当成了吴邪,我可以稍为放松,不用再小心翼翼怕触怒他,要是有什麼事也等他分清我真伪再出问题,到时我希望他已经把这些小事忘了,於是我笑了笑,说:「到底是谁说的?明显你没听话还是下斗了。」 闷油瓶神色有点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说∶「是族里的人。」 这样的一句信息量十得足以令我收起了笑容,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家里还有人?!」 看笔记和他的表演都好像是天下独得我一人一生孤寡的感觉,原来他还有家人?! 不过闷油瓶和我的重点再一次错过了,他明显不在乎我对他有家人的惊讶,自说看话地说下去。 「他是转述你的话。」 我想我的眼不能瞪得更大了,只好继续看著他。 「你对他说,你见了我之后,会告诉我我只是一个病人,现在开始,我可以休息了。」 闷油瓶的话一句比一句的信息量大,先是告诉我他原来还有族人,再来是我们已经见过面,我甚至还跟其中一位有过这样的交待,我怕他再说下去,下一句就告诉我生前其实早已嫁入张家了。 闷油瓶向来对我的反应很淡定,只是拍拍我的脸,就继续保养他的刀。 「嘴张太大。」 「啊?」 他伸手在我下巴刮了一下,我才发现我连嘴巴也张开了。 「我......我不记得有见过你的族人。」我有见过神秘的张家人吗?笔记没有记录,那一定是 他离开了之后才遇到的,到底当时发生了什麼事? 闷油瓶没有急著要我想起,只是平静地说∶「那不重要。」 这句话有点歧意,害我不知道他是指我不记得也没关系,还是遇上他族人的事不重要。 「所以这些年来你都在休息?」 闷油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点点头。 我不禁腹诽哪有人的休假活动是下斗,身手牛逼也不带这样玩! 在等其他人有空看找我们之前,我跟闷油瓶都是这样算是闲聊地过日子,但是闷油瓶一直没有告诉我他们会不会来,当一星期过后,我以为他们都不打算来的时候,一天早晨,闷油瓶唤醒了我。 我还未来得及抗议他又抱著我睡,他说要我起来梳洗。 「今天有人要来。」 我在好奇是胖子还是小花要来,当天按门铃来找我们的,却不是他们任何一个。 来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TBC) ========================================================================== 来的是谁这提示很大吧?XD 难得来到一百页,让我自己也来踩踩XDD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特别是一开始就一直追看,还有在我超慢更时期还在等待我的各位,我会努力为这个故事写出一个好结局的! 60、 他来的时间我还坐在沙发看书,他在跟闷油瓶说著什麼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我,到他在桌前坐下,往我这边瞄了一眼,他才发现我的存在。 眼神对上的一刻,我希望我平日惊讶的样子没他呆。 他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於礼我也站起来,对他笑了笑,由於不知他是谁,我一时之间也不知应该对应,只好走到闷油瓶身边看著他。 「小哥,你不介绍一下?这位是?」 年轻人的眼瞪得更大了,十足十一副见鬼的样子,其实他也没有反应错误,他看到我的确跟见鬼没有什麼大分别。 「你不认得?」 闷油瓶反问我,我心想这个挨千刀又不是不知道我连他也不记得,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我怎认得出?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有点失望又为难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收歛起来,回复什麼事也没发生的表情,我心想这个时候才知要收起表情,这家伙的装镇定的功力还未够火喉。 我看著闷油瓶,那年轻人也看著闷油瓶,他完全没有受到视线的压力一样,慢条斯理地拉开了餐桌前的椅子坐下,示意我两个也别站著。 於是我在年轻人对面坐下来,旁边是闷油瓶。 大家也坐好之后,闷油瓶才给我们介绍。 「吴邪,这是黎簇。」 他完全不打算向对方介绍我,想必他本来就认识吴邪。 我看著对面被称为黎簇的青年,二十年前他多大?六岁?七岁?我在笔记上完全没见过他的名字,要是他是记录中空白的十年中出现,到我死,他也不过十六、七岁,除非他跟闷油瓶一样是张家人,那麼我就完全猜不到他的年纪了。 不过他到底跟我有什麼关系? 就他外貌年龄,怎看至少不会是我儿子,而且据我知道我以前的经销历都是凶险非常,他当时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会有什麼关系? 「黎簇?你好,抱歉我没了之前记忆忘了你。」 我抱歉地对他笑笑,换来刚刚收起了表情的他一面见鬼的惊吓相,我心想我被闷油瓶的宝血已经泡得人模人样,笑起来应该不会太吓人啊?还是这只是我太自我感觉良好,其实看上去还是很吓人? 黎簇完全是一副惊呆了的样子瞪著我,我有点尴尬地收起了笑容,他没再看我,转过去难以置信地望向闷油瓶。 「张爷,你肯定他真是吴老板?」 自我怀疑和被人否定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我浑身一僵,有种被人指证了的难堪,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装成不明所以的不解样子。 突然放在大腿上的手被握住了,闷油瓶无声无息地把手伸过来握住了的,默默地给予我支持。 微微的暖意由手上传过来,舒缓了我紧张的情绪。 黎簇还想说下去,却被闷油瓶的眼神看得噤了声,他抓抓头,像是组织了一下想说的话。 「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只是……」黎簇露出了一个不知是怀念还是想起童年阴影的表情:「吴老板才不会那麼温和地对我笑。」 我讶异地看著他,虽然我自问不是什麼爱心爆棚喜欢小孩的人,不过应该也算是个性温和,当年他也最多是个比较中二的中学生,他到底是什麼人,提起吴邪的态度会说得好像被他虐待过一样。 我一直看留下来的笔记,都以为吴邪的性格跟我的相近,加上闷油瓶的的认定,我才逐渐相信自己是吴邪的可能,不过听黎簇的描述,吴邪似乎不是我想像中温和的人,但问我能不能硬起心对一个少年,我又觉得我自己对人很心软。 我相信一个人就算没了记忆,品性也不会改变太多,看看笔记关於闷油瓶失忆的那段记忆,他失了忆还是闷,可见性格真的不会变太多,那麼黎簇印象中的吴邪真是我吗? (TBC) ================================================================ 不喜欢鸭梨的姑娘抱歉了,就是鸭梨啊wwwwwww 这中二少年其实挺可爱的,大家别黑他嘛~ 61、 黎簇说完之后又抱胸盯了我一会,然后摇摇头碎碎念了几句怎麼还不来之类的说话,然后为难地对我说∶「其实我也说不准,王盟说过我认识你之前,你不是我知道的模样,胖子也说你以前性子好,可是我没见过,搞不好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之后他又小声地说了句,怪不得瞎子说我们不够你好玩。 他不自在地瞄了闷油瓶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看向我。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左手吗?」 闷油瓶还握著我的手,我看了他一眼,他用力握了一握才放开。 我把手递给黎簇,他出乎意料地有礼的说了一句「失礼了」才卷起我的衣袖。 他拉过我的手瞪著,好像数了数什麼,然后放下了我的手。 黎簇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放软身体挨到椅子上,苦笑了一下。 「行了,我信你是吴老板。」 我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我手上怖满伤疤,其实不止手上,随著我被闷油瓶的血泡得愈来愈水嫩,我发现我全身上下都是伤疤,之前是因为皮肤乾褐,我才没有发现,我身上的伤疤已经奇形古怪得我猜不出是什麼做成。 手上的疤痕我实在看不出什麼门路,闷油瓶似乎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麼,於是我们一起看向黎簇。 大概是闷油瓶的压迫感太大,黎簇似乎有点感到压力,乖乖坐好才向我们解释。 「只有吴老板才会疯疯癫癫地在自己手上划十七刀,」说完他才好像想起当时人就在他对面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趁机骂一骂我:「抱歉,我的意思是只有吴老板才有这样的伤。」 我看见闷油瓶几不可见皱一皱眉,黎簇也看见了,有点紧张地补充。 「那时老板有给我看过他,不,你手上的疤。」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我跟他印象中的吴邪真的相差太大,他完全对不上。 「那些疤痕中第三条的尾巴可能手滑了比其他的都长,第七和第八道疤交叠了,要不是他.....你当时拿那十七次失败划下的疤痕来吓我,我不会记得那麼清楚,要是有人要假扮,这些疤痕也不可能做得一模一样。」 的确,我这些疤痕也真的是刻上去的,每个人的愈合能力不同,就算伤口位置一样也不可能结成同一样的疤,加上我是先风乾后泡开,伤疤的可信性就更高了。 不过十七条伤疤和那十七次失败,我是失败一次就在自己手上划一刀?我那时是多健忘要用刀疤记事,还是要有多犯二才会因为失败在自己手上划一刀? 闷油瓶也执起我的手来看,似乎是确认黎簇的说法。 「还有你颈上的伤,要是真的,我想没几个人可以这样大命,受了这样的伤还能活下来等伤口结疤。」 说到这里我感觉到闷油瓶的手收紧了一下,我摸摸脖子,那里的确那里闷有一个伤疤,但当我满身都是疤,胸口还有个洞的时候,脖子的伤痕反而没那麼突出,要不是这样一摸,我其实不太留 意,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不会时常看到这疤。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闷油瓶老是在摸我脖子的习惯,难度他早就发现了?! 原来我身上的伤疤是大家认出我的辨析系统吗? 我有一大堆东西想问他,但碍於眼前的应该是他小辈,当面问他搞不好是丢他脸子,我不动声色的忍著。 之后黎簇好像努力地消化了眼前的人我说是跟他印象中差距甚远的吴邪,开始问我记不记得在沙海里发生的事情。 他说到沙海,我立即想起了那个叫沙海的故事。 我问他知不知道关根这个名字,他显得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告诉了我答案。 「关根就是你的假名啊。」 一切似乎都连起来了,我身上使用关根的假证件,吴邪的伪装身份,房间里挂著属於关根的作品,我心念念不忘我约定,吴邪和闷油瓶的十年之约,所有东西都得到了解释。 所有的证据似乎已经摆在我面前,只等我想起来。 黎簇比闷油瓶健谈多了,我想在他口中问出更多信息,但他似乎是时间不多,只是先来看看情况。 「我真的要走了,等会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因此为这样王盟才不能过来,我之后再跟他来看你,要是医院不太忙,我会把苏万也找来。」 他告辞的时候有些抱歉地说,我跟闷油瓶送他到玄关,他回头看著我们,他定定地看著我,然后 笑了笑。 「吴老板,不管怎样,你能回来大家也很高兴的。」 (TBC) ============================================================================== 鸭梨触发了假名的证据XDDD 62、 送走黎簇之后,屋内只剩我们,我终於有机会问一下刚刚困扰我的疑惑。 黎簇当年只是一个少年,我到底是因为怎样的绝境,才会把一个少年牵涉入危机重重的谜局中? 我摸著脖子上的伤疤,一如黎簇所说,能有这样的伤,还能活下来的人,世上没多少,那麼我是因为什麼事情才会有这样的伤呢? 还有手上的伤疤,照黎簇的说法是我自己割上去的,我觉得自己不会像中二少女一样玩割腕,我会是因为什麼才要把失败划到手上? 突然发现我身上一直被我忽略的疤痕都好像有故事,这些刻在我身上的记录,要是都想起形成原因的话,我大概就能把前尘往事都记起了。 我看著手上据说被我自己划上去的疤痕,这些应该提醒我不能忘记的记录,现在我却完全想不起,这些伤痕完全失去了它们的意义,也不失为一种讽刺。 忽然闷油瓶的手覆到我的疤痕上,我抬头发现他正注视著那些乱七八糟的伤痕。 虽说我又不是女人,身上到处是疤也不要紧,甚至还添了不少男人味,但被闷油瓶这样「关爱」地注视著,还是令我有些不自在,於是我决定转移目标。 「小哥,刚才黎簇说的苏万是谁?你知道吗?」 「瞎子的徒弟。」 听到这答案我有点惊讶,从笔记上给我的印象,黑眼镜这个人虽然身手很好,但性格不太靠谱,没想到会收徒弟,而听黎簇的意思,他好像还是在医院工作,该不会是当仵作吧? 「瞎子他好吗?」没想到应该算是我以前伙计的学徒会跟黑眼镜的徒弟认识,想必他们都有联系,我自然关心一下我有认识的人物。 「身体不好。」 我很惊讶那个身手可以配合闷油瓶的人现在身体会不好,不过回心一想,倒斗这个行业本来对身体的损耗很大,这麽多年之后,落个身体不好的下场似乎也不用太意外。 「他是怎麼了?」 「肾不好。」 我瞪大了眼看著闷油瓶,完全分辨不了他这样来一句是认真的,还是突然抽风竟然开玩笑了。 「他情况还好吗?」 闷油瓶不知道是不清楚还是在评估情况,这个问题他想了想才给我答案。 「不差,苏万有照顾他。」 既然黑眼镜没有大问题,那麼他徒弟就应该是医生了?希望他教出来的徒弟不要太不靠谱,要不就害到了自己。 「黎簇跟苏万很熟?」 「他们是同学。」 现在的学校有倒斗选修科吗?还是课外活动?怎麼两个同学一个当了跟倒斗有关的古董店学徒,一个当了倒斗高手的徒弟? 闷油瓶似乎对他们的过去不太清楚,据他所知道的,他们是在他出来之前两年,被我拉到一个很大的计划之中,计划过后,他们就顺理成章地进入了这圈子。 我想问清楚当时到底是什麼一回时,闷油瓶却说没有参与其中不清楚,只是最后结果就是计划成功了。 我很奇怪,闷油瓶身边不是没有可以询问的人,我看那黎簇很健谈,除了因为看到我显得有点紧张之外,能看出他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也习惯闷油瓶的态度,可见他们的应该有不错的联系,从他身上照理不难问出过去的事,除非是闷油瓶根本不想知道。 闷油瓶却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是你不准他们告诉我的。」 我对此感到非常惊讶,就我在笔记本上看到,我一直努力帮闷油瓶恢复记忆,只要是他想知道的情报,我没理由会不让他知道,我是因为什麼才要把那十年的事瞒著他? 闷油瓶又把我的手握著,盯著我的伤疤,他好像想去触碰,又硬生生忍住了。 「我不知道你手上的伤是怎来的。」 听著他语气中几不可觉的遗憾,我忍不住带著安慰地对他笑了笑。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想起来的。」 「对不起。」 我愕然地看著他,没想到他会突然跟我道歉。 「你帮了我那麼多,我还来不及感激你,你要道歉什......」 我突然就说不下去,因为我被他一把抱住了。 「吴邪。」 闷油瓶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因为我们的身高相约,他抱住我的时候,我们很自然就头挨著头,他靠在我耳边说话,唇近得像要亲吻我的耳朵,我一下子整个人就僵直了,却不忍心推开闷油瓶,天人交战了半晌之后,我伸手回抱著他。 妈的,这个冰山一样的闷油瓶子竟然露出这样愧疚的情况,我虽然不明所以,但不安慰一下他实在太不够意思了,於是我只好放开怀抱让他抱过够。 我学他上次拍了拍他后背,然后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不是跟你族人有联系吗?他们不知道发生什麼事吗?」 既然我曾有留言是经张家人传给他,那麼我一定有认识的张家人,应该也会知道我的情况,他族长大人一问,族人没道理不交代。 闷油瓶闻言放开了我,脸上竟然带了一丝很淡的笑意。 「你把他们笼络了。」 言下之意像是我令张家人谋反了一样,但他这个族长似乎毫不介意。 「族长大人这样好吗?」 「他们会告诉你,」闷油瓶很淡定地对我说∶「我等你告诉我。」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出现,过了几天,我见到了小花。 (TBC) ========================================================================= 族长夫人威武www 花爷出场了! 不过先说一下,本人雷黑花,so别求什麼黑花了 63、 这个应该是我发小的人,虽然已不是出门就迷死妹子的嫩白帅哥的年纪,可是亦是一副中年精英帅叔叔的样子,恐怕现在的俘虏范围还扩展了。 小花似乎是不请自来的,因为当日闷油瓶完全没提过有人会来访,他只是接了一个电话,我看他眉头一皱,门铃就响了。 闷油瓶去开门,那时我不知道来的是谁,就先躲到书房里,没一会房门就被敲响了。 「吴邪,你要不要出来,我抛下老婆孩子过来,可不是要看你家的黑面神。」 我拉开了一线门缝,看著眼前保养得宜的中年人,其实他看上去还是三十多岁的模样,只是眼中的风霜出卖了他的年纪,我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可能的人物,不确定地得出了一个答案。 「小花?」 小花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他保持著发现好玩的事情的笑容,笑著对我说∶「你现在的模样,跟小时候我去你家拜年时,你魔怔了躲在房里不肯出来的德性一模一样。」 我任他推开了房门,上下打量我,啧啧了两声,但表情看起来却相当满意。 「你看上去糟糕透了,简直跟当初关在小黑屋几个月之后一样。」他摇头:「没想到你让我相信你是吴邪的第一原因,竟然是你这糟糕的形象。」 「能让我进去吗?」 我看向他身后的闷油瓶,闷油瓶只是不致可否地回望著我,小花发现了我们的眼神交流,有些没好气地说:「我是问你又不是问他。」 我被说得不好意思,看闷油瓶也没有阻止,就侧身让小花进来。 小花一经过我身边,顺手就把门关上,完全不理会门外的闷油瓶,我发现自己没试过与闷油瓶以外的人独处,不由得有点紧张,但我很快把那情绪压下。 小花不慢不紧地环顾四处,有些感叹地说∶「这里真的完全没变。」 他不甚在意地扫一眼书架上的书,然后看向我。 「我没想到他真的能把你捞回来。」 突然之间,他一个转身,一手扣住我的手,我一时之间不知要不要挣脱,小花的动作不会危及 我,但是这样被人抓住也不可能全无反应吧? 只是小花只是按住我的手腕,然后叹了一口气放开了。 「你还真是成粽子了?」 我有些无措地笑了笑,不知应该怎回认。 小花也不客气,搬开一叠堆在椅子上的书就坐下来。 「说吧,你有什麼想知道?」 「小花,你不怀疑我是谁?」 我以为以小花的性格,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验证我的身份,才考虑我就是吴邪的可能性。 「我突然适应不了回复原来二呆的你。」小花嗤笑了一下,有点卖关子地笑笑∶「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时间,才查出你最后下了个什麼斗吗?」 我完全没有概念自己最后十年做过什麼事情,之后的事当然更不知道,我理所当然地摇摇头,小花似乎也不感意外,但也不打算直接把时间告诉我。 「你带去的人没几个能回来,而且你在斗下失踪了,剩下的怕道上寻仇躲起来了,要不是后来有人混不下去,偷偷找人去下斗,又折了几批人,道上来了传言,我们才找到你当年到哪去了。」 「我也可以是后来的那批人假扮…!」 话没说完就我的脸被小花一手捏住扯了一下。 「要是有陪著尸体同步乾枯,之后可以一起长回来的人皮面具材料,我倒想见识一下,要是直接整容的话,你家小哥会摸不出来?」 看到我还想提出质疑,小花索性把另一个可能也堵死了。 「吴邪,你知道全叔是我伙计吧?他一回来,就向我报告哑巴张捡了个"人"回来。」 小花不提这名字我差点没想起这件事。 「你知道他会把人带在身边是多大的事,而且全叔跟我提出你有古怪,还说你自称关根,我就推测他把你找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子。」小花白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不机灵有点无奈∶「我随后再派了一批人去那斗调查,知道我发现了什麼吗?」 我已经完全放弃去推测,摇头表示不知道,索性扮蠢让小花过过当解说的瘾。 「张家人,海外张家那一支在搜查那里。」 「是小哥叫他们去调查的吗?」 小花点点头。 我对这个消息感到非常惊讶,闷油瓶虽然有透露他跟张家人还有来往,不过他给我的感觉跟张家的关系并不密切,我甚至不太想像到他会使唤张家人,他好像什麼事也会亲力亲为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闷油瓶离家那几天,他就是去安排这件事吗? 「那个斗好像是张家古楼的原形之一,因为涉及张家的秘密,我派去那班伙计差点就被害了,还好带队的那个是张海客才没有为难我手下的人。」 我听到一个不认识的名字,不过一听就知道是张家人,只是听小花的说法那人似乎很熟悉我们的事。 「张海客?」 「你没印象?」 我摇头∶「我知道的都是笔记上记的事情,上面记的事情只到十年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小花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好笑地告诉我怪不得黎簇打电话给他时满腔失落。 这麼一说我有点内疚,这些曾环绕我身边的人,被我扯入旋涡改变了生活,现在却被我完全忘著了。 「我只是记得一些不连贯的画面,没有想起你们,实在很对不起,我会尽量把事情想起。」 小花听了,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吴邪,我可以告诉你,那十年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愉快,甚至改变了你整个人,你现在过个模样,更像我在很久以前认识的吴邪,而不是那十年间变成的人,你的失忆我实在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可能你保持著这样子还比较好,即使是这样你还是想想起来吗?」 其实早在黎簇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十年我过得不简单,不过听到连小花也这样说的时候,我就不禁有些恐惧自己当时是经历了什麼。 小花看到我迟疑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脸怀念。 「好久没看到你这犹疑的表情了,别那麼纠结,你还是可以先考虑一下。」 我感激地点点头,然后询问起他们的近况。 「张起灵完全没有告诉你?」 (TBC) ============================================================================ 娘家人出手,便知有没有 先说一下下章有花秀,其实今章已经有提一点啦... 64、 我们对视了一眼,沉默了半晌,小花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后一五一十地交代众人的近况。 原来我好像终於开除过王盟,不过他后来又跑回来当我的伙计,我失踪了之后,他照我的安排接管了古董店和部份盘口,靠著解家和霍家的帮忙,总算是支撑下来,不过据小花所说,他整天说不想干了,要把盘口传给黎簇。 至於我没印象的黎簇,我听小花说了才知他还有个叫鸭梨的小名,他被我扯进谜局之后就跟著我学习,我不在之后就跟王盟留在盘口边学边做,偶然跑来闷油瓶这边当当跑腿,关系竟然搞得不差,加上他比较下得了狠心,几年下来就在道上站稳了脚。 至於他那位我没见过的同学苏万,因为他跟黑眼镜是师徒关系,他的事情我也听了不少,他应该算是离这圈子最远的一个,以学霸的成绩考过了高考,就去攻读医科,大家都说他是为了师父,他本人却说只是因为师父刚好可以问功课,不过因为黑眼镜好像教了他什麼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道上的人来找黑瞎子帮忙,苏万就要去帮忙,所以才没有完全脱离这个圈子。 至於他师父,身体好像真的不太好,不过有一个当医生的徒弟照顾,又可以使唤他去挡委托,过得还是非常滋润,照他徒弟的说法,他这种活法应该还能再祸患人间几十年。 「你跟秀秀过得怎样了?」 「结婚了。」 我看向小花,他脸上的笑容是我见他而来最柔和的。 老九门的恩怨错综复杂,加上我们三家当时的情况,他们两个结婚也可能是形势所逼,不过看到小花的笑容,我想利益以外他们真是因感情而结合。 「孩子都有两个,偏偏孩子的乾爹不单缺席了发小的婚礼,连红包也没给过一封。」 小花带著揶揄的笑看著我,我有些茫然,言下之意他们是打算让我来当他们孩子的乾爹? 「要不是孩子的娘坚持,乾爹的人选早就换人当。」 「秀秀她…?」 「要见见吗?」 小花说完就掏出了电话,几个按号电话接通了,他说了两句就把电话递给我。 萤幕上出现了一个成熟端庄的美女,她一看到我睁大了双眼,然后唤了我一声「吴邪哥哥。」 然后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都当人娘还叫别人"哥哥"好像不太好。」 女人当了母亲之后会展露另一种面貌,刚看到她的时候感觉完全是一个贤淑的当家主母,不过当她一笑,倒是让人看出她少女时代的古灵精怪。 於是我捧著电话跟他夫妻俩闲话家常了一会,他们家的小孩都在学校,不过我总算是在照片上看到了那对预定是我乾孩子的姐弟。 看著他们一家,我也想起了我的家人,於是连忙向他们询问我家人的状况。 小花表示我父母二叔还健在,而且身体很好,不过奶奶已经在几年前已经过身了。 听到这消息我五味交杂,一方面听到父母二叔安在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虽然我还没想到对家人的感情,不过一想到奶奶一个老人家,唯一的孙子行踪不明,到她过身也没有回去,我就深深的感受到自己是多不孝。 秀秀再跟我谈了一会就跟我告别,之后我问小花:「对了,胖子怎样了?」 其实我一直有点意外,我以为闷油瓶说让我跟熟人见面,第一个冲来的会是胖子,但到现在也没见到他,不得不说我心底有点不安。 小花的笑容敛了些,告诉我胖子在巴乃的农家乐办得有声有色,还好像在当地搞了个对象。 刚我装成顺口一问怎麼胖子没有来看我,是不是有了对象就忘了兄弟时,小花别具深意地瞄了瞄门口,然后收起了笑容对我说:「胖子应该不会过来,他跟张起灵在某些事情上意见有些分歧。」 我听了非常震惊,我以为我们铁三角的情谊是不会改变的,难道真的如爷爷所说,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小花看我一脸惊讶,连忙加以解释。 「别太担心,他们不是真的反目,不过我可以说,没了你,铁三角的联系也不容易了。」小花摇摇头:「其实也跟你的遗言有关,胖子才不去找张起灵。」 (TBC) ============================================================================ 花秀终於可以放闪光弹还击了XDDD 胖子暂时还不能出场喔wwww 65、 我实在很想知道我到底是留下了什麼遗言,才令胖子跟闷油瓶断了联系,我向小花追问,他却表示目前这不好说,要先帮我回复记忆才好办,可是闷油瓶把我以前的笔记都给我看,也没能令我想起太多,小花到底有什麼方法? 小花笑笑地表示他也没辨法,不过可以找帮手,说好了明天再来就潇潇洒洒的告辞了,完全没在意闷油瓶不太好的睑色。 家里又只余下我俩,我想起闷油瓶说过等我告诉他有关那十年的事情,可是小花根本没有说太多,核心的部份他好像故意不提,我只好告诉闷油瓶小花只是跟我说了朋友的近况,那十年的事,他说会想辨法让我想起来。 闷油瓶听了之后点点头,就再没问下去,反而是我的心里被堵得死紧,想问他跟胖子是什麼回事了。 到底我是留下了什麼遗言,才会令铁三角余下的两个不相往来?因为小花没有说清楚,我不知闷油瓶会不会介意我去问这个话题,只好静观其变,我希望小花找来的帮手真的能让我恢复记忆,那样我就可以搞清楚我们三个之间发生了什麼问题。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早上,小花又来按响了我们家的门铃。 这次,他带了两个人上门。 一个是我之前见过的黎簇,另一个是看上去带点知性的青年,介绍之下原来他就是黑眼镜的徒弟苏万。 看他一表人材的样子,真搞不懂黑眼镜是怎教出一个这麼"正常"的徒弟。 没想到他们就是小花所说的帮手。 我们四人坐到餐桌前,闷油瓶抱著手站在一旁看。 「鸭梨你先试试。」 黎簇有点不情愿地在包里拿出了一个竹筒,听起来里面似乎还有些液体。 他把竹筒拿出来,其余两人立即退开了,餐桌上只剩下我和黎簇,我立即对他手上的竹筒感到极大的恐惧,到底里面装的是什麼东西,要让人退避三舍?虽然对我应该没有太大的伤害,可是看到他人反应也会条件反射地不安起来。 黎簇似乎觉得其他人反应太大,小花他是不敢吐嘈的,只好转向跟苏万抗议。 「你有必要跑开吗?」 「我不是你,被碰到除了被咬什麼功效也没有,我才不要冒险。」 只是被咬吗?听到这里我安心了一点,能装在这小竹筒内的东西,体型绝对不大,那麼被咬的创口也不会大大,加上我没痛觉,被咬了最多也是添一个奇怪的伤口。 黎簇把视线调回来,开始向我解释。 原来我跟黎簇一样可以读取蛇的费洛蒙,这也是他被牵扯进来的其中一个原因,我们都可以由特定的蛇身上读取到信息。 这个时候苏万在一旁补充,说黑眼镜以前为我做了一个小手术,就在上颚的位置,令我可以更清晰地接收蛇的信息,不过他提到这个手术非常冒险,失败率一点也不低,还好年这个手术成功了,要不我当年就会失去嗅觉。 听到苏万的解说时,原本只是盯著天花板放空的闷油瓶转过来看我,那眼神像是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我根本搞不清为什麼要冒这个险,更不会知道我是犯了什麼二才会让黑眼镜给我做手术,不怕他看不清楚割错什麼地方吗? 苏万解说完毕,我已经能猜到竹筒中收著的是什麼,肯定就是他们说的蛇,不过到底是要看到什麼的信息? 黎簇告诉我,这是一条特别的蛇,一直是由我养著的,在它身上记录了有关我的大量信息,当时在我失踪之后,他是靠著这条蛇身上的信息,才把我留下的计划完美的收尾。 要是我读出了这蛇身上的信息,就能知道我在那十年之内策划了一个什麼计划,甚至还可以试试刺激一下我的记忆,因为这蛇甚至连我的感情也记录下来了。 这是一个最快捷的方法,不过相当粗暴,我那时好像已经在蛇身上读了太多的信息,差不多要超出负荷,所以我才要靠黎簇帮我把余下的信息读完,可见这种方法的负担。 不过考虑到我已经失忆,这样的信息压力已经不存在,可能对我更有帮助,而且对比起单纯的资料,这种包含记忆的信息应该更易触发我的记忆。 说到这里,黎簇有些不自己地看看我又看看闷油瓶,然后他有点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 「总之你看了说会明白。」 他打开了竹筒,一条奇怪的黑蛇溜了出来,黎簇很熟练地抓住了蛇头,黑蛇受到了袭击,立即缠住了他的手,他完全不介意地拿著看向我。 「你准备好了没有?」 事已至此我退缩也没什麼意思,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黎簇抓著蛇,抽出了一把小刀,用刀背压向蛇牙的后方,逼出了蛇的毒液,他示意我仰头,然后把毒液滴入我的鼻中。 我感觉到蛇的毒液流入我的鼻腔,但除此之外我没有什麼感觉,大家都充满期待地看著我,可是过了半晌我摇摇头。 「我什麼也没感觉到。」 大家也有点失望,不过我看到黎簇好像松了一口气,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因为我没看到他吐嘈我的纪录而松口气。 虽然这个方法不成功,但他们似乎也没有太意外,因为能从蛇身上读取费洛蒙似乎是一种特别纤细的感观,而我作为一只所有感观都比较迟钝的粽子,失去了这项能力似乎也是意料中事,他们只是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来给我试试。 他们还有另一个方案,接著我对面的座位就换了人坐,苏万坐到我的对面,小花坐在我身边,黎簇看看闷油瓶,见他无意就坐,才坐到发小身旁。 苏万向我表示,他师父除了教懂了他如何对付疯疯癫癫的疯子之外,还教了他"看东西"。 不是闷油瓶教黎簇鉴定古物的"看",而且更神怪一点的技巧。 大概就是开天眼一类的方法,学会的人可以在不同程度上看到所在场地发生过的事情,高端一点的,可以看到独立物件所经历的过去。 套用苏万比较科学的说法,那是一种催眠,不过不是催眠他人,而是催眠自己,催眠自己以高度习中去观察眼前事物,找出线索,然后加以分析,最后就可以看到"过去"。 说白了就是把自己催眠成福尔摩斯,不过这种不外传的技术当然不会教我,教了我也不会懂,所以苏万要做的,是催眠我及引导我如何去"看"过去。 (TBC) ======================================================================= 七夕一更wwww 另外,我另外一篇故事 瓶邪架空文本《动物园(架空,欢乐,治愈,HE,清水)》将于8月16日(本周五)晚8点开放预售 66、 黎簇拿出了一柄短刀,说是我以前的惯用刀,后来当是打狗棒传了给他,不过照他所说,当时他能够使唤的,的确就只有狗。 在这刀上面应该能看到不少过去,当然去曾经发生事情的地点更容易看清,不过我一直上山下海,那些地方不是那麼容易到达之余,很多已经被毁掉了,所以他们决定先由物件入手。 具体的催眠方法不详述,总之黎簇把刀交到我手上之后,苏万就开始向我进行催眠,我很难说那是什麼感觉,最简单的说法就是我不用任何人说,单是看著刀上留下的痕迹,就能知道那些磨损的来源,甚至逐步开始我拿著那柄刀,有些我如何使用这刀的画面会在脑内闪现。 其中有一点我很深刻,是我看到自己挑出了一条蛇的毒牙,就像刚刚黎簇跟我做的一样,将毒液滴到鼻中,然后我看到了留在蛇的信息,我终於知道黎簇说读到信息是什麼一回事,但这还不是重点,接著我在信息之中看到了闷油瓶,而真正撼动我的,是我看到闷油瓶一刹的心情。 那是一种带著自虐的渴望,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走火入魔的渴望,这样强烈的感情冲击太大,我完 全被这种感情所占据,一下子看到过去的视觉被中断了。 我努力想恢复那种集中力,但催眠版中断了,没有催眠者的帮助已经回复不了那个状态。 我忍著突然接收到的感情冲击,放下了手上的刀,抱歉地向他们笑笑。 「抱歉,我走神了。」 坐在对面的苏万已经是满头大汗,似乎对他来说这是非常大的负担,他抹了抹汗,对我摇摇头。 「这种方法第一次的效果不会太好,而且我听说过你是特会挣脱心理暗示的人,第一次你已经能进入状态其实已经出乎我意料。」 这对我来说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坏,要是我一次过就太进入状态,我不知道会接收到多少像刚刚那麼强烈的感情,若果份量再多一点,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消化,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我的目的就是要读到最多的过去。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更多过去连闷油瓶也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刚才的感情冲击,令我更想搞清楚自己对闷油瓶是什麼想法,到底是什麼原因,才会令我抱著这样强烈的感情。 我跟苏万要求再来一次,一直站在一旁的闷油瓶突然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 「太费神了。」 我刚想说我一点也不会觉得累,突然我了解到闷油瓶说的不是我。 苏万看起来已经很疲倦,即使我能够继续,也不能把专程来帮我的人累倒。 我连忙跟他道歉,换来他惊讶地跟黎簇万视了一下,我当时到底是对他们有多差劲,才使我释出一点善意他们感到这样出奇? 接下来苏万被我们赶去沙发眯一会,最神奇的是他竟然可以在带来的包中拿出一个靠枕,套到颈上挨著沙发就睡,而且那靠枕还不是便携的充气式,而是塞满了绵花那一种,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把它塞到包里而不显得臃肿的,而且出门有必要带这种东西吗?果然黑眼镜教出来的徒弟还是有一点神经的。 苏万去休息,黎簇就被使唤去当跑腿买饭,小花就问刚才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一直站在一旁的闷油瓶这时坐到我身边,刚刚经历到那种极度渴望见到他的感情,现在他就稳稳地坐在我身边,我全身上下到叫嚣想想碰碰他的冲动,要不是小花就坐在我对面,我一定会忍不住抓他来过拥抱。 闷油瓶好像察觉了我的绷紧,他用膝盖撞一撞我的,然后非常自然地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之前我还会有些别扭,但这一刻我很顺从地回握著他,我极度需要他给我的安心来消化刚才接收到的感情,这种是我又不是我的感情非常纠缠,我身同感受之余,又不知有多少是属於我的,我必须尽快平复下来去听小花的说话。 还好闷油瓶的体温由我们接触的地方传来,这种温暖对稳定我情绪的效用非常之大,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抗拒不了。 早在几天之前,我们发现了我可以感觉到体温,我还是感觉不了四周的温度改变或者是物件的冷热,但是来自生物的体温我却逐渐可以感觉到,我不知道是不是粽子能感到活人的感应的某种进化,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能感到其他生命我还是很高兴。 「吴邪,你有听我说话吗?」 大概是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太明显,小花忍不住唤了一声。 「抱歉,我只是走神了一下,小花你刚刚是问我什麼?」 小花看看我,最后还是摇摇头。 「吴邪,要是你觉得累可以不用勉强。」 闷油瓶闻言握紧了我的手,也转过来看著我,我知道他担心了,可是并不是他们所想那样。 「别担心,只是刚刚看到的东西有点混乱,所以我只是想事情而有点走神。」 「你看到了什麼。」 小花这样一问,我立即就想到我看到闷油瓶幻觉时的心情,那种可算得上偏执的感情令我难以对他们启齿,我决定跳过那点不说。 我挑了些七零八落的资料告诉他们,例如我叫这刀才不是黎簇那小子说的打狗棒而是大白狗腿,我看到过有人在口中爆出了大量黑蛇,我砍也砍不完,还有我曾拿过大白狗腿来刮胡子之类的琐碎事情。 有些小花知道的画面他会补充一下,不过很多连他都不知道。 小花表示为了保密,我当时的计划连他也不知道全貌。 我们没说多久,黎簇就回来了。 他把食物放到桌上,我这个不用进食的想让座,闷油瓶却没有放开我的手,我有点尴尬,要是我再坚持站起来,我们牵著的手就要曝光了。 (TBC) ============================================================================= 今晚就是动物园的预售开始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拍付前50名赠送作者签绘卡(算是特典?) 港家会在CWHK36场贩,摊位是6F-H9脑洞组,港家姑娘可以直接敲我预留 湾家的代理拜托了麒麟天真阁 67、 还好黎簇为我解决了这个烦恼,他放下了食物,就熟门熟路地拖出了一张折椅加了座,还顺便拍醒了苏万,这下我就不用离座,众人就坐之后,非常自然地开始分配食物,就好像一般朋友聚会一样,连我也分到了一杯开水。 虽然开始吃饭之后闷油瓶放开了我的手,但他的腿一直轻轻地挨著我的。 有黎簇和苏万两个,餐桌上的气氛也不算差,他们极有效率地把桌上的食物扫光,向我讨了一杯茶,接著我们又再试一次。 但这次我没再感受到对闷油瓶的感情了,更多是对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的感情。 对把众人拖下水的愧疚,对小花的感激,对黎簇和苏万的期许,虽然还没想起什麼实际的回忆,不过总算对我们以前的关系有了点概念。 取得了小小的进展之后,来客们似乎是对目前进度感到满意,一个说要游湖,一个说要回店里帮忙,一个说要去好好睡一觉,抛下这几天也会来找我的约定就离开了。 原本我以为他们要耗上一天,没想到他们拍拍屁股就离开了。 两个小的离开之前就把东西收拾好,我根本不用整理,无事可做的我唯有跟闷油瓶大眼瞪小眼,不知为何我硬是觉得他木无表情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便秘了,我不敢再跟他对望,打声招呼就溜回书房。 回到书房我才真正感到平静下来,经历了大白狗腿上留下的感情冲击,令我非想待在闷油瓶身边,但当这种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我却倍感尴尬。 就像喝醉了过度亢奋之后,为自己的言行感到脸红一样,我冷静下来就为自己对一个男人产生这样的渴望而感到不好意思。 想起对其他人的看法,我很容易就接受了,但对於闷油瓶感情,我还是非常纠结。 就算闷油瓶真的带给我很大的安全感,就算我生前就跟他是过命的兄弟,但那种似乎是眷恋的感觉怎样也不应该来自一个男人,我生前已经是对他抱著这种感情吗?虽然之前隐隐从笔记的字里行间中感受到我对闷油瓶是多重视,但直接感受到那种已经超过兄弟情的感觉令我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雪上加霜的是,当天晚上,我开始了接连不断的恶梦。 本来作恶梦只是困扰我一个,但问题是我是跟闷油瓶一起睡的。 除了因为闷油瓶是一个很浅眠的人,我只要有一丝不寻常的动静就会把他吵醒之外,还有不容忽视的危险性,我是一只粽子,平日保持清醒的情况下,我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但在睡眠的时候,我所有动作都是无意识的,万一我一个失控挥手打到闷油瓶,他随时会被我打致重伤,这种梦游杀人的奇闻,我一点也不想由我们两个上演。 第一晚我作恶梦,把我们两个都吵醒之后,我提议过我搬回沙发去睡,但闷油瓶否决了我的提议,取而代之的方法,是他一开始就抱著我睡,把我压得死死的,让我根本不能乱动。 这个方法不能说没有效,我本来就对闷油瓶抱著很纠结的情感,而且被一个男人抱著令我很别扭,根本不知怎在他怀里睡著,而且我担心乱动会吵醒闷油瓶,就算闭眼了也潜意识要自己回到挺尸状态不敢乱动,迟迟不敢入睡,当然就减少了作恶梦的问题。 虽然睡不够,不过某程度上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因为精神不好,反而更能进入催眠的状态,几天下来我断断续续想起了不少片段,不过还是未能完全把记忆和感情连起来。 而且好几天之后,我大概被闷油瓶压习惯了,也因为恢复记忆的过程太累,我渐渐适应了被闷油瓶抱著睡。 虽然我还是没整理好对他的心情,不过至少我知道,我一点也不抗拒跟他这样过下去。 可以时刻见到他,知道他平安无事,过著平淡的生活,朋友没有背负著压力的来访相聚,这种日子不论是生前的我,还是在斗下的我,抑或是现在就过著这样日子的我共同的渴望,这也是我最快能跟过去连起来的感情,我希望能这样一点点把过去想起来。 (TBC) ===================================================================== 躺到任压w 再做一次广告 动物园的预售开始了,会视乎预售量决定分配各地的本数,请大家多多支持>< 港家会在CWHK36场贩,摊位是6F-H9脑洞组,港家姑娘可以直接敲我预留 湾家的代理拜托了麒麟天真阁 68、 又过了几天,苏万这个催眠方法似乎陷入了瓶颈,也有可能是阅读的物件没选对,或者是单从物件上已经读不了更多的东西。 不过这方法好歹唤醒了我不少记忆,更让我鼓舞的是,其中很多都不是直接由物件上读回来的,而是因为在物件上"看到"的画面成了提示,触发了我更多的记忆,就像一扇锈得死死的门,在不停晃动下,终於有了开启的迹像,虽然畑中不甚愉快的记忆形成了我的恶梦,但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天我可以把记忆大门打开。 但毕竟这需要时间来慢慢回忆,小花这个大忙人已经陪我们耗了好几天,除了事务繁忙之外,也离开家人太久,说起来小花真是一个好父亲,他自己曾在那样坑爹的家庭环境长大,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太少见到父亲,见我的情况有了进展,就决定这天就要返回北京。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忍不住有点羡慕,先别说成不成家,我现在连父母也不能见,我这个情况,即使见了也只会惹他们伤心,甚至要他们再一次面对失去儿子的痛苦,与其是这样不如不见,但那始终是我血亲,即使有闷油瓶陪我,又跟小花他们相认了,我还是很想可以回家。 不过他们已经对我够费心了,这种心情还是不用让他们知。 黎簇告诉我出外的王盟回来了,问我要不要去古董店看一下,接著还可以去楼外楼请小花吃一顿,苏万也表示正好可以试试环境能不能让我想起什麼,於是他们给我打点一下,确认我看上去并没有任何不寻常,我们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我上次踏出室外,已经是回来杭州的时候,之后我一直乖乖地留在屋内,大概是在斗下被困久了,我一点也不觉得不出门有什麼问题,更别说单是屋里的书籍和藏起来的秘密足够我忘了离开。 步出大门的一刻我有点紧张,久不见生人的隔离感令我不太适应,可是当走出屋外我发现四周静得出奇。 一般大厦的公共空间,就算没有遇到邻居,也会感受到有点人气,例如门前放的鞋子,排在铁闸上的雨伞,或者隐隐传出来的电视声音,甚至是某户人家在打麻将,但是我完全没发现这些迹象,反而四周静悄悄,一点生气也没有,感觉就像斗下一样死寂。 我有些疑惑地到处看,走得有点慢,在我身后的小花推推我。 「整栋楼都是你的,回来再慢慢看吧。」 「整栋?!」 「整栋,虽然严格来说现在应该是张起灵的,但是你买下的,不得不说你金屋藏娇的出手真是豪爽。」 听到我曾有的资产我有点呆,我对自己的认知还是那个蹲在古董店担心交不出水电的小老板,我到底是怎混到可以在杭州这种楼价吓死人的地方买下一栋楼? 黎簇负责开车把我们载去古董店,我坐在车上,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街景,没有去回忆眼前的景物自己是否见过,而是想著那栋只住一户人的楼。 这一种隔离於人间一样的地方,住在里面是有多清冷?是我生前已经是这个样子,还是在闷油瓶住进来才没了邻居?但为什麼要这样远离人群地生活?在这样没有左邻右舍的地方居住,就不会觉得自己像是住在鬼楼一样吗?虽然我不觉得闷油瓶会怕这种事情,不过这样把一整栋楼丢空也太奇怪,实在不知道为什麼要这样浪费资源。 没多久我们就到达目的地,黎簇叫我们等一会就跑下车,三步并两步就跑到店中,我看著古董店的门面,本来坐在前面副驾驶座的苏万很敬业地转身尝试引导我去看回忆,其实不用他的帮忙,我已经在脑内浮现起我每天买了早餐回去,进店之后吓一吓一早说在摸鱼的伙计的画面。 我笑著看向苏万,打趣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说我进去时会看到王盟在扫雷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惹得在场的其他三人同时转过来望著我。 「你想起了?」 「只是想起了一点有关古董店的日常片段。」 闷油瓶握住了我的手,神色有点复杂,我还未开口问他怎麼了,旁边的车窗就被敲响了。 我们回头看到黎簇回来打开了车门,旁边跟著一只大黑背。 「吴老板,店内没有人了,请进来。」 我越过他看向店门口,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那儿看著我们。 (TBC) ====================================================================== 最近忙本子的事情没时间码文,暂时要更新不定时一会orz 催我也更不出(望天) 69、 那个...这边最近没什麼手感,还在卡文中... 於是.. 我开了新文!(喂) 新文:【原创】《水鬼》(瓶邪,HE,应该是短篇) 这边我会努力越过瓶颈,不过先让我写写其他找手感orz 所以大家,我们先在那边见见面吧?(盖锅盖逃) 70、 「老板。」 我们走过去,中年人唤了我一声,我瞬间意识到他是谁。 「王盟?」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然后转头看看我身后的黎簇,又有点难以置信地看著我。 「老板你记得?!」 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只是我的猜测。 王盟有点失望,但还是欢迎我回来。 每一次我表现出自己想起了什麼,身边的人总是露出惊喜和充满希望的神情,但当我表示只是想起了一点片段,大家都会显得有些沮丧,即使是闷油瓶,面上虽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我总感到他失望。 那种以为有希望,转头又失望的纠结我最清楚,或许没有确切想起什麼之前,我还是不应该太一惊一乍地表示自己想起了什麼,没必要让身边的人因我的记忆而起舞。 我跟他们进到店内,一种说不上是什麼滋味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地方我是熟悉的,但又有一种我说不出这里发生过什麼。 正当我想四处看看,一直跟在黎簇身边的大黑背凑了过来嗅我的脚,它嗅了嗅我,似乎有点疑惑,有点不知应该把我当什麼,我不怕狗,但我怕它在我身上不知会不会闻到什麼死人气味来咬我。 黎簇似乎也想到这点,发现大黑背走到我身边嗅就喊:「豆丁,回来。」 那只一点也不豆丁的大狗听到他叫唤,摇著尾巴屁颠屁颠地走回他身边。 黎簇说他接手的初期只有狗能使唤,现在看来倒是不假。 他看到我在看著他,於是就跟我介绍一下身旁的黑背。 「这是小满哥的孙子。」 他揉揉大狗的脑袋,不知这狗是怎样生的,明明是一只黑背但样子看上去总是有点蠢。 「老板,你还记得小满哥吗?」 听到这名字,我完全没有印象,老实地摇摇头,梨簇就告诉我小满哥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一条神犬,是我当年计划的一大助力。 他说这些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最后黎簇也只有摊手表示无奈。 黎簇带著豆丁缩到一角去,小花也找到个位置坐下来开始玩电话, 苏万要王盟待在柜台后面,然后他让我坐到一张椅子上,我看了一眼站在书架前的闷油瓶,不知为何看到他在店里的模样我有点隐隐的不安。 「吴老板,你有觉得这里有什麼特别的熟悉感吗?」 老实说,这里的摆设的确让我很有亲切感,我近乎肯定自己一定是在这里待了好一段日子,但记得这些没有令我想起任何与我现在的情况有任何确切的关连,我内心交战了一会,决定还是不把那小小的熟悉感说出来。 苏万似乎没泄气,打算开始催眠,这几天跟这孩子相处起来,我发现在这一群人中他特正面,而且很有耐性,或许是这样的性格才能胜任得了照顾黑眼镜的工作。 对於催眠的程序,我已经很熟悉了,催眠其实也讲求配合,只要我把自己调节好进入催眠的状态,要被引导到「看到」东西的过程并不困难。 我在苏万的指引下闭上眼睛,再睁眼的时候,我看到了过往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有些是平淡无波的日常,我检查货品,王盟在扫雷,我因为没有生意而在躺椅上打瞌睡,还有好几次我还想不起原因的匆匆离开。 但依然没有对上我目前所知的任何情报。 苏万似乎有点累,我们接下来还说好要去楼外楼吃饭,要是他累趴了会很扫兴,於是我示意要他停下来,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结束就退开了。 我抬头,自然就看向闷油瓶,窗外投下的光斑在他身上洒下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转过头来,我正想向他微笑,就看到他淡淡地看视著我,然后我看到他开口说话了。 「我来和你道别,我的时间到了。」 (TBC) ========================================================================= 我没有弃坑啊,我只是忙 而且我不是还在填其他坑嘛~ 71、 我的心一沉,一阵近乎是要贯穿我脑袋的刺痛炸开,痛得我眼前一白,闷油瓶为什麼要跟我道别?没有时间是什麼意思?是他已经没耐性要这样照顾我吗? 「吴邪。」 闷油瓶在我走神的时候走过来,一手拍在我肩上。 「小哥,你刚刚说什麼?」 闷油瓶看著我,眉宇间流露了一丝不解,似乎是不明白我为什麼有此一问。 难道刚才他什麼也没说?我瞪著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我刚才听到那句话又是什麼回事?是我作噩梦吗? 「吴老板?」 在旁边的苏万这时唤了我一声,我突然想到这是我"看"到的过去,配合我所知道的事情,这大概就是闷油瓶上长白守门之前的场面。 想起记忆的头痛和闷油瓶跟我告别的心慌同时袭击,令我忍不住烦躁起来,可是我的记忆不全,想发作也找不著出力点,最后只好忍下去说了一声"没事"。 看到我们这边的事情似乎告一段落,黎簇由刚刚陪豆丁窝著的角落冒出来,说是他已经在楼外楼订了位置,大家可以转移过去吃饭。 当众人出发到楼外楼的时候,我却感到一丝丝的违和,跟那一直不肯退去的头痛一起提醒我,接下来应该只是闷油瓶陪我走了一路到楼外楼吃饭,而不是现在一样一群人高高兴兴地出门聚餐。 但我提醒自己,那只是我的错觉,要专注眼前发生的现实,於是我堆起笑容虚认著众人的说话,跟他们一起走到楼外楼。 因为头痛,那段路好像比由斗下重返人间还要长,还好老子的忍耐力十足,才抵得住痛楚跟他们哈啦著走到楼外楼,而那些人精们也没有发现我有什麼异样,我觉得自己也可以学学闷油瓶去挑战问鼎影帝。 每一次我想起以前的事情都会头痛,只是没有一次会维持这麼久,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既然我已经全身机能死透透,为什麼还会感到痛楚,虽然粽子起尸本来就不科学,但会头痛这点实在太奇怪,我相信是心理上的反射,既然不存在实质的伤害,我决定努力无视它。 楼外楼就在店子旁边,走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黎簇早就订好了位置,但当服务员来领我们就座时,我却把视线投向店的另一端,刚退了一点的刺痛又再度加剧,我知道那时我跟闷油瓶坐的就是那边的位置。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在没有苏万的帮助之下,彷佛看到闷油瓶就坐在我对面跟我吃告别的那顿饭,另一方面我又清楚地知道现在餐桌上发生的事情,还好我善於同时处理多项事情,加上且我不必进食,成功偷到一点小空隙消化幻觉和现实同时接收到的信息。 那种感觉有点像上课的时候对著老师发呆,一方面你感知到老师在干什麼,另一方面你的大脑却在想其他事情,只有老师偶然的几句说话飘入脑中,你只需要抓紧那几句话来作反应,就可以产做出自己在留心听课的假象,只是这种技巧只需要提防老师突然点名问你题目,现在我却要同时承受著脑袋的刺痛。 (TBC) ========================================================================= 上次的最后一句大家也误会了XDDD 而且没有一个人有其他看法啊?wwww 72、 就像梦境一样,回忆里的时间流逝得更快,就像是快放一样,席间众人才刚开始起筷,回忆里的闷油瓶已经跟我说他要去长白山了。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这一别就真是一个长久的不见,还很二傻地叫他要多和我联络,我看著他在回忆中动作轻轻地吃著东,我想起我当时还觉得他吃东西是力度运用的很精准,感觉很微妙而印象深刻,怎麼我跟他生活了那麼久,差不多天天看著他吃饭时没有想起来? 我在回忆中看著他向我道再见,我知道他接下来就是要上长白,要是我当时就察觉把他拦住,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完全不同? 我坐不住地动了动,差点想站起来,却想起自己并不是在那二十年前的楼外楼,只有制止著自己的冲动,但我的小小动作已经惊动了坐在我身旁一左一右的闷油瓶和小花。 「怎麼了?」 小花停下了筷子看著我,我发现刚刚我不是隐瞒得太好,可是我就是不想在大家的关注之下回想起对我来说可算是相当私人的回忆。 「没事,只是坐久了。」 「让你无聊了?」 我想我现在的情况应该跟无聊相差很大的一段距离,一方面在"看"过往的事情发生,一方面要应对面前的对答,就算我的能处理两边的讯息,但当中带来的情绪让我恨不得其中一边可以按暂停。 「怎会,难得能跟你们见面,我高兴也高兴不及,只是你接下来就要回去,一定要保持联络。」 小花笑著看向我,向我微微的举杯,示意我跟他乾杯。 「下次我把秀秀和孩子们也带过来。」 我用给我的那杯龙井跟他碰杯,小小的啜了一口茶水,就不知我身体吸收了水份之后会不会带点茶香了。 接下来大家高很高兴地进餐,我坐在这欢乐的笑语中,内心有关闷油瓶告别的记忆却没有停止播放。 出了楼外楼的记忆变得断断续续,但我还是一点一滴地记起自己怎样后知后觉地发现闷油瓶告别的真意,手忙脚乱地追在他身后直到二道白河,死命地想拉住他的脚步,但是我其实感觉到他根本不会留下来。 桌上的食物已经清扫得差不多,小花也是时候去机场,於是准备要散席。 我看著小花乘机刮了黎簇一笔,王盟好像喝高了抓著苏万吐嘈他师傅,闷油瓶在我身边跟著他们一起离开,我却独自品尝著在二道白河旅馆时的不安和焦虑,而且更附带著没停止过的头痛。 我看著闷油瓶,虽然知道自己没那胆子,但这刻我真是特他妈的想揍他一拳。 除了因为那头痛之外,还有一种我还不知道的烦躁感,或许是因为我对这段记忆之后的事一无所知,而我唯一知道的最后结局是我再没见过这家伙,我死了。 我不是因为自己的死迁怒闷油瓶,而是一种对之后那些我不知道的岁月中,所发生的一切感到莫名的无措和愤怒,我竟然至死也没有见到他。 我想因为他没出现而生气,但我的理智知道他对此亦是无能为力,结果这些情绪只能归纳成我在生闷气,但是这些情绪都是源自他,我想揍他也是无可口非。 想到这里,我不禁遗憾自己抽不了烟,或者说尼古丁对我起不了作用,要不我还可以抽一根来隐定情绪。 王盟喝高了,黎簇决定要送他回店里休息,要苏万开车送小花到机场,因为机场人多,小花不让我送,我们就此别过。 「吴邪,记得有事可以找我们帮忙,别又一声不响地单干了。」 我忍著头痛对他笑著点头,心想照纪录看那不是闷油瓶的专利吗?我何时染上了他的恶习? 「回来就别乱跑。」 「跑不了。」 我笑著跟他挥挥手,送别了远道而来的发小。 黎簇已经跟我们打过招呼,扶著王盟走远了,我身旁又只余下闷油瓶,他回头看我,然后向前走。 「我们回家。」 (TBC) ==================================================================== 努力更出点什麼... 73、 由这步行回家的距离虽然不是非常远,但是我的头现在痛得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下来,实在走得有点困难,我近乎是下意识地跟在闷油瓶身边走,正好跟在我脑里播著的雪山路重合。 那时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执意想阻止他离开这个世界,当时我还能不停扯谈世上有什麼美好的事情值得他留恋,现在我只是指示自己的身体跟著他的脚步已经令大脑差不多要当机。 我只是想办法跟著闷油瓶,也没留意到他把我带到哪里,而且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他拉住我,我才发现我们走到了一个地下车库,怪不得周围静了下来。 闷油瓶看著我,脸上竟然有一丝担忧,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我不禁想笑。 那时我追过了万水千山,这种表情只会出现我脸上,不见他有什麼反应,现在情况却好像反过来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点事情,先让我消化一下。」 不单是头痛,还有想起记忆所带来的情绪,要是不让我自我消化一下,我搞不好都是会忍不住赏闷油瓶一拳,所以我还不打算告诉他我想起了什麼。 闷油瓶的表情更凝重了,加上我们又身处地下的车库,整个气氛害我以为有粽子出现了,当然那粽子不是指我。 因为附近没人,他握住我的手,我心里不知为何冒起一声冷笑,怎麼那时我用尽方法想抓住你,但你还是推开了?现在抓住我又怎样? 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连我也不明白为什麼在心底会涌起这样强烈又愤怒的不甘。 或许我的表情还是多少出卖了我的心思,闷油瓶握著我的手紧了紧,沉著脸将我牵到一辆车旁,不由分说就把我塞到车里,然后自己拐到另一边上了车。 知道不用再走路,我不禁放松了一点,整个靠在座位上,闷油瓶发动了车子,却没驶出去,他伸手碰了碰我的脸。 我知道他在担心我的情况,谁都不知粽子的身体变化代表什麼,也不知四周的环境对粽子会有什麼影响,这里不比斗下,要是我狂性大发引起的麻烦一定不少。 在我的私心里,多少希望他担心的是我本身,粽子头痛了怎治疗,真是谁都不会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闭上眼。靠了靠他我手,他好像对我说了什麼,但是我好像在水里一样听不仔细。 "吴邪。" 突然,他唤了我一声,我好像破开水面一样,四周的感觉清楚了不少,声音也清晰了,我看向他,发现他身上穿的不是比较单薄的便服,而是厚重的登山装,耳旁呼啸著凛冽的风声。 他伸手抚上了我的脸,仔仔细细地摸著,好像检查世上最复杂的机关一样,脸上的神色无比的专注,好像我下一刻就会消失在他眼前一样。 我也在注视著他,好像谁也不想把视线移开,要是视线可以将人吞噬,我们早把对方拆吃入腹,我模糊想起能对视八秒的两人是相爱的,我还未计算到我们对视了多久,闷油瓶已经吻下来。 (TBC) ============================================================ 总要有点进展XD 74、 闷油瓶半跪在浴缸旁,双手捧著我的脸,我第一个念头是怎麼闷油瓶的手好了?然后才发现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只是多年之前我追著闷油瓶上长白山的记忆。 我完全没了上车之后的记忆,不知道闷油瓶是怎样把我弄回来的,我看了看比平日浓很多的血水,立即知道他又放血了,他是把自己的血当是万能药了吗? 一股愤怒从心底爆发,那是一种非常混乱的情绪,我搞不清是对目前的情况,还是来自过去被遗下的不甘。 对他这种把血当水放的乱来态度,我再一次感到愤怒,我是死人,活人决没理由伤害自己来救我,混著这天我想起的事情,这混蛋到底是多喜欢无视他人的意愿去救我?谁要他代我守门?谁要他放血来救我?即使被当作不识好歹,但谁要他牺牲自己来救我? 他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闷油瓶看到我睁开眼睛,好像松了一口气,但我一点也轻松不起来,我一手提住他的衣领,他大概没想到我一醒来就如此激动,竟然被我拉得失去了平衡,一只手插进水中在我身边撑住,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扶住浴缸边缘。 他有些惊讶地看著我,像是搞不清我是不是发狂了,但我什麼管不了,手扯著他的衣服,近乎是额头顶著额头,咬牙切齿地问了他一句。 "你怎麼没告诉我,我们是这种关系?" 我看到他的瞳孔缩了一下,半晌才哑声地开口。 "什麼关……" 我没让他再装傻,凑上去就吻他的唇。 他只是怔了一下,我感觉到他在挣扎,像是不知道应拿我怎麼办,我不给机会他犹豫,双手改为搭到他肩上,舌头舔上他的嘴唇。 不得说作为一个闷油瓶,他的嘴巴真是闭得有够紧,我在他唇间费了不少唇舌,他还是不肯张口,我更生气了,在回忆中他是吻得那麼自然,怎麼现在就是不肯回应? 闷油瓶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任我亲著,就在我快要把我们的嘴唇磨得破皮,他松开了紧闭的嘴唇,我不敢放过这机会,正想把舌头塞进他的嘴巴里,闷油瓶的手扶到我的后颈。 这个动作令我心头一惊,当年他就是这样把我按晕,现在他已经不可能这样就把我弄晕,要对付我只有把我的脖子扭断。 我有一下心慌,退开了一点。 "别……" 但我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已经被他打断。 闷油瓶按著我的后颈把我拉近,不容我拒绝地吻下来。 他的吻像回忆中一样,带著一种侵略性,霸道地无视了我不安的小小反抗,探进来就与我来个舌尖交缠。 我不让他拿回主动权,抓住他的肩就把舌头顶回去,他没那麼容易放过我,差不多上半身压在浴缸上吻我。 拉拉扯扯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溅得湿透,贴在身上,我还有心思想到他这身衣服大约是毁了,还能有余暇想到这种事情,大概只因我是不用呼吸的粽子,不会像过去一样被他吻得头昏脑胀,要比耐力的话,我甚至还能把闷油瓶吻昏,但我不打算这样做,所以还是由我来先结束了这个吻。 我退开了一些,闷油瓶察觉了我的意图,改为轻轻地擦著我的嘴唇,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有点不隐,我不禁心里得意,没想到也有这麼一天我没被闷油瓶吻翻,反而是令他处於下风。 闷油瓶盯著我,我真的不知道这麼近的距离他能看出什麼,他现在的姿势半身压在我身上,半上却被浴缸顶著,但他却不愿放手,索性穿著衣服跨进来跟我挤一个浴缸。 虽然这个浴缸也不小,但是挤进了两个大男人还是很挤拥,不过我们差不多是全身上下贴著地抱在一起,其实也没差,只是闷油瓶这一身衣服也算是毁了。 他抱著我,脑袋在我颈窝蹭了蹭,体温透过衣物渗进来,但我却没被这一刻的温存转移了视线,我扳过他的脸,眼神地看著他。 "你其实已经想起了我们以前是什麼关系吧?" 这解释了他在想起我之后太过亲蜜的态度,我在笔记上那些不自觉流露出来执著,还有我很自然地接受了我跟他的关系大概并不普通的想法。 (TBC) ================================================================ 光棍节的最后一秒?XD 再说我坑我真的坑给你看! 75、 闷油瓶看著我,我知道他又在考虑告诉我多少,我不会给他这机会,对付他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给他任何时间考虑 。 「为什麼不告诉我?你不是已经肯定了我是吴邪吗?」 闷油瓶没作声,我继续逼问。 「是因为我是粽子?还是你他妈的后悔了?!」 闷油瓶听到这句话,绷紧了肌肉,死死地盯著我,我毫不退让地瞪著他,到这个地步老子也不怕他要扭断我的脖子,今天我一定要把他瞒我的事情挖出来! 我们就这样各不相让地互瞪著,要是胖子看到了一定会嘲笑我们幼稚得像小学生,但对於某方面像小学生一样的闷油瓶,这搞不好是最好的方法。 他习惯了我的无条件听从,就是没看过我对他撒野,不过以他的身份能力,大概没有过别人敢向他哑巴张撒野吧?老子就当这第一人,现在你捏不晕搁不倒我,我要看你如何应付。 我松开捧著他脸的手,退后一点双手展开向他嘲笑。 「抱了我之后又不想承认吗?」 闷油瓶绷紧了脸瞪著我。 「不是。」 「不是的话为什麼不告诉我?因为不想我记起我们是什麼关系?不想我以此为由缠著你?张起灵,我就算是死人,我也他娘的有这骨气,要是你不想再跟我有任何关系,你把我抛回深山还是把我的脑袋扭下来我也绝不会有半点怨怼,但你救了我又瞒著我是什麼回事?满足你那泛滥的责任心吗?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也好,不明不白死在斗里也好,都是我的决定,你不必纠结!」 闷油瓶不回应,一手把我扯过去,低头就吻下来,我只是怔了一下就开始反抗,开什麼玩笑,才刚开始摊牌就想将我封口? 我伸手想将他推开,他却不管不顾把我搂紧,我想挣开他,却还是怕会伤到他而不敢用尽全力,但其实就算我尽力也不一定能把他推开,他近乎是用尽全力的力气来把我抱住,扶著我的后颈就吻,我对他又啃又咬,很快嘴间就充满了鲜血,他却好像不会痛一样,就算会被我咬下嘴唇也不肯放过我,甚至把混著血的舌头送到我口中,也不怕我就这样把他的舌头咬断。 我也不知在这唇枪舌剑之间我吞下了他多少血之后,他才慢慢地松开我,轻轻地吻在我的脸上鼻上眼帘上。 「吴邪...」 他近乎是低叹地在我耳畔唤我的名字,抱著我的手在我背上抚摸,不知是想安抚我还是安抚他自己。 这挨千刀,以为这样唤我几声就算是尽在不言中吗?老子不会读心,他这样的交流我不会懂,我不服地扭了一下身子,他立即把我搂紧。 「我不想你记住。」 听到这答案我懵住了,然后火烧的怒气由心底爆发,我扯著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声质问。 「什麼叫不想我记住?!是谁说若果我十年后还记得就去找你?是谁说消失了也没有人发现,所以我才答应你会发现?我不记住怎办?现在又全盘否认了?玩人不带这样啊!」 闷油瓶任我揪著,只是看著我,最后他闭上眼睛。 「记著,你连死也不安息。」 我听到呆住了,然后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什麼烂理由?闷油瓶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不告诉我?没想起我就能安息了吗?开什麼玩笑? 我揪住他,猛然发力,就把他按到身下,他的衣服经刚才的一阵拉扯已经敞开来,我甚至看到他身上标志性的麒麟纹身已经隐隐浮现出来,我跨坐在他身上,就著因为姿态而形成的身高差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若果是这样,你为什麼要找小花他们来帮我恢复记忆?」我逼近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我的看法:「你,还,是,想,我,记,得,的。」 「我们的事谁也不知道。」 「张起灵我从来没想到你有那麼蠢,我把其他事情想起来就不会想起我们之间的事吗?」 「记忆需要线索触发,我们之间什麼也没留下。」 「可是我想起了!你不会认为我们这样朝夕相处我会记不起吗?」 我第一次在闷油瓶脸上出现了可算是悔恨的神情,反而令我更生气了。 「若果你真的不愿让我想起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麼要帮我恢复记忆?」 「这是你的希望。」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一直以来无视我的意愿行事的闷油瓶竟然说是为了我的希望而违背了他的本意?我是不是应该仰天大笑兴幸死了一次之后,闷油瓶终於听我的说话了吗? 但是他的行动,最后还不是违反了我的意愿?我的确是想找回过去,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些闷油瓶的确都双手捧到我手上了,但是他偏偏收起了我觉得最重要,最想知道的一环,我要找到过去,想起身份,其实都只是想知道与自己约定的人是谁。 我对闷油瓶笑了起来,双手搭到他的肩上,凑到他的耳畔。 「你知道我最希望的是什麼吗?」 我感觉到他浑身都绷紧了,好像我说的不是自己的愿望而是他的判决一样。 「我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让我立下了至死不忘的约定,他是什麼人?跟我是什麼关系?为什麼我想不起他我会如此心慌?为什麼我觉得找不回他是犯下了天大的错一样,这些才是我最希望知道的。」 我蹭了蹭他的脸庞,沾上了一点体温,然后我退开,额头贴额头地跟他形成了一个温存的姿态。 「我由此至终最希望的都是你,而你把妈的把这一切隐瞒了!」 (TBC) ====================================================== 之前都在准备去CP的事 CP的几天更不可能更了,现在回来啦~ 76、 醒来的时候,闷油瓶从身后抱著我,阳光已经晒到床上,我知道闷油瓶已经醒了,稍微动了动他就挨到我肩上,在我耳上亲了亲。 他的胸膛把我的背后烘得暖暖的,我看著墙上长白山的相片,手扣到他环著我的手上。 我还记得昨天我问他的事情,只是对自己已是这样的身体,竟然还会被他的那些小动作糊弄过去而感到生气。 「为什麼之前不告诉我?」 闷油瓶在我肩上耳边磨蹭的动作突然停下来,我知道他一定没想到我这时还会提出这个问题,可是我不打算让再蒙混过去。 「你已经想起来了,对吧?」 身后的人搂紧了我,他把脸埋在我颈窝,沉声的「嗯」了一声。 果然这个人已经想起来了,可是为什麼不说? 我挣开他的怀抱,转身面对著他,他无声地看著我,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脸,我安静地看著他,再问了他一次。 「为什麼不告诉我。」 他把额头靠著我的,太近了我们的睫毛差不多可以扫到对方的,闷油瓶闭上眼睛,嘴巴贴到我的唇边。 「忘了也没关系。」 我差点跳起来赏他一拳,只是被他夹得死死的,一时之间揍不了他。 「我出来的目的说是要找回记忆,要是我没找到,难道你就让我赖在这里了?」 「没关系,就留下。」 我瞪著他,难道他一直是这样的打算吗?要是我没想起来就让我留下。 的确细一想,他没有特别帮我找过记忆,最多只是没有特别隐瞒,甚至后来为我提供了大量帮助的小花也似乎不是他找来的,小花来的当日,闷油瓶也是不知情的,他是打算我想不起来就在这里留下去吗? 「为什麼我不想起来也没关系?」 我答应过要记得十年后去找他,答应过他消失了我也会发现,难道对他来说真是毫无意义吗?真的如他所说,意义本来就没有意义? 闷油瓶睁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你记得,然后变成了这样。」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什麼,最后只能紧紧地抱住他亲上去。 我们唇舌交缠了好一会才放开了彼此,我细细地看著他的脸,终於说出了在斗下时已经渴望说出的道歉。 「对不起,小哥,我没守住约定十年后再找你的约定。」 闷油瓶搂紧了我,在我颈窝摇摇头,哑声地回答我。 「别道歉。」 我们又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又亲又摸,最后我怕闷油瓶擦枪走火之后又要难受,才挣扎著扯他起来。 当我们起来准备收拾被单时,发现我们昨天没把身体上的血水擦乾净,蹭了一床铺的血迹,只好老老实实地把一床的布料都换过。 把床单扔进洗衣机之后,我们莫名其妙地就站在隆隆作响的机械前看著它运作。 闷油瓶准了我留下来,接下来我们就这样一起生活下去?接下来我该做的又是什麼? 我就这样呆呆地看著洗衣机,闷油瓶也似乎不介意这样陪著我,直到洗衣机开始乾衣,我牵住了他的手。 「小哥,我们去找胖子吧。」 (TBC) ======================================================== 铁三角快要重聚了0W< 77、 既然答了小花不乱跑,我把打算去巴乃的计划告诉了他,他在电话的对面静默了一下,然后笑著跟我说期待再见到我们铁三角重聚,接著很爽快地为我打点好路上要准备好的一切,本来我以为只有我跟闷油瓶一起出发,谁知出发的早上,黎簇早早就出现在我们家门前,一面无奈地表示是跟来当帮手的。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把我的行装全塞给他了。 那只鸭梨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认命地把东西都搬到车上,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太乐意的样子,我在路上向他打听要他跟来到底是谁的意思,他只是瞄了坐在我旁边的闷油瓶一眼,含糊其词地透露了想他跟来的不止一人。 他至少知道被我拉入计划之后十年间的事情,把他放在身边,要是碰上了我们不清楚的事情,可以随时抓著他来问也是好事。 我看了在看车顶的闷油瓶一眼,就不知他是不是要黎簇跟来的其中一人,不过看他没把人赶走,这个可能性很大。 我们先是坐火车南下,到广西之后,小花已经为我们准备好车辆,送我们进巴乃。 七人车上,我和闷油瓶坐在后座的前排,黎簇跟行李被塞在后排,小花选的司机技术很好,开在山路上也很稳定,黎簇没一会就挨著行李睡著了。 我看了看睡著了显得稚气的家伙,又看了看闷油瓶在座位上握著我的手,竟然觉得有一点带著儿子一家出游的感觉,不禁感到有点好笑,闷油瓶不解地看著我的笑容,我只是笑著对他摇摇头。 临近巴乃,路况好了很多,明显是有修过路,那时候黎簇也醒了,揉著眼睛搭在我们的椅背上,告诉我这段路是我出资修的。 我听了不免惊讶,在杭州买了一栋楼已经出乎我意料,原来我还有修桥筑路?是方便闷油瓶去祖墓扫墓,还是为自己积德?要是为了积德,我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成功还是不成功呢? 黎簇接著说下去,是当年胖子问我要钱建的,他也不清楚是为了计划的一部份还是纯粹我们之间交情的结果,不过结果方便了村庄的出入,吸引多了游客来访,倒是把这地方弄得热闹起来。 车子已经驶入村子,对比我的记忆,这里多了很多新楼,大概还了吸引游客,看得出虽然他们的环境已经改变了很多,但还是采取高脚楼的传统建筑,然后我想起了一件事,笑著跟闷油瓶说:「这里跟你的麒麟长得不一样了。」 闷油瓶看著我,大概也是想到那时我们按著他用他身上的纹身对照地图的事情,眼中露出了一点笑意。 「要对照一下吗?」 没想到会被他这样说,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要看麒麟,闷油瓶一定不会让我拿热毛巾捂一下就了事的。 我说了声「不用了」就扭头去看风景,只剩下不懂我们说什麼的黎簇看我又看闷油瓶 车子慢下来,驶近一栋高脚楼,我认出那是在阿贵的家附近,远远就看到一个圆润的身影,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那个除了王胖子还有谁? 车子停下,他就迎过来,我看著车门外的他,又想到闷油瓶说胖子因为我的关系一直不肯见他,鉴於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竟然拆散了铁三角,令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胖子。 不过王胖子就是王胖子,他才不给我犹豫的机会,车子没停他就示意司机打开门锁,车子才停下,他就打开了车门把我拉出去。 迎接我的,是一个份量十足的拥抱。 「我的小天真,终於懂得来投靠组织了?」 听著跟我记忆中别无二致的语气,我知道胖子对我的观感完全没变。 他把我这把骨头狠狠地挤压了一下之后,把我从他的肚皮上拔下来,然后捧著我的脑袋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把我转了一圈,看够之后满不在乎地双手在我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变成了什麼怪模样,看来也不过是营养不良嘛,别担心,人家看到只会觉得是小哥不会疼媳妇。」 一见面就听到他这样满嘴跑火车,什麼不安的情绪也没有了,没好气地捶他一下。 「媳妇你妹。」 胖子瞪了我一眼,然后笑了出来。 「天真你回来就好。」 我也忍不住笑了,跟他紧紧地抱了一下。 「胖子好久不见了。」 胖子这个时候露出有点唏嘘的表情捏捏我肩膀,然后看向我身后的闷油瓶。 「小哥,你也好久不见了。」 我看向闷油瓶,小花之前说有关他们两个好久没见的事令我有点不安,我看向闷油瓶,只见他脸色平静地对胖子点点头,胖子看了他一会,然后笑起来。 「看我们这是干什麼的,快来快来,我们进屋再说。」 说完就引领我们到屋子里。 黎簇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跟胖子打了个招呼,跟司机跑了一圈把东西搬到客房之后就溜不见了。 屋内只剩下我们三人,彷佛之间,我想起了那时在霍家宅子里,只有我们三人生活短暂时光。 不过这里跟当年的宅子不一样,没有脏乱得不能住的情况,反而整洁而且有生活气息,看周围的布置,这里不止胖子一个人住,甚至能看出这里有小孩生活的痕迹。 看到的时候,我是打从心底高兴的,经历过那麼多事情之后,我们三个之间有人可以找到个对象,平平稳稳地过过小日子是最好不过的。 (TBC) ========================================== 各位新年快乐www 努力在上半年把这文完结XDDDD 78、 胖子引我们在餐桌坐下,为我们添了茶,然后我们就陷入一片静默。 久没见面,加上我已经是已死的状态,我们之间都有点拘谨,不过有些事情是过多久也不会变的,胖子最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没多久就开始找话题。 「家里没酒,小哥也不爱喝,我们就以茶代酒庆祝我们铁三角重聚!」 说完也不等我们反应,就在我们的杯上碰了碰。 「热烈欢迎天真同志回归组织的怀抱。」 我跟闷油瓶对望一眼,然后我们一起跟胖子碰杯。 这个动作好像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拘谨,我们彷佛回到了那时还在寻找闷油瓶的记忆,来到了巴乃的日子,只是今次要找记忆的是我。 胖子拍著我的肩,说自己这些年来他混得怎样风生水起,因为路修好了,多了外面的人,就这样给他遇到了他女人,据说嫂子本来是这里人,在外面给夫家欺负了,最后离了婚,知道家乡的旅游做起来,於是拖著没懂事的孩子回来试著做点游客生意过活,胖子看她们母女苦,就多加照顾,这麼一来二往就好上了,这麼一算我这个给他铺桥筑路的还真是他半个媒人。 我不是不想知道胖子的近况,但是我更想知道闷油瓶和胖子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麼回事,更重要是我生前是留下了怎样的遗言。 但无论怎说,我们的话题好像怎样也从我想知道的事情上绕开,我们就这样闲话家常到晌午,胖子看看时间,好像突然醒觉是午饭时间,拍拍屁股站起来,笑著搭上了我的肩膀。 「来让胖爷大显身手给你们准备好料,天真你来帮忙打打手,小哥能麻烦你去溪边把我绑在那里的鱼笼拿回来吗?就在我们以前在溪边纳凉那位置。」 说完胖子按著我像是要把我拖走似的把我拉到厨房,好像完全不担心闷油瓶不知道那是在哪,闷油瓶看著我,见我点头示意没问题就转身出去了。 当确定闷油瓶走远了,我拍拍胖子的手。 「说吧,有什麼不能当著小哥面前说的?。」 「我们家的天真同志就是冰雪聪明,虽然不及以前水灵灵,但脑袋没缩水啊。」 「你少贫了,小花说你一直不肯见小哥,是什麼一回事?」 「小天真你这样说我就冤了,我连兄弟也不见还不是为了你?」 我心里一沉,我以前到底做了什麼? 「你别我一说这句就露出了自己背叛了小哥的小模样啊,你当年要瞒他一切,把他当猴子耍的气魄去那了?」 把闷油瓶当猴子耍?我以前是疯了吗?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不知这是不是胖子又满嘴跑火车地乱扯,只好惊讶地瞪著他。 胖子看著我就笑了,好像很怀念的拍了拍我的背。 「看你的模样又回归天真无邪了,也好,比起那几年的神经病模样,这样顺眼多了。」 胖子这样的话,让我不期然地想起了小花说我不把事情想起可能更好的话,到目前为止,虽然想起的事情绝对不能说都是好的,但我还是很高兴能想起来,不知道他们是担心过多,还是真正痛苦的事情我没想起来。 「小哥很快就回来,有什麼你快说。」 放任胖子继续说下去搞不好闷油瓶回来也没有说到点上,於是我只好乾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胖子塞了一把菜让我洗,自己拿起土豆削起皮来。 「你的事情鸭梨那小子给我提过,天真你先跟我说你想起了多少?」 「我记得小哥说要去守门的事,但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在那之后,到我死到底发生了什麼事?」 胖子叹了口气,简单地说了一下我在闷油瓶离开之后怎样上山下海要把他的身世还有背后的势力挖出来,又是上墨脱又是去古潼京,坑了高中生帮我执行计划,拿小花的身家来当诱饵,把秀秀推到危险之中,把那个跟张家敌对的汪家挖出来,像疯了一样执著把那千年的局破掉。 我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做出过这样的事情,听上去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厉害了很多,但我到底是从哪里获得那些信息的? 胖子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很唏嘘地摇摇头。 「那时你发现了自己能读懂蛇的什麼费洛蒙,搞来了一大堆已经失传了的情报,不过也把自己搞得神神经经的。」 我想起黎簇也跟我提过蛇的费洛蒙,这就是我之后所有行动的原因吗?读懂了天启,所以要拯救世界? 胖子手上的土豆已经削好了皮,开始切成块,他听了我的疑问,闷笑了一下。 「天真同志你当自己是水手服天真吗?代月亮惩罚你?」 他抓过了我洗好的菜也开始切起来。 「照花儿爷的说法,这是你们老九门的反击,不过照我看,大王你只不过是不爱江山爱美人,想把小哥由他那牛逼的使命中解放出来。」 「我成功了吗?」 「大致上的问题是解决了,不过你说还有尾巴要收拾,接著就不见了,你失踪之前来找过我,把鬼玺给我,说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说帮你把这东西藏好,而且千万别让小哥找到,免得他有方法去守门,不过你以为小哥是什麼人?要不让他发现我只好躲起来了,搞得我好像是怨他害死了你的样子。」 「他没有!」 我不自觉反驳了胖子的说法,谁害死谁的说法令我非常不舒服,胖子摆摆手表示别想太多。 「我也没有这样想,为他做到这地步是你甘愿的,既然这是你那时最后拜托我的事情,胖爷我也只好为兄弟守密了,不过你们两个都喜欢离开之前给胖爷交待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次你回来了,就别再给我搞这麼一套。」 我不好意地对他笑笑,然后发现他说的是「你们两个」。 「小哥那时也拜托过你什麼吗?」 「不就是照顾你这个小媳妇,还有留下给你的情书?」 要是之前我不知道跟闷油瓶是什麼关系,我一定会吐嘈胖子是乱说的,但当我们在浴缸里不能做的事情也做过一次之后,我有点不知道应该怎样反应,只好把话题转一转。 「小哥就没有找过你吗?」 我留下了那麼多资料,闷油瓶也知道胖子的事,要是他要追查,一定会找上胖子的。 「关於这点,你就要感谢我了。」 突然一把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我们立即转身,才发现我们身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站了一个人。 (TBC) ===================================================== 之前去了几天小旅行,所以没更文XD 79、 要不是我的心理质素过硬,看到来人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吓傻了,有说人死前会看到另一个自己,那麼我已经死过一次,站在我眼前的又是谁? 站在门口的人跟我一模一样,这个说可能不太精准,应该是说跟活著的我一样,他身上有的生命活力是我所没有的,所以还是能很明显地看出我们的分别,但要是我还活著,恐怕站在一起谁也分不出来。 我立即想到我们进张家古楼前的假吴邪,我瞄了一眼身旁的胖子,他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面上更多的是不爽的神情,这样看来他可能知道这"另一个我"?但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你是谁?」 看到他满不在乎地站在胖子家中,主人家也没有显出要赶他的意思,可能在我没想起的记忆之中,我们已经跟这个人建立起非敌对的关系? 但我目前实在完全判断不出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只是单看著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实在是很挑战神经。 「看来重来一次你也是这样的水平,"第一次"看到我的反应都是一样啊。」 跟我一样的人笑道,我才知道自己笑起来能如此的欠揍,我死死地瞪著他,思考著一下步应该怎应对。 「别紧张,我不会害你,」那人摆摆手,像是走进自家厨房一样自在,随便抓起一个杯子倒了杯水,「我可不想被族长捏死。」 「你这家伙很不客气啊,就没一点到人家家中作客的家教吗?」 「客人来了连水也没一杯是待客之道吗?」 「闯入人家中就是客人应有的行为?」 胖子跟这个人抬杠起来,看来他不单对我们没有敌意,还跟胖子有一定交情,而且我在他的说话中抓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族长?你是......」 他停下了跟胖子的互相吐嘈,拿著水杯向我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笑著自我介绍。 「张海客。」 「你是张家人?」 「如假包换,还是你那个闷油瓶的发小。」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和调侃,要不是他说话的信息大得令我震惊,我应该会忍不住想揍他一拳。 「你为什麼会在?」 就在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时候,被胖子使去取鱼的闷油瓶回来了,冷冷地在那跟我一样的人身后质问他。 那人露出有点遗憾的表情,转身向冷著一张面的闷油瓶打招呼。 「master zhang,不就是为了向你报告?」 接著他快速地用广东话跟闷油瓶说了点什麼,因为语速很快,我只是勉强分辨出大约是广东话,但根本听不出他到底是在说什麼。 但不论广东话还是特快的语速,对闷油瓶似乎不是什麼问题,只见他听了张海客的话之后几不可见地皱了眉,看了我一眼,把鱼篓塞给胖子,点头示意就领著张海客出去了。 (TBC) ====================================================== 好像只有一位姑娘猜对了来的是海客?XDDD 新年前被抓出门了,今天才摸到电脑 迟来地祝大家新年快乐~~ 80、 看著两人走出去之后,我问开始宰鱼的胖子那个毫不客气的客人的事,还有他跟闷油瓶是什麼关系?真是他的发小吗? 当我在胖子口中得到证实的时候,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闷油瓶一直给我一种遗世孤立的感觉,我一直没见过那传说中牛逼得不得了的张家人,我甚至有种闷油瓶不单是最后一个张起灵,已经是最后一个张家人的印象,不过看来张家还是有不少族人在。 胖子告诉我张海客不算是张家的本家人,他们是在海外发展的一支,主要居住在香港,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了我们,所以我们才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他说小哥没找上你要多谢他?到底是什麼回事?」 胖子有些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不就是他连著海外张家人那一伙把小哥拐到香港去?说什麼族长是时候回族里看看,要不是张海客那家伙能证明是小天真你拜托带走小哥,我打死也不会让小哥回,俗语说得好,生娘不及养娘大,小哥跟我们的革命感情哪是他那坑爹家族能比的?天真对吧?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小哥没找上我,后来我已经躲好,帮你把东西藏得好好的。」 「我拜托张海客接走小哥?但小哥他不是住在杭州吗?」 「这个完全可以证明张家真的不是一个人该待的地方,即使是小哥也好像在第三年受不了他们,要张海客找上花爷,当然因为你的布局,花爷没多说什麼,把你杭州那楼交给小哥,接著小哥就在那里住下来了。」 我的脑海中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每个人都对我说是照著我留下的计划,我当年到底是设下了一个多大的计划,下了一盘多大的棋? 我看看自己的手,我真的有过能力去做这种事情吗? 胖子看看我,拍拍我的肩膀。 「靠,你拍得我一身鱼腥。」 午餐准备好的时候闷油瓶和张海客回来了,张海客看著眼前的饭菜眼前一亮,也不考虑有没有受到邀请,不客气就找个位置坐下了,闷油瓶走到我身边,脸色阴沈地看了我一眼,我吓了一跳,难道张海客带来了什麼不好的消息吗?但是看著张海客一脸坦然地想去偷食,不像有什麼大问题,就不知闷油瓶到底是因此什麼脸色不好,我带询问地拉拉他的手,他什麼也没说,只是把我的手握紧了。 可能胖子煮的东西很香,黎簇那家伙近乎是踩点地跑回来吃饭了,大夥儿围在餐桌前,因为多了张海客和黎簇,这两人跟胖子很熟悉的样子,这三人抢食就差不多把房子吵翻天了,我因为不用吃东西,只是捧著茶看著他们在胡闹,闷油瓶当然没有参与,只是维持著一贯速度消灭眼前的食物,不过眼中添了点笑意,看来心情不错,那麼刚才张海客带来的消息似乎不是什麼大坏事,那麼刚才闷油瓶到底是因为什麼原因沉著脸色? 桌上的食物很快就被扫光了,黎簇被使唤去洗碗碟,余下四人在外面,胖子揉了揉肚子,斜视著一脸舒适在喝茶的张海客。 「你老远跑来到底是为什麼?我才不相信你要跟族长报告的废话。」 张海客好像有点为难地瞄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坐在我身边的闷油瓶。 「要告诉吴邪我刚才报告的事吗?」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不避讳地握手我的手,才对张海客点点头。 张海容叹了口气,才转过来对我说。 「我想,我们知道你为什麼会下那个斗了。 (TBC) =============================================== 抱歉之前拖了很久,先填这边 81、 那斗?我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张海客说的是哪斗,他说的是我死去的那地方。 小花说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什麼失踪,虽然记忆还没完全回复,不过我潜意识觉得我不告诉小花行踪更不会告诉张家人,张海客见我不太相信的样子,笑了笑说下去。 「我们依Master Zhang的要求到那斗调查,找到了一个不知算不算大的发现。」 他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看我的反应,但却被闷油瓶撇了一眼,只好接著说下去。 「你大概是找到巴乃张家古楼的雏形了。」 听到这地名我瞪大眼看著他,难道我是死在张家的祖坟之一吗?这样算是进了闷油瓶的祖坟吗? 「你家还真不孝啊?怎麼到处是祖坟,后代还没立即认出是自家祖坟?」 旁听的胖子听了张海客的话忍不住吐嘈,闷油瓶那时失忆了,想不起自己祖坟在哪很正常,可是一整个海外张家总没可能一起失忆吧?而且胖子告诉我海外一派是保留比较完整的一支,不可能没有祖坟相关的纪录,张家人果然坑爹,要不然也不会让族长差点折在自己祖坟。 张海客听了胖子的吐嘈也没动怒,只是摇摇头露出一副「你们就是不懂事」的表情。 「我只是说雏形,并不是初代的张家古楼。」 接著他解释下去,张家人在机关设置上会吸收各种古墓的设计,然后改进收为己用,我折在里面的那个墓中,他们找到了很久之前张家人到过的痕迹,而且根据里面的机关设置,他们找到了不少和张家古楼相似的地方。 被他这样一说,我就想到了那个要推动的石盘跟四姑娘山上那个要滴血的盘在设计上有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四姑娘山上的那个设计更复杂,那些陶罐上的头发活像是斗下的长毛怪身上拔下来的,而已整个楼藏在山体之中的设计,还有大量的古怪生物盘据在墓中也像是张家古楼的情况,只是四姑娘山那边和张家古楼的设计要复杂多了,那麼说来很久很久之前张家人可能的确到过那个墓,在那个墓中得到了不少机关的启发。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小郁闷,我没被张家古楼这些改良版搞死,反而被初版坑死了,真是说不出的坑爹。 「就你说的那是张家古楼的雏形好了,跟我要下去有什麼关系?」 张海客露出有点微妙的表情,不知是同情还是揶揄地看了闷油瓶一眼。 「你很久之后说过要告诉Master Zhang是一个病人,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了,他只要好好休息,所以你要找出解除"张起灵"职责的方法。」 「所以那个斗有解决方法?」 我在那斗下跌跌碰碰那麼久,完全不觉得有任何有关张家宿命的东西,难道我这样就跟答案错身而过吗?不过既然张家人大规模调查了一次,那麼他们一定能找出来,只怕他们又会因为什麼狗屁理由而不放过闷油瓶。 「没有,那个墓只有机关可能被张家参考过,本质上根本跟张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恐怕你那时也不知道,只是其中一个调查目标。」 「所以,我甚至连解决方面的皮毛也没摸到吗?」 张海客遗憾地摇摇头。 我苦笑了一下,原来我拼上性命也没摸到边吗? 闷油瓶握著我的手扣得更紧了,我回头看看他,在他眼中看到了担忧的情绪,我笑著对他摇摇头。 其实听到自己的死因,我没有太大的情绪,好像我早有预期自己会这样死去一样,真要说的话是最后也没有找出一个解决方法的不甘吧? 张海客乾咳了一声,我们转过去看他,然后他很无奈地摊手。 「没有时间了。」 又听到这句说话,我都快要吐嘈他们是不是故意说这句来令人紧张了,没头没脑突然说一句谁知是什麼回事? 但闷油瓶似乎知道是什麼一回事,抬头盯著他,胖子竟然也有几分紧张,张海客无视了他们的注视,神色自若地对胖子张手。 「所以我是来问你要鬼玺的,守门的时间到了。」 (TBC) ======================================================== 问题又来了XDDDD 82、 胖子猛地站起来,瞪著他,我也慌了,连忙看向闷油瓶,我刚知道青铜门的问题没解决,但没想到这麼快就要面临决择。 我望向闷油瓶,他看看我,又看向胖子。 被两个张家人盯著,胖子一下子有点底气不足,他啧了一声,坐下来看著我。 「天真你自己决定。」 我?我可以决定什麼?张海客已经透露了鬼玺在胖子那里,他要拿鬼玺是我可以阻止吗?二十年前他已经证明过没什麼可以阻止他了。 张海客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很有趣,笑著看向我。 「放轻松,这次不是你的宝贝小哥去守门。」 我怔了一下,想起那时闷油瓶说过应该是轮到我,难不成他是指我?粽子可以守门吗?若果是这样我的确是最佳人选,不用考虑民生大事,麻烦少了很多,要是也是待上个十年,大概跟我那时在斗下的情况差不多,想想或许不是过不下去,只是青铜门后大概不会有闯进来的土夫子,不会有血,不知不能动对守门有没有影响。 「是要我去吗?」 我感觉到闷油瓶和胖子瞪著我,我怀疑闷油瓶握著我手的力度可能要把我的手骨掐碎,我不敢看他们,只是直视著张海客。 张海客看著我,然后掩著面,肩膀一抽一抽,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宝,那麼急著为族长履行职务了?」 他笑了好一会才止住笑声,可是还是收不起脸上的笑意,最后闷油瓶竟然看不过去了。 「你还是回香港吧。」 张海客很努力地去配合他,死死地压住了向上翘的嘴角,但是眼中的笑意反而加深了,最后他摇摇头,换回了比较正经的表情。 「不是你们,这次是我。」 我和胖子都一副惊呆了的样子看著他,张海客一脸平静地看著我们,好像刚才他不是宣布自己要去守青铜门而是去街口打酱油一样。 我惊讶地看向闷油瓶,发现他皱起了眉头看著张海客,难道闷油瓶也不知道这个决定? 「吴邪那是你跟我们的协议,你帮我们解决汪家,张起灵不再需要守门。」 张海客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很好心地给我解释。 「你把那家族连根拔了,那麼张家也应该信守承诺,虽然我们不是本家,不过要找能守门的人还是有的。」 言下之意那个就是他自己,我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来,先别说我怎麼有那个底气去跟张家交易,内容还是他家族长的职责问题,单是他们明明有人当年还要他们的苦逼族长去当守门大爷就有够坑爹了,现在一副友爱的表现要来代替闷油瓶去守门是什麼一回事? 张海客转向闷油瓶,脸上竟然认真有严肃。 「当年你跟我们断了联络,要不绝对没可能要族长你去守门的,你应该留在门外复兴张家的,守门的事还是由我来吧。」 「不成。」 闷油瓶冷冷地打断了张海客的话。 「这不是开玩笑的,你......」 「你女儿怎办?」 我看著张海客变了脸色,半晌才露出一个苦笑。 「她会懂的,她是张家的子弟,她会懂的。」 「她只有八岁。」 「你那时不也就......」 张海客似乎还想抗辩什麼,但在闷油瓶的注视下闭了嘴。 「我去。」 最后闷油瓶用他的族长权威下了这个决定。 (TBC) ============================================================ 张家目的是留存,那麼海客大伯有孩子很正常吧?XD 83、 一阵沉默笼罩在我们之间,突然被一声瓷器的碎裂声打破了,然后传来一阵碗碟的撞击声,我才想一直没听到洗碗的声音,鸭梨那小子可能一直在偷听。 胖子听了骂骂咧咧地走进厨房,搞不好是怕闷油瓶向他要鬼玺。 张海客看著胖子走开,然后转向我们。 「要是你去了青铜门,你打算拿吴邪怎麼办?」 「就让我去守吧。」 我近乎没有考虑就回答了他的问题,两个张家人瞪著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望著闷油瓶。 「你说过青铜门本身就该轮到我去守,这次正好由我去守。」 两个张家人露出像是见了鬼的表情,看到他们的反应,我不禁有点小得意,看来我还是有能力给张家人一个出其不意的突击。 张海客为难地看著我,闷油瓶的眼神差不多像是要把我吃掉地盯著我,这家人是不是都这个德性?苦难的事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呼吸般平常,别人要为他们分担责任却像是欠了他们全家似的?难道张家是奉行英雄主义教育吗? 老实说被闷油瓶这麼一盯我有点没底气,但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所以不退让地回瞪著他,张海客看著我们僵持的状态,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闷油瓶决定了的事近乎不会改变,但他已经守了一次门,要是那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再让他再代劳一次。 「你守不了。」 「为什麼?你一个大活人能在门后守十年,我能不吃不喝,而且力量已非常人,为什麼守不了?」 「没有血你不能动。」 我一噎,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虽然现在被闷油瓶的血滋养得可以长时间不"充电",但我还是需要他的血才能活动,要是我去守门,就等同回到那墓中一样,不知何时就不能活动了。 「你进去我不也一样没了你的血?」 「血还有其他选择。」 「其他的血我会发狂!」 我一手抓著他的衣服,狠不得猛力地摇晃,他不是没见过我沾了其他人的血暴走的样子,只有他的血我没有不良反应,虽然之前没有确实地研究过,但我们也大致认定那是闷油瓶宝血的关系。 看著闷油瓶没表情的脸,我忍不住笑了,我们还在坚持什麼,要是闷油瓶不打算让我变回乾尸,我的命运根本是捆在他身上了,现在他只有一个选择。 「我说过要陪你你到最后,要是你要进去,我陪你一起。」 我头也不回地跟逃到厨房,但我不相信他不八卦的胖子说。 「胖子,把鬼玺交给我。」 「天真......你这是何苦呢?」 我没理胖子,只是定定地看著闷油瓶。 「你要去青铜门就只有带上我。」 (TBC) ============================================ 忙中扔一段上来.... 84、 我转头一手扯过胖子就往屋外走。 「带我去拿鬼玺。」 我瞪了一眼两个想跟过来的张家人,不客气地制止了他们。 「别跟来!」 说完我就拖著到胖子走了。 一直到屋外,胖子才挣了一下,示意我把手放开。 「哎哟天真,你怎麼这样不怜香惜玉,把奴家扯疼啦。」 闻言我才想起自己的手劲有多大,连忙松手,胖子舒一口气,甩甩刚才被我握著的手,一手搭在我肩上带著我走。 「老实说胖爷好久没看过你天真无邪的模样很怀念,不过你瞬间把自己卖了,让我对你二的程度有了一个新认知。」 我还在纠结青铜门的事,突然就被他这麼一说,我一时之间抓不著重点,胖子看我一脸不解,回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按著我凑到我耳边。 「你怎麼就中了张海客的苦肉计?我还指望你会去阻止小哥。」 「苦肉计?」 胖子露出了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痛心疾首地地跟我讲解。 「要是他真的那麼忍辱负重地打算去守青铜门,他怎麼不悄悄来找我?非要他族长跟你这个族长夫人大驾光临的时候才过来,明著是演给你们看的,小哥一向谨守他那见鬼的责任先不说,你怎麼也跟著送上门?两人一起守万奴王会给你们加薪吗?」 我没想起张海客是谁,因为他是张家人,下意识对他有好感,倒没考虑过他有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我知道没什麼能阻止闷油瓶去守门,二十年前我已经试过了,而且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已经没有时间找方法阻止闷油瓶去守门,要是能跟他一起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小哥最后怎决定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去守门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天真你是认真的?」 我苦笑,其实除了一时气愤之外,这的确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我已经死了,在这社会上要怎样生活?」 「你现在不就过得好好?黎簇那小子告诉我你的模样比初见的时候好多了,你就不能跟小哥好好过日子吗?」 或许我关上杭州那座大楼的门,再不出外,我真的可以跟闷油瓶好好过日子,但我不可能这样过的,也不能这样把闷油瓶困住,虽然我觉得他那家族的责任很坑爹,但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意愿而去阻止他。 而且我消失的时间很尴尬,难保道上还有没有人能认出我,要是再牵涉入道上的事端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会露馅吗? 这个问题由闷油瓶答应我可以留下时我就开始思考,我真的可以再在地上生活吗?就躲在家里过日子,闷油瓶要下斗时就陪他去跟粽子们进行外交工作?听上去很美好,但这真的可行吗?还有一个我一直下意识去回避的问题,我应该去见我的家人吗? 在人世间生活的问题,似乎跟进青铜门的问题一样多,选哪一边也不比另一边容易。 「跟小哥生活也要看小哥的意愿吧?要是小哥要进青铜门,我就跟他去。」 胖子看著我的表情明明白白写著「你没救了」,他摇摇头,拍拍我的肩膀。 「没想到族长夫人你没过门就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觉悟。」 我捶了他一拳,有些没好气。 「去你的。」 「不过天真,要是你们决定真的要走上这麼一趟,一定要叫上胖爷我,我年纪大了,别让我留下什麼遗憾,你两个有前科的臭家伙。」 胖子搭在我肩上的手掐得死紧,的确我和闷油瓶也试过一声不响地消失,确实欠了胖子一个交待。 我满怀歉意地应他一声,胖子用力地搂了我一下。 「要是天真你决定了,我们回去拿鬼玺吧。」 「回去?」 「当然是回去,要不你以为我把那宝贝放哪了?」 「胖爷您创意无限我哪里知道您会怎安置它。」 胖子似乎是被我逗乐了,笑著就把我往屋里带。 回到屋子里,闷油瓶正和张海客讨论著什麼事情,两人都有点凝重,黎簇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们都没想到我会那麼快回来,也有点讶异,我没理他们,跟著胖子进了他闺女的房间,一个大男人进小女生的房间还是有那麼的一点不自在,胖子弯腰钻进他闺女的小书桌后,只露出他的大屁股对著我,不知他捣弄了什麼,我听到"啪"的一声,然后胖子就扭著屁股退出来,手上拿著一个蒙著尘的小型手提保险箱。 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我看著那个数字锁,一连串数字在我脑海中浮现。 02200059 "咯"的一声,保险箱的锁解开了,我打开箱子,麒麟踏鬼的鬼玺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把鬼玺握在手里,想起当年闷油瓶将它放到我手上时的心慌。 多年之后这东西重回我的手里,但带给我的感觉还是没有改变。 我紧握著鬼玺,压下心里的不安,看著胖子真诚地向他道谢。 「谢谢你这些年来帮我保管他。」 胖子嗤笑一声,摆摆手。 「我们兄弟俩这等小事还要你道谢吗?」 我忍不住抱他一下,胖子在我的背上拍了拍。 「天真,到底要不要去长白山,你要好好想清楚。」 我放开他,只能对他报以一个微笑。 当天晚上我没有睡,怀里揣著胖子交给我的鬼玺背对闷油瓶躺在床上。 要睡下的时候,闷油瓶很坚持要跟我一起,虽然我们没因守门的事吵起来,但刚刚已经是我们这段日子以来最大的冲突,要像平时一样亲密地睡在一起,难免有点尴尬。 胖子对此没有异议,把他和媳妇的房间让给我们,自己跑去挤闺女的房间,不请自来的张海客只分到一张被子在客厅窝一晚,黎簇那家伙早就溜到村内认识的小伙伴家里蹭床了。 躺在胖子夫妇的床上,我格外不自在,闷油瓶躺下来的时候,我转身背对他。 闷油瓶对我的抗拒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紧贴著我平躺,手臂刚好挨在我的背上,胖子的床为了配合他的身型已经加大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即使平躺也很宽敞,闷油瓶是故意挨著的睡的。 人体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背脊被他蹭暖了,因为我只有对体温的感觉,近来好像得了体温依存症,人的体温对我变得非常吸引,加上我跟闷油瓶的关系已经厘清,我习惯了抱著他睡,但今天我至少要摆出姿态表示对他那决定的不认同,现在他这样靠著我绝对是一种勾引! 背后的体温如芒刺背地骚扰著我,最终还我还是忍不住向后靠。 「小哥。」 我轻轻地开口,我知道闷油瓶根本没有睡。 「若果你认为我不能去守门,一定要由你去守也没关系,只是今次别遗下我。」 身后的闷油瓶沉默著,当我以为他已经睡了,他伸手环住我的腰把我拉进怀里,从后把我抱住。 闷油瓶的脑袋埋在我的颈窝,在我颈上亲了一口,然后我感觉到他贴在我脸上点点头。 我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脸上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笑容,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态,跟闷油瓶前胸贴后背地挨得死紧,我稍作考虑之后把手上的鬼玺塞到枕头下,然后闭上眼睛。 (TBC) ======================================= 因为大家懂的原因我把之前某些剧情删了 各种抱歉,希望有机会重见天日吧(望天) 85、 当我睁开眼睛,我发现闷油瓶不在身边,顿时心里一惊,下意识往枕头下摸,发现鬼玺还好好的藏在枕头下,心里安定了一点,我把鬼玺收好,推开了房门。 出外就看到胖子和张海客在说话,他们听到动静看过来,胖子就笑著向我打了个招呼。 「小媳妇你醒啦,快来见公婆。」 我懒得吐嘈他重婚对象的口味,看了房间一圈却发现闷油瓶竟然不在,我的心当刻就凉了半截,该不会又一次把我留下来吧? 「小哥呢?」 张海客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心里的不安更大了,难不成这一切真是他的苦肉计?然后我发现他的视线不是停在我身上,而是在我身后,我转身,看到闷油瓶和黎簇就在身后。 大概是我的脸色很难看,黎簇好像被我吓了一跳,闷油瓶一步上前按著我的肩膀,我在他眼里看到担忧的情绪。 我看看他和黎簇,语气有点生硬地说:「你们去哪儿了?」 「老大我什麼也没干!不对,我跟张爷只是去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会用到的东西!」 「接下来的行程?」我看著闷油瓶的眼光:「我们要去哪?」 「Master Zhang要带你去墨脱。」 回答我的不是闷油瓶,而是在一旁看好戏的张海客。 「墨脱?」初听到这名字我没想到是什麼地方,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到过这样的地方,然后我模糊地记起那好像是国内唯一没有公路可达的地方,不过那已经是我多年前的记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改变,但闷油瓶到底是为了什麼要带我去那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 「那里有什麼?」 张海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的记忆。」 於是我们就踏上了前往墨脱的路上。 闷油瓶不知为何坚持只有我们两个上路,黎簇听到这决定时,脸上明显露出了松一口气的神情,直到我坐在往墨脱的车上,我才知道为什麼他会有那样的反应,因为公路虽然是打通了,但一路上的路况实在太差,而且路程又长,要是他在,开车的一定是他,难怪那小子不想跟来。 告别的时候,胖子抓著我再三叮嘱,要是有什麼困难一定要跟他说,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赶到,我知道胖子说的不是空话,但难得他已经有了幸福安稳的家,就算真的遇上什麼危险,我也不忍心打扰,只是答应了当我们是非上长白山不可时一定会告诉他。 张海客在我们离开之前找了一个空档把我拉到一旁,我不知道他想干什麼,一脸戒备到看著他,却换来他不以为然的一笑,他告诉我,当时我把一些纪录藏在墨脱,若果看了之后有可能可以补上我死之前那段空白记忆。 「为什麼你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因为是你拜托我帮你藏起来的。」 我有些难以置信,要是藏东西,我找的不应该是胖子和小花吗?为什麼会是他?难道我在还没有想起来的岁月里跟他产生了跟胖子小花一样深的友谊?难不成我还真是入了张家门,所以要找他这个张家人? 「为什麼我会找上你?」 「大概你认为我们不会让族长知道吧?」 我不解,要是我决定把记忆有关的资料藏起来,那些东西一定有它的用处,但是我又找了觉得他们不会泄露的张家人来收藏,这样的决定非常矛盾,当我想细问的时候闷油瓶回来了,张海客就装作什麼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走开了,结果我什麼也没问到,只有一肚子疑问。 (TBC) ================================================ 慢慢爬向结局中... 希望最近别太忙orz 86、 我看著身旁在开车的闷油瓶,心里总是有一点违和感,回想我的记忆里,虽然跟他上路的次数不少,但多数的时间他是请来大爷,根本不用他去开车,乘坐他开的车感觉很微妙,像是我们只是自驾游的普通旅客一样。 闷油瓶开车很稳,即使是在路况不好的山路上,也不会出现时快时慢的车速,就好像他完全知道下一个路口会什麼情况等著他,但我知道他只是保持著一个可以让他随时应变的车速,而他的应变力根本是逆天,所以车速一直都维持著一个算得上是快的水平。 中途我提出由我来开车让他休息一下,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表示不需要,又把视线调回路上。 我想起了方向盘代表了操纵欲的说法,那麼闷油瓶的操控欲真不是一般的高,不过想想他一路以来的行为,其实不用这分析也知道他是什麼德性。 闷油瓶不是不会迁就人,回想起来他对我和胖子还是很包容的,而是他只要决定了怎样的行动对事情才是最好,完全不会徵求当事人同意就会行动,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自作主张替我守门。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比起当年,现在的情况应该算是有了飞跃性的改善,我可以看出闷油瓶的不赞同守门带上我的决定,但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一种自豪感不禁油然而生,终於让这闷油瓶选择不扔下我,虽然还有很多外在因素令他不得不带上我,跟我希望他是心甘情愿与我并行还有一段距离,但这一小步已经是闷油瓶进化的一大步了。 相比起我自我调节出的好心情,闷油瓶一直绷紧著脸,虽然他的表情一向不多,但我也感觉到他不太愉快。 我不禁后悔没把黎簇或者胖子拉上,我完全清楚闷油瓶不快的原因是因为是我,要是他们两个在,我至少可以跟他们搭搭话缓和气氛,要是胖子在,车上现在大概闹得跟高中生郊游一样。 虽然我很高兴闷油瓶带上我,但车内的气氛却令我一些纠结。 一路上的气氛都维持在微妙的凝固状态,直到闷油瓶把车子驶到路旁的空地停下。 我以为他是累了,正想表示可以跟他交换位置,闷油瓶冷不防问了我一句。 「身体感觉如何?」 我完全没有感到身体有任何异样,被他这样一问没有立即反应过来,难道我有什麼问题自己没发现吗? 闷油瓶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十指紧扣地牵起我的手,转动手腕让我跟他一起动,另一只手摸上我的手肘轻按。 「有僵硬的地方吗?」 被他这麼一说,我才想起那天我在浴室里跟他做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已经几天没泡过血,甚至比那次我等闷油瓶回家而没泡血的时间更长,但竟然没有出现动不了的情况,我惊讶地对闷油瓶摇摇头,窃喜之余又有点不安。 我能活动的原因,我们都假是粽子沾血能活动的原因,只是我牛逼一点,用上闷油瓶的宝血可像普通人一样思考和活动,但现在我已经超过了那时限还能活动是基於什麼原因? 我不会以为单是闷油瓶的血就能把我养成活人,要是这样的话他的血就不是驱蚊水而是回复药了,那麼是什麼导致我的身体变化? 我回想最近有什麼不寻常的地方发生在自己身体上,唯一想到的就是我跟闷油瓶干了那档子的事,而且还很不知耻地把张家子孙都吞下去了。 卧槽,人说一滴精十滴血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该兴幸自己现在不会脸红,要不是我想我的脸能挤出血。 闷油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还在察看我的关节,当他想提起我的腿检查膝盖时,我差点吓得一脚踹在他身上。 我这样抽风的反应似乎令他很不满意,把我按在车椅上,欺身过来在我身上到处摸著,我脑内全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与推测,被他这样突袭,我竟可悲地兴幸自己没了生理反应。 大概是我浑身不自在的反应令闷油瓶误会了什麼,他退后了一点,探身在后座拿了一瓶水,我还没搞清楚他想干什麼,他已经扭开了瓶盖,不知由哪里抽出一柄小刀,在手背一割血就流进瓶子里。 我瞪著他的伤口还来不及开骂,他已经用手背在我脸上抹了两把,另一只手把水放到一边就开始解我的钮扣。 「小......小哥!你要干什麼?」 顾忌著他还流著血的手,我不敢太猛烈地挣扎,但是我满脑子不太和谐的内容,被他这样一弄尴尬得不得了,难不成闷油瓶也跟我有一样的发现,所以要来身体力行的试验?那麼他放血来干什麼?对比实验吗? 我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开了,露出大半身,胸口那触目的伤口也露出来了,闷油瓶把流血的手按在上面,我乖乖的不敢动,他翻出一条毛巾,沾上那一瓶血水,然后往我身上抹。 「我可以自己动手。」 被他像帮小孩子打理一样抹身我有点不好意思,但他无视了我独立自主的要求,闷声不响地为我服务,我唯有放弃随他了。 不过在公路旁差不多被人脱光光,还被人很正直地上下其手的感觉实在是太古怪了。 闷油瓶好像一个工匠仔细的为零件上油地抹均我全身的关节,血水带来的暖意把我整个人地烘得暖洋洋的,我被薰得有点晕呼呼,乖乖地让闷油瓶帮我把衣服穿好。 我看著闷油瓶近得能感到他呼吸的脸,觉得他好像隐藏了什麼情绪,我依从自己的感觉举手攀住了他的颈项,把他拉向自己,然后把嘴唇也贴上去。 我们交换了一个绵长又亲昵的吻,退开的时候闷油瓶眼中好像泄露了一点压抑的感情,但我还没看清楚他就退开了,然后在我额上亲了一下。 「睡一会。」 我看著他回到驾驶座,他看到我还定定地看著他,伸手掩住了我的眼睛,我只好合作地闭上眼睛,接著我感到汽车重新驶上路上,然后我跌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我们已经到达了墨脱。 (TBC) ===================================== 努力把故事说完! 87、 虽说已经到了墨脱,离我们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接下来的行程不是汽车能够到达的。 闷油瓶大概早就安排好,当我被唤醒,还是昏昏沉沉地靠在车子站著,他已经跟一个牵著马的小喇嘛交谈过,牵著两匹矮马走过来。 闷油瓶由车上把所需的物资搬到矮马上,然后过来牵我。 「接下来要骑马。」 说著就把我推到马背上,小喇嘛帮忙把物资固定在马背后,闷油瓶把车匙交给他,他接过之后跟闷油瓶用藏语说了几句,然后笑著向我们挥挥手,钻进车子里把车驶走了。 敢情我们去的地方还有代客泊车服务?平常都是用小弟的,这里用上了小喇嘛,难道这就是藏式风味? 闷油瓶看车子驶走之后,牵著我的马就往雪山里走,身后放了物资的马乖乖地跟著。 「小哥,你不上马?」 闷油瓶轻轻地摇头,牵著马往前走。 我心想这是什麼道理?我这个不会倦的粽子骑马,闷油瓶这个活人却走路? 「要不我走路你来骑?」 说著就想翻身下马,却被闷油瓶按住了大腿。 「这样就好。」 他的说话很轻,但非常坚持,由进藏的路上开始,闷油瓶身上就有著一种我说不出的感觉,几乎算得上是一种外露的感情,这在闷油瓶身上出现可算得上是十分稀奇,但我隐隐不觉得是坏事,於是我也不多说,乖乖地骑在马上让他牵著走,反正就算他把我牵去买我也认了,就安静地坐在马背上。 骑在矮马上,我不知不觉会想到很多,生前死后的都有,四周的雪山给予我强烈的熟悉感,即使没被提醒,当我看到这些雪山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在这些山中还有我缺失的记忆。 骑在矮马上,马脖子上的铃铛在每次走向陡坡的时候,都会剧烈的摇动,叮叮当当的铃声不时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 远在天际似的雪山愈来愈近,除了熟悉感外还有一种混合著安心和不详预感的矛盾感觉,最后我放弃了看四周的景色,只是看著闷油瓶就在眼前的背影。 在这个环境之下看到闷油瓶,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我想一想就明白了,我没跟闷油瓶来过这里,但对於这片风景的熟悉感却告诉我,我不止一次到访过这里,唯一可能是我在闷油瓶走后出入过这个隐世之地。 到底是什麼导致我来到这个地方,我隐隐觉得是跟闷油瓶有关,这可能是他为何会坚持只带我一人进藏。 一路无话,我们来到山上的一座喇嘛庙。 那里已经有喇嘛等著我们,他们为我们接过马匹,取下行装,一位喇嘛走到我们面前,恭敬地对闷油瓶施了一个礼。 「大喇嘛已经恭候贵客多时了,至於这位……」 「他跟我一起。」 闷油瓶牵起我的手,定定地看著喇嘛。 听他这样说,说不高兴是骗人的,但我想到人家喇嘛庙是佛门之地,我这一个妖怪级别的粽子进去,不知是亵渎神灵,还是应该先担心自己会被收。 藏地也有僵尸的传说,而且凶残程度搞不好比汉族的更恐怖,要是被喇嘛知道闷油瓶带著一只粽子进庙也不知道会有什麼反应。 闷油瓶大概全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只是看著喇嘛,表现出把我带进去的决心,对方见状亦不坚持,转身就领我们进门。 喇嘛庙的大门不大,进去之后看到的空间却比外面看上去的大,沿山的建筑一直往上修筑,但由於结构的关系,我知道建筑物内的面积其实不大。 喇嘛引著我们走到一间禅房,敲门后退开让我们自己进去。 房间很暗,但对我来说这种程度的昏暗对我的视力没影响,我随著闷油瓶进门,看到了挂在窗上的毛毯,还有堆满房间的经书,然后我顺著闷油瓶的视线,看到几位坐在房间深处的喇嘛,他们一动也不动地看著我们,竟然让我想起了墓中的室友。 闷油瓶对他们施了一个礼,我乖乖地跟著照做,为首的老喇嘛动作缓慢地回礼,闷油瓶就示意我跟他一起在喇嘛面前坐下。 老喇嘛原来就是这座庙的大喇嘛,他对我们表示受托保留著不能遗失的记忆,当指定的人来到,就将记录交给他,而闷油瓶都是可以接触这些资料的人。 至於我能不能看那些资料,则可以由闷油瓶决定的,但依照约定,即使我是跟闷油瓶同行的同伴,亦被请离了房间,大喇嘛安排了其他喇嘛把我带同我们渡宿的房间。 我看看闷油瓶,他向我点点头示意我先离开,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在心底深处我还是担心闷油瓶会对我隐藏信息,而且照张海客的说法,那些纪录可能与我有关,若是这样为什麼我不是可接触资料的人之一?难道要保密的对象不是我,而是盗用了我长相的张海客,而我只是躺枪? 但无奈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闷油瓶也不为我撑腰,我只好乖乖地随著喇嘛出去。 这座庙有很多房间,我随著喇嘛愈走愈深,渐渐我感觉到我离开了惯常使用的房间,由墙上的油漆和角落的灰尘我可以看出这是庙里比较少使用的地方,要是招呼客人的房间有必要安排得那麼偏远吗?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了我的身份,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收了? 正当我开始心慌的时候,喇嘛在一间房间前停下来。 他打开了有点退色的房门,示意这就是我的房间,我向他点头为礼,他就转身离开了,看他不打算招呼我,我唯有自己进去看看。 那是一间小小的房间,基本的家具除了陈旧一点之外,还是相当结实的,而且在不久之前房间已经被打扫过,唯一的一扇窗被关起来了,室外显得十分昏暗,我打开了窗户,发现正对著一个小天井。 打开窗户的一刻我就呆住了,我以为闷油瓶正背著我坐在天井内。 (TBC) ======================================== 手办不包邮啊亲~ 88、 身体比脑袋快反应,我想也不想就翻身跳出窗,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边,走近才发现原来只是一个石像,因为有人在他身上披了一件冲锋衣,我才把它误认成闷油瓶。 我对此有些恼怒, 到底是谁把闷油瓶的石像放在这那,难不成这里也是张家物业,要把族长的塑像放在这里拜一拜? 我对闷油瓶的背景非常熟悉,而且这石像雕得十分传神,只是看著它的背影,我已经很确定石像雕的是闷油瓶。 我走到它跟前,想看清楚这莫名其妙放在这里的东西,当我看清楚石像的表情时,我整个呆住了。 那是喜马拉雅山石雕刻出的简单石像,非常粗糙,完全没有细节,但整个身形真的特别像小哥。我下意识地区看石像的双手手指,就发现雕刻并没有精细到手指部分。 我很快就发现,这个石像并不是没有准准雕刻细节,而是在中途停工了。 所有雕刻的部分,细节的程度完全不同,最精细的是脸,这部分一定是本来准备最先完成的。 而当中我最在意的,就是这石像脸上的表情。 我发现,这张脸是在哭。 我发现整个石像呈现着一个让我震惊的情景——小哥坐在一块石头上,头低着,然后,他是在哭泣。 我没想到闷油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从来就不会有任何明显的表情,特别像是哭泣这种明显的情绪,我更是从没有看到他何时表现过,如果这不是杜撰的造型,到底是什麼事情能令闷油瓶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又是谁,在哪里看到闷油瓶在哭,又在这偏僻的天井雕刻这个石像? 我半蹲在石像的面前,忍不住伸手触碰它的脸。 这个时间一片雪花飘落在石像的脸上,因为石头本来的温度,瞬间就化为了水,形成了深色的印,我抬头看著雪花从天井小小的天空飘下来。 我不知道天气已经那麼冷了,失去感觉之后,我没有发现原来自我重返人间以来,季节已经渐渐转变。 我换了个姿势靠在石像没雕刻完整的膝上,继续抬头仰望,眼前的灰色天空,跟我脑内的一个飘雪的画面重叠了,不过那天空更高更狭窄。 突然的颈上一热,一阵剧痛由脖子上那伤疤爆开。 紧接而来的窒息感令我按著脖子痛苦地咳嗽,虽然我自知不会有窒息的问题,但会窒息的错觉还是令我条件反射地挣扎,我无法抑止这反应,只能痛苦地在石像旁边缩成一团。 沉默的石像静静地低著头,彷佛之间,就像闷油瓶看著我默默流泪。 心里某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在这里我不能露出一丝破绽,仍有危机在暗处觑视,石像带来的小小安慰不能保我安全,我必需尽快起行。 我扶著石像艰难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里,不作多想就往梁上爬,我知道自己将某种东西藏在房梁上的东西,但当我伸手摸索,只摸到了满手的尘埃,收好的东西早就被人取去。 我内心一沉,这里已经被人搜过,我必须尽快离开。 虽然情况不利,但出奇地我没有感到恐慌,我已经设想过更恶劣的情况,而且这座庙宇还不是我停下来的地方,我还要继续前进。 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我离开了喇嘛庙,往雪山里走。 天上的飘雪可能是上天给我的唯一优势,新雪可以遮盖我的行踪,让人难以追踪我的位置。 在雪中踏步的时候,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让我毛骨悚然,我感觉到四周似乎有人,然而四周什麼都没有。 悬崖边能听到风的呼啸声,但仅此而已,四周根本空无一人。 我愈往山里走,身边有人的感觉就愈强烈,渐渐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对我说话。 那种声音不是由耳朵接收,更像是在脑袋里响起来。 开始只是很零散的声音,接著像有几个人在我耳旁说话,然后像是一大群人围著我在大声说话,每个人都想让我听清楚他们的主张般,最后差不多是在我耳畔哮。 我试图无视那些声音,但声音中的信息直接灌进脑海里面,不停闪现的画面,还有声音中带著的情绪汹涌而来,不属於我的仇恨在心中滋生。 我按著脑袋,巴不得就这样把脑内的信息抽出来,但一切犹如鬼魅一样紧缠著我不放,我只好用尽力量去处理那些信息。 庞大的信息之中,我渐渐找出了有用的资讯,我看到了很多人多年前留下的计划,甚至是亲人的留言,或是我出生之前闷油瓶的过去,这些事情在我脑内快速地运转,一步步形成了一个计划。 当这个计划成形时,连我自己也感到心惊,我没想到自己会设计出这样决绝又慎密的庞大计划,把身边所有人甚至是毫无关系的无辜外人扯进来。 正因我已经把所有人拉进来了,自己更不能独善其身,我只能继续走下去。 早在闷油瓶离开的时候,我就只能向前走下去。 我没有回头,只是向前走,我知道只要我消失,就足以引起局势的混乱,计划就能顺利执行,甚至我不在了也能继续运行。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闷油瓶。 突然我激灵了一下,我发现好像有什麼不对劲,我想搞清楚是什麼一回事,却被耳边呼喊的声音分了神。 只是这一瞬间的分神,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一种不能形容的巨大恐惧感炸开来。 会死。 我从没那麼强烈地应到死亡的来临,对方会割破我的喉咙,看著我死去,然后我会跟埋在坑下的枯骨一起,在永不见天的洞中枯朽。 那种恐惧令我不顾一切地反击,我猛然挣脱他,伸手向他挥拳! 可是我没有注意我站著的位置,人没打到,我就脚一空往下坠,抬眼只看到闷油瓶瞪著眼看我。 我脑里只闪过一点,为什麼闷油瓶会在我身后?他不是应该在...... 我还没想出个正确答案,手腕一紧,就被人狠狠地抓住了,整个人悬空挂在悬崖上。 抬头一看,闷油瓶抓住我的手,整个人被扯得拉下了崖边,只是单手攀在石壁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抓著我,跟我一起挂在悬崖上。 逆光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手腕上握紧我的力度大得快要把我的手扭断,要是我有痛觉一定会痛得哇哇大叫。 我脑海里一遍混乱,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应该被人割破喉咙,掉到崖下,然后在冷冷的雪堆中感受著血液一点一滴地流走,他为什麼会出现?他不是不在吗?就算等多久他也不会出现,应该说我已经不期望他会出现了。 我感受到手上传来拉力,闷油瓶正用力想把我提上去,但他不单要隐住自己,还要施力把我拖上去,我感觉到他全身都绷紧了,看到他这样奋力救我,我没有之前敬佩和感动,反而是一股怒气涌上来。 挂在悬崖上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我不理闷油瓶还拉著我,扭身一荡就攀会石壁上,非人的力量要抓紧岩壁根本是易如反掌,我伸手一抓,另一只手扶著闷油瓶的手一掀,就把他扔回崖上,即使是他,大约也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行动,趁他还未调整好姿态,我就飞扑到他身上,压在他身上就赏了他一拳! 因为粽子的速度加上闷油瓶没有防备,我很顺利地一拳揍在他脸上,但我还来不及爽到,他就反应过来抓著我的手把我摔出去,然后欺身上来把我整个人锁在地上。 「吴邪!」 我看著他眼里露出的一丝紧张,忍不住就吃吃笑起来,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闷油瓶把我按得更狠,又唤了我一声,我知道再不理他搞不好就要被他把头拧下来了。 我止住了笑,一脸得意地看著他。 「这一拳,你足足欠了我十年,今天终於打到了,小哥你高兴吗?」 闷油瓶瞪著我的反应又令我忍不住笑了。 「不对,我等了二十年,算上利息再被我揍两拳吧。」 我从松开我的闷油瓶身下爬出来,站起来拍拍在地上打滚沾上的尘埃,低头看著还半蹲在地上的闷油瓶。 「这是兄弟价,便宜你了。」 (TBC) ====================================================== 恭迎蛇精归位 89、 我看著闷油瓶,心想他这姿势是打算求婚吗? 我弯腰撑著膝盖凑到他的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不过他是跟天花板深情注视到天荒地老的人才,我不打算跟他比拼,我侧首,在他被我揍了一拳的脸上亲了口。 「要不让老子亲两口也可以。」 闷油瓶盯著我,当我以为他把我当成天花板的时候,他突然出手一把抽住我的衣领,将我的下扯,因为姿势的关系,我的重心本来就向前倾,被他一拉,我就扑到在他身上,被他抱住翻身就压在身下。 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已经被他捧著脸吻下来。 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我张开口欢迎他进来,也不客气地伸舌头去舔他。 大概因为我不会痛,他把我当成肉垫子锁在身下辗压,吻够了也不放开,我只好宽宏大量随他压著,直到他身上覆了一层雪花。 我没有感觉,但闷油瓶应该会冷,抱著我不会有互相取暖的效果,所以我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抱够了。 闷油瓶挪开了一点,撑起上身低头看著我,天上的雪愈来愈大,他身上彷佛覆了一层糖霜,看上去似乎很美味,可惜我没了感觉,要不品尝起来一定是人间极品。 我笑著伸手拍掉他头上的雪,然后摸摸他的脸,发现已经被风吹得冷冷的,不太感觉到体温。 「回去吧,连同刚刚,我已经差点在这里遇难了两次,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冷成急冻粽子。」 「你恢复记忆了?」 我瞪大双眼惊奇地看著他。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说废话。」 闷油瓶瞪著我,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抱住,用鼻子蹭开了我冲锋衣的衣领,就往我脖子上的疤痕又舔又吻,我心里有一种养大的猪会拱白菜的感动。 天上的雪愈来愈大,虽然我被风雪再吹半天,只要没被埋也不会有什麼问题,但还是活人的闷油瓶不成,我推开他示意要下山。 闷油瓶顽固地再抱了我一会,才牵著我往山下走,但一直把我推向远离悬崖的山壁走,一副要把我挤到山壁上去的样子。 走回头路才发现原来我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路上甚至已经铺了一层白雪,不知道我到底跑出来多久才能走到那麼远的地方。 我眯著眼看著比我走前一个陪的闷油瓶,在这样的环境下走著,无可避免让我想起了长白山上的事情,要不是我们不是往山上走,而是向山下走,我可能会忍不住把闷油瓶敲晕扛下山,至於可行性的问题,我就不信以粽子的武力值也不能偷袭成功,不过想想这次是他追著我跑,多少有一点解气。 雪愈来愈大,风大得甚至将人吹得摇晃,闷油瓶可能是发现我不见了就匆匆跑出来找的我,身上的衣服在这种天气情况下显得特别单薄,他没表现出来我看著也觉得冷。 刚好前面有一块大石突出,形成了一个避风处,我把他拉了过去。 缩在大石后面,风立即变小了,旁边还非常幸运地有一个人可以侧身挤进去的石缝,察看了一下里面没有什麼危险,我们就钻进去暂避。 石缝后的空间相对宽敞,足够我们两个并肩站立还有些空间,不过因为石缝的结构,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坐,要休息的话只能靠在石壁上,不过我们什麼恶劣的环境没到过,而且只是暂避,我们没多讲究就安顿下来。 有暂避的地方,我开始解决闷油瓶身上的装备问题,我不客气地拍掉闷油瓶身上的雪,故意打得拍拍作响。 他的外套不防水,身上已经因为体温融掉飘雪湿了一大片,这样下去他绝对会冷坏,我当机立断脱掉他的外套,然后抱上摸摸他的后背,发现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沾湿了,我啧一声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来,还好因为为了掩人耳目,我虽然感受不到气温,身上还是穿了好几层的衣服,搞不好比闷油瓶这个活人穿得还暖和。 反正不会冷,我连贴衣的衣服也脱了,裸著上身把衣服随手放在一块石头上,伸手去脱闷油瓶的衣服。 扯著闷油瓶的衣摆想往上掀,手却被闷油瓶按住,我抬头,发现他眼神古怪地看著我。 我心想闷油瓶会不会想歪了?没想到他的思想那麼肮脏,我唯有顺从他的想法凑过去啃了他一口。 「在想什麼呢?」我挣开他的手,抚摸著他的背:「都湿了还不把衣服脱下?」 说没留意自己话里的歧义是骗人的,但我就是乐意在闷油瓶身上讨这种口头便宜。 闷油瓶盯著我,似乎拿不定主意要怎应付我。 我得意地笑著把闷油瓶的湿衣服脱掉,将我的衣服套到他衣上。 虽然石缝内有足够的空间让我们站立,但要帮另一个人换衣服还是有点伸展不来,我们近乎是搂在一起,蹭来蹭去好一会才把闷油瓶穿戴整齐。 闷油瓶的头发被衣服弄得乱糟糟,我伸手把他的头发弄得更乱。 我不禁感叹闷油瓶就是皮相好,头发抓乱得像杂草也别有一番味道,哪像我只能舍弃秀发拼出一个喇嘛造型,还好我死前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否则我绝对要闷油瓶把头发剃了给我织假发。 「吴邪。」 闷油瓶抓住了我作乱的手,我心想族长大人这就生气了吗?老子一口郁闷气憋在心口十年没来得及发泄,就被你捡小狗一样捡回家,忘了以前还可以刚个愣头青让你摸摸头,现在我的记忆全都回来了,休想把我糊弄过去。 「你想起了多少?」 我看了一眼一头乱发的闷油瓶,人牛逼起来就是厉害,顶著这样的造型也能压逼力满点,不过我不觉得有什麼要暪他,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全部,我把你走之后的事情都想起了。」 (TBC) ========================================================== 难搞的蛇精粽orz 90、 我定定地看著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指指自己脑袋。 「不止我自己的记忆,我还想起了从蛇毒读回来的信息,真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次过把那些烂事情想起来真够呛,不自觉就跑出来重温旧路了,还好没连掉到崖底也重演一次。」 闷油瓶的眼神变得很吓人,算得上是目露凶光了,我却不怕死,因为我知道对付他的方法就是出其不意,让他没时间考虑怎应付我,我不理一只手还被他抓著,脑袋凑到他面前。 「小哥,我的头还在痛呢,求摸摸求安慰。」 我之前乖顺太久了,闷油瓶被我不按理出牌的表现弄得一愣,这个反应令我非常爽,刚想再逗逗他,就被他紧紧抱住了。 我没想到闷油瓶真的给我摸摸,只是摸的地方似乎不太对。 告诉他我头痛,他却把我全身都摸过了,我还裸著上身,什麼豆腐也给他吃清光,他不单摸,还到处捏。 「小哥我只是头痛,没有骨折,不用检查了。」 「你自己不会知道。」 我反了个白眼,既然我能走能跳,又不会痛,断一两条骨有什麼关系,刚才由悬崖爬上来没有检查,现在检查的意义又是什麼?怕抱我的时候被断骨戳到吗? 我把这看法跟他说了,闷油瓶摇摇头。 「不怕。」 他抚摸著我脖子上的疤痕,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这伤疤是怎出现的,想起了才记得里面藏了多少怨恨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思念,这道疤痕除非我重头再活一次,否则已经不可能消除,不过没有什麼值得可惜和遗憾,我用自己纤细的脖子作代价,终结了一场千百年的博弈,我觉得这是值得自豪的勋章,虽然闷油瓶似乎不太同意。 「我回来你就不见了。」 「抱歉,我梦游。」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重新把我抱紧,埋首在我颈窝开始啃我的脖子,我心想他不是以为用啃的就可以去疤吧?不过我向来对他没底线,既然吓过他揍过他逗过他,就乖乖地随他为所欲为。 「别乱跑。」 「没关系,我已经睡醒了,不会再乱走。」 说完我给闷油瓶打了个啵作承诺,毫不意外地被他按在石壁上亲回去,一定是因为石洞太窄,我们蹭著蹭著我的裤子就掉下来了,然后因为空间问题我跨到闷油瓶身上去。 当我们出来的时候,风雪已经转弱了,不过闷油瓶说接下来还有另一波风雪,我们匆匆赶回喇嘛庙,刚好就迎上了另一波风雪,还好及时抵步,没在半路上被风埋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已经昏昏欲睡,被闷油瓶剥光身上的湿衣服塞到被窝里,几乎是一沾床就睡著了,不知道我的出走有没有害闷油瓶错过了晚餐。 半夜醒来,外面的风声正响,闷油瓶不知何时睡在我旁边,手搭在我腰上,他的体温将被窝烘得暖洋洋,就像我们还在杭州的家里一样。 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在杭州过上这样的小日子,我决定珍惜现在的一分一秒。 我靠在他肩上蹭了蹭,扶在腰上我手立即收紧了,闷油瓶睁开眼睛看我,我对他一笑,翻身骑到他身上。 闷油瓶的服务不到位,只帮我脱了衣服没帮我穿回去,我半裸地伏在他身上,他特淡定的看著我,我怕他会冷,选择拉著被子伏到他身上去吻他,然后当晚我学会了压在他身上的正确姿态。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大雪封路,我们「逼於无奈」地留下来,我怀疑闷油瓶是不是故意选这个时间进墨脱,除非张家想他们的宝贝族长兼守门人冻在中途,否则春天来之前他们都不能要闷油瓶去干任何事。 於是我们就在庙里的偏僻角落住下来,因为我和闷油瓶跟这家喇嘛庙的关系特殊,他们都很欢迎我们留下来,除了大喇嘛偶然会请我们去商讨一下事情之外,我们差不多整个冬天都在寺庙的一角隐居起来。 (TBC) =============================================== 没错!我就是拉灯了! 这个时势就大家意会一下吧(望天) 91、 我们整理著我和闷油瓶留下的大量资料,主要是研究各种资料要保留还是销毁。 但是其中有一部份为我带来了困扰。 那些资料,就是大喇嘛之前不让我取看的东西,那时候还满心疑惑,当我回忆起自己到底藏了什麼在庙内,我恨不得跑到悬崖再跳一次。 那些东西里,除了我留给闷油瓶的资料和安排,还有我留给闷油瓶的遗言。 我早有活不过计划的心理准备,所以准备了自己身亡的对应方案,藏在墨脱的资料中,有一部分就是针对我死后,我单方面对闷油瓶的安排。 张海客会知道这些纪录,是因为他的立场跟我一样,要是我不在,他一定恨不得把闷油瓶绑回张家,这正中我下怀,没了汪家,只要没有守门的责任,张家对闷油瓶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利害关系的驱使下,我跟张家达成了协议,闷油瓶从青铜门后出来之后,要是他没有任何想去的地方,张家会把他接回去,但张家要让他们家族长好好养老,不再牵涉入该死的张家人宿命之中,要是他在张家待得不高兴,我在杭州的物业全都留给他。 我不担心张家不守诺言,既然我能设局整死汪家,我设的局即使我死了也能整死张家。 当时我就打算从根本解决张家人看守青铜门的问题,虽然最终我死在寻找方法的路上,但那些后续跟此处的资料无关,暂且略过不提。 我不知道张海客当时把我整死张家的威胁听进去多少,他只说要是我出事,他会尽量把闷油瓶留在张家,但不能保证他的行动,如果闷油瓶想找我,又卷入了什麼事情之中,那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不过闷油瓶出来之后失忆了,虽然知道我的事情,但没有那份过命的兄弟情,更不知道我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私情,所以没有去找我的念头。 老实说闷油瓶会搬到我家住,确实令我感到意外,我留下那栋楼给他,只是想给他提供一个不属於张家的藏身地点,最多是受不了张海客的时候来暂住,没想到他会在我家长居,而且看他和鸭梨那小子的互动,搞不好他连我留下的生意亦有参与,回去要是让我知道鸭梨给闷油瓶惹过什麼麻烦,我一定把他煮成糖炖鸭梨。 但现在更困扰我的,是我夹在资料中的遗书。 我要本著再不能相见的心情,情深意切地写下那封遗书,内容要多矫情有多矫情,心想反正不能再见了,什麼说不出的心意也写进去了,因为太私密,所以才请大喇嘛别让"我"查阅,免得张海客顶著我的脸来八卦。 人就是那麼奇怪,要是看不到对方,的反应,更没羞没脸的话也能说出来。 但当对方在自己面前看自己写下的东西,特别是这种充满了私人感情的书信,简直是一种羞耻play。 就算我当时多麽算无遗策,也不会想到有一天,闷油瓶在我面前,读我写给他的遗书。 要是当时我死了,自然不会看到闷油瓶读我的遗书,要是我活下来了,鸭梨是另一个可以接近这样资料的人,使唤他来帮我把书信销毁就好。 只是世事离奇,资料到现在才交到闷油瓶手上,而我虽然死了,但变成了粽子跟在他身边,还失去记忆,被忽悠到墨脱面对自己以前的纪录。 想起临行前张海客的表现,我怀疑他已经用不知什麼方法知道了遗书的事情。 大概是我文笔太好,连闷油瓶也深受感动,他看完我的遗书之后,好几天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生怕我不见了的样子,整天像块狗皮膏药与我寸步不离。 我实在不知道他担心什麼,外面早就积了厚厚的雪,到外面根本跑不远,庙里的活动范围就那麼大,因为我的情况特殊,要尽量避免接触太多人,我的走动空间甚至只有自己的房间和放著闷油瓶石像的天井,每天都在他眼皮底下活动。 积雪吸收了声音,世界变得很安静,房间地上铺了地毯,屋内连翻书页的声音也被吸走,加上挂了保温的毛毯,遮蔽了不少光线,让我想起了在那黑暗的斗下,只有室友相伴的日子。 不同的就是我不时感觉到闷油瓶瞄过来的视线。 最后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试著跟他聊天,结果就被他抓著问在墨脱和沙海里发生了什麼事。 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不少,想推诿著想糊弄过去,但闷油瓶发挥了变态的耐心,不论我打哈哈卖萌装乖还是装神经病,通通被闷油瓶无视掉,他还是抽丝剥茧地把要知道的事问出来。 我已经不是最初追在他身后的愣头青年,也不是刚刚被他捡回家的傻粽子,我是把汪家整死了的吴老板,即使是胖子小花要套我话,也要看我想不想透露,但事实证明,无论我怎进化,在闷油瓶面前也只能乖得像小狗一样。 虽然我努力忽悠,但在不知道其他人对他交代了多少事情的情况下,经常出现我好不容易扯出一个谎话,转眼就被闷油瓶拆穿的情况,我只好顶著闷油瓶明显不信任的眼神,说起了其他事情。 这样拉拉扯扯了一个月之后,我觉得比跟汪家斗的时候还更累人,而且在闷油瓶面前耍猴戏根本没用,最后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他问什麼我招什麼。 结果身体上各处伤疤的来源,我透过蛇毒偷窥他的事情,把兄弟发小扔进豺狼窝,把无辜高中生扯进计划,他全都知道了。 我一点也不想回想那些事情,当然我做出那种行动的时候,还能跟自己说这是为了跟"它"对抗必须做的,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老九门三代遭遇的复仇,还有要把闷油瓶从宿命之中扯出来,但当事过境迁,重提这些旧事简直是每挖出一件都是血。 把自己整个摊开在闷油瓶面前的感觉并不好受,像是把自己溃烂得成泥的内脏翻出来,告诉他我已经不是活人一样,那些闷油瓶没经历的事情,要是我不说,就像我不把胸口的伤痕露出来一样,看不见就可以装装我是一个普通的活人,但暴露了之后,无论怎去忽略,也会想起我已经不是最初那人。 可能是出於某种恼羞成怒,偶然我会忍不住想跟他打起来,我现在的武力值已经不是被他一招放倒的程度,但结果还多数是我被脱光了按在床上。 虽然崖上那一次之后我再没有确切地揍到他,但冲突过后,我却有一种揭疮疤的痛快。 我的确不想闷油瓶知道我那十年做了什麼,但被逼把一切坦露在他面前之后,我就没有什麼要瞒他了,我好像稍为变得像最初那个什麼也会表露在他面前的青年。 而且我也不亏,闷油瓶在挖我的过去,我也在挖他的,虽然闷油瓶要挖的事太多,我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经历换不了他多少往事,但没想到会知道了他母亲的事。 听到他母亲的事情那天,我拉他到天井,在他石像旁边堆了一天雪人。 我在他的石像旁堆了一个大大雪人,尽量在脸上捏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然后给我们都认识的人,不论他们在或已经不在,每人都捏了一个小雪人堆在石像旁,雪不够了就敲屋顶上的积雪,最后把天井都挤满了雪人。 看著天井中大大小小的雪人,我忍不住跑回房间拿鸭梨塞到行李中的相机,趁著还有日光,把这个壮观的景面拍下来。 我坐在地上,看著一天的成果,笑著抬头对闷油瓶说:"你身边人才济济啊。" 他看看满园的雪人,蹲在我身边,伸手碰了碰两个挨在一起,身边围了一圈雪当作蛇的雪人,然后缓缓地摇头。 "雪会融。 就知道闷油瓶挤不出什麼浪漫情怀,我拍拍屁股站起来,伸手拉他。 "雪融了我还在。" 闷油瓶看著我,慢吞吞地站起来,我著他重复了二十年前说过的话。 "我说过会陪你走到最后,所以这次也一样,今次我不会那麼容易被你扔下。" 闷油瓶什麼也没说,只是紧紧搂住了我。 那天之后,我们都再没互揭对方疮疤,像是那些事情都不再重要了,只是在入春之前肆意享受只有我们两人的日子。 天气好的时候,闷油瓶会带我到外面拍照,不过更多时间我们会留在房间里,把我自斗下醒来的事记下来,因为太离奇,就算被人看到大概也只会以为是某个小说故事,所以我也放手写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缓慢又平静,我快要忘记春天会回来。 一天早上,我看到闷油瓶换下了人家好心给我们御寒的藏服,换回了我们来时的装备,静静地看著雪人已经消失的天井。 我知道时间到了。 (TBC) ================================================= 电脑被哥祥瑞了... 刚刚才修好orz 92、 青铜门的事,我们一整个冬天也没有提及,我们都知道这是必须面对的终点,没必要为必然之事破坏最后的宁静。 「要走了?」 他看著我点点头,我伸手牵著他,随他走出了喇嘛庙。 接著是一路静默无声的漫长旅途。 我想起了当年追著他上长白山,一路上没少费唇舌去劝止他,要是当年闷油瓶真的回头了,搞不好不是被我劝服,只是被我烦得受不了。 当年我就一个迷茫青年,追著他跑还会打电话给亲友求助,我还记得小花那时说我说的话闷油瓶多少会听进去,现在看来,不知道小花当时到底是判断错误,还是神预言,二十年之后,闷油瓶才真正听进了我的要求,让我跟著他。 然后我想起了那年路上的另一通电话,那时我还会跟家里交代行踪,老爹当时让我玩得开心点,谁知我一玩就把整个人生赔进去,再没回过那个家。 虽然把自己搞得这个鬼样子,其实我没有多后悔,只是对亲人有著说不出的抱歉,我甚至没能为奶奶扫墓。 但我的身份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到长沙去拜祭,只希望自己还有那个机会去道歉。 我们没有回到杭州,而是直接往长白山走。 我对闷油瓶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要是回到杭州那个房间,我可能会舍不得离开。 一晃眼几天过去,我们来到了二道白河。 上一次跟他一起在这里出现,已经是二十年前,这麽一想我当时追闷油瓶真是拼足了劲,竟然什麼也没准备就由杭州追到了长白山。 那时我被二道白河的秋风吹得打震,现在这里到底是冷是暖我倒是分辨不出来了。 「天真!」 我们刚下车,就被人叫住了,会这麽叫我的人只有一个,我回头一看,果真是胖子。 他大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一手一个地搂住我们的肩膀。 「要是我不追来,你们俩就打算暪著胖爷私奔了?」 「去你的私奔,老子刚蜜月回来。」 胖子瞪大眼睛看我,我担心他的眼珠子要掉下来了,他看看我又看看闷油瓶,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两个终於成啦?不枉胖爷一直以来闪瞎了狗眼。」 我心想早成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还以为老子单相思了那麼多年。 胖子又调侃了我好几句,没对最个最好的兄弟搞在一起有什麼异议,反而打从心底高兴的样子。 「你们俩蜜月渡过了,竟然还没请兄弟喝一杯,真不够意思。」 我被他逗笑了,本来跟闷油瓶的事情我们自己也说不清,真没想过跟兄弟正式交代,被他这样一说,我忍不住看了闷油瓶一眼,然后拍拍胖子的手。 「就听胖爷说去喝一杯。」 我被他拉到一家小餐馆,我正思考喝多少才不会变酒酿粽子,就发现餐馆里都是熟人。 餐馆里就这麼一张桌子围满了人,大概整家餐馆已经被他们包下来了,我刚走主去,就看到小花放下手机,向我打招呼,身旁正伴著上次没见面的秀秀,也笑盈盈地向我打招呼。 鸭梨坐在苏万旁边,苏万跟身边背对著我们的男人说了几句,对方转身,我才发现那是黑眼镜。 黑眼镜笑嘻嘻地跟我们打招呼,说好久不见了,但他的脸没正对我们,而是侧耳听著我们的动静。 想起他眼睛的情况,我走上前跟他握手,他顺势捏捏我的手,然后在我手臂拍了拍。 「看来哑巴把你养得不错啊?」他扭头向苏万说:「徒儿啊,为师不是教你要多留口德吗?怎麼告诉我你师兄乾瘦得不成人形呢?」 苏万一副"你就是来坑爹吧?"的表情瞪著黑眼镜。 小花似是被提醒了,挑挑眉来回在我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点点头。 「张小哥到底拿了什麼来养你?你看起来春风满面,在墨脱过得很滋润?」 胖子一听就乐了,扳过我的脸左右翻转看了几回,又伸手在我身上拍了拍。 「的确变回当年那水嫩嫩的小可怜,小哥你养得好。」 我完全不想让他们知道闷油瓶是用什麼来养我,敷衍两句就扯著闷油瓶和胖子入席,一伙人就这样一来一往吃起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散伙宴"。 席上谁也没有提我们要上青铜门的事,更没人劝止我们上山,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大家心里都知道我的情况其实远离人世更好。 我懂得这不是他们嫌弃我是粽子,而是我目前真的不适合在人间活动,虽然我的生意经小花的帮助,大致上都交给了鸭梨,但大概是我当年做事太过成功,哥虽离开多年但江湖上还有哥的传奇,要是我留在人间生活,难保不泄露我还"在世"而引起轩然大波。 当然,我能像在墨脱那时一样隐居起来,但这跟在青铜门后隐居好像也没有什麼分别,而且青铜门更隐密,世上肯定没人能发现我的行踪。 再者,我身体的变化也是一个未知的隐忧。 虽然我现在的情况好像愈来愈像一个活人,但不知道"像活人"是一个终点还是一个过程,谁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继续变化成了血尸,所以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观察更好。 我看向坐在我身边慢条斯理地吃饭的闷油瓶,其实到这一刻我还是希望他不要进去青铜门,不过我知道他不会同意,这样的争论之前已经有了一次,目前我们算是得到了一起进去的共识,我不敢再提出讨论,就怕他又把我留在门外。 虽然理智上分析了一次又一次,我也知道我们一起进青铜门最好,甚至私心也想跟闷油瓶一起,但感情上我还是希望闷油瓶不用管这种事情,好好在人世生活。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说会代闷油瓶守门的张海客,他可能是有一点真心想帮我们,不过更大程度上那家伙导致了闷油瓶自愿守门。 张海客精明得像鬼,聪明的没有出现,要是他出现在这里,难保我会忍不住把他揍晕扔进青铜门。 这一顿饭虽然大家都知道是送别饭,吃过之后再见就要十年之后,但大家都没被这事情影响,吃得非常尽兴,虽然我只能装个样子喝喝水,但完全没有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吃到后来,大家都喝高了,鸭梨跑来揪著我的衣角哭诉还以为我回来了他可以把生意还给我,试试三十岁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因为样子太没出息了,我忍不住巴了他的脑袋一下,胖子也没好多少,差不多散席的时候趴在我身上,说一定要把我们送到最后。 结果我们把他扛回旅馆,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我身上剥离,我们把他塞到床上,抓了一个枕头让他抱著,我好笑地看著这麽多年都没变的胖子,无奈地摇摇头,但当看到他已经冒出银丝的头发,笑容渐渐淡下去。 我退到闷油瓶身边,低声在他的耳边说:「要是胖子知道我们何时走,他一定会吵著跟上来吧?」 闷油瓶很轻地点点头,我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有点理解你那天为什麼一声不响扔下我出发了。」 闷油瓶伸手牵著我,跟我一起默默注视著我们最铁的兄弟。 「 胖子一定不会原谅我们的。」 闷油瓶握一握我的手,牵我离开房间。 (TBC) =================================================== 抱歉最近真的太忙没时间更新orz 93、 打开房门,就看到还精神著的小花等著我们。 他看到我们牵在一起的手,只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搭我的肩膀上。 「能借走一会吗? 」 我向闷油瓶点点头,让他先回房间,他放开我的手,我跟著小花来到旅馆已经关店的小咖啡厅。 时间已经不早了,咖啡厅只一名女性静静地透过天窗看著星空,她听到了动静看向我们,原来秀秀一早就等著我们,桌上竟然放著一套茶具。 她柔柔地向我们笑了,待我们坐下,她动手为我泡上了一壶茶,动作比当年更添了一种娴熟温婉,让我更清楚感受到岁月的洗炼。 「吴邪哥哥,我敬你一杯,」 秀秀优雅地向我奉了一杯茶,待我接过之后又狡黠一笑:「这次不用簪子试毒,你不用担心我有没有洗头的问题。」 我无奈地笑了笑,早就知道当年跟她说了自己对她发簪的感想,绝对会被抓著说一辈子,甚至连死了也被她拿来笑话。 小花接过秀秀给的茶,呷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向我发问。 「这次不劝阻你家的小哥了?」 我摇摇头,捧场地喝了秀秀泡的茶,小花没再追问什麼,只是叹了一口气。 「小花,能帮我一个忙吗?」 小花和秀秀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地对我一笑。 「说吧,有哪次不帮你的?」 我感激地笑了一下,提出了很久之前也提出过的要求。 「十几年前计划开始前拜托你的事情,要再麻烦你一次。」 小花惊讶地看著我。 「你想起了?」 他立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摇摇头向后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思考著,秀秀有担忧地看看我俩,我以为他是要拒绝,心沉了一下,但小花随即松了口。 「放心,我会继续照顾叔叔和阿姨的,鸭梨那里我也会帮你照看一下,不过那家伙差不多能独当一面了,不用太担心。」 我们又商讨了一下细节,要回房间的时候小花再问了我一次。 「你已经把以前的事记起了,还是决定跟张起灵上山?」 「我要做的事都差不多做到了,陪小哥了结他家的烂使命是最后一件,本来我没这个机会走到这一步,但既然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没理由不把事情做完。」 小花一副拿我没办法的表情,反而秀秀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记得回来参加我家老大的高中毕业啊,乾爹。」 我愣了一下,有点为难。 「我尽量。」 秀秀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上前抱住我,在我背上拍了拍。 「我还等你把欠我家小孩的红包拿来。」 我心想当妈了的女人就变得那麼精明吗?低头看才发现秀秀的眼眶有点发红。 小花适时把人接回去,搂著她的腰,手按在我肩上,我看著这对给了我极大支持的夫妻,放轻了声音答应了他们。 「我们会回来的。」 (TBC) ==================================================== 努力摸鱼更.... 94、 回房间的时候,我看到鸭梨独自在天井抽烟。 「喝高了不睡在装文艺吗?」 没想到背后有人的鸭梨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松了一口气。 「吴老板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我又不是人。」 鸭梨被我的话哽住,慢几拍才嘟哝著按熄了香烟。 「那更吓人了好不好。」 「这样就吓到,你平日怎管人?吴家的产业都给你了,别败光。」 不提还好,我一说起我留给他的生意,这小子就开始哀叹他这些年跌跌撞撞守得多辛苦。 说实话,当初把他卷进来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我虽然狠下了心,但良心还是隐隐地不安,本想扳倒汪家的计划完成之后,就想办法让这群孩子脱离这些事情,但他们用不同的方法留下来了,实在让我不知该无奈还是欣慰。 说著说著,鸭梨就开始吹嘘自己多英明才没有让人把吴家吃了,这小子一定瞒著闷油瓶跟胖子混多了,满嘴跑火车,以前他年纪小我不跟他计较,不过都十年了还没改进这可不成,我忍不住巴了他脑袋一下。 「老板你干什麼?!不是说好了不打头吗?」 「那时担心你脑浆流出来才答应不打头,那麼多年了,脑门早长好了吧?」 鸭梨看了我好一会,抽了一大口烟。 「原来你想起了,刚才吃饭还装得一副天真纯良的样子。」 我向他露出了"你修行还不够"的笑容。 「能撑下来的确不止是我我能力,花爷之外张爷也帮了我不少,」知道我不会信他的吹牛,鸭梨只好乖乖承认得到不少人帮助:「我鉴别古物和砸人家场子的技巧都是张爷教的。」 想想当年闷油瓶在新月饭店砸场子的气势,还有他对古物的认识,要是鸭梨有学上三四成,大概已经可以在道上横著走,我不用再担心他。 只是我没想到闷油瓶竟然会教他,想到这里我心理有点不平衡,我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那些年,也不见他有指导过我,难不成他就是看鸭梨这种小屁孩顺眼? 我问鸭梨做了什麼能让道上响当当的哑巴张教他这个菜鸟,他看著我,然后摇摇头吸了一口烟。 「因为你啊,张爷虽然没想起你,但他说我可以自己看好吴家,他就去找你。」 我没想到曾经发生个这样的事情,不禁愣了一下,鸭梨好像很得意看到我不知如何反应的表情,笑得一脸欠揍。 我忍不住举手就想揍他,不过最后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鸭梨大概没想到这麼大还被人揉脑袋,一副"卧槽"的表情看我。 反正他一向觉得我是神经病,我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拍拍他肩膀。 「快滚回去睡,感冒了没人会可怜你的。」 他抓了抓头发,按熄了香烟,跟我走回室内,分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抓住我。 「王盟不来送你,是因为他说要守住店子,他说他不送你,你就会回去,他一送你,你就出事了,所以他留在杭州等著,是希望你会回来,不是不想见你。」 没想到这个老伙计会有这样的心意,我不禁有点触动。 鸭梨转达完之后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挥挥手就溜了。 我回到房屋,看到闷油瓶坐在床上看天花,听到我回来了默默地转头看著我。 我五味交杂地上前紧紧抱住他,闷油瓶在我背上安抚地轻拍,我们抱了好一会,他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要是你不想走,你……」 「你别想!」 我挣开了他的怀抱,狠狠地瞪著他。 他端详著我的表情,目光慢慢柔和下来,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终於开口明确地答应了我。 「我们一起走。」 这麼多年过去,我终於获得与他共行的许可,我忍不住嘴角上扬,扑过去搂住他,摸索著他嘴巴的位置就啃过去。 闷油瓶从善如流地回应我,就像多年之前我到这里送别的晚上一样,他一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 (TBC) =================================================== 一点点地更... 95、 第二天,天没亮我们就出发,要道别昨晚已经说过了,不需要再一次制造离愁别绪,我早跟闷油瓶商量好一大早就走,本是不想惊动其他人悄悄离开,没想到只是到了大门口,就看黑眼镜和苏万正站在门外。 「我早说了他们会在这个时间溜走,你怎能不信为师的神机妙算呢?」 黑眼镜搭著苏万的肩膀迎上来,笑嘻嘻地向我们道了声早。 没想到这个时候也会被人堵住,我和闷油瓶都感到了意外。 「你们是……」 「赶清晨人少去泡泉。」苏万提了提手上拿的小背包示意:「他的提议。」 「吴老板你们又打算去哪呢?」 黑瞎子手搭在苏万肩上,明知故问地向我们询问。 我顺著他的话说下去。 「我们也是去泡温泉。」 「那麼巧?要一起吗?」 「不了,我们去的温泉比较远,而且要泡很久,不带你们了。」 「那麼我就不碍著你和哑巴慢慢享受了,回来的时候交流一下有关温泉的感想?」 听出了他话中的暗示,我向他笑了笑。 「到时候你别缺席。」 「我会让他出席的。」 一直没说话的苏万这个时候插嘴,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我拍拍已经成长,变得很可靠的青年的肩膀。 「看好你师父。」 黑眼镜好像有些不满我把他托付他人,不过苏万说再不出发,其他人就要起床了,就把黑眼镜拉走了,离开时黑眼镜还向我们挥挥手。 我看著远去的两人,正想跟闷油瓶表示我们也是时候离开时,冷不防背后传来一把声音。 「这次我抓到你们私奔了吧?」 我们回头一看,应该还在睡的胖子竟然爬起来了,双眼通红地瞪著我们,看来有些宿醉未醒的萎靡。 「胖子。」 这次闷油瓶先跟他打招呼,胖子盯著我们不作声,然后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胖爷我不会不知情识趣阻著你们私奔,但就连一个告别的机会也不留给我?」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胖子的手搭在我肩上,定定地看著我。 「天真,还记得那时我说过小哥的路不一定是我们的路吗?」 我点点头,那时我没在巴乃阻止闷油瓶离开十分激动,胖子那时就是这样劝解我的。 「同样,我知道今次你们要走的路也不是我能走的,但你们不让我送别就太不够意思了。」胖子露出了不满的表情∶「要是你们一去不回,胖爷我说什麼也会跟你们走一程,但既然你们只是离开十年,胖爷我才著你们二人世界。」 看著这个时候还在跟我们开玩笑的胖子,我知道这是他的体贴。 要是他跟我们上山,回程的时候他就要自己一个下山,说什麼我们也不放心,所以我们才打算悄悄离开,胖子绝对是察觉了我们的顾虑,才会说自己不会跟著我们走,而且表示对我们的回归充满了信心。 我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感激想要表达,但我完全想不到应该要说些什麼,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拥抱,我上前紧紧地抱著我最好的兄弟,这个人一直以来给予我数不清的帮忙和支持,直到现在我要再一次离开他,他还是对我们的归来充满了信心,这份信任我实在找不到言语去表达。 胖子抽抽鼻子在我背上拍了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转身拍拍闷油瓶的手臂,没想到会被闷油瓶抱著肩搂了一下。 大概是受宠若惊,胖子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捏捏眉心,抽了一口气才对闷油瓶说了一句。 「小哥,你和天真也要保重。」 闷油瓶对他点点头,这次我知道我们真的要出发了,我认真地向胖子作最后道别,背好了身上装备就跟著闷油瓶走,一直忍不住回头,看向还在大门目送我们的胖子。 这时闷油瓶靠过来跟我说∶「三楼的小阳台。」 照著他的说话,我把视线调高地三楼观景的小阳台,竟然看到小花秀秀和鸭梨在那里注视著我们,看到我留意到他们,他们都举手向我们告别,我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们都来送我了,只能硬是露出一个笑容,向他们挥手道别,然后紧跟在闷油瓶身边不敢再回头。 再看一眼身后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踏出离开的脚步。 然后我忍不住轻轻地哼起了一段旋律。 「哥们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闷油瓶转头看我,我看向将要登上的茫茫雪山。 「走吧。」 (TBC) ==================================================== 差不多要完结了... 96、 之后值得说的不多,我们沿著当年上山的路,一直往目的地进发,虽然我们的整体情况比当年好太多,但我们还是走走停停了三天才到达雪线,这些年旅游区开发了更多的地方,我怀疑有一天青铜门也会被当成旅游点,不过张家人大概会作出什麼干预吧。 终於我们走过了有游人的地区,又走了好一段时间,来到一处我们熟识的风景。 当年,闷油瓶就是在这里向山跪拜,这次他没有动作,反而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小哥,你知道杭州在哪个方向吗?」 闷油瓶的方向感堪比GPS,他毫不犹豫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我转向那个方向,闷声不响地跪下,闷油瓶最初可能以为我腿软了,想把我拉起来,但我执意地跪在地上,向杭州的方向深深一拜,他就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 没想到他跟著我跪下了,陪著我一起拜了三拜。 跪拜之后我没立即站起来,只是跪在地上看著那个方向,闷油瓶默默地在我身边陪著我,我闭上眼,让没法见面的亲人的样子在我脑内浮现,然后我睁开眼,向闷油瓶露出一个笑容。 「拜过天地又拜过高堂,我们要互相拜一下吗?」 闷油瓶静静地看著我,当我以为他不打算理我,正想站起来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手,让我向著 他,然后他真的对我慢慢低头。 我愣住了,慢了一拍才抑压著内心涌出来的情感,回应他的动作。 我们靠得很近,没有完全拜下去就额头抵额头。 我忍不住笑起来,闷油瓶侧首吻了我。 之后我们继续行程,还好没再发生我掉到山下,闷油瓶摔断手,中途把我遗下的事情,我们终於来到那个缝隙前。 这时已经是黄昏,阳光洒在雪上镀了一层金光,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我跟闷油瓶就静静看著群山由橘黄色渐渐变成嫣红,最后变成绀蓝色,那景色美得让人舍不得出声打扰。 这个美景作为之后十年地底生活前最后看到的景色,似乎也没有什麼可投诉了。 待天色完全暗下来,闷油瓶牵著我走进了缝隙之中。 挤身进缝隙之中,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了,我觉得自己好像陷入凝成固体的黑暗之中,唤醒了死后困在山洞那斗里的记忆,我有一种错觉伸手一摸就会碰到躺在我旁边的室友,然后战战兢兢躲避著会来捕猎我们的长毛怪还有其他的怪物。 但这种感觉只是出现了一瞬间,闷油瓶牵著我的力量转移了我的注意,当他拿起电筒照明,他在黑暗狭道中的领著我的熟悉画面又出现在眼前,我的心顿时就平静下来,仔细想想,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基本上没受过什麼大的损伤,他一直带给我的安全感完全有事实根据。 我们来到那个温泉,作最后一次休整。 因为我基本上不需要任何装备,我身上的东西都是给闷油瓶补给用的,由於有两个人负担一人份的物资,我们的装备比较充裕,食物什麼剩余了不少,根据闷油瓶的说法之后的路已经不用太多的装备,於是我们坐在温泉旁把余下路程必须的东西拣出来。 食物我们只留下一天的份量,其他的连同多出来的衣物,装备,全都打包起来,然后我看著闷油瓶把东西搬到一个角落,然后把东西推到一个不起眼的石坑里,由於角度问题,包裹完全不易发现,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难不成当年闷油瓶也把物资这样藏在角落里,要是没有人来接替他,他就用那些物资下山?食物放十年不怕过期吗? 然后我想到罐头或者应急食品在本身保质期过期六七年后,保存状况良好的话,还是可以吃的,要是作为应急食品的确可以支撑到山下。 闷油瓶把东西收好,回到温泉边上,把几个罐头放到温泉里,虽然我感觉不到温度,但照过往记忆和一路上的风景推测,现在的气温应该还是很冷,我问闷油瓶要不要泡一下温泉来取暖。 他点点头开始脱掉衣服,我因为没有体温,在雪山待久了快冻成冻肉,趁著有温泉,我也脱掉衣服试试把身上的冰霜化掉,我的关节快被冷僵了。 闷油瓶索性把我扯过去充电,差不多把那小水洼的水都溅出来,他才把我抹乾塞到睡袋里。 我被包得像一条毛毛虫地窝在睡袋里看他,他把掉到一角的罐头捞出来,气定神闲地坐在我身边开始吃东西,反而我想起我们在热罐头的同一池水里做了什麼,有点不能直视闷油瓶手上的东西。 闷油瓶吃完东西再整理一下,缩到睡袋中跟我挤在一起,把原本披在身上的外套搭在睡袋上,他挤进来就把我抱住,他的体温慢慢透过衣服渗过来,我才真正开始感到温暖。 好久之前的那天,我们也曾这样靠在一起,但那时我的心充满了绝望,我隐约知道自己用尽一切方法也阻止不了闷油瓶,挨在他身边能多一秒就是一秒,相比现在,虽然我还不知道将要在青铜门后面对怎样的”终极”,但我的内心郤很平静,这跟我和闷油瓶在一起是有关系的,有他这个守门的大前辈在有关,既然守门大爷当年可以走出来,我们将要面对的一定不是绝路。 而且我觉得要是进了青铜门有什麼危险,照闷油瓶那种什麼也要自己担著的性格,即使我是粽子他也不会让我跟来。 这样综合分析下来,搞不好可以当成跟闷油瓶一起的十年渡假。 我怀抱著这样自娱自乐的心态,跟他走到这里,虽然不担心,但也不代表我对即将要进入的青铜门没有好奇。 好奇心这种东西我在闷油瓶离开之后那十年已经磨灭了不少,剩下的都拿来对闷油瓶的身世好奇了,但现在他就在我身边,我就多出了余力对其他事情好奇。 「门后到底是什麼?」 本来已经闭起双眼在养神的闷油瓶半睁眼瞄了我一眼,调了个姿势把脑袋埋在我的肩上。 「将要死去的变化。」 我还没来得及参透大师的意思,闷大师已经不理我睡著了。 想到闷油瓶虽然牛逼,但也是人,进行高强度的登山运动之后又给我充电,自然会有倦意,所以我也不再吵他,挨在他身边享受门外世界的最后一次相拥而眠。 (TBC) ========================================= 下一站,青铜门 97、 我用鼻尖蹭蹭他的肩膀,可惜无法闻到他的气味,不过就算我没死,能接他的时候鼻子也毁得差不多了,一样什麼也嗅不到,想我当年想尽办法没嗅出他身上的"死人味",反而对他的味道上瘾了,现在能大大方方躺在他身边,鼻子却什麼也嗅不到了,真可惜。 我们休息了大半天,收拾了一下之后我们就往通向青铜门的缝隙爬,因为目的地已经不远,我们轻装上阵,爬得比记忆中轻松,但我一直紧盯著闷油瓶,生怕他又像那次一样在我面前消失。 但这次他没有消失,我们平安地爬出了缝隙,虽然想著要找机会问问闷油瓶那次消失的事情,但再次看到青铜门的震撼令我忘了这事儿。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甚至还在墨脱的雪山之中炸过它的仿制品,但再次看到这难以相信是人力建筑的大门,还是给人相当大的冲击。 但我也没忘记这里潜伏著凶猛的人面鸟,警戒著随时有怪物冒出来,但闷油瓶似乎不担心,牵著我像是散步一样走近青铜门。 既然他那麼镇定,我也不作多想,紧跟著他往前走直直走到青铜门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 站在这样巨型的建筑前抬头张望,实在很难忽略它带来的压迫感,这麼多年之后,我又走到它面前,但这次我不是根据约定来接闷油瓶,而是跟他一起走进去。 闷油瓶取出了上山之前我交给他的鬼玺,把它放在青铜花纹之间的一个凹槽,接著放鬼玺的位置突然出现一个缺口,鬼玺就这样掉进去不见了。 当我还被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吓了一跳,不远处却传来清脆的敲击声,闷油瓶带著我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在跟他放鬼玺的位置对称的另一边,门上的花纹中竟然镶著另一个鬼玺! 刚才那声音,似乎就是玉石敲落在青铜上的声音,很可能就是这鬼玺由不知道哪儿掉落发出的。 我很久之前就知道鬼玺不只一个,但刚刚闷油瓶才投入了一个鬼玺,另一个鬼玺就在这边掉出来,难不成青铜门是自助购票器,投钱之后掉车票? 闷油瓶取出了那个鬼玺交给我,让我收好,我还来不及问他为什麼,一阵号角声从门后响起来。 青铜门慢慢地打开,一阵蓝色的雾气涌出来,但这次没有阴兵出现,我们眼前只有像是固体一样的漆黑。 闷油瓶拉拉我的手,认真地注视著我。 「怕吗?」 我看著他,虽然眼前的情况很诡异,但老子没有他的时候尝过蛇毒,被割喉掉下过悬崖,不明不白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毫无记忆地过了十年,也能咬著牙渡过了,虽然将要面对传说中的终极有点紧张,不过他就在我身边我怕什麼? 闷油瓶听到我的答案之后竟然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虽然眼神中泡露著一丝无奈,但我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只觉得自己赚到了。 就这样,我们手牵手步入了青铜门后的黑暗之中。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只是踏出了一步,身体好像陷入一层厚厚的泥浆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凝滞感,不会阻碍你的行动,但好像有某种物质覆盖著你的身体,令人浑身不自在。 只是短短自门外走进去几步,手上电筒的光线好像也被那种物质包裹著,渐渐暗淡起来,没走出十米距离,照明已经完全失去功效,而即使我拥有粽子的夜视力,也无法看到周围的环境。 但闷油瓶似乎完全不受影响,拉著我一直往黑暗的深处走。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辨别方向的,四周有一种令人不敢作声的抑压,我只能一直跟著闷油瓶的牵引走,我感觉到我们一直往下走,脚下的路很平坦,虽然不是人工铺设的,但我一路走下来完全没有绊倒任何东西,即使看不到前路也可以保持进进,但在完全漆黑之中前进带来的心理压力非常之大,我曾经很长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那不知道何时身边会有危险的生物冒出来袭击的危机感,只是想起也令我忍不住握紧了闷油瓶的手。 我们走了很长的时间,久得我已以为要一直走到地心,我突然发现自己可以隐约看到走在稍前位置的闷油瓶。 我最初以为我终於适应了黑暗开始看到东西,但细心一想,在没有光源的地方,不管我的夜视力有多好,也没可能看到东西的,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我凝神细看,发现那不是我的错觉,我真的可能隐约看到闷油瓶的轮廓,而且愈来愈清楚。 我终於忍不住打破了周围抑压而沉默的气氛,唤了他一声,他应了我一下,然后把我拉近了一点。 「快到了。」 要是我有心跳的话,听到快要面对传说之中的终极,心搞不好会紧张得跳出来,但我没有这样的机能,於是我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跟在闷油瓶身后,看著周围的光线愈来愈亮。 按照进门的时候电筒的光线失效的情况看来,眼睛渐渐明亮起来的淡蓝色光芒一定不简单,就不知道光源到底是什麼东西可以照亮此处莫名的黑暗,该不会光源就是来自终极吧? 虽然说周围明亮起来,但也只是足够作为粽子的我所拥有的逆天视力才看得见,我借著那淡淡的蓝光环顾四周,竟然发现我们走著的隧道两旁竟然站著一个个的人! 我浑身绷紧,我以为青铜门后只有我和闷油瓶,原来这次我们也有一大堆室友吗? (TBC) =============================================== 七夕一更XD 98、 我不知道闷油瓶有没有看到,但他只是专心一志地往前走,而我瞄了瞄像是夹道欢迎我们的人影,他们似乎也对我们的到来毫无反应,於是我也学著闷油瓶无视他们往前走。 但当通道的亮度愈来愈强,周围的环境我看得更清楚,我发现了不对劲,那些这在两旁的人,脸长得不正常!而这种样子的东西我见过,在很久之前,闷油瓶就是混在他们之间在我面前进了青铜门。 「小哥,两旁的是.....?」 「阴兵。」闷油瓶淡淡地告诉我一个已知答案。 其实比起它们是什麼,我更惊讶它们是实体,我一直以为它们是类似幻象的东西,没想到是实体,不过仔细一想,要是只是幻影,闷油瓶没必要装得像它们一样混进青铜门。 「它们是活物?」 「它们集结在终极附近,待新的万奴王诞生会随他一起走到门外。」 敢情这就是万奴王被捧为王的原因?生来自带怪物军队,一出山平民百姓只能跪拜吧? 我以为鲁殇王能号令阴兵的故事只是夸张或者误会,没想到真的会有这回事。 我问闷油瓶它们会不会突然动起来,他告诉我已经没有人知道号令阴兵的方法,它们只能像西方城堡里的盔甲一样,站在走廊两旁当装饰了。 但这麽一说又好像不太对劲,要是它们已经不能再动,那麼当时闷油瓶混在中间那队阴兵又是什麼一回事? 他说那是受了很久以前万奴王的命令巡山的阴兵,不断在长白山中巡逻,直到它们力量将要消失,才回到青铜门后。 我没想到阴兵竟然是跟保安机械人一类的东西,还懂自己回厂充电,闷油瓶解释阴兵算是某种依附著终极而生的东西,失去终极的影响就不能动,所以它们会按本能回到青铜门后。 但这还不能解释终极本身是什麼,总不会只是有无限能源的兵工厂吧?要是这样张家人进去难不成是为了监工吗? 我正想问终极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我说看到前方有一团幽幽的蓝光,最初在没有对比物的情况下我不知道这团光的体积有多大,但已经吸引了我全部注意,这些年来我探求的虽不是终极,但也一直围绕著这未知的终极转,现在终极就要出现在眼前,我难以抑压著激动跟著闷油瓶前进,刚刚问到嘴边的问题,似乎可以更直接地知道答案。 走到底我才发现那只是我们走的通道尽头,前面就是悬崖,下面是一个几十米落差的峡谷。 然后,我看到了终极。 只描述视觉看到的景象或许不太震撼,因为那只是一个躺在峡谷中央的一个巨型圆体,大概是因为体积太大,有一半陷进地里,整个球体发出蓝色的幽光。 这个球体非常的大,我站在离谷底几十米的地方,还要仰视才能看到它的顶端。 它发出的光明明能照射进我们进来的通道里,但当我直视它的时候,亮度却不刺眼,它身上的光与其说是照射,倒不如说更像是溶在水里的颜料一样渲染开来,青铜门后就像一个水杯,被眼前这块"颜料"染了颜色,普通的光线反而无法穿透,这点跟门后给我那种像在水中又像在泥沼中的感觉很符合,而当我们愈靠近发光体,四周的黏稠度又增加了,而且周围还好像产生了水流一样的引力,想把我往光球里扯。 同时我好像感到全身都有一种浑身冰冷时,突然泡进热水的刺痛,那感觉不太强烈,就是身上有一种麻麻痛痛的不舒服感。 我怀疑这是终极周围的气氛带来的幻觉,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这就是终极?」 闷油瓶点点头。 「接下来十年我们要拿它怎麼办?」 「哄它睡。」 这麽温馨的答案出乎我意料之外,难不成张家历代不是来守门而是当媬母? (TBC) ================================================== 向结局直冲 99、 闷油瓶示意我跟他一起住下爬,然后边爬边跟我解释。 眼前被称为终极的物体,可以看作是一个泉眼,涌出来的力量会沿著地脉流到四面八方,常说的龙脉跟这种力量的伏流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力量可算得上是生命的本身,滋养著世间万物,使它们生长,演变,这种变化是缓慢渐进的,但若太靠近源头,就可能出现不可知的突变,变成不可知的生物,就像停留在这里的阴兵,还有在门外的人面鸟口中猴和大得离谱的蛐蜓。 古人寻龙点穴,将陵墓建在风水宝地,很多就是靠近终极的伏流附近,受终极的影响,生出了各种奇怪的生物,甚至已死的粽子会起尸再"活"过来,那麼说来我的情况也是受了终极的力量影响。 这些影响都藏在隐秘的地方,对世间不构成大影响,但万一大规模涌到人间,突然发生的剧变会完全改变世间的定律,张家人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变化发生而世世代代看守终极。 终极就像一个间歇泉,有一个喷发期,只要隐守了这个时期,就有一段时间不用担心。 我想起闷油瓶之前说过终极是将死的变化,就问他是不是指终极已经是将要枯竭的泉眼,闷油瓶点点头,告诉我当年他进来的时候,这东西身上的光芒更亮,然后在十年间一点一点地转暗了,根据张家一直以来的观察和纪录,"终极"只要这十年内没有受到刺激,就会陷入彻底的沉睡,不会再喷发,那麼张家的守护责任就完结了。 我问他就是代表"生命"的力量,虽然很危险,但是死了不是很不妙吗? 他说力量的流向只是改变了,长白山这个泉眼将要死去,但能量依然在伏流中流动,有一天会在另一个适合的地方重新形成另一个泉眼,不过那会是很久很久之后,张家人也要过上很多代之后的事。 他补充墨脱雪山里那地方,很多年前也曾是一个泉眼,还有一个遗址在秦岭,而下一个可能形成泉眼的地方,一个是古潼京,一个是张家古楼的位置,那里已经开始累积终极的力量了,虽然过程慢得不为人所觉,但变化已经开始了。 我想起古潼京下的蛇柏,还有巴乃玉脉的密洛沱,那也是变化的影响,那麼张家人到底是基於什麼原因才会把祖坟建在终极的泉口上?想祖宗十八代起尸一起跳肯肯舞吗? 不过想到这点我想起一个可能性。 「张家的长寿也是源於接触了终极的力量?」 闷油瓶点点头。 「不是对所有人也有同样改变,很多人接触变成了怪物。」 我心想佼佼者一定是万奴王,然后我想到一个很恐怖的可能性,在这里的阴兵会不会曾经是一支活人的军队,接触了终极之后变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我们已经接近了球体压在地上的接合地方,闷油瓶带著我走近了球体,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眼前透著蓝光的半透明物质,若是要我形容,我能想像到最接近的东西就是被冲上沙滩的水母,柔软又透明的果冻状,只是这只巨大的水母会发光,表面上还覆盖著细细的花纹。 闷油瓶之前说要哄它睡,我完全想像不到实际上要忝操作,唱催眠曲吗? 就在我散发思维的时候,闷油瓶让我把身上的装备解下来,跟他的一起放好,他只是手上拿著小刀就走近了球体,然后不出所料地他割破自己双手,那血如泉涌的状态吓了我一跳,我担心他是把自己的手割废了才会有那麼多血。 正当我担心他的手时,他把鲜血淋漓的手按到半透明的球壁上,血液沿著上面的花纹,飞快地扩散开去,我突然知道了张家那些死要人洒热血的变态机关灵感来源是哪里来了。 当血丝散布到我视线外好一会,闷油瓶才放开按在上面的手,我匆匆拉过他的手想帮他止血,却发现他手上一道口子也没有。 看到我震惊的样子,闷油瓶跟我解释这也是终极的力量,回复到最佳状态才好进化,没想到这微妙的危险物品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但看到闷油瓶双手没事我也放下了心头大石,就问接下来我们该做什麼。 闷油瓶拉著我,让我跟他一起挨著被称为终极的球体坐下来,没想到眼前的球体真是像它的外表一样,像水母一样是果冻般的触感,而且很有弹性,靠上去就像躺在水床上一样,出乎意料地舒适。 我看向闷油瓶,等著他指示下一步行动,他伸手把我的脑袋按到他肩上。 「睡觉。」 睡觉?就这样挨著终极睡就好了?我眨眨眼睛看著他,他见我得不到答案的样子,於是告诉我,经由他的血,他和终极结下了连结,只要他一直保持平静状态,终极亦会受他影响安定下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他也进入沉睡。 因为构筑了联系,要是终极受到什麼刺激而骚动,他亦可以感觉到,那时才需要放血加强自身对终极的影响。 原来张家进青铜门不是当媬母,而是当陪睡专员,而我跟著闷油瓶进来就是当陪睡专员的陪睡专员吗?不过想到之后十年的工作出乎意料的轻松,我内心有点微妙。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陪睡专员其实非常危险,虽说睡著,但也要保持一定警觉,要不终极有什麼异动,靠最近的陪睡专员就会首当其中被吞噬,当我知道的时候,我已经被吞进去了。 (TBC) ================================ 萌萌哒的终极(喂) 100、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那时闷油瓶已经闭上了眼睛,我不敢骚扰他,要是影响到终极就糟糕了,於是我学他放松自己,挨到终极上面,调整了一下姿态,也闭上眼睛试著睡了。 当将全身力气依靠在上面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它不单一份世上终极大的果冻,里面隐隐还有水在流动的感觉,感觉有点像坐在按摩椅上一样。 但当我全身放松的时候,我背后的力量突然消失,我就像掉进水里一样跌进终极之中。 我最后只来得及听到闷油瓶大叫我的名字,下一刻,我就被强烈剧痛淹没了所有知觉。 我浑身上下只有"痛"一种感觉,好像有什麼强行由我身上所以毛孔渗入,毫不留情地灌进我体内,然后撕扯著我的身体,想由内把我揉成一团。 我感到我的手脚好像被扭曲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发生,因为痛楚占据了我所有意识,撕扯揉搓的力量操控著我每一个细胞,我睁开眼睛,除了发白的蓝光什麼也看不到,应该是终极的物质由我张大的嘴甚至我胸前的伤口涌进我身体,我觉得自己要变成人皮之下灌满了果冻状终极的怪物。 然后那些涌进我身体物质开始发热,我甚至觉得是烧起来了,似是要把我从里面烧成灰烬,那些在不适当时间进入青铜门的人,就是这样被烧死吗? 最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被蹂躏成什麼样子,最后一个念头是不知道闷油瓶是否平安无事。 当我再回复意识,眼前一片漆黑,但身上的痛楚已经完全消失,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终於彻底"死"了。 但下一刻,我感到身体正贴著一个温暖的热源,而那那热源正抱著我快速移动,我试著开口唤了一声,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变了。 抱著我的人立即停了,然后我感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我的脸。 「吴邪?」 我听到闷油瓶的声音先是松了一口气,但立即又想到他该不会被我害死了吧? 「小哥!你没事?」 我的声音软得不可思议,我还没来得及疑惑,闷油瓶紧紧地搂住我,用力得我快不能呼吸。 我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为什麼我需要呼吸?我在闷油瓶怀里挣了一下,发现他抱著我的姿势不太对劲,之前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浮现,我心里一沉,终极该不会把我变成了什麼怪物吧? 「小哥……我怎了?」 「没事。」 他抱著我,我感觉他又跑起来,我在他的声音中听不出语气,完全不能判断出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 我还想搞清楚是什麼一回事,但有一种像是泡了血或是跟闷油瓶胡混之后的倦意涌起,没支持多久我就睡著了。 再次醒来,我以为自己只是在一个梦中醒来,我发现自己在睡袋内,闷油瓶正抱著我睡,我有点搞不清跟著闷油瓶进了青铜门,然后被终极吞噬了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我一动就发现了不对劲,本来躺著我们两个大男人,这睡袋大小只是刚刚好,怎麼变得那麼松动? 我挣扎著想起来,发现自己被缠在衣服之间,一动冷空气就从睡袋的隙缝中漏进来,我冷得打冷颤,立即伏到闷油瓶身上,内心一片凌乱,心想我为什麼会感到冷。 我一动的时候闷油瓶就醒了,但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有点无奈地看著我。 看到他一副淡定的神情,我也安心了一点,但还是感觉十分疑惑。 「我到底是怎麼了?」 一开口我就发现不对劲,怎麼我的声音像一个小奶娃似的? 我也不管气温冷,费劲地挣扎起身,从衣服堆里掏出了自已的手一看,即使是见过大风浪的我也浑身一抖,死瞪著自己的手不敢眨眼。 我的手竟然变成了一双两三岁孩童的小手! 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又摸摸自己的胸口,竟然发现本来在那里的破洞竟然没有了,而且我多摸了几下,发现那小孩子的瘦弱胸膛小下竟然有心跳。 我按著自己小小的心跳,震惊地看著闷油瓶。 闷油瓶看著我还处於风中凌乱的状态,坐起来把我挣掉的衣服搭在我身上,然后将我整个拔起来,让我踩在睡袋上站好。 我难以置信地发现,我站直了身子,才跟坐在地上的闷油瓶面对面。 我看看自己掩在肥大衣服下面的双脚,发觉也是小孩子的小脚丫,然后我摸摸看自己的脸,手上的触感完全是小奶娃的嫩滑,往下一摸,甚至连喉间的疤痕也不见了。 闷油瓶只是让我看一下自己的情况,很快他就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拉开自己的外套把我包住,我现在变成了豆丁,整个缩在他怀里,抬头刚好看到他的下巴。 「我这是......变回了小孩?」 (TBC) ================================ 神展开?XD 下一更就是结局了~ 101、 闷油瓶低头看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似是无奈但我又感到他应该是在高与,他说他由终极之中把我捞出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这样子。 我听他的说法,我被终极吞了之后,他有试过闯进去把我扯出来,但是看似果冻状的东西完全完刀枪不入,他试著放血加强与终极的联系,却得不到任何反应,他不断试著把我揪出来却没有成功,却发现终极开始溶化。 这是从没纪录的变化,但他发现终极溶化的水不会发光,而终极的面积正逐步收细,但我还在果冻的中心,在无计可施之下,他只能一步步依著水位往上撤,只能祈祷终极溶化之后可以把我捞出来,终於有天,包著我的物质只剩下薄薄一层,他游近了我,发现只剩下微弱光芒的果冻状物体变得可以穿透,连忙把我捞出来了,那时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而且重新有了心跳,当他带著我回到来时的入口时,那原本一直浮在水面的最后发光体慢慢地沉到由自己溶化而成的湖底,然后彻底没了光芒,闷油瓶知道它是彻底地沉睡了,就连忙带著身体状况很脆弱的我回到门外。 我没想到我把终极的质地形容为水母,它本质还真是一只水母,而且还是灯塔水母,修复了我身上的所以创伤,连带把我返老还童了。 我心情复杂地看著在搭在闷油瓶手上的小手,不算他的黄金二指,原本我们的手大致上大小相近,但现在完全变成了大人和小孩子的分别,我还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我想已经变回了小时候楞头楞脑的模样,我拚了十年把自己拚成了炫酷屌的模样,死了也起尸重新过活,没想到被终极这样一搞,只余下卖萌的本钱。 我在闷油瓶怀里转过身,半爬起来趴在他身上与他平视,我看到他的眼里有著欣喜的神情,心跳不禁加快了。 「小哥,你恋童吗?」 闷油瓶被我这一问弄得楞住了,我心想他不是真的有这喜好吧,然后他默默地摇头,我不知应该松一口气还是感到可惜,低头不看他。 「我等了你二十年,你可以也等我二十年吗?」 闷油瓶不明白我的要求,把我抱高了让我看著他,我下定决心逼自己看著他。 「等我用二十年时间长大,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闷油瓶看了我好久,久得我以为他不认得我了。 「我不等。」 我的心沉下来,但他接著说下去。 「我会陪你一起长大。」 他脸上露出了算得上温柔的笑容,在我嘴上啄了一下。 「你不介意我变成了这样子?」 他摇摇头,把我抱住。 「我很高兴你活过来了。」 我迟疑了半晌,勉力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脖子,不但感受到他的体温,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甚至还感受到肚子有点小饿,那些我死后就没感受过的感观都回来了,我终於感觉到自己重新活过来。 我这样时候才真正感受到生存的喜悦,小孩子的泪线自制力不好,泪水忍不住不停掉下来,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糊在闷油瓶身上,脸上却是大大的笑容。 「我们可以回家了?」 闷油瓶脸上还带著笑,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吴邪,我们回家。」 这句话这些年来只存在我梦中,没想到竟然有亲耳听到的一天,我忍不住笑开了,用我微小的力量紧紧抱著他,感受著这美梦般的快乐。 但我不会怀疑这是梦,因为接下来下山的艰苦绝对不是会出现在美梦中的内容。 当我们回到山下,通知了以为十年后才能再见我们的亲友,让他们为我的改变大吃了一惊,一阵兵荒马乱被簇拥著回到杭州,好不容易等大家冷静散去之后,我们终於回到我留给闷油瓶的家里。 我坐在闷油瓶的大腿上,看著日历忍不住笑了。 今天正好是立秋。 多年之前的立秋闷油瓶来跟我道别,从此我们生死相隔,多年之后的立秋,我们越过生死一起回家,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但我知道接下来闷油瓶一起过的生活不会是梦。 因为我已经自过去的噩梦中醒来,活在人间。 (正文完) --这是一个越过时间,跨过生死,自过去醒来,一起活下去的故事-- 之前出门了没来得及放结局>< 现在终於把故事放完啦! 这样醒来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耐心,希望有带给大家一个小小温暖人心的故事 要是大家看完这个故事有感到一点治愈就好了 接下来就是努力修文和写番外的工作 之后就是补完水鬼那边的故事 希望出本的时候大家也可以多多支持XDD 那麼下一个故事时再见WWWW 102、番外·家人(节录) 2. 回家 吴邪知道张起灵要带自己回吴家的时候,先是惊喜然后变成惊吓。 那是生养他的老家,怎会不想回去,自己虽然已变回人,但却成了一个孩子的模样,要怎样跟父母解释呢?父母的年纪大,真的接受得了失踪十年的儿子,突然变成小孩子回来吗? 吴邪怕父母的心脏接受不了要出事。 而且他以这个模样回去,就算父母能接受,也一定不放心他自己在外生活,要把他接回去照顾怎麼办? 不论要父母劳累地再养育一次自己,还是离开闷油瓶回到父母身边,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难道先告诉父母,他们失踪的儿子非但没死,还返老还童,现在回来跟他们出柜,所以要跟他男人生活,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吴邪担心明年要扫的墓会增加。 张起灵当然考虑过这些问题,他决定用一个吴邪父母比较容易接受的方法让吴邪回家。 方法就是,告诉吴爸吴妈儿子遇上意外,失忆十年,期间结婚了,连儿子也生了一个,才把以前的事记起,现在带伴侣回来见公婆,。 这个故事,大概是吴邪父母最想实现的美梦,但跟事实似乎有一大段距离。 失忆和结婚了是真的,不过伴侣的性别好像不太对,儿子他也生不出,难不成把鸭梨扯来当儿子?不过就吴邪现在的外貌,叫鸭梨做爸爸还比较合理。 张起灵却对这个故事非常有信心,他把张海客叫来了杭州,另外让黎簇向吴邪父母透露风声,他们的儿子尚在人世,之后时机适合就会回来看他们,让他们有些心理准备。 吴邪见到张海客的时候,为他沧桑了十年的样子感到惊讶,但是张海客脸上带了一种似乎是亢奋的神情,这种反应出现在张家人的身上是不正常的,吴邪怀疑他是不是被张起灵推掉的张家事务逼疯了。 张海客完全不介意吴邪的吐嘈,反而很热切地询问张起灵,真的不用把小侄女借来凑够一个「好」字吗。 张起灵没理他,只是跟他说了一个时间就让他自己找地方住,张海客装可怜地离开后,张起灵一副没事的样子说要出外买东西,回来带了一大包不知名的物品回来。 第二天早上,张起灵占据了厕所很长时间,吴邪担心他是犯了张家遗传性便秘,怎麼张海客找上门了还没出来。 张海客穿了一件吴邪会喜欢的风格的外套,手上捧著不少礼物。吴邪以为他终於知道礼数,带礼物来访,张海客却笑著说这不是给他的,吴邪还想在他身上敲诈些好处,却被终於从厕所出来的张起灵惊呆了。 吴邪不能否认他意淫过很多次张起灵穿上旗袍的模样,但多是想破坏他形象,在内心解解气,没想过张起灵真的穿起女装的时候,竟然只有人间绝色可以形容。 张起灵明显是缩骨了,站在张海客身边刚好矮了一个头,以女生的标准来看,这高度算是高挑,但站在一米八一的男性旁,仍有小鸟依人的感觉,更别说张起灵对他露出了一抹温婉的笑容,吴邪整个人都酥掉了。 不过当张起灵用轻柔带点沙哑的女声跟他吩咐:「宝宝,待会见到爷爷奶奶时,记得要乖乖叫人。」 吴邪被炸得直到出门前,仍是世界观崩坏的混乱状态。 ============================================== 4. 提亲 吴一穷夫妇没想到儿子那麼本事,找了一个美人当老婆,而且还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儿子。 「小邪啊,这孩子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联合起来欺骗亲戚的三人,内心都在想「当然像,这根本就是吴邪的缩小版」,不过三人表面上都不露声色,张海客笑著说,这是我生的,当然像,就蒙混过去了。 吴妈妈对美丽得体的儿媳妇很感兴趣,於是询问她的名字。 张起灵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礼貌地向吴妈妈禀报。 「张绮玲,绮丽的绮,玲珑的玲。」 听到他的名字,吴邪差点忍不住把口中的果汁喷出来。 张起灵好像还嫌对吴邪不够震撼,甜甜地跟吴妈妈说:「妈,你叫我绮玲就成。」 这一声「妈」听得吴妈妈心花怒放,直夸媳妇懂事,吴邪知道自己至少不用担心「婆媳」问题了。 多年没见,要说的话太多,怎麼失踪了,为什麼失忆,之后儿子和媳妇怎麼认识,怎麼恢复记忆,孩子多大要在哪里上学……全部都是吴家两老关心的问题。 这些事情早在他们来拜访之前,已经编排了详细的故事,两个张家人的应变力,加上吴邪卖萌时乘机给的提示,三人完全把吴爸吴妈忽悠过去,全盘接受了自家儿子登山坠崖失忆,被山间美人媳妇捡到,带回家细心照顾,日久生情的故事,反正当年吴老狗也是养伤认识了吴老太,同样的故事桥段后人哪敢质疑? 而且媳妇漂亮,孙子可爱就让两位老人家心满意足得不得了,哪会考虑合不合理的小事。 众人谈了很久,天快黑了,吴一穷夫妇执意留吴邪他们吃饭,吴妈妈更要亲自下厨,吴一穷怕平日不动手的老伴忙不过来,跟到厨房帮忙。作为「儿媳妇」的张起灵很乖巧懂事地表示不能麻烦两位老人家,要一起帮忙,结果三人融洽愉快地一起到厨房做饭,看得被留下来的吴邪心惊胆跳。 这个时候吴二白发声了,他看了「吴邪」一眼,慢悠悠地向他招手。 「很久没跟二叔下棋了,来一局吧。」 又看了一直很沉稳的小孩一眼,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也来吧。」 吴邪看到自家二叔的表情就觉得不太妙,张海客却神色如常地抱起了他,和他一起坐在棋盘前。 两人布置好棋局,认认真真地下棋,表面上持棋的两人悠闲自得,但是吴邪看看棋局上的表现,简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看著棋盘也感到杀气。 吴邪愈看愈感不妙,咽了口水正想装小孩子没耐性想溜走,吴二白却开口了。 「小邪,你媳妇有带什麼嫁妆吗?」 (其余不公开)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Novel瘾君子】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